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結界之中,騏風覺得又冷又難受。實力相當的兩人異常戀戰,打個沒完,其他人幫忙也不是,勸架也不行,主要這麽大的法陣波,靠近也得彈回來,能呼吸順暢就不錯了。


    緋絕顏的媚長眉毛微微一挑,看來西域神府藏龍臥虎,這位神使還有點樣子。隱約想起佐老好像提過一個什麽人,在他翹班的時候做替身的。不過眼下,對方沒有交流的意思。


    宗政禮司眼見陷入苦戰,收起刀刃,俯身布下錮靈法陣,渾圓的陣輪帶著刺眼的強光從腳下飛向緋絕顏,其中包含了施法者的密符和念力,而且不斷變大。


    緋絕顏一驚,橫劍,以指觸劍刃,斷音劍藍光閃現,藍光逐漸形成藍紫色光芒的冰淩花,圍繞著纖如蟬翼的花朵寒風如刀飛旋,帶著無數冰刃的旋風速度逐漸加快範圍也越來越廣。緋絕顏不自覺的微笑起來,既然你們腦子太熱,那就一起進入寒冰地獄乘個涼。


    另一邊,緋絕顏靈巧飛身躲避,錮靈法陣卻緊追不舍,盡管她動作敏捷,可是怎麽都擺脫不掉,仍然開始受到法陣的影響,四肢開始一點一點有麻痹的感覺。


    而整個冰封結界之內,已經冷的無法讓人呼吸,宗政禮司因為法陣隻能用有限的力量護住自身,還要運刀擊碎冰刃,也是力不從心。


    最慘的是騏風他們,修為沒那麽高,拖著逐漸僵冷的身體,笨拙地躲避冰刃。騏風心裏暗想,自己就快成為冷凍肉了,還馬上要被冰刃絞肉機弄成餃子餡兒,這個死法真是出世以來怎麽都沒想過的。


    “都給我住手!”如此厲聲嗬斥讓大家都嚇一跳,反應過來,應該是手機的聲音。護域程序中,作為域神的佐老可以根據情況直接發布指令。


    宗政禮司立刻收手,略微整理衣冠。緋絕顏見對方收陣,也收起斷音劍,寒冰地獄漸漸偃旗息鼓。


    “你們倆個是工作太清閑,還是有力氣沒地方用啦?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來,傳到別的神域,我這張老臉往哪放?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緋絕顏纖纖玉指摸了摸頭上的玉簪,順勢理了理絲綢一般的頭發說:“又不是我的錯,若不是您老四處雲遊,不理政事,我又何苦這般辛苦又被人誤會。”


    宗政禮司長眉緊蹙:“休得無禮,既然同屬西域神府就應該表明身份。”他從佐老的嗬斥中立刻得知,緋絕顏也是西域神府的人,不管認不認可,佐老的麵子要給。


    緋絕顏此刻才看清宗政禮司的樣貌,身材頎長挺拔,麵容俊朗,一雙眼睛深邃如墨,周身散發著近乎無情的冷峻。緋絕顏心裏暗笑,怪不得佐老選他坐鎮西域神府,是塊統領者的好材料,目的至上,不擇手段,不浪費精力在多餘的事情上。緋絕顏看了看早已被折磨得半死的妖獸說:“也不知道是誰無禮,突然出現,又突然發難。問又不答,打又不服。”


