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山脈起自魏國與趙國邊界,自東向西,橫貫秦國整個北雲郡,蜿蜒如龍。


    整個莽荒山脈都常年被瘴氣籠罩,常人難以進入,就算是五境以上的強者都無法橫穿莽荒山脈。傳聞莽荒山脈之中存在著通靈的野獸,不比強大的修行者弱上多少。


    雖然莽荒山脈充滿著凶險,但是莽荒山脈蘊藏著無數的礦脈,趙、魏、秦三國都倚靠著莽荒山脈的邊界建立了石場或礦場。


    它山石場位於莽荒山脈的邊界,是秦人曆經五代人才開采出來的方寸之地。就是這個對於整個莽荒山脈來說不起眼的小地方,就蘊含著一條伐骨玉髓的礦脈。


    古往今來,有關莽荒山脈的傳說數不勝數,有的說莽荒山脈是一條蒼龍所化,也有人說莽荒山脈裏有莽荒神獸與神祗遺跡,還有人說莽荒山脈裏囚禁著恐怖之物。確實有人因為莽荒山脈一飛衝天,更多的人卻都葬送在了莽荒山脈之中。


    秦人常說:莽荒莽荒,鬱鬱蒼蒼;一角山壤,無盡神藏。同樣證明著莽荒山脈裏麵確實有著不為人知的寶藏。


    在它山石場沒有被魏國人占領前,石村的人會在逐鹿日這天集體出動,盡可能地往深處探索莽荒山脈。即便無法深入,每年石村都會捕獲大量的野獸、采得年份長久的藥草、撿到珍稀的礦石。


    自從魏國人來了後,石村隻能由少年進去探索,能不能得到東西就隻能看個人的運氣了。


    當逐鹿日這天來臨之時,多數的少年都激動地早早醒來,檢查著自己要攜帶的背包,在心中幻想著自己今日跟明日的收獲。


    “娘,放心吧,我一定給你找回雲母子,治好你的肺病!”


    “一定可以獵殺到野獸,讓大家吃頓飽飯!”


    “若是運氣足夠好的話,能找到天地靈寶,一口氣突破到七響勁,下次黑冰台的選拔我也就能參加了……”


    眾少年的幻想不是沒有道理,畢竟三年前就有人從莽荒山脈中帶回了一個奇怪的紅果,將一個苦婆婆都斷定必死無疑的人給治好,關於莽荒山脈的各種傳說更是讓人神往。


    天蒙蒙亮時,石村中的人便都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共同來到了祠堂前,站滿了武場。


    由村長石奔海牽頭,三老在其後,其餘石村中的中堅力量都站在了祠堂中,武場中的人也都肅穆地站著,平日裏話再多的人也閉上了嘴。


    逐鹿日這天裏,秦人要先祈求神明與先人的庇護,才會進入到莽荒山脈之中。之前的祭祀儀式非常隆重,三牲五穀,頌文儺戲,場麵盛大。到了現在,隻能簡化這一切。


    石奔海向著排位跪拜,誦唱道:“誠告皇天後土,諸位先祖,今日逐鹿。古有萬族,人居其後,假以雙手,造弓造車。刀劍交鳴,火燒成營。披荊斬棘,開創文明。天有莽荒,人當其行。逐鹿於野,射鳥於穹……”


    石奔海虔誠地誦唱完,帶著石村裏的所有人跪拜。


    “祈求先祖之靈,庇護後人,收獲多豐,平安來歸!”


    做完這一切,陽光已經刺穿了薄霧,開始顯露它的燥熱。


    家中有少年要參加逐鹿日的,家人們或許會多叮囑上幾句,其餘的人早早散去,領了早飯便去上工了。要是再遲上一些,今日的工怕是要完不成了。


    “石錚,白銳,你們兩個一定要好生照顧其他人。”村長石奔海送著村子裏的少年們來到了莽荒山脈的入口,再三叮囑道。


    “放心吧,村長,我們一定平安歸來!”


    石錚跟白銳他們兩人信心滿滿地保證著,帶著一眾人走向了莽荒山脈。


    贏無名默默地跟在隊伍的最後麵,完全充當著一個不起眼的角色。薑小小跟白二十都是惹人注目的,不過他們兩個的速度故意慢了下來,逐漸跟前麵的人拉開了差距。


    隻片刻的時間,村子裏的少年們便隱沒在了莽荒山脈之中。


    石奔海等人還站在原地望著。


    “希望石錚跟白銳他們能夠平安回來。”


    “平安回來算什麽?最好是獵回十頭野豬,十頭野牛,背上三袋子的礦石,滿滿的藥草!這才是秦人該有的誌氣!”石風雷不滿地說道。


    “說的也是,若是連這點誌氣都沒有了,日後怎麽能在石場立足?”蒙勇說道。


    “可是這些孩子還是太小了些,連飯都吃不飽,響勁都太弱了。若是太苛求他們,隻會將他們逼到絕路上。”白萬壑憂慮地說道。


    “說得對!活著就挺好的!”王青煉帶著一眾魏國少年來到了莽荒山脈的入口。


    “魏國人?”


    石奔海等人有些吃驚地看著王青煉等人,一時間竟然想不明白對方要幹什麽。像黑冰台選拔跟逐鹿日這樣的時間,魏國人都是盡量跟秦國人產生衝突的。


    “小心風大閃了舌頭!”石風雷冷哼道。


    “閃了舌頭不要緊,閃了小命就是大事了。”王青煉譏諷道。


    “你們也要進莽荒山脈?”石奔海意識到了王青煉等人的目的,立刻問道。


    “怎麽,不行?”王青煉反問道。


    “你們憑什麽進去?”蒙勇厲聲質問道。


    王青煉嗤笑了一聲,絲毫不將石村村長等人放在眼裏,說道:“笑話!它山石場都是魏國的,輪得到你來說話?再說,莽荒山脈又不是你家的,誰人都可進!”


    被一個小輩這般冷嘲熱諷,石村三老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莽荒山脈裏麵凶險異常,若是喪命在裏麵……”石奔海沉聲道。


    王青煉直接打斷,說道:“老頭,還是擔心你秦國的人吧!”


    沒有了蒙闊跟魏莽,就算石錚跟白銳聯手也不是王青煉的一合之敵,其他人更無法對王青煉造成威脅。


    以王青煉半步窺明境的能力,完全不需要擔心安全問題。反倒是他進入到禁區之後,如同虎入羊群,該秦國少年擔心自己的安危。


    “跟我走!”


    王青煉大手一揮,直接帶著魏莽等人走向了莽荒山脈。村長石奔海跟三老沒有辦法阻止王青煉,也沒有理由阻止他,臉色不由得非常難看起來。


    “這個王青煉怎麽會突然進入禁區?”


    “要是村子裏的娃兒遇到他,豈不是任他宰割?”


    “他就是奔著劫掠去的!”


    “現在都已經無法通知娃兒們要小心了!現在該怎麽辦?”


    石奔海看了一眼不遠處緊盯著石村的魏畫戟,知道自己這麵絕對無法派人進去,立刻明白這不是王青煉的心血來潮,是早早就謀劃好的。


    “但願不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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