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白很想問問怨魂抽的什麽風,但現在說出口就更像他在欺負人,隻好保持著麵無表情的狀態,低頭繼續吃。等到終於吃完,項桐煙果然以“太晚了”為理由,邀請“寧秋白”住下。寧秋白按照盛鳴的說法,讓管家安排了客房,隨後迫不及待地把怨魂人偶拉進了房間,成功收獲了管家的古怪眼神。終於兩個人獨處,寧秋白拿出手機,做出隨時要把怨魂遣返的動作:“剛才那些台詞到底是怎麽回事?不在台本上吧?”人偶怨魂用寧秋白的臉做出坦然的表情:“你先別急,我當然是有理由的。”寧秋白靜靜地等著它狡辯。“管理員先生,你和盛鳴隻是普通朋友、甚至嚴格地說都不算朋友的吧?”人偶露出單純的表情,“盛鳴變小了身體是他自作自受,卻要你犧牲自己的名聲幫他找補,不覺得有些不公平嗎?”寧秋白愣神一瞬,隨後從最後一句話中瞬間想起黑頭試圖催眠他時的台詞,警惕地道:“不許對我催眠。”“您已經禁用我的催眠了,我不可能用出來的。”人偶委委屈屈地撅嘴,“我的話發自內心是為了管理員好啊,您可以仔細分析一下等盛鳴恢複原來的狀態,就不會和您打交道了吧?那麽您何必這麽盡心盡力替他完善?隨便糊弄一下就是了。”寧秋白皺了皺眉:“但是這和你說那些話有什麽關係?”他咬了咬牙,“你這樣更敗壞我的名聲!”“不,這正是為了您著想!”人偶正色道,“盛家的家庭您應該看得出有多厲害,您的事業會受盛家很大的影響吧?如果讓他家裏人對您產生惡感,豈不是日後要吃虧?按我這樣表現,盛家人隻會覺得是盛鳴虧待了您,就算不打算補償您,也不會給您使絆腳!”寧秋白不得不承認,這個怨魂說得有那麽幾分道理。人偶唇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很快又收斂了回去,楚楚可憐地依偎過來:“管理員,盛鳴是個玩家,本質上是和我們對立的,我們才是一家人,您千萬別搞錯了啊?”寧秋白下意識後退一步,做了個深呼吸:“不要用我的臉做這種表情!”實在是太奇怪了!他平靜了片刻,忽然轉過頭看向人偶,認真地道,“不管你有什麽打算,都不要再繼續做多餘的行為了。”怨魂人偶一愣。“我幫助盛鳴,是因為盛鳴也在幫助我,而且我早早就答應過幫他。”寧秋白表情平靜,“我並不打算借助盛家做什麽,也不在意盛家是否給我阻礙因為我的事業並不是在導演職業上功成名就,而是在你們。”這下怨魂真的愣了好久,直到寧秋白離開房間才回過神來。在它的右側肩膀上忽然冒出一顆紅色的半透明腦袋,譏諷地道:“哎呀呀,你不會因為這麽兩句話就被感動了吧?”人偶脖子正中的腦袋回過神,頓時笑了起來:“我又不是你這種不懂事的小孩子倒是你的小把戲看起來不大行啊。”左側肩膀鑽出一顆白色的半透明腦袋,冷冷地道:“挑撥離間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還是說,你這點耐心都沒有?”“怎麽會,我可是最喜歡看背信棄義的好戲了。”人偶笑嘻嘻地舔了舔嘴唇,隨後評價道,“管理員的這張臉真適合扮演小白花。”“因為你就死於背叛?”“閉嘴!”……盛家的幾個人又在書房聚在了一起。項桐煙慢慢地喝著茶,問:“小臨,你覺得寧導演怎麽樣?”盛臨被點了個頭,話到嘴邊又停住,咽下去斟酌了一下才道:“比我想的好點。”盛文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想象中是什麽樣的?”“娘裏娘氣、染得五顏六色的頭發……”盛臨說著說著就聽到盛文蘿無情的嘲諷,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同性戀,他們搞藝術的不都這樣?”盛文蘿評價道:“你的刻板印象太嚴重了。”盛臨冷哼一聲:“不過就算這樣,我覺得和老三也不是很配!”“配不配又不是你說了算。”盛文蘿倒不是對寧秋白多有好感,隻是喜歡挑釁大哥玩。果然,盛臨惱怒地道:“你到底站哪邊的?”項桐煙無奈地搖搖頭,若有所思地開口道:“我倒是覺得,我們對小鳴和寧導演的關係有所誤解。”盛文蘿揚了揚眉:“媽也這麽覺得?”“秀恩愛?是這麽說吧,太刻意了。”項桐煙放下茶杯,“小鳴的表情也很生硬,幾次那位寧導演貼近,他本能的反應都是有些抗拒。”盛臨一聽,頓時皺眉:“老三找人演我們?”項桐煙搖搖頭,繼續道:“另外,寧導演幾次說話之前,都會下意識去看小鳴,有幾次‘說錯話’,小鳴的眼神也很不滿倒有些小臨的感覺。”“我哪有……”盛臨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他交的女朋友們都是玩玩,從不帶回家,不過也在社交場合遇到過媽媽。那時候陪在他身邊的女伴,既想攀龍附鳳,又怕盛臨不高興,說話之前就都會尋求他的眼神同意。但那是基於他們之間不對等的上下關係……所以,媽的意思是,老三用權勢對那個寧秋白有什麽強迫行為?這樣一來,那些痕跡就不是秀恩愛,而是炫耀了。