    宗政禮司臉色更難看了:“你完全有解釋的時間,而且我們勝負未分。”宗政禮司心裏麵承認,緋絕顏是他入佐老門下之後難對付的對手之一,但認輸不可能。


    宗政禮司居高臨下的態度讓緋絕顏著實不悅,轉身卻說:“看來你記性差的很。”畢竟緋絕顏不是沒問過他,是他三緘其口,然而,和這黃口小兒有什麽可爭辯的。


    宗政禮司是個討厭費口舌的人,但緋絕顏的不屑一顧,讓他多說一句都顯得理虧囉嗦。如今雖然沒占什麽便宜,卻也吃了虧一般的不舒服。


    “都給我收聲,帶著那孽畜,回西域神府再說!”佐老對這兩個人的喋喋不休更加氣憤。


    宗政禮司和騏風一行人將妖獸收進巴掌大的結界球,放進索罪箱而後遁形。


    緋絕顏不自覺地皺皺眉頭,倒不是因為佐老發火,那小老頭拿她沒什麽辦法。隻是一聽到西域神府四個字就別扭,她真的討厭那地方,各方麵都討厭。


    她收起冰封結界,翩然落地,狂風劈麵而來,寒冷像融化的冰淇淋粘膩地裹在身上。然而緋絕顏是習慣寒冷的。


    “主人,您沒事吧?”小燕子嬰寧用力克製牙齒顫抖的聲音,哆嗦著湊到緋絕顏身前。本來她按照蓮仲的指示跟著嬰寧,可是剛看到西域神府那群人的背影就都不見了,她猜想緋絕顏進入結界了,她沒辦法進去,隻能在原地等著,看看萬一能幫上什麽忙呢。


    緋絕顏看著篩糠一樣的嬰寧,覺得好笑又心疼,走過去摸摸她紅彤彤的臉:“傻丫頭,一直在這等嗎?我都說了我不是你的主人,蓮仲才是。”緋絕顏知道蓮仲一直認為自己單獨行動並不理智,一來為安全著想,有個幫手事半功倍;二來萬一有什麽狀況,可作為目擊者或者搬救兵也好。緋絕顏覺得嬰寧這小丫頭不錯,除了有時候有點吵,不過自己習慣獨來獨往也就沒收下這丫頭。


    嬰寧氣鼓鼓地說:“……西域神府那群人就愛裝模作樣,他們沒有為難您吧?”嬰寧自小被蓮仲收養,卻把緋絕顏當偶像,她覺得女性就應該像緋絕顏這樣本領超群又來去瀟灑。


    緋絕顏暗笑,為難我,他們也配?看著嬰寧的樣子她有些不忍心,想著帶她見見世麵也好,便說:“要不要跟我去西域神府走一遭?”


    “啊,好啊,我要去我要去!”嬰寧有些意外,更多的是興奮,長這麽大還沒去過西域神府呢,小時候辦理戶籍都是在下屬的業務處辦理的,尋常小妖哪有機會去總領府。


    淩空瞬影,轉眼緋絕顏帶著嬰寧來到地標建築帝金摩天大廈。緋絕顏在嬰寧一片哇聲中端詳了一下這座號稱頂級的商務建築,俗氣的金色玻璃幕牆包裹著六棱柱形的建築體,高聳入雲。緋絕顏記得當初投資的時候,自己說過不插入事務,一切由蓮仲決定,可怎麽也沒想到弄得這麽土豪。


    嬰寧有些意外,這座大廈她也不是沒來過,蓮仲主人的產業她是知道的。但來來往往沒發現哪一部分像西域神府啊。


    緋絕顏對張大嘴巴的嬰寧說:“跟緊我。”而後集中念力,長驅直入。


    門外喧囂在入門那一刻就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廣闊的殿堂。說是殿堂,一點不誇張,不是因為多華麗,更多的宏偉。漆黑如夜的地麵,白色的、驅邪花紋為飾。高不可測的藍色穹頂雲霞薄繞,西域所屬的星宿洋洋灑灑地羅列其中,穿雲而飛的是雷獸。或圓或方,或長或扁的各種鏡子琳琅滿目地掛滿殿堂四周。


    其中也有如現世寫字樓的總行政台,可供谘詢、登記等。迎麵而來的也是同樣的通關閘口,來來往往用手機刷係統開關。而閘口之後的巨大半圓形大廳,均勻地在半圓弧形幕牆上分布著七部電梯口。幕牆周圍的雄獅宮燈靜靜地把一分古韻潛移默化地揮灑。無一例外,這裏的人都是西裝革履,一身玄色。


    緋絕顏想了想,自己的身份特殊,而嬰寧隻是普通在籍者,大概都不能通過閘口。轉身去了登記處,說明來意。


    前台的一個齊耳短發、一身黑色西裝套裙的女子麵無表情地說:“見西域神要預約。您現在要預約嗎?”


