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過,藍司洛將車開進「荷塘」停車場。白雪瞧瞧左右,十點快半,偌大空間隻有員工停車處還留有零星幾輛摩托車與轎車。


    「『荷塘』平常幾點打烊?」白雪開門下車。


    「九點,」藍司洛邊說話邊將車門鎖上。「但客人離開後工作人員得留下來整理環境。」


    說到環境——白雪眺向眼前半藏在夜色裏的偌大建築,她先前曾與家人來「荷塘」用過餐,印象最深的就是眼前植滿扶疏花木的庭院,在濃蔭襯托下,「荷塘」更顯雅致。


    兩人步上紅磚步道,白雪興味地注視石座上的宮燈,這兒不管再來幾次,都能緊緊擄獲她的心。


    「可不可以透露『荷塘』是誰設計的?」


    藍局洛指指自己。


    「你?」白雪驚奇。


    「對啊,我的專業是設計,經營餐廳是家族事業,當初我一接手就大刀闊斧把三間餐廳打掉重蓋——」


    看他表情,好像他做的事不過是到街角早餐店點了份燒餅油條——白雪摸摸年代久遠的木頭框門,停下腳步。「方便吐露嗎?你多大年紀?」


    「二十八,怎麽突然好奇我年紀?」


    他隻大她三歲,她歪歪頭露出不可思議表情。「我好像把你瞧扁了,第一眼見你,隻覺得你很年輕,舉止有些奇怪,說話挺有趣,現在才發現你是真人不露相。」


    一般人要花好久時間吸收,才能展現的品味與風格,在他身上竟然渾然天成,仿佛不費吹灰之力。


    「原來我給你的第一印象這麽糟……」藍司洛搔頭嘟嚷。「我還以為我很能卸除人心防,沒想到不是?」兩人一前一後跨進店裏,服務生分立兩排朝兩人鞠躬致意。


    藍司洛先領著白雪來到吧台坐下。「我去跟大廚說一聲,馬上回來。」


    白雪見他拍拍手要服務生跟他一道走,不久,餐廳裏邊突然傳來一陣笑聲,隱約可聽見藍司洛說話聲音。


    「好了好了,你們明天還得工作,大夥換換衣服就回家休息,其它我自己來就行。」


    藍司洛手端著托盤自準備室走出,白雪示意要幫,他卻壓下她要她坐著等就好。「你是客人,客人要做的事就是坐著等待。」


    在藍司洛擺放湯匙碗筷的同時,大廚與服務生紛紛出來和他點頭道別。他笑容可掬要大家「路上小心」,再三保證他定會「收拾善後」,眉宇間全沒一點老板架子。[熱@書x吧#獨%家&製*作]


    白雪頗欣賞他這一點。


    「你常跑來『荷塘』吃宵夜?」


    「不常。」藍司洛送上大廚準備的料理——兩人份xo醬炒飯跟無花果鴨肝生菜拚盤,再關上餐廳大半電燈,隻留吧台這角落燈亮。「『荷塘』生意很好,忙了一晚上大家差不多都累壞了,我盡可能不多麻煩他們。」


    「那你為什麽——」


    「我們一直沒機會多聊,」藍司洛幫忙盛了一碗炒飯在白雪麵前。xo醬拌炒的炒飯散發誘人香氣,她忍不住大吸幾口。「才想帶你來我餐廳,可以借機讓你多認識我一些。」


    她轉頭看他,直到這時她才發現,他剛在網球場說的那些是真的,他真的打算追求她。


    「開動了!」他一屁股坐在高腳椅上,端起小碗大口便嚼。一會兒發現白雪一直沒動筷,忍不住問:「怎麽了,你剛才肚子不是很餓?」


    「我覺得很不好意思。」白雪壓著肚子搖頭。「我不打算接受你的感情,卻神經大條跟你撒嬌,還讓你費心準備了這些……」她知道挑吃飯時間說這種話不知趣,但她就是不想占他便宜。


    「你也把我看得太沒品味。」藍司洛硬將筷子塞入她手中。「你忘了我剛怎麽說,我要大廚用冰箱剩菜煮一點東西,換作是你,你好意思跟你喜歡的人說,眼前這幾道菜是我追求你的手段?」


    被他這麽一說,眼前香氣四溢的炒飯頓時成了剩菜殘羹——白雪明白他心意,他不想讓她壓力太重。


    他真是個好人——白雪輕輕地一歎。「你不要再詆毀你家大廚的傑作,我吃就是。」


    她舀一口嚐,登時被滿溢嘴裏的鮮美香氣降服。這麽好吃的料理——什麽冰箱剩菜,都可以端上桌賣了!


