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繁星閃爍,一輪明月高掛於夜空,蕩漾著一抹深邃與悠遠,紫霞幽穀在夜晚之中總是格外幽靜。


    微風輕拂,拂過了院子裏的樹枝,發出沙沙的響聲。


    月光如水,灑在院子的青石板上,映出一片銀色的光華。


    夜幕下的小院,顯得格外寧靜、祥和。


    一間小屋裏,燭光搖曳,一盞清茶正熱氣騰騰地翻滾著。


    窗邊,一位身著素色長袍的男子,正若有所思地注視著窗外的月色。


    他叫陳煦,築基中期修士,乃是曾經的藥王宗的一名弟子,曾參與過一百五十年之前的那場大戰。


    他在戰場之上殺敵無數,曾立下無數戰功,甚至得到過金丹長老的稱讚。


    在他們靈明州一眾修士的共同努力下,他們齊頭並進,乘勝追擊,甚至殺到了青淵州的鏡淵湖……


    可惜,青淵州竟然出現了一位虛神境的強者,局勢瞬間變化,元嬰期老祖被盡數屠戮,連元嬰離體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六大宗門更是被重點照顧,金丹期以上修士都被盡數消滅,他們藥王宗也淪落到至此,隻有些許築基修士和煉氣修士僥幸逃脫。


    當初參與那場戰爭的築基修士,也隻剩下二十多名,在時間的偉力下,如今也僅剩十二名了。


    那場大戰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以至於他們幾乎都已經被困在了當前的境界,終生難以突破。


    而那兩個一直待在宗門後方的築基師弟,突破金丹後竟然還妄想著恢複藥王宗往日的榮光,真是可笑,不引來五大宗的追殺就不錯了。


    砰!


    他狠狠拍響了桌子,要不是星嵐宗那位橫空出世,現在主宰青淵州的就該是他們靈明州六大宗!


    “陳煦是嗎?”


    一柄利劍悄無聲息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毫不懷疑,一旦他稍有異動,對方就會讓他身首異處。


    “青淵五大宗的人?”


    “你就是當初參與過兩州大戰的藥王宗的築基修士之一?”葉安冷冷問道。


    “不是。”


    葉安:……


    “丫的,死到臨頭還敢耍我們,雞哥,動手!”


    “咯。”


    雖然有些疑惑,葉安自己拿劍架著,怎麽不自己動手,但公雞還是上了,一股炙熱緩緩浮現。


    “慢著!”陳煦大喊道。


    葉安眼神示意,饒有興趣地看著此人。


    他早已在外麵布下諸多陣法,不怕此人聯係到其他人亦或是逃走,至於反抗,那就更不可能了,公雞的重瞳早已看清此人沒有什麽反抗手段。


    他倒要看看此人能說出什麽消息來。


    “我靈明州靈脈盡數枯竭,靈氣稀薄,倘若不入侵其他他州,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呢?”


    “難道我靈明州修士就該死?況且那場大戰早已過去,我藥王宗剩下的弟子也一直安分守己,你們青淵五宗就一定要趕盡殺絕?”


    陳煦聲嘶力竭地吼道,他一直都有著如此擔心,擔心五大宗會繼續追殺他們這些靈明六大宗的殘黨,所以他主張換掉了當初的宗門名字,沒想到如今還是找上門來了。


    葉安愣了愣神,的確,對方入侵青淵州的確實有理有據,這些年也一直安分守己,老實經營,甚至沒有什麽大動作。


    “廢話,你不死我死啊?!雞哥,動手!”


    雖然靈明州各宗是迫不得已,但他青淵州憑什麽為此買單?他管樂師兄憑什麽因此而喪命?


    “咯!”


    ……


    一刻之後,葉安和公雞恢複了現場,撤去了陣法,離開了現場。


    靈明州為了生存而戰或許無可厚非,但他青淵州又何嚐不是?


    更何況,那個一直照顧他的師兄死在了藥王宗弟子的手中啊!


    他曾經說過,要殺掉藥王宗所有參戰的築基修士,如今,還剩十一個。


    黑夜之中,一朵陰雲遮住了月色,暗淡無光,唯有鮮紅之花仍在這黑夜之中綻放。


    十二朵花,一個不漏,不枉費他等上了三個月。


    過了好些天,丹霞宗這才發現了十二名築基長老的陣亡,亂作一團,甚至那兩名金丹大能都給驚動了。


    嘴裏念叨著是五大宗來人了,而實際上,五大宗根本就不在乎這些靈明六大宗的殘黨。


    當然,也可能馬上就要在乎了,因為葉安截獲了一隻青玉鳥,並添油加醋地書信了一封,藥王宗殘黨丹霞宗賊心不死,妄圖暗中發展,繼續挑起大戰,爭奪青淵州主權……


    ……


    三日之後。


    青淵州與靈明州的交界,天淵大裂穀,一道巨大的裂痕一直伸展著,直到天邊,了無邊界。


    經過一百五十年的歲月,當初的戰場已經不複存在,看不出絲毫戰爭的痕跡,甚至化作了兩州的天然屏障,阻止著青淵州靈氣逸散到靈明州去。


    今天的裂穀上方,突然傳來了一陣強烈的靈氣波動,兩道流光劃破天際,徑直落在了裂穀邊上的一座山峰上。


    葉安與公雞站在山巔,俯視著下方的大裂穀,一時間思緒萬千。


    葉安感慨,“歲月當真是最為鋒利的尖刀,一百五十年,這裏就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公雞看著前方的裂穀,感知到了那濃烈的煞氣與血腥味,即便是過了一百五十年,仍未散去。


    大裂穀內,到處都是岩石與草木,還有許多妖獸在其中穿行,不過都是些煉氣期的妖獸,倒是沒有什麽威脅。


    “走吧,雞哥,去絕淵林看看。”


    他猜測,他體內那道詭異的血色印記或許就是當初在這絕淵林沾染上的,畢竟那血色印記很像是會在戰場這種地方誕生的。


    他現在打算先調查一番這血色印記的源頭,然後再去解決掉,之後再準備補全其餘四大靈根,使其達到圓滿,進而突破金丹。


    “咯。”


    公雞點點頭,跟著葉安朝著裂穀之下飛去。


    進入裂穀後,葉安的靈識立刻擴散開來,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公雞也是重瞳顯現,細細觀察著周圍情況。


    絕淵林就在裂穀的深處的一處懸崖邊上,那裏有一片巨大的原始森林,樹木參天,枝繁葉茂,到處都是茂盛的雜草與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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