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伯伯。”


    蘇念言小跑著來到薑淮麵前,熱情地打著招呼。


    將手中一直拎著的一個袋子遞到了他的手上。


    “哎呀,來就來嘛,拿這些作甚,外道了不是。”


    薑淮爽朗一笑。


    雖然嘴上說著客氣話,可還是接到手中。


    隨後瞥了眼袋子裏麵的東西,頓時饞得他咽了口唾沫。


    兩瓶酒,外加一整條的好煙。


    養老院裏的夥食清淡的很。


    更絕的是。


    裏麵的院長規定,他們這幫老家夥們,既不能喝酒,也不能抽煙。


    薑淮在裏麵,過的簡直比和尚還清苦。


    說實在的,他現在有些羨慕蘇謹言當年的決定了。


    眼看到了飯點,蘇念言提出要請薑淮吃飯。


    一聽有飯吃,薑淮更忍不住了。


    將袋子遞給身後的薑愛國說道:


    “這個交給你,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我回來的時候,要看到這個袋子擺在我房間裏。”


    說完,便搓著手,坐上了蘇念言的車,絕塵而去。


    隻留下一臉為難的薑愛國,歎了口氣嘟囔道:


    “吃飯不帶上我也就罷了,這……我怎麽帶進去啊!”


    ……


    上京


    一個很普通的農家小炒店裏。


    薑淮點完菜,放下菜單。


    拆開餐具的塑料封膜,迫不及待地擰開酒瓶蓋,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


    放到鼻子下麵,聞了聞,滿臉陶醉。


    “好酒,好酒,嘿嘿!”


    說完,一飲而盡。


    蘇念言也不急著說事。


    等菜上桌後,一個勁兒的給薑淮倒酒布菜。


    或許是在養老院憋時間久了,也可能是年紀大了。


    大半瓶酒下肚,小老頭麵色泛紅,眼神發直。


    就連夾起小小的一顆花生米,也變得異常困難。


    最後,他也顧不上什麽儀態不儀態的。


    伸手就朝盤子裏抓了一把。


    見灌得差不多了。


    蘇念言放下手中的酒瓶。


    說出了她今天來的原因。


    “薑伯伯,我問您個事。”


    小老頭往嘴裏丟了一顆花生米,嚼了幾下,醉語道:


    “好侄女,你問!隻要是你薑伯伯知道的,我肯定說!!”


    蘇念言淺笑道: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昨天我父親他醒了。”


    “呦!這是好事啊!就是……哎……”


    薑淮欲言又止,歎了口氣後,似是傷感歲月不饒人,給自己滿上杯酒,一飲而盡。


    “承孝他太倔了,要是早點配合治療,或許……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薑淮的一句承孝,讓蘇念言有如醍醐灌頂。


    她之前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父親的字。


    隻記得有個孝。


    “承孝,是我父親的字吧?”


    “是的,不過現在應該很少有人這麽叫他了。”


    蘇念言點了點頭。


    “對了,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您,我父親他,願意接受醫生提出的治療方案了。”


    薑淮一聽,快要送到嘴邊的紅燒肉當即掉在了麵前的碗裏。


    “真的!那頭老……咳……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本是說老倔驢的,可想了想,當著人閨女的麵,有點不太好。


    蘇念言也不在意,繼續說道:


    “是的,說來也奇怪,我父親之前一直很倔,不肯配合治療,直到昨晚,我將您和那位叫奉德的老先生去看望他的事告知後,不知怎的,他當即改變了主意。”


    薑淮喝酒的動作頓了頓,隨後將酒杯放到了桌上。


    “是嗎,看來承孝終於想通了。”


    蘇念言站起身,替薑淮斟滿一杯酒後,恭恭敬敬地舉起酒杯,感激道:


    “薑伯伯,我敬您一杯,要是沒有您,我父親也不會改變主意,您是蘇家的恩人。”


    說罷,杯中酒被她一飲而盡。


    薑淮撇了撇嘴,望著手裏的酒杯,想了想,歎了口氣說道:


    “這事……跟我沒關係,我也不是你們蘇家的恩人,好侄女,你太抬舉我這個老東西了……”


    說罷,薑淮麵色凝重地抽出根煙,叼在嘴上。


    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陷入到回憶當中。


    “你該感謝的,是奉德……”


    “奉德?”


    “嗯……他在你父親心中的地位,可以說無人能及左右。”


    蘇念言站起身,從桌上拿起打火機,給薑淮點上煙後,問道:


    “奉德這兩個字聽上去不像是名字,倒是和父親的字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要不是我大伯早已不在人世……”


    蘇念言說到這裏,停頓了許久,繼續說道:


    “既然您說不是您的功勞,那能告訴我,那位老先生,現在住哪裏嗎,我想當麵道謝。”


    薑淮眯縫起眼睛,看向蘇念言的眼神裏,多了幾分警惕。


    “承孝沒跟你說過他是誰嗎?”


    蘇念言搖了搖頭,回道:


    “父親沒說,我隻知道,當他聽到奉德兩個字的時候,情緒非常激動,甚至大哭了一場,緊接著就讓我幫他把醫生喊進去了,說是要配合治療,從父親的反應來看,我認定這位奉德老先生,對父親來說很重要,所以,我才想來找您了解一下情況。”


    薑淮沉吟了片刻,心中糾結要不要告訴蘇念言真相。


    他今天喝了不少,雖然腦子裏有些昏沉,可這裏麵牽扯到很多事。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既然蘇慎行不願意說,那說明他還是有所顧忌的。


    自己就不跟著湊熱鬧了,於是他打了個哈哈說道:


    “害!這都是老一輩的事了,跟你們沒關係,再者說,我和那位奉德雖然認識,但不是很熟,你要我問我他現在在哪,我還真不清楚,上次在醫院碰到他純屬巧合,其實你也不用特地去找他,他不是說了嗎,還會再去看你父親的,有緣自會再見。”


    說罷,他喝完杯中酒,打了個酒嗝,借口年紀大了要回養老院睡午覺。


    結束了這次對話。


    蘇念言也不好強求,結完賬後,便將薑淮送回了養老院。


    回醫院的路上,蘇念言總覺得薑淮瞞了她很多事。


    一個叫奉德,一個叫承孝。


    這怎麽看,也像是親哥倆。


    謹言慎行,奉承德孝……


    蘇念言皺緊了眉頭,腳下的油門不禁加重了些許。


    既然薑淮不願意說,那她就去問父親。


    她始終有一種被蒙在鼓裏的感覺。


    那就是父親和薑淮之間,似乎在遮掩一些事。


    而且,她還隱約從那個叫奉德的老人家身上,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見麵遮遮掩掩,不露真容,甚至就連名字也不願意留。


    他和父親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帶著這些疑問,她回到了醫院。


    此時,距離蘇慎行不遠處的病房裏,蘇逸緩緩睜開了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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