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進去吧,大哥還有小姐都在裏麵。”


    說完,刀疤握住門把手,雙臂用力。


    厚重的金屬大門,緩緩開啟。


    一條幽暗深邃的甬道赫然出現在兩人麵前。


    蘇逸麵露不解,手扶著門框,探頭朝裏望去。


    甬道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一片死寂。


    “喂~”


    他運足氣力,試著喊了一嗓子。


    頓時傳來陣陣回音。


    “刀疤,你逗我呢,這怎麽看也不像是個房間啊,倒像是墓裏的甬道。”


    蘇逸暼了刀疤一眼,繼續說道:


    “你們混黑的,難不成現在還吃臭?”


    吃臭,是黑話,解釋起來其實就是盜墓的,也叫倒鬥,幹土活。


    刀疤白了他一眼,大手往牆上一拍,甬道裏瞬間亮起了燈光。


    一條由磚石壘砌而成的通道,毫無保留的出現在蘇逸的麵前。


    “這是通往安全屋的通道,鬼x燈看多了吧你。”


    說著,刀疤按住蘇逸的肩膀,用力往裏一推。


    蘇逸隻覺得一股怪力在背後一推,踉踉蹌蹌了五六步後,他才卸掉了刀疤這一推的力道。


    緊接著,他就聽到後背處傳來大門關閉的聲音。


    不知道是電壓不穩,還是白熾燈常年沒有更換,通道裏的燈光總是忽明忽暗。


    蘇逸幾乎是硬著頭皮往裏走的。


    通道狹窄,有的地方甚至隻能側著身子行走。


    空氣裏,還飄浮著一股黴味兒,直嗆人鼻子。


    “奶奶的,誰家好人在自己家下麵挖地道的。”


    蘇逸一邊嘟囔著,一邊繼續往裏走。


    漸漸的,他發現腳下的通道逐步開始向下傾斜。


    “我勒個騷缸啊,程梟房子下麵該不會真有個墓吧……”


    有些盜墓賊在踩好點後,會借著種地,挖泥等借口,在大墓上搭窩棚,或者種上玉米高粱等掩人耳目。


    如果墓正好是在城市裏,他們也會用建房子,或者開店裝修來遮掩。


    “程梟該不會是靠倒鬥發的家吧!別墅隻是遮掩,下麵的大墓才是重點。”


    蘇逸頓感身上的汗毛都跟著豎了起來。


    像這種發死人財的沒本買賣。


    有些走投無路的社會閑散人員也會嚐試。


    蘇逸踩著不斷向下的台階,小心翼翼繼續朝裏走去。


    心中祈禱待會千萬別看到棺材之類的東西。


    很快,他就來到了這條讓人感到壓抑的通道盡頭。


    一扇木質大門,出現在他眼前。


    大門後,隱約還可見白色的燈光。


    蘇逸這才鬆了口氣,還好,刀疤沒忽悠他。


    安撫好撲騰亂跳的心髒後,蘇逸深吸口氣,雙手放在門上,輕輕推了推。


    哪知眼前這扇木質大門看似老舊,卻厚重非常。


    蘇逸擼起袖子,再次用力推動。


    嘎崩崩崩崩~


    伴隨著一陣金屬與木頭摩擦的聲響傳來。


    木門後麵,幾人的爭吵聲頓時止住。


    他們全都把目光投向了正前方被人推動的木質大門。


    “奶奶的,還安全屋呢,安全個屁,這要是發生點火災,還沒等人把門打開呢,裏麵的人早就成烤全豬了。”


    蘇逸手腳並用,最後甚至都用上了坤坤肩撞。


    好不容易將大門踹開一條可以通過的門縫後,蘇逸擦了把頭上的汗。


    側身擠了進去。


    “不是我說,程梟,你就不能給這破門上點潤滑油嗎,累死我了。”


    等他拍完身上的灰。


    剛一抬頭。


    就發現,眼前哪裏是什麽安全屋。


    分明是個巨大的會議室。


    房間正中央擺著一張長條形的方桌。


    目光所及之處,更是坐滿了人。


    他們當中有老有少,全都眼神不善的盯著他看。


    蘇逸頭皮瞬間一麻。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準備拔腿跑的時候。


    突然,兩隻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將還在不斷掙紮的他押到人群當中。


    按在桌子上,動彈不得。


    “老四,看看,這該不會是你的靠馬吧,你瞧他那賊頭賊腦的樣兒,一看就是個扒手。”


    說話的是個留有絡腮胡的粗獷中年男人。


    而那個被稱作老四的人,則是個流裏流氣的瘦臉。


    被人汙蔑後,他氣憤地拍桌大喊:


    “刑四海,你少他媽血口噴人,我根本不認識他。”


    他從椅子一躍而下,來到蘇逸麵前。


    老鼠一樣的三角眼裏閃過一抹狠毒之色。


    “說!你他媽是不是條子那邊的人!”