    緋絕顏冷笑,拿出冰牒玉令,近乎透明的一方玉,其上雕著七種神界奇花,簇擁著中心一條飛龍。前台小妹大驚失色,顫抖地用帶著白手套的雙手接過去看了看,放在掃描儀上驗過,又小心翼翼地還回來。周圍注意到的人也看著這邊竊竊私語。


    嬰寧忍不住發問:“姐姐,他們這是怎麽了?”嬰寧本來找不到合適的稱呼,不讓叫主人,那不然就套近乎。


    緋絕顏雲淡風輕地說:“我不是這的常客,但絕對是貴客,有點資曆的應該都知道它的分量。”而後並不多言。


    嬰寧看緋絕顏不說話,現在的確也不是閑聊的場合,不敢再問。


    前台小妹親自引薦,從貴賓通道進入虹光大廳乘1號電梯即可到達,也就是那座半圓形的大廳。


    虹光大廳?嬰寧沒出息的東張西望,發現四周有七種顏色射燈把光集中打在大廳中央。虹光原來是這個意思,也沒什麽稀奇啊,多色的光匯集在一起還不是無色。


    緋絕顏帶著嬰寧進入電梯,電梯上下四周仍然是六麵是鏡子,隻不過映過去的人形奇形怪狀,走了樣。


    “覺得不過如此,是不是?”緋絕顏看著頭頂的鏡子對嬰寧說。


    “這裏遠比你看到的戒備更森嚴,外圍的結界是第一重,入門是第二重,過閘口是第三重,虹光是第四重,外麵裏麵這些鏡子是第五重。如果有邪魔進入,斬魔機關立刻啟動,天上的雷獸和武官守衛也即時抓捕,插翅難逃,。”緋絕顏雖然甚少踏足西域神府,但是基本的框架她是知道的。佐老一直想讓她經常去打卡,奈何她實在討厭官場做派,一千年裏去過不過三次。


    嬰寧讚許又驚訝地點點頭,西域神府的陣仗還真是不小。另外嬰寧明顯地覺得電梯似乎正在後向移動,而不是上下。為了不再顯得自己是土包子,她決定閉嘴。


    電梯忽然又急轉直上了,速度快得讓人覺得有些失重。


    提示聲音響起,緋絕顏和嬰寧走出電梯,在秘書的指引下進入佐老的密閣。光線並不豐腴的廳堂裏,周圍掛滿了字畫,乍看上去像個現世的書畫展。


    緋絕顏驚鴻一瞥,裏麵有現世曆代名家的首筆,也有神朋仙友的饋贈。她想起有傳聞說佐老因為酷愛字畫,經常到現世與字畫名家把酒言歡,稱兄道弟,隻為得到佳作,看來也不是毫無根據。別的神仙都喜歡收集秘籍、神器或者奇珍異寶,他也算是神界第一人了。


    佐老在主位正襟危坐,身旁的宗政禮司雙手背後,逆光而立。


    “你旁邊那位是蓮仲身邊的人吧,罷了,也不是外人,都坐下吧。”佐老的聲音有些疲憊,雲遊的快慰都被這兩個不省心的消磨光了。


    緋絕顏輕步過去,輕撫衣擺而坐,嬰寧被嚇一跳慌張張坐下。


    佐老扭頭看了看紋絲不動的宗政禮司,“我這樣就好。”宗政禮司意識到,立刻答話。


    佐老無奈地搖頭,都是強種,強種和強種比強可要老命了。


    “都先看看吧”佐老冷不丁扔出一句話。


    緋絕顏打開叮咚作響的手機,裏麵是一份數據報告。嬰寧有些好奇,偏著頭偷看。


    緋絕顏一行一行的刷過去,逐漸發現端倪。在上古消失殆盡之後,本來現世是平靜許多的。但從數據上看,近幾百年情況突然急轉直下,除了妖魔異族的異變、異動,凡人世界也開始異象叢生。緋絕顏因為常年在神域外圍,那裏的異徒本就比其他地區凶惡,主要是靠近虛無界的關係,異界能量在每次朔月之時最強,對某些修為低的妖魔是有影響的。但她不知道的是,怪現象竟然在整個西神域都這麽頻繁,似乎是某種預兆。


