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兄妹一進大廳,父親與母親都坐在那裏等他們兩個人。


    母親先開口道:“我與你父親在這裏等你們許久了,聽田媽說你們去商場了。”母親對他們購買什麽東西,卻一點興趣都沒有,孩子們想買什麽都隨便,金錢對杜夫人來說根本沒有看在眼裏,她的眼裏隻能看到這雙兒女。杜老爺是感動了杜夫人,而不是愛,自然杜老爺在杜夫人的心裏沒有那麽重的地位,尤其,杜老爺有些不正當的買賣,他的所作所為及杜老爺一生的成就,有些成就是杜夫人最不讚同,最不認可的成績。不過,杜夫人年輕時,被杜老爺救過一命,為了報恩,再加上杜老爺對杜夫人百般嗬護及海誓山盟,但------可是------或許------“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專一精神,感動了對方,於是,杜夫人決定以身相許。不過,況且這麽多年過去了,杜夫人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這雙兒女身上。今日,杜軍少爺走正途,或許遺傳了母親的血統,母親太看好兒子回國的做法,母親也特別支持兒子的事業,現在的母親是一生中最欣慰的時候,母親在跟兒女談話時,臉上總是表露出一種甜美的微笑。


    杜軍少爺見母親這般甜美地笑對他們,剛才在路上的一切煩惱都一掃而光。


    於是,杜軍少爺立刻回問道:“母親,有事嗎?”


    母親又回應道:“軍兒,你父親想跟你談談事業上的事情,這兩天都見不到你的人影,你去哪裏玩了?母親也有些話想跟你談談。”


    杜軍少爺上前來到父親身邊的椅子旁邊,用手把椅子拉出,坐在椅子上,和顏悅色地問父親道:“父親,你有什麽就在這裏說吧,現在我有時間與愉快的心情,無論父親道的是好的或是壞的言語,我都能接受。因為,我們父子政治思想原本是兩條路上的人,現在父親有何指教盡管暢言,軍兒洗耳恭聽。”


    這時的杜老爺把目光轉向杜夫人,並對杜夫人怒顏言道:“胡玉華,看你的兒子很有長進,與父親談話總是夾雜著火藥味,仿佛猶如與敵對方談判似的,有一種很不好聞的口臭味,老子很不喜歡。要是別人,我早會讓他知道老子的原則。”


    杜夫人立刻微笑地回應道:“自己的兒子,有什麽不喜歡與喜歡而言,兒子的身上流淌著你的血,有誰能隔斷你們父子情啊!你不是改變以前的風格嗎?軍兒不也是回來了嗎?有什麽談不來的話呢?各自讓一步,不就天下太平了嗎?”


    杜老爺的一生,有個特點,他無論發生什麽?他總是會把夫人的話聽完才做決定的,也許,這是他對夫人的尊重與信任。此時此刻,他聽完夫人的話後,沉默片刻,他又轉怒為喜,麵容顯露出一絲微笑,有些溫情洋溢出來,便笑對軍兒先道:“軍兒,以後,父親就不幹涉你的一切生活與事業的發展,我想與你母親享享清福了,我們的歲數也大了,我想帶你母親去歐洲各地遊玩遊玩。家裏的一切都交給你了,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杜芳香,我把你妹妹也交給你照顧,你妹妹很單純,又善良,這一點隨你母親,一點不像我,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太多了,跟父親過去有過恩怨的人也不少,你要多留心保護妹妹,無論芳香去哪裏?在我不在國內這段時間裏,要帶保鏢保護你妹妹,我與你母親去歐洲得需要幾個月時間,在這期間,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也要帶上保鏢,這些保鏢是父親親自為你精選的人,水準都達到極致,有十幾個人是外國人,你要用英語講話,明白嗎?另外,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麵不知心,凡是要三思而後行。”


    正說到這裏,父親站起來又對軍兒道:“軍兒,你隨我到書房來。”


    杜軍少爺也起身跟隨父親來到父親的書房。


    父親的書房裏隻有父子二人,父親讓軍兒把房門反鎖上,軍兒按照父親的意思把房門反鎖上。這時父親才把掛在寫字台椅子後的名畫取下來,牆上有一個按鈕,用手輕輕按下,牆板自動打開,裏麵有一暗室,許多珍貴珠寶與錢財都在這裏。父親用擱在壁內的鑰匙打開保險櫃,裏麵有許多各國銀行存款,流動資金,金銀珠寶。


