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閃爍,幻境層層碎裂。空中的驚雷逐漸消散,天空都出現了裂縫。顏渡緩緩站起,腳步趔趄。無形的禁錮斷裂,記憶與力量即將恢複,然而卻有什麽東西將其重新加固。秘境外麵,地動山搖,天際昏暗一片。還處在幻境當中的的人全都被趕了出來,包括邱幕。他一想起自己在幻境當中都做了些什麽,就不禁冷汗直冒。要死要死要死了,他居然對魔君跟雲長老下手,還罵兩人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會被兩人殺掉吧嗚嗚嗚......“咦,為什麽魔君跟仙君還沒有出來?”一個修仙者打量周圍,之前進入秘境的人分明都已經被驅趕出來了,但就是沒有顏渡兩人的身影。“有沒有可能秘境這麽大動靜就是兩位造成的?”一個青年剛這麽說完,就看到天上烏雲密布,紫黑色的雷電在不斷盤旋。目的地正是即將崩潰的秘境。在一片混亂當中,還有隱隱的紅光與白光交錯,似是想要將秘境徹底摧毀,卻又被來自天道的威壓死死鎮住。驚雷帶著規則之力不斷落下,與紅光相互抵消,相互吞噬,兩者竟是有種同出一源的感覺。分明已經衰落的天道此刻似乎重拾了力量,規則不斷完善,對於世間萬物的掌控力也在飛快上升。一些活得久了的修仙者與魔族望著天際,心中回想起了數千年前天道的威嚴。數千年前的三域並不像如今這般混亂,在天道的製約下,那些禁術邪法都不得實施,三域一片祥和。可不知從何時起,天道的力量越來越弱,對於規則的把控越來越艱難。直到如今,各種害人的術法層出不窮,往往還都能不受反噬。不是沒有人嚐試過探究,但天道豈是他們能夠觸碰的。如今......想來是天道做了什麽自救的事情,尋回了力量。這事情,會跟魔君與仙君有關嗎?“那些是什麽東西!”有一名弟子驚呼起來,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視線所到之處,是一名正在痛苦掙紮的女子,對方的身上不斷冒出黑霧,黑霧發出不甘心的怒吼,但最後還是被規則吞噬。隨著黑霧消失殆盡,女子隻剩下一層皮囊,分明是早就已經死了的模樣。這樣的事情還在所有的地方發生,人們驚恐地發現自己身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被詭異的黑霧取代,無知無覺地潛伏在他們身邊。而桃羽宗的人們猛地想起了他們曾經的掌門巫端樂。終於明白了為何對方會性情大變。原來,掌門早就已經遇害了,他們見到的一直都是偽裝起來的黑霧......這麽看來,秋長老應該也是遇到了相同的事情。黑霧詭異,與三域格格不入。如今天道重整,黑霧立刻就消失。不難看出,這黑霧與天道是敵對的,是於天道自顧不暇之際誕生,試圖侵占三域。“阿渡......”聞訊帶著黑米粥匆匆趕來的戲墨看向秘境,想要進去,但卻被無形的規則之力攔住了。他有一種預感,阿渡這次是真的要恢複記憶了。秘境內,顏渡已然昏迷,周身的紅光無知無覺吞噬著驚雷,將其中的規則之力容納於體內。常人光是接觸到就會爆體而亡的規則之力到了顏渡這裏也不過是一股能夠吞噬的能量罷了。他與天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一體的。戲墨說他的力量在衰落,是因為天道在衰落。而本該魂飛魄散的雲沉歸此刻就在顏渡身邊,重重疊疊的無根冰蓮將其包裹在內。兩人陷入了更深一層的幻境。或者說,那是兩人的記憶。......極寒之巔,風雪呼嘯,雪層幾乎沒過人的腰間。然而在這雪層之上,卻是有一隻小動物正在慢悠悠走著。那隻小動物隻有人的手掌大小,渾身的絨毛雪白,尾巴毛絨絨的很蓬鬆,一對圓圓的紅眼睛時不時輕輕眨著,腦袋上的小耳朵一顫一顫。通身像一個柔軟的毛團子。毛團子看向前方的眼神有些茫然,他在疑惑,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誰,要去到哪裏。他在睜眼的時候就已經被埋在雪地裏了,費了好大勁才拱出來。眼前的雪很大,幾乎遮擋了全部的視線。而風更大,小小的一隻毛團子屢次險些被掀翻。他隻記得自己叫顏渡,別的什麽都不記得了。顏渡走累了,隨意在一處冰湖旁邊坐了下來。大大的尾巴一下一下拍打著冰麵,思考著他接下來要去哪。結果一隻靈獸突然朝他撲來,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將顏渡吞下去。顏渡一驚,小爪子下意識一揮。一道紅光就這麽揮了出去,血液噴濺,靈獸直接被斬斷了脖頸。那紅光甚至還沒有消散,殺死靈獸之後還在不斷往前,直直弄斷了極寒之巔的一座山峰,積雪不斷坍塌,引起了小型的雪崩。