    宗政禮司長眉微蹙,這些數據就是他帶領神官收集整理的,他不必再看。倒是關於西域邊境的報告讓他在意,數據是普通神官的數十倍之多,一來證明神域邊境仍然不太平;二來緋絕顏隻身做了同等條件下普通神官數十倍的工作量而且從無敗績。從和她交手的情況看,其實也並不稀奇。


    “怎麽樣,西神域沒你們看上去那麽太平,工作量大,人手緊。尤其是和虛無界相連的地帶,此消彼長。目前沒出什麽大事,關於這一點,緋絕顏功不可沒。”佐老抿了一口茶說。


    緋絕顏沒有悅色,等著佐老說“但是”。


    “但是呢,整個西神域的公務可不止巡查平亂這麽簡單,關聯之冗雜,縱橫交織,牽一發而動全身。任何神職都要服從大局,倘若我們自己先亂了,不等別人笑話,那些異類就把我們土崩瓦解了。”佐老語重心長地說,“宗政啊,一向看你是持重的,怎麽這次這麽唐突。”


    宗政禮司沒看佐老的表情,影影綽綽的記憶在眼前回蕩,血淋淋的屍體上鮮豔奪目的羽鏢和今日見到的如出一轍。但他不能說,連他自己都不能確認記憶的真假,他不能貿然提起。而且,有沒有一種可能,緋絕顏原本是害人的凶徒被佐老收服教化,然後成為今天的神使呢。


    宗政禮司輕吐一口氣,說:“佐老,這次是我魯莽了。”


    佐老說:“我沒倒沒什麽。”斜著眼憋了一眼緋絕顏,宗政禮司會意了。


    “對不住了,緋絕顏神使,也算不打不相識。”宗政禮司不卑不亢,像是道歉,卻沒低頭的意思。


    緋絕顏略微頷首,意思道歉她收下了,“我倒也沒那麽介意,棋逢對手我倒也樂意奉陪,畢竟真正的錯也不在你。”伸手拿起麵前的茶,輕輕地嗅著,卻沒打算喝。


    佐老剛喝下去的茶水差點蹦出來,緋絕顏這丫頭是怨我呢?怨我不在本位,怨我對她身份沒交代唄?


    “咳,嗯,絕顏,我知道當初我們有約在先,不過你自己看看,你多久沒更新記錄了。髒活兒累活兒沒少幹,倒是做好事不留名,可害苦了神府的人胡亂揣測,擾亂視聽,差點釀成大禍。”佐老本來也打算說說這事,千百年來,緋絕顏恃才傲物就算了,但是後記錄和信息都混亂,不出事就算沒事。可是自從開始電子化,信息數據就難以渾水摸魚了,而且大家也確實接受了技術的便利,唯獨緋絕顏我行我素讓人頭疼。


    緋絕顏看著佐老,摸了摸左耳的耳環,理論上她也有點理虧,因為偷懶有日子沒更新記錄,而且有不少。可是她也實在討厭對著這些插著電線的大盒子小盒子點來點去。對她來說那些作為茶餘飯後的娛樂的確適用,斬妖除魔還搞那麽多花頭幹嘛。


    “時移世易,不跟上時代可不行。這樣吧,緋絕顏今後每周到神域府述職一次,把數據弄一弄,報告寫一寫。有情況就跟骨幹們談一談。另外,虛無界僅僅靠你一人不行,我會派人加強巡查守衛。你作為中堅力量加入專案調查。”佐老說。


    緋絕顏一想到沒周都要出入這個破地方,美目怒視佐老抗議。


    沒想到佐老看都沒看她說:“其實每天都打卡更好點。”


