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薑婻一怔,“姐,你的老師,上陰學宮王祭酒?”


    “是啊,我老師是學宮的王祭酒。”徐渭熊嫣然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王祭酒,是姐姐老師?”


    聽聞徐渭熊的老師竟是學宮裏的風雲人物王祭酒,魚幼薇顯然是被震驚了。


    上陰學宮學子講師不計其數,但能稱上祭酒二字的,也僅就寥寥幾人。


    而這位王祭酒,在學宮中更是極富盛名,對徐渭熊更是傾囊相授。


    “老師,您怎麽下來了?”


    走近後,徐渭熊露出一個,在外人麵前罕有的微笑。


    “聽聞你回來,閑來無事,便過來看看。”王祭酒隨和一笑,絲毫沒有因為自己聖賢大儒的身份,而趾高氣昂。


    “玄機也回來了?”看到徐渭熊身後的魚幼薇後,這位王祭酒點了點頭,“有心了。”


    魚幼薇離開上陰學宮時,年紀尚小。


    對於這位祭酒先生,也隻是隱約有些印象,倒是對於他王祭酒的大名,了解得更多一些。


    “亡親大祭,玄機當回。”


    魚幼薇微微一笑,朝著王祭酒款款的施了一個萬福,而非學宮中,學子見祭酒先生的學子禮。


    其實說來,魚玄機還不能算是上陰學宮學子。


    魚幼薇摸不透眼前這位中年男子的脾性,所以並未自作主張以上陰學子自稱,而是用了天下女子見長輩的禮節來行禮。


    作為上陰學宮前任祭酒先生,王祭酒又怎會不懂魚幼薇的這點小心思呢。


    不過,就正如魚幼薇自己擔心的那般,她雖然從小便在學宮內聽學,但終歸還未入學宮,所以,王祭酒倒也沒有多說什麽。


    在得知幾人皆是自己得意門生,徐渭熊的朋友後,王祭酒便也未多說什麽。


    離開前隻是讓徐渭熊盡快回宮。


    ......


    學宮屏蔽處懸崖邊。


    “大師傅,是我沒用,您給的五具紅甲全被我......”趙楷滿臉懊惱的朝著懸崖對岸的黑帽人說道。


    自當初在襄樊,趙楷按照對麵之人的安排,先是找了靜安王趙衡,說服其在恰當時候出兵,而後又找了天下十一的王明寅,讓他對徐驍之女徐脂虎出手。


    隻不過,趙楷沒有想到,那個白白嫩嫩,比自己還像小白臉的小白臉,竟然會有那等實力,而且還特喵的不講武德,說出手就出手,一點不講江湖道義,以至於五具符將紅甲,一具都難存,全都化作了齏粉塵埃。


    “無妨,青州趙衡已經可以確認,到時會起兵,隻是沒能殺得了徐驍的女兒,倒是有些意外。”黑袍人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吞多了燒火棍一般,“徐驍的兒子徐鳳年,應該也快到學宮了吧,找個機會殺上一殺吧,假如徐鳳年出事,徐驍必反。”


    “您不是說徐鳳年身邊藏有高手,連您都很難下手嗎,我怕我...”趙楷支吾了一陣。


    黑袍人:......


    “上陰學宮藏了一個千年老怪......”


    “大師傅,您的意思是...”


    “去吧,天下不亂,你將永遠沒有機會。”


    說完,黑袍人便直接轉身消失在了懸崖絕壁之中。


    ......


    “聽說了嗎,玄機先生回來了。”


    “哪個玄機先生?”


    “不是吧朋友,你連玄機先生都不知道?”


    “莫非是那個玄機先生?”


    “對,就是那個號稱足已驚豔整個學宮的玄機先生,聽說她不僅長相絕美,身材更是...”


