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小雨點打掃完房間。想了想剛才陳蘭來過,心裏有點不安,畢竟她是欺騙了陳蘭,如果事情暴露,她應該怎樣收場?想來想去,決定去找金文少爺商量。


    金文知道小雨點所做的事後,他想了想,終於想出一個高招子,他喜悅起來,對小雨點道:“如果陳小姐再去找我哥,你就跟她道,大少爺的朋友來電話,朋友病了,讓大少爺過去陪他兩天,朋友的家人不在身邊。大少爺匆忙走了,住幾天就會回來的,還讓你告訴夫人一聲。”他道完停了一下,又接道:“小雨點,你現在就去告訴夫人,記住,這事隻有你與我知道,去吧。”“是。”她由憂轉喜地回應道,聲音聽起來好爽快。


    小雨點來到客廳,家裏的人大部分在這裏玩。她急步來到金夫人麵前,特意大聲讓所有人都能聽到地對夫人道:“夫人,大少爺去了朋友家。是朋友來電話讓大少爺過去,他的朋友病了,家人又不在身邊,所以讓大少爺陪他。大少爺匆忙去朋友家,讓我來告訴夫人,這幾天大少爺不回來了,請夫人放心。”小雨點剛道完,金夫人就知道是金豐與金文在搞做的,來欺騙陳蘭的,金豐特意躲開她。金夫人含笑地回應道:“小雨點,我知道了。”夫人道完,又接道:“小雨點,你也留在這裏玩吧,這裏很熱鬧。”在言辭中,她含有穩重的神態,運用了簡樸的語言,卻沒有暴露所有人的秘密。


    這時,小寒向小雨點招手,並喊道:“小雨點,來這裏玩牌。”小雨點去了那裏。小寒向各位朋友介紹了她,她頻頻地向各位施禮。正在此刻,陳蘭走過來對小雨點特別熱情,也特殊地招待她,使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陳蘭是一個很平日近人的女孩子,大家都對陳蘭小姐更加有了好感,因為今日在場還有許多對陳蘭來說是陌生的朋友,不曾相識過。不過,今日,尤其是金老爺笑在臉上,樂在心裏,他私下想將來有這麽一位賢惠的兒媳婦,是金家一大喜事。


    其實,陳蘭她是演戲給兩位老人看,以她的個性來講,根本不會這樣對小雨點的,況且小雨點是個下層人物,一個傭人罷了,她不會去理睬的。惟因小雨點是金豐的女傭,不能得罪,怕金豐對她有不好的看法。如果金豐在場就會立刻看穿她,隻因她對徐倩與小雨點的態度明顯不同。遺憾,在場的人卻不知這一切,上次隻有金豐在意了陳蘭的舉動。


    這一天,大家玩得很開心,小雨點與這些少爺們玩得很隨和,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一名小丫鬟,而周圍那些少爺們對她也沒有視為下人對待,對她非常友好,都稱她為雨點妹妹,她也把他們視為哥哥,大家如此高興地玩著牌。


    突然,金文的朋友吳家少爺咳嗽幾聲,一大口痰猛地上來,還來不及出門,又一口痰上來,地上是地毯,無處可吐,吳少爺正起身要去門口,再次又上了一口痰,此刻,小雨點見到立刻轉身來到他的身邊,捧起兩隻小手對他道:“吳少爺,你把痰吐到我手上,不要咽下去,快吐出,否則,會傷身體的。”麵前的吳少爺一直搖頭,然而,病發中的他,無法控製自己,痰被吐出,她雙手捧著痰,急步走出客廳。


    此刻的吳少爺,他默默地站在那裏,注視著她急步離開客廳,他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小雨點的每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刻在他的心裏。周圍的朋友都知道吳少爺的肺結核病影響了他的健康,時好時壞,大家太不放心了便問道:“吳少爺,你要不要去醫院?”他搖搖頭對道:“沒事,一會兒就會好的。”過了一會兒,他也不太咳嗽了,大家又繼續玩下去------


    在客廳裏,大家誰也沒有在意小雨點,可是吳少爺時時往門口望去,看小雨點回來沒有,半個小時過去了,小雨點還是沒有回來。吳少爺向小寒問道:“小雨點住在哪裏?我想去看看她,這麽長時間沒有回來,我有些不放心。”“好,我告訴你,就在我哥房間的隔壁房間。”小寒私下裏明白吳少爺的心意,便爽快含笑地告訴道。“你們玩吧,我去看看小雨點。”他接過來對大家道。隨後,便起身走了,大家也都明白吳少爺的在意之心,也沒有阻止他,也沒有在意什麽,還在繼續玩------


