“六扇門核對身份還要一段時間,兩位可以先去會客廳等待,也可以等晚一些,我找人抄錄一份送到神侯府。”


    從停屍間走出來,姬瑤花善意說道。


    換做往常,即便是有著冷血這層關係在,她也不會這麽主動的與神侯府信息共享。


    但這次不同,皇帝都親自出麵了,並且明確強調了此次案件六扇門為主,要是他們再為難神侯府的人,可就等於光明正大抽皇帝的耳光了。


    追命先是看了一眼很不自在的無情,果斷選擇了後者:“那就麻煩姬捕頭了。”


    無情過去因為雙腿殘疾養成的自閉性格雖有好轉,可還沒有完全扭轉過來,在人多的地方依舊會感到不自然,更不用說這裏是‘仇人’的地盤。


    “不麻煩。”


    姬瑤花莞爾一笑,而後漫不經心的說道:“對了,我記得安東衛前段時間好像也出了個江洋大盜,濫殺平民。”


    “安東衛......”


    神侯府因為人手不足,所以處理的案件往往都在京畿一帶,方便人員周轉。


    但安東衛的案子是個例外。


    所以追命很快就想到了,然後遺憾的搖了搖頭:“和這次的案件完全不同,安東衛的江洋大盜是虛構出來的,是當地的官員殺良冒功,想要掩蓋失蹤人口去向,冷血他在信件中......”


    說著說著,追命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看向了姬瑤花的方向。


    果不其然,這位六扇門的高嶺之花,此刻展現出了一個完美聽眾的模樣,一雙明亮靈動的大眼睛,仿佛寫著三個字:說下去!


    然而,見到追命的話戛然而止,姬瑤花眼中的神色又轉為暗淡,似是有些失望。


    “那位將軍因為事情敗露,畏罪自殺,冷血昨天下午傳回來信件,說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明天清晨就能回京城複命。”


    “多謝追命大人告知,卷宗我會派人送去的。”


    姬瑤花笑了笑。


    “......”


    追命敢保證,如果他剛才說的是追命下午就回來,今天去送卷宗的人一定是這位六扇門的高嶺之花,或許還要帶上一件親手縫製的冬衣。


    將兩人帶出六扇門,又送了一段距離,姬瑤花孤身返回。


    追命和無情則是走在了回神侯府的路上。


    兩人都有著內力在身,即便是沒有刻意施展輕功,速度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隻是一刻鍾的時間,就回到了神侯府。


    沿途,追命還從醉月樓,買了壇女兒紅回去,準備晚上好好喝一頓。


    踏進正門,無情左右看了看,目光尤其在庭院中的樹枝上多加逗留。


    奇怪,飛飛每次在她回來的時候,都會飛過來的才對,今天怎麽沒見到影子?


    無情心中不解,而後就見大狼拎著一個菜籃子,從大廳當中走了出來,像是要去買菜,臉上堆滿了笑意。


    見到無情後,笑意更濃了,連忙開口說道:“無情姐,追命大哥你們回來了!”


    “嗯。”追命點點頭,而後看著他手中的菜籃子:“怎麽,現在去買菜?”


    “招待客人嘛。”


    大狼說著,又看向無情,道:“無情姐,你猜猜是誰來了?”


    無情沒心思猜謎,直接動用了讀心術。


    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後,她發散的精神力忽然一滯,驚喜之色溢於言表,當即便將周圍的精神力收束到腳下,托舉著身體,使得輕功施展起來事半功倍。


    饒是擅長輕功的追命,這時候都隻看見了一道殘影飄過。


    大狼見無情姐的反應,就知道她讀了心,嘟囔了一句:“怎麽會有讀心術這麽賴皮的能力。”


    說著,他目光轉動,又看向了一旁的追命,期盼道:“追命大哥,要不你猜猜?”


    “能讓無情這麽激動的,還能有誰?”追命渾不在意的笑了笑,旋即拿著酒,朝著正廳走去,當邁過門檻的時候,他忽然轉過頭,從腰間解下一個錢袋,拋到了大狼的菜籃子裏。


    “大狼,順路再幫我買些下酒菜,多得就當給你的零花錢了。”


    “好嘞!”大狼掂量了一下錢袋的重量,心中稍一估算,便知道自己這一趟少說也能賺二十幾個銅板,都可以給玲兒買一支雕花簪子了。


    剛剛被無情無視的失落感瞬間消散一空。


    邁著歡快的步伐,出了神侯府。


    ......


