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玉:“你不喜歡什麽?”秦昭迅速接上了下半句:“但我能確保它在我這的安全。”祈玉核善的笑容這才收了收:“給你。”青青感覺到了什麽,甩甩尾巴變成一個漂亮的銀發小人,小手不安地扯扯脖子上的蝴蝶結:“怎、怎麽了嘛?”“乖,沒事。”祈玉給青青圍了件絲做的小披肩,然後把後者小心翼翼放進了秦昭的上衣口袋。秦昭站著任由他動作,見祈玉甚至細心地放了一條小帕子進去時,挑了挑眉。祈玉比了個閉嘴手勢:“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不想聽。”秦昭撫了撫微鼓起的口袋:“不,你誤會了,我隻是想感歎,你真是個好媽媽。”“?”祈玉磨了磨牙,“那你想不想做爸爸的好兒子?爸爸保證讓你明白什麽叫棍棒底下出孝子。”秦昭眸光閃了閃,竟然沒有反駁回來。祈玉覺得他是隻聽到了最後那句,牙更癢了。離開前,秦昭把那支麥芽糖畫還給祈玉。祈玉把糖貓在手上轉了一圈,不太舍得下口。秦昭見狀,搶先幫他剝下了外層的塑料紙:“吃了吧,放在肚子裏最安全。”祈玉下意識想搶回包裝紙,結果兩人一錯手間,糖貓的耳朵和尾巴一齊斷了下來。看著地上的斷耳朵尾巴,秦昭縮了縮指尖:“我……”“……”祈玉說,“你不要說話,你走。”秦昭聳聳肩,帶著青青快步溜了。房間裏重新恢複安靜,隔了會兒,祈玉笑著搖了搖頭,長長吐出一口氣。他坐下來,稍稍把地板打理一下,沒多久就接到了老師的通知。參賽選手需要統一去集合地點報道。他摸著胸前那條銀魚吊墜,拿起手機動身。學校本次比賽出了三個人,剛好包一輛小車,選手們並排坐在後麵,橘老師坐副駕,嘴裏銜著一根不知道哪來的野草。另外兩個都是女生,祈玉雖然認識,但都不是很熟,一路上沒怎麽說過話。等到下車時,兩個女孩子已經手挽著手,說說笑笑地非常親密了。祈玉把圍巾又在脖子上繞了一圈,素白的手指在深色襯托下很是好看,把兩個女孩子的話題又帶向了奇異的方向。“慕了,我要是有這麽白,我就搞個紅底色金勾邊,再貼個小亮片。”“好漂亮的人,好漂亮的手,可惜是個男的。”“可惜是個男的?”“我喜歡漂亮小姐姐,嘻嘻。”祈玉:“……”“你很緊張?”祈玉一愣,才發現橘老師不知何時也下了車,此時正站在他身後。“還好吧。”他有些含糊道。橘老師上前半步:“順其自然就好了,剩下的就交給命吧。”祈玉眼皮抖了抖,異樣地看了橘老師一眼。“怎麽?”橘老師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沒事。”祈玉搖了搖頭。隻是不知為何有種莫名其妙地被看透一切的感覺而已。非常神奇。報道完後各自分開,比賽快要開始,後台候場室裏人不算少。好在房間挺大。祈玉懷著心事,有些魂遊天外。沒多久,手機屏幕亮了亮。是條簡短的信息,看完後,他抬頭,目光最終定格在某個角落的方向。金發的男生衝他揚了揚手,用口型吐出兩個音節:【a yu】兩人的視線在虛空中相接,那一刻,祈玉仿佛聽到了命運□□轉動的聲音。那可以說是一個相當偏僻的角落了,在他周圍沒什麽人。祈玉起身向著俞走去。“好久不見啦。”俞眨了眨眼。祈玉沒有坐下,隻是靠在俞桌邊,一條腿勾著:“不是才幾天?”這是個很隨意的姿勢,但耐不住人好看,腿又長,吸引了周圍許多目光。兩個帥哥紮堆,不常見。俞向後靠在椅背上:“人們不是有句話,叫度日如年……啊,不是,是如隔三秋嘛。”祈玉不知想到了什麽,竟順著他說了句:“是挺如隔三秋。”這句話明顯出乎了俞的意料,後者呆了一瞬,說不上是受寵若驚還是什麽。“不說這個了,你那邊,準備得怎麽樣?”祈玉收回思緒,笑著問。話題跳轉得快速又生硬,俞喃喃:“……‘我那邊,準備’?”“不是都來了嗎,不會什麽都沒準備吧。”俞有些沉默。祈玉嗓音素來好聽,說話時語速也不快,總給人一種水流潺潺般的溫柔假象,此時也不例外。然而俞卻感受到了某種的壓迫感。仿佛被洞穿一般。但再仔細想來,大概不是對方的緣故,還是來自於自己的一些其他情緒。俞抬頭看著祈玉,目光有些複雜:“阿玉,我……”“所以,到底選了什麽歌?”祈玉微微蹙起眉,有些不耐煩了,“需要猶豫那麽就久嗎?”俞又是一愣。“你既然出現在這裏,那也是來參加比賽的參賽選手吧。”祈玉食指屈起,用指節敲了敲桌子,“打算用什麽參加比賽?”“……”半晌,俞輕聲問,“你說的準備,是指這個?”祈玉:“不然呢?”“……好吧。”俞揉了揉散亂的金發,恢複了先前的笑容,豎了一根食指在唇前:“暫時保密。”祈玉挑了一下眉。俞的聲音低下去:“……反正你馬上就會知道的。”你會知道的。他在心裏又這麽重複了一遍。*另一邊,海城近郊,某不知名白色建築深處。“準備得怎麽樣了。”祈文光問。諾大的生物實驗室,十幾人在各類儀器間來回穿梭,忙忙碌碌,寒霧籠罩玻璃,塗上厚厚幾層白霜。雪白光潔的走廊,排列齊整的門扉,看得就能讓人打心底感到壓抑。一道修長的身影正邁著步子,拿著最高權限的卡,熟稔地走向核心區域。隨著他的走近,注意到這道身影的研究人員們紛紛低下頭,更加專注地完成手上的工作,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唯恐受到這位“暴君”的關注。隻有一人不得不放下手中之事,硬著頭皮刷卡,走出封閉的重門。看著筆直站在門口的祈文光,周尋脫下礙事的防護服套頭,先是搖了搖頭,才遺憾道:“單以人類目前的科技手段,不可能做到‘複刻’奇跡。”祈文光淡聲道:“那就借助奇跡本身。”周尋張了張嘴。祈文光接過助理遞上的一次性隔離衣,率先走入實驗室。隻見這個全封閉的房間四周放滿了儀器,那大多是醫用維生裝置,從各市機器上拖出數十根大大小小的管子,最終匯集入房間中央的長方形池子中。池子中隻有一張二米長的石床,淡藍色的營養水將石床完全沒過,上麵蓋著透明無菌罩,宛如一具水晶棺木。而在裏麵,躺著一條蒼白到透明的人魚。那些管子的盡頭,便連接在人魚的皮膚下。這是一具克隆體。由當年那具人魚屍體的細胞複製轉化而來。祈文光走到“水棺”前,眼眸下壓,視線從頭到尾仔仔細細、一寸一寸地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