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厲害?!”


    楊縣令還有師爺全都目瞪口呆,看著侍郎所指之噬囊,眼中是說不出的驚訝神色。


    “哼~~”


    侍郎大人無比得意。


    這幫土鱉終於是端正了態度。


    盡管端正態度是因為噬囊,而噬囊並不屬於他。


    但這仍舊不妨礙他在真相揭穿以前,享受一波土鱉的崇敬目光。


    至於真相揭穿之後,他會不會很尷尬......拜托,他才是這裏麵地位最崇高的人啊,再加上離歌笑也挺會做人的,隻要他做得不是特別過分,對方也不會專門為了給兩個鄉下土鱉答疑解惑,而得罪他這位戶部侍郎。


    要知道,戶部掌管錢糧,即便是六大特殊部門,他們每年的俸祿,也都需要走戶部的審批流程。


    所以咱們這位侍郎大人,可以說是有恃無恐。


    事實上,離歌笑也的確沒有去揭穿侍郎大人的打算,身在官場,你可以沒有能力,但一定要懂得做人。


    如非必要的話,他可不會給錦衣衛招惹麻煩,當然,原則性問題就另當別論了。


    “侍郎大人,不知道這噬囊需要怎樣的條件,才能擁有?”楊縣令對噬囊可以說是渴望到了極點。


    要是發大水的時候,有這樣一枚噬囊存在,他完全有能力將幾個地勢相對較低的官府糧倉全部搬空。


    也不至於讓糧商猖獗到現在這個地步。


    聽到他這話,侍郎大人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什麽條件?


    他也想問是什麽條件!


    盡管他一副噬囊對京城官員來說不算什麽的樣子,可實際上,這東西他也都是頭一次見。


    隻知道是錦衣衛的一位千戶煉製出來的。


    “噬囊的存在,乃是機密,讓你知曉已經是破例了。”


    侍郎大人故作高深的開口。


    總結下來其實就幾個字:不該問的別問!


    楊縣令倒是沒有懷疑,畢竟這噬囊的存在,當真玄妙非凡,說是神仙法寶都不為過。


    試想一下,這一個小圓球,就可以裝下數萬人的口糧,若是用在前線戰場的物資補給上......絕對是國家重器,重大機密一點都不為過。


    “對了,那此劍又為何物?”


    楊縣令忽然反應過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侍郎大人是在詢問轎子未果之後,才讓錦衣衛從噬囊中拿出此劍,也就是說,這柄劍多半具備趕路的能力?


    難道是傳說中的飛劍!


    想到這種可能,楊縣令猛地睜大眼睛。


    侍郎大人又享受了一波來自土鱉的驚愕目光,而後坦率地點了點頭,道:“此物名為飛劍,以武者真氣催動,可日行萬裏。”


    乖乖,真是飛劍?!


    不光是楊縣令,一旁的師爺也張大了嘴巴。


    日行萬裏......這要是和噬囊結合一下,豈不是說前線的物資補給問題徹底得到了解決?


    又是一件國之重器!


    “侍郎大人將此寶物拿出,是否......”


    楊縣令有些意動。


    侍郎大人現在將這等寶物拿出來,顯然是用來趕路的,那他是不是也能體驗一次?


    “不錯。”侍郎大人傲然道。


    而後又朝餘下的錦衣衛使了使眼色。


    錦衣衛們頗為無奈。


    他們不是來執行任務的嗎?


    為什麽要幫侍郎大人......這叫什麽?人前顯聖?


    最終,還是離歌笑朝他們點了點頭。


    錦衣衛們這才作罷。


    無所謂了。


    反正他們也要前往賑災第一線,飛劍早晚都要顯露出來。


    就順便配合一下侍郎大人吧。


    當即,隨隊的八名錦衣衛一拍腰側的噬囊,又是八柄飛劍暴露在空氣之中。


    劍身的款式各不相同。


    但無論是哪一柄,看起來都非常古樸,有一種上古神劍的感覺。


    這些都是歐冶子老爺子在這個時代的試手之作,因為材料受限,所以每一柄飛劍的品質僅僅隻達到了精品寶劍的水準,距離偽神兵尚差一線。


    不過即便如此,這些飛劍單論切割力,也要超出錦衣衛的製式佩刀一大截。


    楊縣令看到這些飛劍法器,更加的驚訝了。


    在他原本的設想當中,此次的賑災隊伍,算上侍郎一共十人,像是飛劍這種寶物,這些人有三柄就非常不錯了。


    沒想到竟然翻了三倍?!


