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副本,更準確的說法是一段曆史一段記憶,是製造這些的那個鬼最為重要的一段經曆,一般來說都是和那鬼的死息息相關的存在。如果這個副本裏的鬼真的是那個“吃人”了幾百年的鬼,那副本裏的場景應該是幾百年前才對。“有可能是後來死在這裏的那鬼製造了這個副本,也就是說,這副本除了後來死掉的人,也還有山裏吃人的那鬼。”醫生道,頓了頓,他又補充,“或許就是因為這,所以進這副本裏的人才這麽多。”李悅皺著眉頭思索,好片刻後才明白他的意思。這個副本並不是山裏吃人的那鬼的副本,而是被吃掉冤死的人的副本。因為他是被山裏此人的鬼殺了他,所以他的記憶曆史中,也有那隻殺了個他的鬼。“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麻煩了……”許晴瓊道。左浩明揉揉鼻梁,也頗為頭痛。如果不是冤殺仇殺,那他們想要確認這副本的鬼是誰就變得相當困難,如果無法鎖定那鬼,那他們自然也就談不上尋找附靈物。更讓人頭痛的是,這個副本裏的人相當多。除了他們一群被找來拍戲的臨時工,劇組本身就已經有四/五十人,這還沒算上農家樂裏麵的員工,要是全部加起來,這山上少說也得兩三百號人。兩三百號人,這還怎麽找?“對了,剛剛那個員工說山上前兩天才有人消失。”醫生道。一群人麵麵相覷,理論上來說已經死掉的人概率很大。“那怎麽辦?要去問問”李悅到了嘴邊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打斷。雨越下越大,烏雲越壓越低,那突然而來的雷聲就仿佛是在眾人腦袋頂上敲響,愣是把一屋子男男女女都嚇得不清,好幾個人甚至被嚇得叫出聲。雷聲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在眾人欲要開口時,一道就在屋頂劃過的閃電突然亮起,再次把眾人嚇了一跳。雷聲閃電後,眾人本能屏住呼吸。大雨瓢潑,雨聲劈裏啪啦,雨點落下的力道之大甚至砸得屋頂都哐哐作響。那聲音不光是響在屋頂的木板上,也響在眾人的心上,讓人戰栗。包時天咽了咽口水,臉色難看的像是要哭出來,“這鬼天氣……”無人搭話,所有人都被嚇得不輕。像是要響應包時天這咒罵,幾乎是他這話話音落下的瞬間響雷就再起,哐哐的聲音震的人耳朵發痛。屋裏無人說話,一群人隻靜靜地看著外麵越下越大的雨,以及雨下被風吹得搖曳不停的漆黑樹林。人群中,司青硯微微側頭看了一眼。他肩膀上的手依舊在,但是屋裏沒有一個人有反應,那群新人不提,左浩明他們也不提,甚至就連巳都毫無反應。巳察覺到視線,回頭看向司青硯。狂風乍起,黑暗鋪天蓋地而來,仿佛把屋裏亮度並不高的燈都吞沒,巳有些看不清司青硯的臉。“巳。”司青硯開口。巳看向司青硯的眼睛,“嗯?”司青硯遲疑一瞬,搖搖頭。如果巳都毫無反應,那要麽這東西是淩駕於巳之上的存在,要麽就是他出了問題。無論是哪種可能,這種情況下說出口都不是好選擇。周圍人太多,很多人還是第一次進入副本,他們未必會信,畢竟他們什麽都看不見。就算巳信他,左浩明他們也信他,事情也不會有任何改變,除了他沒人能看見。司青硯微微側頭,他順著那隻慘白得毫無血色的手看去,瘦骨嶙峋的手指,白皙的手腕,紅色的衣袖,就在司青硯將要看到更多時,一聲令人渾身血液都凝結的輕歎在他耳邊響起,他另外一側的脖子上突然一陣冰涼刺痛。司青硯停下動作,他抬手,白皙修長的手附上自己弧線漂亮的脖頸,他摸到傷口,也摸到一手的溫熱。司青硯看了看自己沾滿血的手,抬眸看向對麵的巳,巳自始至終都在看著他,卻對他脖子上的傷口以及手上的血毫無反應。他那模樣,就好像什麽都沒看見。司青硯微微歪頭,已經三個多月沒有剪有些長的頭發隨著他歪頭的動作滑動,遮住他半隻眼睛。“怎麽了?”巳朝著司青硯的脖子看了眼又看了眼他的身後,司青硯剛剛突然回頭看向身後,然後又突然摸自己的脖子,就好像他背上有什麽。司青硯放下手,無視不斷傳來疼痛的脖子,搖搖頭,他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好像有些委屈。他明明都受傷了,巳卻不知道卻不心疼他。“司青硯?”巳再開口,司青硯怪怪的。司青硯沒說話,他跨前一步直接把頭靠在了巳的肩膀上,“……脖子痛。”巳不解,還是伸手摸了摸司青硯的脖子。司青硯皮膚細膩而溫軟,摸在手裏的感覺很奇怪,是驚訝頭發已經有些長,他低頭的動作讓他發梢掃在巳的手背上,掌心手背的感覺讓巳一顆心都跟著輕顫,雖然他早就已經沒有心。“另一邊。”司青硯語氣低沉而委屈。巳低頭看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司青硯,司青硯就像是一隻主動靠近主人正在撒嬌的貓。巳無法抗拒那樣的司青硯,也有點不知所措,他趕緊伸手摸摸,給司青硯順毛。被順了毛,司青硯舒服得輕輕哼哼,這還差不多。