    緋絕顏心裏一哆嗦,歎了口氣說:“我同意第一個提議。但我有條件,第一,每周不可能,半月一次,什麽時候匯報由我決定,畢竟事件發生都沒有規律,我總不能一邊打架一邊述職,有些事件從調查到結束可能不止一周;第二,我需要幫手,今天跟我來的嬰寧以後就跟著我做我的助手;第三嘛,我想私下裏和佐老單獨談。”


    佐老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過去都流行長須美髯,現在現世沒人留這玩意自己也就跟隨潮流了,偶爾有點不習慣。他覺得緋絕顏能有條件答應已經不錯了,畢竟當初的契約沒定那麽詳細,倒仍然是她自己的作風。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想遵守規則,述職也就罷了。神域府是什麽人都能進的嗎?你知道成為神職的那些,是通過多少考試和考驗才進入這裏工作的嗎?你一句話就打算暗度陳倉了,讓佐老如何跟眾神官交代?”宗政禮司氣不打一處來。


    嬰寧斜眼看了一眼宗政禮司,撇了撇嘴,這破地方誰愛來似的。


    佐老眯著眼睛說:“那就按規矩辦,緋絕顏算推薦人,嬰寧先入府見習,再考試過關。”


    緋絕顏看了看嬰寧,嬰寧會意地點頭同意。宗政禮司歎口氣卻也不再反駁。


    佐老說:“那就先這麽辦。”給宗政禮司一個顏色,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宗政禮司看了看緋絕顏,不太痛快地閃身出去。


    佐老無奈地說:“你還有什麽要求啊?”


    緋絕顏說:“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您是人老心不老,有事沒事就雲遊,都是那個耀武揚威的宗政在管事。述職,您的意思是讓我向他報告?憑什麽?”


    佐老抓抓頭,有些犯愁,這丫頭是不肯屈居人下呀,也是,神鳳族在神族當中本就高貴,契約結盟也是機緣。


    “宗政禮司有他的好處,以後你就明白了。你不就是想分大小嗎?你們倆,一個是我的關門弟子,一個是我的親信神使,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呢,不是向他述職,是他轉達給我,他呢再把我的指令交辦給你,好了吧。”佐老隻能和稀泥,先把她哄好再說。


    緋絕顏起身,颯然用手機指著佐老的鼻尖說:“如果他敢仗勢欺人,我立馬解甲歸田!”說罷轉身奪門而出。


    佐老慢悠悠又添了些茶湯,自言自語道“還是年輕啊,這兩個人,哎……但願相安無事吧。”


    出了門才發現,佐老這裏走廊猶如迷宮,也不知每個出口都通向哪裏。嬰寧被神職人員帶走說要辦手續,緋絕顏本打算自己先回去,卻把自己繞進這蜿蜒如蛇的回廊裏。


    這裏的裝飾風格要更古樸些,烏黑的木質窗格,雪白的牆上偶爾懸掛著雕花的鏡子或者墨蘭。不知從哪裏來的光投映過來,影子被拉得忽短忽長。


    緋絕顏長靴的細跟在回廊的地麵敲擊出輕快的節奏,可是她可沒心情參觀,加快腳步打算找出去的電梯,前麵一個轉角,應該是了吧。緋絕顏大步跨過去,冷不防右臂被後右方伸出的一隻修長有力的手突然抓住!


    她差點摔倒,立刻用左手劈向左後方卻又被對方另一隻手抓住手腕,而且用力不小。


    緋絕顏定神一看,來人正是宗政禮司。


    “你……我們從前見過嗎?”


    宗政禮司本打算打探她的過去,在與她四目相對時,卻忽然沒了底氣。


    她如玉的麵龐上,靈媚的眸子如珠如寶,密長的睫毛用陰影畫下整齊地孤傲,秀挺的鼻子下,一雙豔如桃李的唇,悠長清甜的幽香悄然蕩漾。這樣令人心醉的畫麵似乎……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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