顏渡瞪圓了眼睛,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小爪子,捏緊又鬆開,粉粉的綿軟爪墊像是一朵小花,看起來就手感極好。他原來這麽厲害嗎?正沉浸在自己原來是個高手的驚訝當中,旁邊卻有小小的聲響傳來。耳朵抖了抖,顏渡扭過小腦袋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扒開前麵的浮雪,畫麵映入眼簾。那是一朵奄奄一息的冰蓮,藍紫色的花葉凋零,從傷口看應該是被剛才那隻靈獸給啃了,如今花/體殘缺,看上去活不了多久了。好可惜啊,這麽漂亮的冰蓮。顏渡歪了歪腦袋,輕輕走到了冰蓮的前麵。想起自己剛才的紅光,試探性地將小爪子貼上冰蓮一片完整的花瓣,微微凝神,紅光便再次出現了。冰蓮被不斷注入力量,原本花葉殘缺的地方開始生出小小的新花瓣,枝條也重新染回了象征著生機的綠色。顏渡收回小爪子,又小心翼翼地貼了貼冰蓮。“真漂亮,要好好的呦~”許是因為出手救了冰蓮,有了一定的羈絆。再加上自己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毫無歸屬感,顏渡選擇了暫時留下來,陪著冰蓮直到對方的傷徹底養好。雖然冰蓮沒有靈智也沒有自我意識,不能對顏渡做出什麽回應。可顏渡還是每天不厭其煩地在冰蓮的旁邊念念叨叨,說著自己的新發現。時間一天天過去,顏渡每天都細心給冰蓮注入紅光。他冥冥中知道自己的紅光與他其他的力量不太一樣,好像會對冰蓮更有幫助。雖然每次使用完紅光都會很累,但是看著越來越漂亮的冰蓮,顏渡很是開心。這些日子裏他已經把這片地方摸索遍了,也發現了許多其他的冰蓮,或者其他的植物。但是在顏渡看來,那些花花草草都沒有他的阿蓮來得漂亮可愛,招人喜歡。他的阿蓮看上去又優雅又高貴又漂亮,雖然都是藍紫色,但他的阿蓮就是最好看!阿蓮不管是花瓣的形狀還是數量,哪怕枝條的粗細都讓他喜歡,每天都要摸一摸。這天,顏渡又貼在了冰蓮的身上,嗅著清雅的冰蓮香,尾巴在枝條上勾勾纏纏,全身上下每一根絨毛都寫滿了對冰蓮的喜愛。“阿蓮~我今天才發現,原來我能變成人形誒~”顏渡用柔軟的爪墊輕輕撫摸冰蓮的花瓣尖尖,奶聲奶氣地講述著他今天的經曆。哪怕知道冰蓮聽不見,聽不懂,不會有回應,顏渡還是說得很開心。他喜歡阿蓮,所以想要把自己的事情都分享給阿蓮。顏渡說著說著就閉上了眼睛,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露出兩顆尖尖的小白牙,還有裏麵粉嫩嫩的小舌頭。用腦袋蹭了蹭冰蓮,顏渡笑眯眯道:“阿蓮,午安啦~”這麽說完,顏渡就縮成一團抱著自己的把尾巴睡在了冰蓮的身旁。大雪還在下個不停,不過一會兒就快要將小小的一隻團子給埋進去了。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每每顏渡都是從積雪裏拱出來的。但這一次,一根枝條輕輕動了動,然後慢慢將自己卷曲起來,變成了一個類似蓋子的模樣。還有葉子長在枝條上,一並撐在了小團子的上方,替小團子擋住了飄來的大雪,也攔住了呼嘯的風。冰蓮緩緩綻放,藍紫色的花瓣片片舒展,剔透晶瑩,甚至隱隱有流光微轉其間。濃鬱的冰蓮花香飄散,熟睡當中的小團子下意識循著他喜歡的味道往冰蓮的身旁緊貼過去。“阿蓮~”小團子無意識地呢喃,裏麵除了喜歡,便是依賴。哪怕對方隻是一朵沒有自我意識的冰蓮,但對於顏渡來說,對方就是這世間唯一與他有羈絆的存在。他什麽都不記得,什麽都沒有,隻有阿蓮是真真屬於他的,陪著他的。他已經將阿蓮當成了他唯一的朋友。聽到了顏渡的夢囈,冰蓮的花瓣尖尖微微卷起,泛起了漂亮的紅色。像是害羞了。更多的枝條擋在顏渡上空,阻攔了所有的風雪,為顏渡製造出了一個不受打擾的安靜空間。茫茫天地間,兩者相互依存。顏渡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他夢見他的阿蓮有了自己的靈智,每天都與他玩耍,聽他講故事,晚上還用枝條摟著自己睡覺。醒來時,顏渡眼睛還沒有睜開,小爪子先向上揮舞著,想要像往常那樣推開堆積在自己身上的雪層。結果什麽都沒能碰到。奇怪了,顏渡疑惑地睜開眼睛,入目是由枝條構成的屏障,替他擋去了全部的風雪。難怪他這次睡得這麽香。等等,顏渡突然反應過來,阿蓮的枝條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難不成...難不成......顏渡被巨大的驚喜弄昏了腦袋,當即跳起來撲向冰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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