第92章 左浩明一群人皺著眉頭看完外麵的傾盆大雨,一回頭,就看見這樣的一幕。昏暗的燈光下,一頭白發的司青硯靠在巳的肩膀上,閉著眼。一身紅衣長袍的巳則微微側著頭看著司青硯白皙的側臉,一隻手輕輕撫摸在司青硯的脖子上。看見這樣曖昧的一幕,左浩明和許晴瓊、李悅幾人愣了愣,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見驚訝。白蕭倒是並不驚訝,他饒有興致。一旁的周寺卿一群人看見這一幕,臉色複雜,這種事情他們倒不是沒聽說過,但身邊到底少見,突然看見多少驚訝。不過他們倒也並未說什麽,畢竟他們和司青硯、巳並不熟,而且這裏是副本,九死一生的副本,他們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副本甚至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都不知道,這些事情似乎也就變得無所謂。包時天、方小小以及蘇、顧俊一群人也驚訝,驚訝之後見其他人沒說什麽,他們也紛紛安靜。“我再去問問之前消失的那個人是什麽情況。”周寺卿身旁的醫生道。周寺卿點點頭。說話間,那醫生再次向著大堂而去。他離開後,一群人又討論了一下關於這山頂建築的事。天下著雨,他們能探索的範圍不大,他們能討論的也就隻有這裏到底住過幾批人。這山上最老的建築已經是五六百年前的事,光看建築殘骸的痕跡,最少都已經轉手五六批人。如果當初都是因為發生吃人事件所以那些人才搬走,那這座山最少也吃了百來人了。“雖說那些人已經死了很久,應該跟這個副本沒有關係,但是……”李悅本是想說點開解眾人的話,話出口後卻連他自己都說不下去。時間跨服越久他們就越加難以確認製造副本的那隻鬼到底是誰,他甚至可能隻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根本無跡可尋。更讓眾人頭痛的是,如果那百多個慘死的人全部都成了鬼,那這山上到底得有多少鬼?一群人正沉默,門口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眾人紛紛朝著門口看去,一回頭,他們就看見剛剛才離開沒多久的那醫生急匆匆進門來。“出什麽事了?”周寺卿起身。醫生跟著他已經許久,他們共同進入過好幾個副本,見慣各種狀況,一般的小事根本不足以讓他慌神。“之前那個女的死了,大堂那個。”醫生深吸一口氣,看了眼因為他的舉動紛紛看過來的其他新人後道。“死,現在不是白天……”左浩明驚訝。司青硯眉頭皺起,他腦海中浮現出之前那女孩的臉。她大概並不是心甘情願來這山上工作的,隻是因為山上給的工資多。她還很年輕,才二十出頭,她本來還有大好人生。“怎麽死的?”左浩明問。“她到下班時間之後堅持要下山回家,農家樂的人也隻好讓她走,她下山的時候因為雨太大腳滑摔了下去。”醫生環顧四周一圈,“劇組的人已經拿著攝像頭過去,他們讓咱們過去幫忙找人。”頓了頓,他補充,“屍體還沒找到。”聞言,一群幾十個新人麵麵相覷。眾人看了眼外麵越下越大的雨以及陰霾黑暗的天空,都有些不願意出去。醫生看向周寺卿。“要去嗎?”左浩明本能看向司青硯,李悅、白蕭幾人亦是如此。“去看看。”司青硯帶頭向著外麵而去,其餘人立刻跟上。見司青硯一群人行動,周寺卿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出事之後第一時間看向司青硯的左浩明幾人後,也跟著進入雨幕中。其他新人猶豫片刻,隻五六個膽子大些的跟著進入雨中。農家樂距離上山的石梯並不遠,過去隻需要五六分鍾,下雨路難走耽誤了些時間,但一群人還是很快就來到山邊。大雨下,崖邊安導正指揮著幾個扛著攝像機的人到處拍攝,他臉頰因為興奮而微微泛紅,聲音也格外洪亮。拍攝現場死人,這對於其他劇組來說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對於他們這種拍攝恐怖片的劇組來說卻是最好的噱頭。這消息稍微模糊一下緣由放出去,就是絕佳的引流手段,運營得好說不定還能上個熱搜。看見這一幕,除了幾個跟過來的新人和農家樂的人臉上是憤憤不平,其他老玩家臉上都是冷漠。他們早就已經預料到會死人,他們也都已經習慣這種狀況。“司青硯?”李悅看向準備下山的司青硯。他們沒有帶傘,農家樂裏也沒有那麽多的傘。進入雨中不過幾分鍾,他們所有人就都被淋透,包括司青硯。石梯陡峭路不好走,這再加上一身的雨水,上下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我下去看看。”司青硯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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