    ......


    神侯府後院。


    諸葛正我正在和蘇木下棋,場上的局勢千變萬化,勢均力敵,不過場外兩人的狀態卻是截然相反。


    蘇木落子如飛,可反觀諸葛正我,卻每每都要思考良久。


    這讓一旁的玲兒直呼不可思議,崇敬的看著蘇木:“蘇大哥,真沒想到,你棋藝這麽好!”


    諸葛正我:......


    聽到玲兒的話,諸葛正我更糟心了。


    本來是想著下盤棋好好報複一下這個臭小子剛才和他搶肉吃的行為。


    可誰能想到這小子棋藝進步的這麽快。


    記得上一次兩人還是勢均力敵呢吧?


    眼看著下一子不知道落在哪裏,諸葛正我心中正慌,眼角餘光忽然瞧見了無情走進了院子。


    當即站起身,袖口不經意的掃在了棋盤上,將棋子撥亂。


    而後邁步走向無情,一副認真辦案的模樣道:“崖餘,怎麽樣,第四具屍體......”


    諸葛正我後麵說了什麽,無情全然沒有聽進耳中,目光凝望著不遠處的蘇木。


    蘇木這時候也是無聲打了個招呼,然後學著苦頭陀比劃起手勢,又做了幾個口型,向無情強烈譴責了一下諸葛小花的賴皮行為。


    他的手勢並不標準,但無情就是看出了他想要表達的含義,噗嗤一笑。


    正在詢問任務經過的諸葛正我,這時候看了看無情,又看了看蘇木,捋著長長的麻花胡,笑著搖搖頭:“我還是去找追命問吧。”


    “諸葛先生慢走不送!”


    蘇木邁步走向了無情,兩人肩並肩,目送著諸葛小花離去後,方才一左一右的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似有粉色的氤氳在兩人身邊升騰。


    “咦......”


    一旁還未離開的玲兒看著周圍空氣中的淡粉色,正要疑惑開口,可才剛吐出一個字節,整個人就從院子當中消失了。


    等到再次出現,已經回到了正廳。


    “玲兒?”


    追命正喝著酒,被忽然出現的玲兒嚇了一跳,酒都灑了一些,讓他連呼可惜。


    “我怎麽出現在這兒的?”玲兒也是一臉茫然。


    諸葛正我這時候從後院走了過來,看著兩人茫然的神色,笑著解釋了一句:“這是奇門遁甲中的搬運術。”


    “奇門遁甲?”


    “解釋起來很複雜的東西,而且適用範圍不廣。”諸葛正我沒去解釋,而後將話題扯了回來:“案子怎麽樣了?”


    “第四名死者也是死於天罡五雷,六扇門核查卷宗需要時間,所以身份還不能確認。”


    “這樣啊。”


    諸葛正我點點頭,沒有再問下去,似乎不是很在意。


    ......


    ......


    庭院中,無情坐在院落中的涼亭,聽蘇木講述著蒙元的風土人情,以及他誇大後的營救經曆。


    無情倒是不在意真假,時而點頭,時而露出驚訝的表情,是個非常不錯的聽眾。


    正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鳥啼聲響起,無情偏過頭一看,就見一隻淡鵝黃的小鳥,朝她飛了過來,正是她的寵物兼‘眼睛’飛飛。


    而在飛飛的後麵,則有一隻暫時還不會飛的大鳥,邁著粗壯的小短腿,飛快的跑著。


    “這是?”