    吳少爺來到小雨點的房門前,三下敲門聲咚咚咚------


    過了一會兒,小雨點把門打開了,吃驚的樣子注視著他。


    他站在門前也注視著她,莫名其妙,他的心裏突然有些害羞,臉上泛起紅潤來,悄然忘了該說什麽?心不斷地加速。還是小雨點先開口含笑問道:“吳少爺,請進,有事嗎?身體好些了嗎?”他隨口應道:“好了,沒事。”這時,小雨點沒有關門,轉身去給吳少爺倒杯茶,吳少爺也進了門,她看了一眼他,沒說什麽。她端杯茶來到他的麵前道:“吳少爺請喝茶。”“好。”他接過茶杯道,停了片刻,又對她道:“我叫吳少華,你叫我少華就行了,不要叫少爺。剛才,是我把你的一雙小手弄髒了,在這裏,我表示歉意。”他道完後注視著她。


    她的行動感動了他,但,此刻,他如此般端詳,令她不好意思了,緩緩慢慢地低下了頭。過了許久,還是吳少爺先問道:“小雨點,你今年多大了?有沒有讀書?家裏都有什麽人?”她緩緩慢慢又抬起頭注視著他回道:“我今年十八歲,沒有讀書,隻是有時跟大少爺偶爾識幾個字。我家裏的父母已經過世了,還有一位哥哥,整天吸毒,嫂嫂是個自私心很強的人,對我不好,因哥哥吸毒,把我賣給妓院裏做女兒。幸巧金老爺路過那裏,當時我不跟那個老媽媽走,哥哥打我,我無奈地跑到金老爺麵前,撲通跪下讓老爺買我做丫鬟,金老爺可憐我,他買下了我,做了金家大少爺的丫鬟。從此,金家人對我不錯,我也跟哥哥不再來往了,同時,我也再沒有回過家,那年,我才八歲,如今在金家已經十年了。”聽完她的敘述,他的淚水已溢出來,於是,他握起小雨點的手便對道:“以後,你就不要怕了,讓我來做你的哥哥,我吳少華是吳俊生的獨生子,上無姐姐,下無妹妹,你就做我的妹妹好了,我比你長四歲,今年二十二歲,你是否願意接納我?”他特意提高音調,臉上的表情由心痛轉向喜悅------


    “你是吳俊生的獨生子,吳俊生,不就是北城第一富商嗎?”她驚訝地回問道。他微微一笑,沒說什麽。


    “不,你的地位太高,我無法接納你,我也無法成為你的妹妹。”她回應道。然而,充滿感謝與期盼的眼神裏,有著那種永恒的情懷------在她的心裏------靈魂深處多麽希望能擁有像他這般的哥哥------可是------現實生活中隻有遐想------一切都在夢思中------


    他又道:“不要拒絕我,你的行為感動了我,沒有人能那樣做,你的善良贏得我的關心,你的身世贏得我的憐憫,這是天意,上蒼注定我們結義,或許將來會是一種特殊的結義關係,我真期待------”她沉默了,也默許了,在她的思想裏,他是從天而降的哥哥,她很幸運------


    這時,他先請求道:“小雨點,陪我到金家花園裏散散步,你不要怕,我已經跟小寒打招呼了,讓你陪同我去玩玩,散散心情。”“外麵很冷,你行嗎?”她立刻回問道。“沒事,我現在不咳嗽了,我想同你一起出去走走。”他也立刻回應道,期盼的眼神注視著她。“好吧。”她興高采烈地回應道。其實,她也是一個興致勃勃的女孩子。


    像孩子一般的他們倆來到了花園。那裏一片黃草坪,隻有幾顆臘梅花的殘瓣覆蓋在草坪上,其餘的花樹都脫去了自己的綠裝,原本的枝幹都毫不保留地裸露出來,年前的殘雪零星地點綴在黃草叢中,仿佛編織的絨花地毯。春季裏的花蝶,夏季裏的百花,秋季裏的紅石榴已不見蹤影,隻有幾隻喜鵲在臘梅枝上攀登,幾群麻雀鳥忽飛忽落在草叢中,枯枝上,藍天裏------


    刺骨的寒風吹開了她的頭巾,脫落在地上,他與她同時拾起它,他先開口對她道:“小雨點,讓我這個哥哥給你圍上。”她鬆開了手,很不好意思,又有些羞澀,臉色變紅潤起來,眼睛向下望,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他替她圍好頭巾,順勢握起她的手再道:“走,我們到假山那邊去看看------”