    一聽到條子兩個字,所有人的神經頓時緊繃了起來。


    要知道今天的會議,可是程老大秘密安排的,條子怎麽會知道。


    被兩個壯漢強行將頭給按在了桌子上,蘇逸的臉都被摁變了形。


    此刻,他心中早已經把刀疤給罵了個遍。


    “不說是吧!老五,看你的了!讓這小子開口。”


    不多時,一個嘴叼鐵牙簽,留著板寸頭的狠厲年輕人走了過來。


    他一邊說,一邊讓人把蘇逸的右手按到了桌上。


    “我隻給你五秒鍾的時間,五秒鍾之後,你要是不說你是誰,怎麽進來的,這根東西就會被釘到你的指甲縫裏,嘖嘖嘖,那酸爽,我保證你不會想嚐試第二次。”


    說完,他便笑著將口中鋼針般的牙簽,放進了蘇逸指甲蓋與肉的連接處。


    冰涼尖銳的觸感,讓蘇逸頓感毛骨悚然。


    十指連心。


    他能想象到鋼針紮進指甲縫裏後,會有多麽痛徹心扉。


    五……四……


    蘇逸的大腦此時正在瘋狂運轉,腦門上也見了汗。


    現在他被人製住,渾身動彈不得。


    隻有雙腿雙腳還能活動。


    他也清楚,眼下這群亡命徒已然把他當成了混進來的警察。


    即使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


    因為,他沒看見程梟在場。


    這群人更不可能輕易放過他。


    當下唯一的辦法,隻有自救。


    起碼,要有底牌和他們對上話。


    就在那個名叫老五的男人,數到二的一瞬間。


    蘇逸情急之下,開口道:


    “趙新卓!是趙新卓讓我過來的!”


    當趙新卓三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的瞬間。


    全場忽的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了一名年紀約莫五十歲左右,氣質容貌俱佳的中年人身上。


    被眾人盯著看,他也不惱。


    隻見他不急不緩,開口道:


    “我不認識他,做了吧。”


    蘇逸激動道:


    “就是他,他兒子叫趙岩,車牌號是南a……”


    見蘇逸能報出趙新卓兒子的名字,以及他座駕的車牌號。


    他話裏的可信度,頓時提高了不少。


    加上趙新卓急於殺人滅口的舉動。


    在場不少人,都起了懷疑的心思。


    “他媽的,趙老二,你敢串通條子!我說最近東區怎麽嚴打的厲害,你是不是想趁機吞了我的產業!”


    名叫老五的男人,頓時紅了眼,將放在蘇逸右手指甲處的鋼針抽出,怒聲指著趙新卓質問道。


    “牙簽兒!說話要有證據!少他媽汙蔑老子!條子的話能信嗎!”


    趙新卓拍桌而起,他身後坐著的十餘名骨幹,也跟著一同起身,麵露凶光。


    “怎麽?被我說中了?氣急敗壞想直接動手是吧!”


    牙簽兒一瞪眼,坐在他身後的十餘名凶徒,同樣也跟著起身,和趙新卓的人互相對峙著。


    空氣中的火藥味兒,愈發的濃鬱起來。


    “陳小刀,你的西區最近也不太平吧,內鬼已經自己跳出來了!還不幫忙!等著他一家獨大是嗎?”


    牙簽兒扭臉看向一旁不動聲色的老四,言語拉攏道。


    “奶奶的!趙新卓!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你想招安是吧,條子他媽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選擇背叛兄弟!背叛程老大!出來混的,最起碼要講義氣吧!”


    罵完之後,陳小刀一拍桌子,他帶來的十幾號人很快和牙簽兒那夥人站在了一起。


    十幾對三十幾,趙新卓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他惡狠狠地盯著被人按在桌上的蘇逸,額頭上青筋凸起,厲聲質問道:


    “你到底是誰!受了誰的指使!為什麽要來給我潑髒水!”


    憤怒至極的他,也不管對麵正對他虎視眈眈的牙簽兒和陳小刀。


    踩上桌麵,朝蘇逸直直衝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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