    朝廷現在發展的這麽快嗎?


    也不對啊,算算時間,他被貶來這裏當縣令也就三四年的功夫。


    怎麽朝廷的科技水準像是發展了三四十年的樣子?


    不對,這些東西已經完全無法用機關造物來形容了吧?


    難不成皇上棄佛崇道了?


    “楊縣令,咱們走吧?”


    侍郎大人享受夠了,也是時候忙活正事了。


    賑災才是重中之重。


    楊縣令也終於是回過神來,朝著一名錦衣衛拱手抱拳,而後乘上了飛劍。


    師爺也是不甘落後,同樣傍上了一名錦衣衛。


    一行人飛快在院落中升起,在一陣有些驚恐,又有些驚喜的歡呼聲中,飛快的朝著災區前去。


    ......


    ......


    飛劍的速度很快,饒是幾人沒有全速飛行。


    在短短的十幾個呼吸後,依舊是來到了災區的第一線。


    楊縣令的驚喜之色也是消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滿麵愁容。


    這些人可都是他治下的百姓啊。


    都是他收受賄賂的來源。


    像是那個臉上滿是泥濘的阿婆,前段時間還因為在他的幫助下,拿回了本屬於她的東西,事後賄賂他一籃子雞蛋來著。


    還有賣豆腐的陳九叔,同樣是在他的幫助下,打贏了官司,免受惡霸的勒索,事後他去買豆腐的時候,都沒有收錢。


    算下來,他也至少收過對方五十文的賄賂了。


    還有打漁為生的劉大伯,去年過河大橋衝垮了,每次自己想要過河的時候,都是對方載自己過去,同樣沒有收錢,算下來,這也是一筆不小的賄賂。


    可現在,這些人受了災,他這位縣令除了掏些錢,以及開倉放糧,做這樣的本職工作外,再沒有能力給他們提供任何幫助。


    還真是有愧這些賄賂啊——這也是他不願意來災區的第二個原因。


    心中感慨萬千,楊縣令也是準備走下飛劍。


    因為此處地勢較高,距離河流也較遠,所以泥土並未演化成為淤泥。


    勉強能夠讓人在上麵行走。


    “欽差大人,我看事不宜遲,咱們還是快點將棚子搭起來,再組織人手行動......”


    楊縣令剛一開口,頭頂的天空忽然暗沉了下來,這讓他的臉色同樣陰沉無比。


    楊縣令是科舉正途選拔上來的官員,後來因為行事作風比較直,所以在京城一度受到排擠,最終下放到了此地擔任縣令。


    算下來,也有三四年的時間了。


    對當地的一些天象情況,比較了解,一般來說,天陰到這個程度,用不了半盞茶的功夫,就要下一場雨。


    若是以往,一場雨對於他們這種沿河城鎮的百姓來說,可以說是再稀疏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可問題是,現如今百姓變成了災民,臨時搭建起來的棚子,想要遮風擋雨,還是有些勉強。


    而災民們剛剛才在水患之中幸存下來,身體本就虛弱,要是再淋一場雨......青壯或許能夠幸存下來,但是老幼......說句不誇張的,十不存一都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叫什麽,屋漏偏逢連夜雨?”楊縣令自嘲一笑,卻也對即將到來的暴雨無可奈何。


    歸根結底,他隻是一個百無一用,有那麽一點背景的書生罷了。


    在老天爺麵前,還是無力了一些。


    侍郎大人則是覺得楊縣令有點過激了。


    一場雨怎麽了?


    他在京城,有時候上朝遇到了暴雨,同樣被淋了一路,回到府上的時候,都不需要吃藥,泡個熱水澡,第二天還不是照樣處理公務?


    離歌笑也是皺了皺眉頭。


    他作為先天境的武者,本身是無法體會到淋一場雨就會感冒的人的心思。


    但他也知道,這些災民要是再淋上一場雨,狀態絕對不會好。


    好在,就在這時,一道黑紅相間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當中。


    距離地麵大約十幾丈左右的高度,一個身穿錦袍的馬麵使者淩空而立。


    手中火葫拔去木塞,竟是從天空中攝取水流。


    烏雲一點點變淡,離歌笑此時完全無法理解其中的原理。


    莫不是黃河之水天上來這句話是真的?