    他邊走邊問起她的家人,他問道:“你哥哥為什麽不來看你?即使賣給金家,但,畢竟還是他的親妹妹呀,難道一點人性都沒有了嗎?我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麽狠心的親人。哪一天,我去找你哥哥,讓他把你領回去。”“不要,你不能與他相識,如果他知道你是我認的親人,他不會放過你,好利用我來威脅你,跟你要錢,會沒完沒了的,如果你不給,我就要受罪了。你為了我,一定不要去找他。在我心裏他已經不存在了。這麽多年,我從來沒有找過我哥,我的心已經涼透了,也已經死了。我拜托你千萬不要找他好嗎?”她立刻懇求地對道。


    “好,我不去找你哥了,以後我會嗬護你的。”他回道,心情有些不悅,情緒低落了許多,他想不通世上怎麽會有這般的親人?太可怕了,太討厭了,太可惡了。隨後他用力緊握她的手,她再次感到溫暖與幸運------


    他又道:“我握著你的手走,感覺希望就在前方,同時,也會給你帶來快樂與微笑,現在你的笑容才算是最好的。”她邊走邊聽,同時她的內心深處更加充滿暖意與激情------


    天上掉下“一位好哥哥”,這是她的福分,今生有幸,她會用畢生的精力去愛護這位哥哥。然而,突來的親情卻點亮了她那顆憂傷的心。幸福的暖風在心房裏不斷地增強風力,讓純潔的她陶醉在親情的漩渦裏。她突然大聲喊道:“天上掉下一位哥哥,我從此不再孤單了,太高興了!”她的舉動,也讓他大笑起來------


    一對情投意合的相識人,手牽著手穿梭在此,快樂的心情,隻有他們倆能夠體會與暴露得淋漓盡致。


    突然間,他停下腳步,收回笑臉,嚴肅地向她提出幾個問題。“小雨點,你想不想讀書?喜不喜歡讀書人?能不能肯下決心做一個有才華的人?”他一連串的問道。讓她驚呆了------許久------她才回道:“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問題。隻想在金家做好仆人的工作,給自己一條活路,養活自己。今日,你的問題來得突然,我也不知自己是否能行?我不太識字,隻是金家大少爺簡單地教過我幾個字。我已經十八歲,現在學習太晚了。”停了片刻,又道:“我沒有信心與勇氣,恐怕自己也沒有時間和能力達到你所希望的標準。現在,我就很滿足了,有飯吃,有衣穿,此刻又擁有你這般的親人,太夠幸運了!”道完後,她的臉慢慢轉向草坪那邊,私下裏落淚了,心裏一陣酸楚------


    他轉身繞過她的後身,迎著她的麵,用溫柔的雙手輕輕地擦去她臉上的兩行淚水,又輕輕的口吻道:“我專程教你,不要沒有信心,我給你一切的支持,把你這個仆人變成小主人,你看怎麽樣?”她純真無邪的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隨後她接道:“我試試看,我用業餘的時間去識字,不過,我這水平成不了小主人,能識幾個字不是文盲就很滿足了。你對我不要希望太高了。”他再也沒道什麽,隻是微笑著注視著她,過了一段時間,他對她道:“我們回去,向大家宣布你我現在的關係。”她點頭同意,沒有語言的回應,跟著他回到了客廳。


    大家見他們倆回來了。小寒先道:“吳少爺,怎麽去了那麽久?我還想派人貼尋人啟事呢。”大家聽後哈哈哈笑起來------


    吳少爺也隨著大家笑起來,停了片刻,吳少爺嚴肅地對大家道:“現在,我正式宣布一件重要事情。我今生有幸,與小雨點結拜兄妹,她的原名是趙小玉。從此,我正式教小玉識字,學習科學,讓她成為有文化有素質的女孩子。在這裏,我希望大家多多照顧她,誰也不許欺負她,否則,我定會不饒,大家聽到了嗎?”他的口吻裏卻掩飾了純真的童心,朝氣蓬勃的年輕心及信念的追求心。


    陳蘭立刻走向趙小玉,握起她的手微笑地對她道:“小玉,這回你可有一位好哥哥。”陳蘭又轉向吳少爺對道:“吳少爺,趙小玉是你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更是我們大家的妹妹。”她道完,又向小寒道:“小寒你說我說得對不對?”“你說得太對了,以後我們大家就稱她為小玉妹妹,小雨點這個名子就留給我哥用吧,因為今日我哥不在場,他失去了一個認妹的機會,大家說好不好?”小寒回應道。