    「這個也好吃。」望著白雪驚豔表情,藍司洛將無花果鴨肝的盤子轉向她。「試試。」


    「如果這是剩菜料理——」白雪吞下鴨肝讚美。「我很難想象我平常吃的東西,會被你叫做什麽?」


    「豬吃的餿水?」藍司洛淘氣接話。


    「喂!」她瞪他一眼。那些全是平民百姓賴以為生的主食,他竟然這麽說!


    「對不起對不起。」藍司洛邊笑邊喝了口水。「其實一般餐廳料理也不差,隻是我對我們家大廚手藝很有信心,他擁有一項其它料理人很容易忘記的東西。」


    白雪看著他。


    藍司洛點點自己心窩。「希望料理美味,客人吃得開心的心意。雖然我電話裏要他隨意弄弄,但他還是泡了幾顆幹貝,加一點xo醬。鴨肝也仔仔細細切成一口大小,分別一塊一塊淋上醬汁——」


    被他形容的,白雪幾乎可以在腦中描繪出大廚烹調的動作和神情,這麽一想後再吃菜,每一口又多了幾分感動與溫暖。


    白雪發現,藍司洛很會挖掘常人容易忽略的小細節——所以他才會看出她的疲累,知道她心裏難過,適時伸手安慰或者幫助她。


    難怪初見時她會覺得他很怪,因為他一開始看她的角度就不太一樣,她突然有些好奇,從他眼裏看見的她,到底是什麽模樣?


    「你有話想問我?」他看著不說話的白雪。他發現隻要她擰緊眉頭不說話,就是心底有疑問,衡量該不該把話說出口。


    「你怎麽知道?」


    「很明顯,」他伸手點點她眉間。「你五官中這個部分最藏不住情緒,一有什麽苦惱它就會緊緊皺起。」


    瞎掰的吧他——她摸摸額頭懷疑,根本沒發現自己有這習慣動作……白雪看著他想了一下,決定把話說開,她認為這樣對兩人都好,以後見麵省得尷尬。[熱@書x吧#獨%家&製*作]


    「幹脆跟你說清楚,你是個好人,也很有趣、很溫柔,但短期間內我不打算與任何男人有超過友誼程度的交往,所以你要當我朋友,可以;但如果要追我——」她搖搖頭說道。「很抱歉。」


    他朝高腳椅背一靠。「你不喜歡我?」他說話時表情頗為痛苦,而她,最最舍不得見人痛苦。


    坦白說,她不知道答案。白雪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直視藍司洛清澈的眼眸。


    「這裏氣氛會讓人想喝點酒精飲料——」她摸摸空空如也的高腳杯,先前盛的水已被她喝光。「可以嗎?」


    「當然。」藍司洛走進吧台,看著酒櫃打量。「喝這個吧,法國chateauguiraud波爾多sauternes(索甸)甜白酒——」他取下一透明瓶身的貴腐(noble-rot)甜酒,倒了一半進白雪的高腳杯。「先說好淺嚐,我不希望把你灌醉。」


    金黃略帶濃稠的甜白酒散發高雅香氣,白雪一嗅,發現藍司洛已把瓶塞塞上,並沒幫自己倒酒。「你不喝?」


    「你忘了我還得開車送你。」他離開吧台回到原座。「慢點喝,雖然這酒香甜可口,但酒精濃度不低。」


    白雪喝了一口,藍司洛說對了,這酒非但不嗆,還有一絲蜂蜜與蘋果香氣。她咽下酒液輕歎了聲。「好喝。」


    「這也是我最喜歡的酒——雖然我平常不太喝。」


    趁著幾分酒膽,白雪說了她平常清醒時不太可能說出口的話——


    「喛,我突然想到,你明明有機會把我灌醉,但卻隻願意給我一杯?」她頻頻喝酒。「把我灌醉抓到床上擺平,不是簡單許多?」


    藍司洛搖頭,毫不考慮這種事。「我不喜歡做這種乘人之危,乘機揩油的事。」


    「敬正人君子藍司洛。」她朝他空空如也的水杯一敲,又喝。


    「你自己想,把你灌醉乘機擺平你有什麽意義——你會因此愛上我?我覺得不可能。」


    「說不定喔——」她搖搖手指頭。「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認識很多女生遲遲不肯跟壞男友分手,就是因為他是她第一個男人。」