    是了,天空中一定是有水的,不然怎麽會下雨?


    侍郎大人的目力沒有他這麽好,隻感覺到了天空忽然明亮了一些,向上看去,卻隻看見了一粒火紅的光點。


    “那是什麽?”


    楊縣令同樣看向了天空,不過他趕上的時候卻有些湊巧。


    朝葫蘆當中湧去的水流已經走到了盡頭,馬麵使者將葫蘆搖晃了一下,雙手再次舉起,使葫口對準天空,下一瞬,葫口先是明亮一瞬,像是吐出什麽東西一樣。


    卻沒人能夠看清。


    緊接著,便見馬麵使者口中吐出一線火苗。


    火苗起初很不顯眼,可等飛至一定距離之時,就像是點燃了如小山般堆疊的棉花。


    轟——


    天空隻在一瞬間,就變得通紅一片。


    下方,原本還在潮濕的環境中痛苦呻吟的災民,忽然感覺空氣變得幹燥了一些,臉上的泥濘痕跡,肉眼可見的開裂,又變成一點點土塊脫落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天空。


    然而,那火焰來得快,去得更快,隻有極少數人,看見了那仿若天神下凡的一幕。


    絕大多數人,則是被重新顯現出來的太陽晃了眼睛。


    “天晴了?”


    楊縣令也被忽然變得火紅一片的天空給晃了眼睛,雙手用力揉搓,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看向天空。


    便見九霄之上,烏雲已經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湛藍無垠的天空。


    太陽高高懸掛,向下揮灑著自身的溫度。


    “看這樣子,怕是十天半個月都不用擔心下雨了吧?”師爺也是在恍惚之間開口。


    和楊縣令與師爺的反應不同。


    離歌笑更驚訝於馬麵使者的能耐。


    竟然連這種事情都能夠辦到嗎?


    這已經超越武者的行列了吧?


    事實上......並沒有。


    馬麵使者依舊隻是宗師後期的能力水準,甚至在戰鬥上還有所不如。


    但若是論某一方麵的能力,從馬麵使者剛才的表現來看,對方絕對是宗師後期當中的佼佼者。


    不過這也並非全都是馬麵使者自身的能耐。


    在繪製符籙的時候,蘇木為了能夠更好的發揮出符籙的效果(因為蘇木本身並不是任一教派的弟子,並沒有日夜供奉香火的這一環節,所以即便他如今實力有了進一步的突破,依舊隻能發揮出符籙八成左右的效果),所以在符籙繪製的過程中,對原本的符籙進行了一些改變。


    便如可以召喚五瘟使者的上清五力士符。


    蘇木將原本的五位一體符籙,一分為五,又根據每一種符籙的屬性,增添了奇門格局的內容。


    便如馬麵使者,屬火,在對方顯現的瞬間,自身所處的奇門格局,便會被更改為大暑,能夠進一步提升火屬性能力的威力。


    其次,馬麵使者手中的火葫,也並非是虛無之物,而是蘇木根據美洲大陸上的神靈特性,煉製出的可以增幅對於天地元氣吞吐效率的法器。


    馬麵使者再將自己原本的法器虛影投射在上麵,進一步增強了法器的威力。


    最後的最後,則得益於通天籙的強大。


    通天籙,歸根結底,符籙在後,通天在前。


    何為通天?


    從字意上來看,有以下幾種解釋:


    其一,上通於天,形容極高。


    其二,形容本領極大或權勢極重。


    此二者皆非‘通天’籙之本意。


    那就隻剩下最後一種解釋。


    通,相應、貫通。


    天,指代自然。


    通天,與自然相通、相應,即天人相應。


    乃道家所求之最高境界。


    何為天人相應?


    在普遍的認知當中,宇宙自然,為大天地,人,為小天地,二者並非全無聯係,以小天地順應大天地,便能達到人與自然的和諧。


    馬麵使者借助符籙之軀的便利,一定程度的達到了天人相應的境界。


    並非他主動去調動天地元氣,而是天地元氣自發來助長他招式的威力。


    二者能夠達到的效果,自然天差地別。


    這也是宗師中期和宗師後期的差別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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