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裝的什麽?”


    “沒有東西?打開,我叫你打開。”


    渡口旁官道上。


    一眾徽山門客揮舞著手中明晃晃的鋼刀,威喝來往的行人接受他們的檢查。


    但凡有駕馬車經過者,都要被強行將馬車打開,查看車內是否有人,而那些年齡在十三四歲的少男少女,僅憑一句寧可錯殺也不放過,便無一例外全都被他們綁了下來。


    “下一個,後麵的快點。”


    一道暴喝聲再次從那凶神惡煞的男子口中吼出。


    “顧晚,那人好像是苟尋。”


    作為鏢隊中負責查探之人,趙青遠遠便看到官道盡頭人群中有張熟悉的臉。


    “苟尋?前幾日醉花樓與我們勾…咳,前幾日一同探討江湖見聞,人生向往呢。”一聽到對麵竟然是熟人,顧晚臉上頓時就樂了。


    老鄧頭一聲輕喝:“不務正業!”


    “苟兄,別來無恙啊。”


    待鏢隊出現在官道盡頭的路卡時,顧晚當即翻身下馬,朝著對麵領頭的男子抱拳笑道。


    聽到有人喊自己,苟尋轉過頭,掃視了一眼對麵眾人:“顧老弟,別來無恙,這是又忙活大生意呢?”


    “不敢不敢,勞碌命,比不得苟兄。”


    能看出,顧晚和對麵那個被叫苟尋的人關係甚好。


    “哪裏的話,例行公事,兄弟把車廂開一下,讓哥哥我看一眼,你們便過去吧。”苟尋哈哈一笑。


    “啊,這...”


    聽到竟然要查自己的車,顧晚愣了一下。


    以他倆的關係,他本以為對方會直接將自己等人放行的。


    “例行公事,兄弟也別為難哥哥,你這車內沒人,我能感覺到,但是還是要打開一下,免得有人侯曼嚼我舌根,老弟你體諒一下哥哥我。”


    苟尋感知了一下馬車內,發現裏麵無人後,便伸手拍了拍對麵顧晚的肩膀,為難道。


    “兄弟既都知道裏麵沒人,那...”顧晚麵露難色。


    這馬車,雇主可是明確說過,絕對不允許中途打開的。


    “苟尋兄弟,許久未見了啊,這馬車內是我等此次的鏢,實在不方便讓兄弟打開。”


    就在顧晚為難時,老鄧頭過來了,說著便伸手搭在了苟尋的手臂上。


    就在這短暫的接觸間,老鄧頭便將袖中的一袋銀錢不留痕跡的塞進了苟尋袖中。


    袖中突然變沉,苟尋也不是傻子,當即便明白了一切。


    “原來是老鄧頭,許久未見,近來可好啊。”


    輕掂了一下袖中銀錢,約莫能感覺數量不少,隨即他麵色一喜。


    車內本就沒有什麽東西,幾人關係還好,對方如今又給自己塞這麽一大筆錢,想來是這鏢極其貴重,在如此之人麵前打開,怕是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走鏢之人,最怕的就是被人惦記,這點他苟尋也是清楚。


    “苟尋兄弟為徽山辛苦了,這是我長安鏢局的一點心意,權當給兄弟們的一點茶水錢。”


    說著,老鄧頭又從另一個袖中掏出一個比剛才要稍微輕點的錢袋,當著所有人的麵塞進了苟尋手中。


    不得不說,老鄧頭這一手,當真是絕了。


    先是收買了苟尋,而後又將眾人收買。


    而兩者的錢物分配,也精妙絕佳。


    望著苟尋和一眾徽山門客露出的滿意笑容,老鄧頭嘴角一勾,滿意的笑了。


    “薑兄,不用怕,我們與徽山向來不錯,而這次遇到的還是苟兄,跟著我們,保你們安然度過。”跟在隊伍最後邊的趙青對著一旁悠哉駕車薑婻寬慰道。


    “那便感謝諸位兄弟了,小弟感激不盡。”薑婻作勢便拱手謝道。


    有了老鄧頭這兩大包銀錢,再加上苟尋也確實探查了前端的馬車無人。


    於是苟尋也不好再說什麽,至於隊伍最後的馬車,苟尋也是直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準備直接放行了:“那便不耽誤你們的行程了,兄弟們,放...”


    就當苟尋就要喊出那句放行時。


    這時,鏢隊後的官道上,傳來陣陣震天馬蹄聲,伴隨著馬蹄聲一同傳來的還有一道威嚴的怒喝聲:


    “不可放行!”


    苟尋:???


    “哪個王八羔...額?袁執事?什麽風把袁執事您給吹來了。”


    見到來人後,苟尋臉色瞬變,一臉諂媚道。


    來人正是袁庭山。


    在徽山之上,門客也分三六九等,像苟尋這種,隻能算末等門客中的小頭頭。


    而袁庭山,可是有資格受軒轅老祖傳見的自是頭等門客。


    一個末等小頭頭,在頭等門客麵前,自然差距十萬八千裏。


    “把車門打開。”


    袁庭山沒有理會苟尋這個小人物,而是冷冷盯著被長安鏢隊眾人護在最中間的奢華馬車。


    昨日傍晚,他收到消息,說慕容家那對兒女被鏢師送往渡口了,當即他就帶人馬不停蹄連夜趕了過來。


    這要是真讓著兩人上了龍虎,那他袁庭山還真就不敢去找龍虎要人,畢竟那可是有好幾尊天師坐鎮的道教祖庭啊。


    他袁庭山雖勇猛凶狠,但不蠢啊。


    歙江以西,有軒轅大磐在,他可以橫著走,但是歙江以東...


    “袁執事,這車內沒人,小的剛才查看過了。”苟尋舔著個笑臉,躬著身子,將剛才老鄧頭分給自己幾人的那袋銀錢偷偷塞了過去。


    感覺到有東西碰到自己的手,袁庭山怔了片刻,發現是錢袋後,也是不留痕跡的直接收了起來。


    “好啦沒事了,老鄧頭還不快謝謝袁執事,日後記得多多孝敬我們袁執事。”見袁庭山收了禮,苟尋以為他是默認將老鄧頭一行人放行了。


    “那是,那是。”


    作為人精的老鄧頭,哪裏還不明白對麵的苟尋做了什麽啊,滿眼感激的看了苟尋一眼,隨後便對著袁庭山躬身作揖,表示感謝。


    就在老鄧頭準備揮手讓眾人繼續前行時。


    袁庭山突然腳下一跨,整個人堵在了官道正中央。


    “我有說過讓你們走嗎?”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這是什麽情況,拔掉無情?


    穿上褲子不認賬?


    這尼瑪錢都收了,現在說不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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