    藍司洛皺了皺眉,十幾歲就到外國念書的他,不知道現今女生還會有此等「處女情結」。「是嗎?你呢?你也會嗎?」


    「我?」白雪指著自己,一笑,仰頭喝光杯裏的酒。「不告訴你。」


    「好,我們聊點別的。」他凝視她側臉繼續問。「可以告訴我,柯樺青在你心裏還殘留多少分量?」


    白雪笑容突然消失——他沒事提起那家夥幹麽?「煩死了你。」她將手中空杯往他麵前一放。「我還要一杯。」


    「不行,你會喝醉。來吧,該送你回家休息了。」他話才剛說完,腳還沒跨下高腳椅,白雪已經擺起臭臉瞪他。


    「我不要回去!」她嘟起嘴耍賴,表情又委屈又倔強。「回去還不是一個人,我總是一個人。」


    完蛋,沒想到她一杯酒就醉!藍司洛一歎。


    「你再說一句回去我馬上生氣!」她眼一瞟仍擱吧台上的酒瓶。好想再喝一杯——酒這東西就是麻煩,不喝,人還挺正常沒事,但幾杯酒下肚——結局會變怎麽樣,誰敢確定?![熱@書x吧#獨%家&製*作]


    怎麽才能支開他拿到酒瓶?白雪壓根兒忘了先前兩人曾約定,她淺嚐半杯就好。瞅瞅藍司洛,她心生一計。


    「喛,你去放點什麽音樂來聽好不好?放你喜歡的音樂。」


    他看著她問:「聽了就讓我送你回家?」


    囉嗦!白雪推他肩膀要他快走。「要播你喜歡的喔!」


    藍司洛不疑有他,可一等他放好音樂回來,馬上發現自己中了計。


    他人一離開,白雪馬上幫自己倒了半杯酒,這會兒正一臉幸福地喝著。


    「小雪!」


    藍司洛動手要搶,她眼捷手快轉身,一口氣喝光杯裏殘液。「來不及了。」她反轉酒杯證明杯裏已空,還得意地看著他傻笑。


    「你明明答應我隻喝一點……」


    「有嗎?」她張著醉眼耍賴。「哎喲,計較那麽多幹麽,喝一杯跟喝兩杯——不都一樣是喝?」她拍拍他肩膀安撫道:「放心啦,我沒醉。」


    每個喝醉酒的人都這麽說——算了,藍司洛放棄。喝都喝了。「你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送你回去——」


    這一次白雪倒沒抗議,因她注意力早被回蕩在餐廳裏的歌聲拉走。「喛,」她敲敲吧台桌麵,指指天花板。「這誰的聲音?不錯耶。」


    「小田和正,」藍司洛邊收拾邊問:「聽過他名字嗎?」


    白雪想了一下。「沒有,我平常很少聽日文歌。」


    「他聲音很棒,我很喜歡他。」藍司洛說完倒了杯水來。「喝一點,感覺會比較舒服。」


    她低頭瞄瞄手裏的水杯。「你都習慣對女生這麽好嗎?」瞧他整個晚上一直不斷忙進忙出又是收盤又是端水,儼然是時下新好男人表率。


    「你是問你,還是問其它女生?」


    「你對我會比較特別嗎?」


    「當然。」他抬頭一笑。「幫自己喜歡的人做事很有成就感,即使隻是收碟擺碗這些小事。」


    「那——要是我一直都沒喜歡上你呢?」她說話時藍司洛正在吧台裏邊洗手,隻見他緩緩關上水龍頭。白雪繼續問:「你還會對我這麽好嗎?」


    「會。」他點頭。


    白雪沉默了。她將水杯往吧台一擱。久久,才見她開口。「你好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何苦?」