    “大家別猜了,剛才有人看到玄機先生前往大意湖了,這會湖邊應該已經圍滿人了。”


    “我淦,大意了,早該猜到玄機先生這個時間回來是幹嘛的。”


    自薑婻幾人停船靠岸,步行觀宮後,徐渭熊與魚玄機回學宮的消息便如被插上了翅膀一般,瘋狂在學院中流轉。


    如果說徐渭熊,這位徐先生回宮,驚動的是小部分學子與講師,那魚幼薇這位玄機先生多年後再回學宮,那激動的絕對是所有的男性學子。


    畢竟,都是讀書人,風流優雅還瀟灑。


    俗語有雲,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有錢沒錢勾欄加錢,有事沒事風流軼事。


    對於這等人間絕色,身上還帶著悲情故事的女子,學子們本就帶著濃烈的求知欲與探索欲。


    可不就瞬間在整個學宮傳開嗎。


    ......


    大意湖畔,綠野林間。


    在魚幼薇的帶領下,薑婻幾人穿過春意盎然的小徑,複行數十步後,終在白玉山頭下,見了兩座傲然英雄塚。


    “玄機,好久不見。”


    就在薑婻幾人即將踏上魚幼薇父母墓塚前平地時,一旁大意湖旁的石壁下,傳來一道略帶尖銳的男聲。


    到有人竟還與自己一樣,稱魚幼薇玄機,薑婻當即便轉頭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隻見石壁之下,一個衣著鮮豔如花孔雀般的病態少年,攙扶著身旁的依依楊柳枝,正朝著薑婻身旁的魚幼薇,暴露著他貪婪淫邪的目光。


    而魚幼薇聽到有人叫自己,下意識便也將頭轉了過去。


    發現那是一張完全沒有印象的臉後,美眸中閃過疑惑的神情。


    “這是?”


    魚幼薇怔了一下,下意識轉頭望向薑婻,呢喃了一聲。


    “既不認識,那便無需搭理,想來這麽多年,學宮蠅營狗苟之輩也猖獗泛濫了。”薑婻溫聲道。


    說罷,薑婻便準備伸手去牽魚幼薇的纖細玉手。


    可還不等薑婻觸碰到魚幼薇,那病態少年便扯著自己尖銳的嗓聲已經大叫了起來,“豎子,而敢,玄機之手,也是你等狗輩配碰。”


    這一聲尖叫聲,瞬間便將早早守候在周圍的一眾學子的目光,給徹底拉了過來。


    “那不是那個誰嗎?他怎麽來了?”


    “那個誰?是哪個誰?”


    “你們兩好像在‘之乎者也’又好像在放屁。”


    那人一聲尖叫,頓時引得周遭學子議論紛起。


    在眾人議論時,薑婻隻見那病態少年,不知從何時從身後掏出了一把折扇,自認瀟灑的,在魚幼薇麵前啪嗒一聲將其打開,而後優雅的扇動了幾下。


    嗯,整一個風度翩翩!


    咳咳~


    隻是這時,一聲不合時宜的咳嗽聲,從他嘴裏咳出。


    也不知是因為天氣涼,還是身體虛,又或是天氣也涼,扇風也燥,身體太虛!


    “這位公子,咱們認識?”


    見人都已經走到麵前了,魚幼薇骨子裏的素養,讓她還是耐著性子出聲問了一句。


    聽到魚幼薇的話,那人明顯是怔住了。


    “玄機,你不認識我了?”那人聲音有些急了,“是我啊,玄機!”


    魚幼薇:???


    “玄機既不認識,那便請公子讓開,莫要誤了時辰。”徐脂虎抬頭看一眼天色,淡淡開口道。


    “不可能,怎麽可能不認識。”那人更急了,“玄機,你不記得我,那也該記得我父親啊。”


    魚幼薇:“你父親?”


    見魚幼薇開口詢問其父親,病態少年,慘白的臉上,驟然湧上大片血紅,整個人也像是瞬間換了氣質,而後竟還嚴肅的正了正衣冠,輕咳一聲道:


    “家父,張二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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