    “好。”大家異口同聲地回應道。


    小寒又接道:“為我們有一位小玉妹妹,玩牌到此為止,我們去跳舞,一定要狂歡,怎麽樣?”“好!”大家又異口同聲應道,便一起去了跳舞池。吳少爺來到小玉身邊,牽起她的手,高興地一同去了跳舞池。


    “我不會跳舞。”小玉有點不好意思地對吳少爺道。“小玉,我教你,其實,舞步不難學的,我會把你教會的,你要有信心,知道嗎?”吳少爺回道。小玉點著頭,大家狂舞著,小玉也正跟著吳少爺學舞步,吳少爺的一舉一動都深深地刻在了小玉的心裏,她不由得感覺自己進入了夢鄉,眼前這位文雅,俊俏的書生,如果不是少爺那該多好------她再也沒敢往下想------他溫暖的手增強了她進步的信心與決心------


    她多想把這一刻永遠停留在這裏。她不時地看著他,他也時時刻刻注視著她,兩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時時對視又移開,移開又對視,不斷地重複同樣的動作------她不知他的心裏想著什麽?他卻看出了她眼神裏那份溫情。然而,此刻,他也漸漸獨自地打開了內心那扇從沒開過的心門,任憑她的溫情緩緩注入心房,幸福的滋味也是他從未品嚐過的------


    相對的眼神,相依的身影,相敬的純心,彼此擁有了溫情。他期盼她能成為他心目中那般小主人,畢竟他從小就受很好的教育,又聰明有才學,他所要求人的標準自然很高。


    他注視著她高興的樣子,他也自感很高興,他更加有信心把她變成與他一樣的人,他私下裏想:“我吳少華喜歡的人一定要出類拔萃。不過,今日的事情暫時還不能讓父母知道,如果知道了,絕不會讓我做的。然而,此時此刻,我吳少華看著她那甜甜的笑,卻自感身邊有了親人,不由地羨慕自己,不是那份幸福,而是那份溫情與博愛,是不需要自己求證的,也是天意注定的緣分。”


    三首舞曲過後,吳少華有些累了,畢竟他的身體有病痛,汗從額前滾下來。她看在眼裏,便拿出手帕,給他擦擦汗,他立刻對道:“小玉,我自己來做。”她點點頭,放開了手帕,便對他道:“我們到旁邊的沙發上休息去,我看你太累了,走,我們去坐坐。”兩個人退出了舞池,看大家在狂舞。


    陳蘭在舞池裏跟小寒跳得很高興,小寒突然對她道:“陳蘭姐,你往日裏看起來很文靜,今日看起來很火爆,可謂真人不露相。”陳蘭笑嘻嘻回應道:“讓你知道,那就不好玩了。”小寒立刻又回應道:“你不把我當自己人,我再也不理睬你了。”道完後,撅起嘴巴扭過頭裝出很生氣的樣子。“好了,好了,陳蘭姐不對,以後保證不再有秘密了。”陳蘭滿臉賠笑地對她道,也帶出一種調皮的嘴臉。


    這時的金文也靠過來,他的舞真是跳出一流來,用含情的眼神注視著小寒,腳下的舞步輕盈地旋轉著。似乎他跳出了“青春”,跳出了“歡樂”,跳出了“心聲”。小寒也甜美地時時地注視著他,心中那份溫馨在流淌著,在追逐著,在奔放著------此刻的小寒再也無心與陳蘭跳舞了,立刻對陳蘭道:“陳蘭姐,我去休息一下,你繼續跳吧。”道完後便退出舞池,金文也隨之退出舞池。


    金文來到小寒身邊坐下,他們舉起茶杯一飲而盡。


    “小寒,你說哥什麽時候能回來?把我們真忘在一邊了,徐倩真厲害啊!把哥迷得團團轉。”金文有點想念哥哥的樣子,向小寒問道。“二哥,你是不是想念哥哥了,要不我們倆去徐倩家。”小寒爽快地對二哥道。“不行,他們現在最不想有人打擾他們。”金文手裏握著茶杯,慢搖著頭低聲道。小寒聽後也向二哥點頭表示讚同看法。就這樣,在快樂的氣氛裏,大家又度過了一個夜晚。


    第二天清晨,朋友們用完餐,各自都回家了。金家的人又各自忙自己的事了。


    金老爺已經陪同夫人回娘家探望長輩與兄長去了。陳蘭隻好跟隨小寒左右,小寒帶著陳蘭姐去朋友和同學家玩了。金文開著車也出去遊玩了。小雨點也被吳少華帶去滑旱冰玩了。家裏這些小弟與小妹都有奶媽領著走親家去了。金家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家中的一切都由管家上下打點著,是老爺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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