    藍司洛離開吧台朝她走來。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你喜歡她,就會情不自禁想對她好,想逗她笑,想了解什麽事會讓她難過,什麽事會讓她開心……即使她一直沒有響應。」


    他眼神柔情似水,有如海浪,白雪恍惚覺得自己將會溺斃在他的溫柔裏。「笨蛋!」她推開他,掙紮想離開座位,卻一個重心不穩差點跌下。


    「小心!」藍司洛急忙抱住她。


    偎在他懷裏,鼻腔滿是他清爽的古龍水香氣,白雪心裏一暖,這種被人結實抱住的感覺,其實不賴——摸著良心說。


    「腳沒怎麽樣吧?」


    他退開欲察看,白雪卻伸出兩手抱住他,不讓他走。


    他不是在作夢吧?藍司洛整個人僵住。白雪抱他?


    「這種感覺真好——」她臉貼在他肩膀,紅撲撲臉頰更添嬌豔。若不是喝酒,打死她也不可能這麽坦率。


    藍可洛微微一笑。「我可是大吃一驚,我記得上回我做出這種舉動,你反應不是這樣。」


    笨蛋!她睨他一眼。「你難道看不出我是在害羞嗎?」[熱@書x吧#獨%家&製*作]


    藍司洛一愣。說真話,還真是看不出來。「所以我下回可以大膽一點,一覷著機會,就伸手抱你、碰你?」藍司洛問。


    「沒錯。」白雪信口胡說,完全不知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回想跟柯樺青交往那一段時間,唯一會讓我懷念的,就是被他緊緊抱著,其它普普通通——喛,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嗎?」她拉拉他西裝領口。


    「說清楚點。」藍司洛不敢亂猜。


    「笨蛋,我是說做愛!」她嗬嗬笑了。「這種話被他聽到他一定氣死,不過管他的!他還以為我對他餘情末了,還說什麽他忘不了我,笑死人!」


    他低頭俯視懷中人兒,她剛那話是在暗示他,她對柯樺青已經沒感覺了?是嗎?


    「不過說真的,我一直搞不懂做愛有什麽好的,痛死了。」白雪神智不清,說話內容也同樣紊亂,前一句還在提初戀,下一句就扯到藍司洛身上。「喛,你呢?你喜歡跟女生做愛嗎?」她盯著他眼執意要他作答。「快點回答,喜不喜歡?!」


    「喜歡。」他不願意對她說謊。


    「所以不管對方是誰,你都可以?」


    「我不是那麽隨便的人,我隻會跟我喜歡的女人做愛。」


    「那萬一剛好就是沒有喜歡的對象——」比方她之前五年都沒談戀愛。「怎麽辦?」


    「自行處理。」藍司洛表情坦然,他認為沒什麽好忌諱。


    白雪歪頭瞧瞧他下半身,突然一笑,「那我呢?你在心裏偷偷幻想過我——你想跟我做愛嗎?」


    一聽見她問題,藍司洛額頭當場冒出兩滴汗。「小雪,我真的覺得我該送你回家了。」


    「誰理你。」她不停拉扯他領帶逼問:「誠實作答,你到底幻想過我沒有?」


    「好好好,我答,你先放開我!」白雪手一離開,藍司洛馬上扯下領帶往口袋一塞,剛才差點沒把她給勒死。「有,我幻想過。」


    「怎麽想,我要聽。」白雪雙眼興奮亮起。


    藍司洛呆了一下,搖頭。「不行。」


    「小氣。」她不悅地搥他胸口。


    「不是小氣,」他一歎,要跟酒醉的人講道理,還真是難。「是不合宜,今天我們角色對換,我要你在我麵前說你對我的幻想,你會選擇說還是不說?」


    這問題讓白雪想了很久。「但是我就是想聽。」酒醉的人最大,誰敢說不行!