    父親轉過身子,拍著兒子的肩膀對道:“這裏的一切是父親一生的心血,也是父親給你留的私房錢,你母親與你妹妹都不知道此事,父親就你這麽一個兒子,你這一生,父親是不會讓你吃苦的。現在父親把事業交給你了,父親承認以前自己做了一些不正當的生意,也應該金盆洗手了,不過,我很欣慰的是因為有你這樣一個好兒子,很走正途,父親自愧不如啊!記住,這裏上百億的錢與這裏金銀珠寶誰都不知道,自然包括你母親與你妹妹。所有女人嗎,大部分都是靠不住的,你應該明白父親的意思,這裏的一切是咱父子倆的秘密。以後用錢的事到你母親那裏拿,你是知道的,你母親掌管家裏一切錢財的。這裏的私房錢不在緊急非常情況下不能動用。父親把這個書房送給你,這裏的一切都是你的,但,你還要記住一件事,那就是這裏的一切不能告訴未來的妻子與兒女,不知妻子如何?不知兒女又如何?一定要選擇如你一般的繼承人,才有資格知道這裏的一切。軍兒,你要時時刻刻記住父親今日所說的話。這是我書房的鑰匙。”父親道完後,便隨即把鑰匙交給了兒子。又把密室關好,名畫也掛好了。


    父親又對軍兒道:“明天,我讓田媽把我的書和有關東西搬到我的第二間書房裏去,你的東西可以搬進來,現在,你就回去收拾一下。”


    此時此刻,杜軍少爺的淚水情不自禁地溢出來,他知道這裏的一切東西,也有一部分是父親不正當生意所得的,父親傷了許多好人,也做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真令他心痛-------心如刀割的痛苦,也令他傷心至極,有人說,痛定思痛,會倍加傷感,他僅僅如此而已,以前,他無能為力,現在,他要改變過去,補償所有受害人,他在思索中沉默著,不過,他今日也知道父親的做法是為了他,讓他一生榮華富貴,然而,此時此刻,他矛盾的心情無法用語言表達------他還是沉默中不斷地思索著------但,他無法向父親傾訴心中的一切意念,隻做改變過去就好。


    於是,杜軍少爺他穩定一下自己的心情,清醒一下自己的頭腦,釋放一下自己的情緒,所有情理難容之事暫且放下,便開始安慰父親道:“父親,對不起,以前,我不應該對父親那樣,冷言冷語,今日,我才知道父親都是為了我,因我而改變了父親過去的一切,做起不正當的生意來,我對不起,對不起父親,原諒軍兒吧!”


    杜老爺拍拍軍兒的肩膀爽快地笑道:“軍兒,父親也想過了,現在是我金盆洗手的時候了,我的軍兒在事業上的建議是非常正確的。父親是個不稱職的商人,更是一個不合格的商人,當然,可以說,也是一個很失敗的商人,可是,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如我一般走上一條不擇手段經商之路,有許多人替我頂罪,替我去死,替我坐牢獄,我卻在這裏逍遙自在,軍兒,父親隻有一件事要拜托你,那些為我而生的人,他們的家人,你要替我照顧好他們家人,讓他們的家人能好好地生活下去,知道嗎?”軍兒在父親麵前點頭答應保證做到。


    父親又接道:“軍兒,不正當經商之路是一條不歸路,錢掙得多,錢掙得快,貪心就永無止境,沒有仁慈,沒有善良,隻有利益與殘酷,這就是我過去犯的錯誤。再說一點,你母親很關心我,但,她不愛我的,我是知道的,然而,我這一生卻隻愛你母親一個女人,沒有第二個女人,隻憑這一點,你母親才接納了我的所作所為,自然是無恥惡毒的手段與計謀,想想這些,自然也順理成章讓你母親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頭,我更加自感對不起你母親。軍兒,今日,父親對你說這些是讓你在人生道路上,要有善良與仁慈,正義與專一,剛毅與堅強,能力與意誌,君子取財取之有道,祝願你的錢財如恒河沙數,期盼你的威望如鏗鏘之音,以此奠定杜家的社會地位,父親就欣慰了。”


    杜軍少爺立刻回應道:“父親,你完全改變了,我很高興,放心吧,我會做得更好,不會讓父親的希望與期待像泡沫一般消失掉的,我知道肩上的重任,在以後的發展中,如果有困難時,軍兒還會回頭來請父親“出山”的。”


    杜老爺微笑著回應道:“我的軍兒呀!你還是沒有長大呀!困難要自己去解決,這才叫有能力的人。父親“出山”是要軍兒付薪水的。”軍兒也微笑地回應道:“那是當然,父親“出山”,薪水是少不了的。”父子倆高興地又回到了大廳。


    大廳裏的母親與妹妹也在有情趣地交談著。杜芳香小姐見父親與哥哥回到大廳,忙跑過來對道:“哥,父親偷給你吃什麽東西了?我也要吃嗎------”她一邊說一邊搖擺著哥哥的手,大家都哈哈笑起來。


    父親回到母親身邊坐下,對夫人道:“玉華,明日,我想把我的書房給軍兒辦公與學習用,我搬到我們臥室對麵的第二個書房裏去看書,這樣,我就靠你很近,能多陪陪你,這回,你的呼吸聲,我在書房裏都會聽得著,這是與夫人心心相印嗎!還有句什麽話呢?啊------對了------想起來------心有靈犀一點通嗎!”