    無情看著地上的小家夥,眸子瞬間一亮。


    沒有哪個女生能拒絕一隻毛羽雪白,看起來還有些憨憨的大鳥。


    尤其是在這個女生本身還養鳥的情況下。


    “是我先前從美洲大陸帶回來的小家夥,在蒙元的那段時間碰巧孵化了。”蘇木一邊介紹著,一邊朝小家夥招了招手。


    後者非常通靈性的撲扇著翅膀,朝蘇木的方向奔來,縱身一躍就撲到了他的懷中,在他的腿上稍一借力後,又跳到了桌子上。


    腦袋稍稍偏向一側,黑珍珠一般的眸子中,倒映著無情這位人類高質量女性。


    而後轉過頭,朝著蘇木嘰嘰喳喳了幾句。


    無情下意識就要讀心,可是精神力剛一覆蓋過去,就被一股淡金色的光芒給攔了下來。


    這讓無情頗為不解,看向蘇木。


    “為了它的安全著想,我給它帶了幾件法器。”蘇木笑著解釋了一句,同時撥開小家夥胸前的絨羽,隻見一條項鏈,下方低垂著三枚拇指大小的琥珀珠子,正閃耀著橙黃色的微光。


    正是蘇木曾經煉製的法器,三寶珠。


    除此之外,在小家夥的後頸處,項鏈的頂部,同樣有著一枚珠子,那是一枚縮小版的噬囊,裏麵簡單裝著幾張療傷用的符籙,法器噬魂鎧,以及法器盜吞獸。


    等到以後再長大一些,能在天上飛了,光是靠著這幾件法器,小家夥估計就能和把宗師初期的武者虐到懷疑人生。


    無情見到是法器的效果,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嚐試讀心。


    而這時,蘇木則解釋(存疑)起了小家夥剛才的行為:“它剛剛是在問我,你是它的女主人嗎?”


    “真的?”


    無情將信將疑。


    目光掃過一旁的飛飛,讀取了它的內心。


    都是鳥類,語言應該有共通的含義。


    而得到的結果,更是讓她的臉頰有些羞紅。


    正如蘇木所說的那樣,剛才小家夥的那幾聲啼叫,明確表達了女主人,疑惑等感情。


    蘇木的心中稍稍鬆了口氣,而後笑著說道:“我沒有騙你吧。”


    “我......它有名字嗎?”無情生硬的轉移著話題。


    蘇木見狀,也明白調戲要適度,當即也沒有繼續,轉而無奈的攤了攤手:“目前還沒有,我都是叫它小家夥的,不過現在看來,這個稱呼貌似有些不合適了。”


    “這樣啊。”無情皺了皺可愛的小眉頭,似是在頭腦風暴,試圖想一個貼切順口的名字出來。


    然而這注定是徒勞無功的。


    從飛飛兩個字就能管中窺豹,她並沒有太高的起名天賦。


    “名字也不急於一時。”蘇木勸了一句。


    “可是......”


    無情還想要說些什麽,可緊接著一陣咕咕聲,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無情的臉又紅了,在冷風和羞憤的雙重作用下,像是熟透的紅富士蘋果。


    “先去吃些東西再想吧。”


    蘇木笑著提議道。


    無情臉上的紅暈漸漸淡去,微微頷首。


    ......


    ......


    正廳內,追命坐在桌子前,看著六扇門剛剛送來的卷宗,不禁捏了捏眉心,麵露愁容。


    “這幾名死者之間完全看不出有何關聯,難道凶手是個殺人成癮的變態?”他暗自吐槽一句,下意識地探手摸向一旁的酒壇。


    與常人不同,追命適量飲酒非但不會思維遲滯,反而能夠更好地集中精神,輔助分析案件。


    然而,當他舉起酒壇向口中倒去時,卻發現壇內已空,這令他不免有些失望。


    他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準備去後院再取一壇酒。


    正當他轉身之際,棉門簾忽然晃動起來,蘇木和無情從後門走了進來。追命下意識地將手中的卷宗藏在身後,旋即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臉上露出玩味之色,笑道:“蘇兄弟,你們這是……?”


    “肚子有些餓了,出去找個館子,崔兄要不要一起?”蘇木笑著問道。


    追命心中暗自腹誹,你們小兩口出去吃飯,他這個單身狗跟過去那不是找虐嗎?


    當即搖了搖頭。


    蘇木本來也隻是客套一句,又道:“那就麻煩崔兄幫我知會諸葛先生一聲。”


    拐走人家的‘閨女’總是要報備一下的。


    追命點了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等先生回來我就和他說……說無情和情郎私會去了。”


    說完,不等無情發難,追命就一溜煙的跑走了。


    無情的眉頭微微皺起,蘇木見狀,忍不住調笑道:“怎麽,害羞了?”


    無情搖搖頭道:“他似乎有事情瞞著我。”


    “沒用讀心術探查一下?”


    “剛剛……忘了。”


    無情小聲說道。


    因為追命那句和情郎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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