    藍司洛又歎。「我不說。」


    「說嘛。」她嘴裏冒出貓叫似的一聲呻吟,撒嬌地戳著他。


    「撒嬌也一樣,不行。」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她抿嘴瞪他一會兒。「那如果我給你一個實現幻想的機會,你會怎麽做?」


    「你在說什麽——」天呐!藍司洛呻吟。


    「我怎麽可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她再次搥他肩膀。「我現在腦子非常清醒……既然你不好意思說,那用做的,我有沒有很聰明?想出這麽好的法子——」她放開他西裝前襟,手勾他脖子哄誘。「來嘛!」[熱@書x吧#獨%家&製*作]


    藍司洛屏息看著她嬌豔的臉,腦子頓成一片空白。他的理智,他素來奉行不悖的騎士精神,已在岌岌可危邊緣。


    「不知道跟你接吻的感覺——好不好——」


    她撫摸他臉頰,紅豔的唇就貼在他臉前一寸喃喃。藍司洛再三提醒自己注意,她喝醉了,事後她若知道他們做了什麽,一定會後悔,甚至氣惱他沒有及時阻止她,但是眼前這樣子——她臉貼著他磨蹭,纖細身子在他懷中不停扭動。藍司洛一歎,原諒他如此禁不起考驗,他真的——盡力了。


    「小雪。」


    藍司洛一喚,隨後吻上她嘴,以白雪從未感受過的細膩輕輕吻著,好似要讓她熟悉他的碰觸,廝磨、輕啄,咬住她薄軟下唇輕吮,白雪隻覺得自己靈魂快被他吸走,雙腿發軟。


    「藍司洛——」


    「阿洛,叫我阿洛……」他親吻她下顎,濕滑的舌舔過她肌膚的感覺如此親昵,她閉眼虛弱地歎息。


    「你的——接吻技術——好好——」


    溫柔、炙熱的吻移下她頸脖,白雪迷迷糊糊聽見他說:「這是最初階的,我腦子裏想對你做的,遠比這火熱百倍……」


    是嗎?她身體一陣顫抖,手指攀住他肩膀搜索他唇,她還想多感覺他一些。「你的嘴……」


    「好了,至此為止。」藍司洛逼自己放開她。在失去理智之前,他得快點送她回家,他不能放任自己隨意觸碰她——


    因為她還沒愛上他。


    「為什麽?」她下唇微噘發問,表情可愛至極。「難得我喜歡你的吻……我從來沒被這樣吻過……我不知道,原來跟人嘴對嘴接吻——這麽迷人!」


    說完,她又要將嘴唇貼上,藍司洛趕忙別開頭。


    「我真的不能再碰你了,小雪,我不希望你明天醒來後悔。」


    「我哪時說過我會後悔?!我不會!」她拉扯著他的前襟抗議。


    「你會,我保證你一定會,因為你喝醉了——你不夠清醒,但不代表我可以因此占你便宜!」他手輕撫她前額劉海。「乖,聽話,讓我送你回去,你還可以走嗎?」


    「我不要回去。」她踉蹌後退,差點被身後高腳椅絆倒。藍司洛抱住她,結果她手又像八爪章魚似地黏住他,企圖強吻。


    「小雪!」他再次將頭別開。


    「你騙我!」白雪惱怒跺腳,雙手胡亂拍打他胸口。「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如果你真喜歡我為什麽我要你吻我你卻不要——你一定嫌棄我不夠有女人味對不對?你說啊你說啊你說啊!」


    藍司洛百口莫辯。剛才一吻造成的影響至今仍深深折磨著他,為了逼迫自己離開她,他西裝底下身體全都是汗,他忍得這麽辛苦卻被她誤解沒性趣?![熱@書x吧#獨%家&製*作]


    「我怎麽可能覺得你不夠有女人味?」


    「那就吻我啊!」


    「不行。」


    又是這一句!白雪氣了。「我就說你不喜歡我嘛!」她突然推開他踉踉蹌蹌前進,嘴裏還一邊說道:「沒關係,你不要,我就去找別人——」


    「小雪。」藍司洛展臂抱住她,白雪氣憤扭動身體。


    「放開我,你放開我……」


    「夠了!」他一喝,重重的將她壓製在牆上。「你再胡鬧我可是會生氣!」


    「原來你這麽討厭我!」她嘴一癟,眼淚噗咚滾落。「寧可生氣也不吻我。」


    「你這是在玩火。」他臉靠在她臉前低語。


    但酒醉的白雪哪裏明白他是為她好,她現在滿腦袋全是剛才的吻,她就是想要他的吻,好想好想!


    「真的要我吻你?」他最後一次問,兩人的唇隻差幾公厘便能觸上。


    白雪的答案是——主動將唇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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