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前,秦國以其餘各國始料未及的速度突襲魏國,並取得了巨闕之戰的大勝,收複了它山石場以及巨闕關往東百裏的土地。這一消息迅速地傳遍諸國,讓其餘各國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個昔日羸弱不堪的秦國。


    “焚冬之戰才過去多少年?秦國就這樣崛起了?僅憑巨闕之戰就一雪前恥了!”


    “向來霸道的魏國真的甘心咽下這口氣嗎?”


    “現在的秦國,跟十年前的秦國,完全不同了!”


    “……”


    自從巨闕之戰後,各國對秦國的態度發生了轉變,他們重新審視起這個曾經被冠以“蠻夷”的秦國,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一絲危險。


    各國往來於秦國的人陡然增加,那些曾經被荒草侵蝕的道路也恢複了原樣,甚至向外擴了數尺。


    它山石場的秦人們自然感受不到這些,他們依舊沉浸在複歸秦國的喜悅之中。


    許是秦國也覺得如此多年來它山石場的秦人忍辱負重,在自家的地方飽受魏國人的欺辱,應該得到相應的補償。是以秦國給與了它山石場從未有過的特令——本年內,凡是開挖出的礦物,它山石場可以留下十分之一!


    巧的是,秦國一奪回它山石場,就在石村下麵發現了巨大的伐骨玉髓礦脈!


    石村被轉移到了別的位置,原本魏寨的地方也被修葺一新,作為它山石場的管理地點。石場的布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圍繞了伐骨玉髓礦脈的巨大深坑開始向下探去。


    伐骨玉髓被源源不斷地開采出來,每日都是以成百上千的數量運送到秦國各地。它山石場的秦人從未見過如此數量的伐骨玉髓,瞠目結舌的同時也暗暗慶幸魏國人挖了這麽多年都沒有找到真正的礦脈所在。


    秦人隻當這是秦國的氣運,畢竟關於它山石場礦脈被人以逆天手段隱匿起來的事情極少有人知曉。


    不斷地挖出伐骨玉髓,不僅僅是對秦國有好處,自己也能拿到十分之一的好處,秦人幹活的勁頭也不斷地增長,好似日夜不息都可以!


    它山石場的價值越來越大,秦國派來駐守的兵也越來越多,將它山石場護的密不透風。


    隨著產出的伐骨玉髓越來越多,秦國便不單單是自我消化,開始向外兜售。剛剛崛起的秦國,有很多東西的急需程度比伐骨玉髓還要迫切。


    六國的商人,開始在它山石場中出現。


    若是比富足,沒有哪一國比得上齊國。哪怕與秦國相隔甚遠,齊國的商隊也華麗盛大,浩浩蕩蕩地駛進了它山石場,還未開始談判就已經贈予了它山石場大量的財物,並且開出了一個讓人難以拒絕的收購價格。


    鷹嘴崖上的新寨子燈火通明,載歌載舞地歡迎著齊國的商隊。


    當夜色漸濃,沒有人發現齊國的商隊裏麵少了個人。或許是如廁未歸,或許是不善交際,也可能是登高望遠……反正秦國銳士將整個它山石場封的死死的,沒有人可以私自帶出去一塊伐骨玉髓,這樣的席間少個人也沒有人在意!


    在新寨子上麵,有幾間廢棄的屋子,因為距寨子還有些距離,道路崎嶇,秦人至今沒有修葺利用起來。


    一個黑影忽而閃到了這裏。


    廢棄的屋子,破爛的擺設,厚厚的灰塵與蛛網,顯然許久未曾有人來過。


    不過,借著夜色,這個黑影還是發現了這裏跟周遭環境不一樣的地方。他的目光一凝,在仔細地確認周遭沒有其他人後,他走上前去,緩緩摸索起來。


    哢——!


    順著那明顯的痕跡,黑影找到了機關,隨即扭轉。


    “果然!”


    一道密道出現!


    嘶——


    忽然有蛇嘶聲響起,在密道中回蕩。


    片刻時間後,一條花紋詭異到讓人心悸的蛇回到了黑影的手臂上,黑影隨即走進了密道,反手關上了密道的門。


    沿著階梯,黑影一路向下。


    沒有任何的腳步聲響起,黑影就像是一個幽靈,飄蕩在這條密道之中。


    嵌在石壁上的螢石發出微弱的光,照出了一具屍體的輪廓。


    “邢玉森?!你果然死在這裏!”


    自從監星司的人在秦國暴露,邢玉森的下落就成了謎。邢玉森既沒有死在西涼鄉,也沒有死在它山石場,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尋不到半點蹤跡。


    當初邢玉森在接到魏畫戟的來信,準備前往它山石場時,就留了後手,將自己的猜測寫給了自己的上司——閻十羅。此時潛入到密道的黑影,正是閻十羅!


    巨闕之戰後,秦國對邊境的管製無比嚴苛,直到它山石場的生意興隆起來,閻十羅才有機會潛入到它山石場之中。


    仔細地檢查了邢玉森的傷口,又仔細地查看了這裏的戰鬥殘留下的痕跡,閻十羅蹲在邢玉森的屍體旁邊,神情說不出的古怪。


    “你猜的沒錯,這裏確實有一個劍閣餘孽!”


    “石壁上的洞口,你身上的傷,都是‘飛字訣’留下的!”


    “飛草驚仙……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了!”


    “從這裏離開的人有三個嗎?從遺留的腳印來看都是少年!”


    “不過,你怎麽會死在一個頂多是剛入窺明境的手上?”


    石壁上殘留的痕跡,足夠閻十羅推斷出施展“飛字訣”的人境界、實力如何。


    就算邢玉森從西涼鄉一路逃命到此,既已進入到了這條密道,就說明邢玉森已經有把握逃回去才對,又怎麽會被一個剛入窺明境的人殺死?


    “難道此人身上有保命的異寶嗎……”


    閻十羅隻有給自己這樣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怎麽都不會相信贏無名真的能殺死邢玉森。


    “看來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這個人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已死的‘本源道種’!”


    閻十羅站起身來,盯著密道的另一頭,目光變得陰森起來。


    “盜走了邢玉森身上的玄黑鐵令嗎?那你們是去了黑鐵城?算算時間,本年青萍十番戰就要結束了!隻要你們用那枚玄黑鐵令,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看來要向上麵申請去黑鐵城一段時間了!”


    閻十羅放下手臂,在讓藏在袖中的蛇出來。


    “去,記住這裏血的氣味!”


    那條花紋詭異的蛇隨即去搜尋殘留在密道中的血。


    “你逃不掉的,劍閣餘孽——贏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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