    父親的話讓母親大笑起來,軍兒卻知道父親是在家人麵前說偽裝話。此刻,母親回應道:“看,你們的父親有生以來,第一次這般文雅,氣質非凡,舉止言談,仿佛如同世上“才子”,就差“風流”了,如果再加上“風流”,那就是“風流才子”了。”母親的最後一句話讓杜軍與杜芳香也大笑起來了。隨後,父親先是嚴肅,沒過一分鍾也隨之大笑起來,大廳裏沒有雜音,也隻有那全家人爽朗的笑聲,笑聲成片回蕩於大廳上空,那是開心的笑聲,那是愉快的笑聲,那是和諧的笑聲------


    笑聲過後,父親先對夫人道:“玉華,明日,讓田媽把我的書房整理一下,搬過去,軍兒好搬過來。”母親回應道:“我知道了,軍兒,明日下午,你就可以搬進你父親的書房裏了。明天上午,我讓田媽把一切都處理好。”杜軍少爺便立刻回應母親道:“母親,我知道了。”


    母親又道:“啊,對了,軍兒,母親還有幾句話想問問軍兒?”杜軍少爺回應道:“母親,你說吧,什麽事?”


    母親直接道:“沒什麽大事,隻是想問問你,這幾年在國外生活與學習,有沒有交女朋友?母親指的是未來可以相守一世的女孩子,如果有,我與你父親想讓你把她請到家中來玩玩,讓父母認識認識。如果沒有,不知軍兒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母親給你操心操心,我們這些在商界上做事情的人,大部分的朋友及同事家裏的少爺和小姐與你們的年齡相當,上下不差幾歲,母親也見過不少有素質的,又漂亮的豪門小姐們。再過幾天,商界有次商業活動,大家都會去慶祝的,大擺宴席,會請來許多豪門之主及少爺們與小姐們。軍兒,那日,你也隨從我們一起參加吧,要留意些,看好誰家的千金小姐,母親會拜托媒人提親去。你覺得如何?軍兒,青春時光如同閃電,一去不複返,況且,你已經到了該交女朋友的時候了,以前,母親沒有對你談論這件事,是因你在求學,不應分散精力,現在回來工作了,母親想了卻這份心思,軍兒,你明白父母的心意嗎?”母親向來沒有說過今日這麽些話,她的話多得超過父親,道後便注視著軍兒,期盼軍兒的回應。


    杜軍少爺聽完母親的話後,便看看父親與妹妹,父親微笑著點頭示意母親說得對,妹妹無表情木呆在那裏,等待著他的回答。杜軍少爺見長輩都用期盼的目光注視著他,他想了想,停了停,瞬間便對母親回應道:“母親,在這件事上,我理解全家人的心情,不過,我想自己自由自在地談一場戀愛,不需要媒人。我想:隻有兩情相悅兩廂情願時,才能有權力談“愛”這個字。母親,給我兩年的時間,我會給全家人一個滿意的答案。”這時,全家人都向杜軍表示同意他的意見。


    此時此刻,杜軍少爺心想:唉!愛情是需要緣分的,不是說有會有,說談就談的,說喜歡一個人不是一時的衝動,要選擇一生的伴侶,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像小田田那般愛他的人,不知世上還有沒有了?他意識到自己不能永遠活在回憶的痛楚裏,應該學會放棄,放棄回憶中的不愉快,一個人不可能什麽都能得到,往往放棄並不意味著失去,隻有放棄才會擁有另一種獲得,漫漫人生路,隻要他能學會把小田田放在心裏的一個角落裏,才能輕裝前進,才能敞開心扉迎接新的感情。倘若他一生所得的東西都背負在身,即便有一幅鋼筋鐵骨,總有一天他也會被壓倒在地。所以說,放棄是一種境界,什麽時候學會放棄,什麽時候便學會了成熟,有了成熟,才有資格談愛情,才能默默地凝望著他自己最喜歡的人,用那深情的眼神閱讀著戀人心靈深處的感悟,仿佛一切的喜,怒,哀,樂都會牽絆著他,都會讓他用最溫馨的笑容溫柔般沉吟地問候,傾聽其訴說,給她最需要的撫慰。他想那個時候是談戀愛的時候,是愛情將要進行到底的時候,是讓他自己告白天下的時候,也是大家向他祝福的時候。


    然而,杜軍少爺的這些想法,卻讓他在大家麵前難以言喻。他把自己偽裝的積極自主,瀟灑自在,為自己尋求快樂。用樂觀,勇敢,自信的態度來克製自身的焦慮,煩躁,消極的情緒。正吻合了全家人心底永遠抹不去的那份“不食人間煙火”的浪漫情愫。


    今日,杜家大廳裏的每個人都歡快地度過了美好的一天。


    因為今日,杜軍少爺是最愉悅的一天,惟因他的思想裏徹底接納了父親。父子二十多年的“合唱”,不知是誰走了板,跟不上和諧的胡琴,今日,生命中的胡琴卻是一家人拉同一把胡琴,喧笑聲中,是否是這胡琴音?


    杜軍少爺悄然走出去------深思------索性自己------未來還需要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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