“秀恩愛”和“炫耀”在某種程度上並不完全等同。盛文蘿也聽懂了項桐煙的意思,難得皺起眉:“跟老大不一樣,老三不像會幹這種事的人。”“到底有個不好的榜樣,也難說。”項桐煙沒有看盛臨,隻和盛文蘿討論。但盛臨還是感覺自己好像莫名被罵了一頓,有些心虛地閉上了嘴。項桐煙思忖了片刻:“我本不打算幹涉小鳴的感情,不過真有這種事,作為當媽的,還是不能放任。”她抬眸環視一圈,“咱們家的孩子不用為了生活勞累,所以我希望你們可以自由選擇道路的同時,也要有良好的品德。”說到最後,項桐煙的目光已經落在了盛臨頭上。盛臨幹笑了兩聲:“媽,我已經好久沒玩了。”“你知道就好。”項桐煙敲打完大兒子,說回小兒子,“老三的事,回頭我找他仔細談談。”……寧秋白按照盛鳴之前的說法,去了他的畫室。盛鳴的畫室裏規規整整地擺放著許多畫架,水彩的在左側,油畫在右側,畫架之間的距離都差不多寬,充分體現了主人的強迫症。寧秋白掀開一個畫架上的蓋布好奇地看了眼盛鳴的作品,隨後有些一言難盡地重新蓋好。隻能說,幸好盛鳴是盛家人,不然靠畫畫賺錢恐怕會餓死。他記得景城說過盛鳴是個大學霸,今年十八歲已經把大學課程都自學完了,沒想到畫畫這麽……具有藝術感。這大概就是上帝造人時的均衡吧。寧秋白在畫室裏待了幾分鍾,忽然產生了一股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有些熟悉,每次他從現實世界踏入虛幻遊戲的時候,都會有這種微妙的、在不同空間穿梭的跨越感。這裏是一個虛幻遊戲的入口?寧秋白若有所思地在原地等了幾分鍾,隨後就覺得眼前一花,眼前的場景已經變成了一片漫無邊際的荒野。天空是橙光輝煌的黃昏,大片大片的火燒雲銜接著地平線,好像即將席卷而來的洪水,燦爛而危險。寧秋白眺望了好一會才回過神,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周圍是古希臘風格的宮殿殘骸,傾頹的石柱上滿是風化的痕跡。寧秋白確定這裏是某個副本,但更深的疑惑從他心裏泛起:盛鳴掌握了一個連接到現實的副本?叫他過來幹什麽?不過這裏的景色真的很美。寧秋白下意識拿出了導演的本能:在這裏取景的話,很容易就可以營造出荒蕪的感覺,如果拍“誇父逐日”這一類的神話劇一定很壯麗……“好看嗎?”“好看。”寧秋白下意識回答,隨後猛然回頭,驚訝地看到了身邊那個突然出現的熟悉身影。盛鳴出現在這裏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個盛鳴既不是八歲的兒童版,也不是十八歲的成人版,而是介於兩者之間,臉龐稚嫩青澀,身高隻有一米六左右的少年版。就算是少年版,這個盛鳴的身體也隱約透著點透明,宛如一道3d投影。盛鳴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這裏是‘羽’的基地,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借助這個基地隨時返回當然,現在的我隻是個投影,本體還在其他副本裏。”說這話的時候,盛鳴的口吻略帶冷漠,好像隻是在讀說明書。寧秋白有些不大習慣,試探著問:“你怎麽了?”不會是受傷了吧?剛好骨三七七那邊還缺一個病人就能完成任務了。盛鳴神色不變:“我拿到了吸血鬼大公的血月精華,可以幫助我恢複原來的狀態。這次拿到的份額可以讓我恢複到十五歲左右,隻要再刷一次副本……”他的話忽然停住。“再刷一次就能完全恢複?”寧秋白心中一喜,旋即又有些迷惑,“那叫我來幹什麽?”盛鳴歪著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麽,過了一會,平靜無波的眼神掃過寧秋白的臉:“你好像很希望我盡快恢複?”那當然,畢竟你恢複了就可以搬走了。寧秋白一本正經地道:“我這是擔心你。”盛鳴十五歲版不知道信沒信,繼續道:“叫你過來,本來是想把你那兩個npc的情報轉給你,不過現在我這邊出了些意外,我馬上返回,親自跟你說。”寧秋白一愣。怨魂和選擇之書的情報不能通過選擇之書中轉,避免讓選擇之書多想,寧秋白能理解這一點,隻是盛鳴說他那邊出了意外……寧秋白頓時有些擔心了起來。畢竟盛鳴已經變成小孩子了。不過很快,寧秋白就看到盛鳴的身影閃了一下,隨後整個人忽然變得更加凝實,好像從影子變成了真人。隨後,接連六道身影在寧秋白麵前紛紛出現,包括曾經見過的柳畫眉和杜子規。柳畫眉穿著一身純黑色的緊身衣,手中握著一柄閃耀的光劍,“呸”了一口,聲音響亮地道:“這些見鬼的吸血鬼真惡心!下次我要用火直接把它們燒光!”她隨後看到了寧秋白,眼神一呆,立刻收起光劍,滿臉的嫌棄變成了乖巧,擺出寧秋白熟悉的甜心偶像的姿態,甜甜地笑問,“寧導演,您怎麽在這裏?”第41章 十五歲ver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盛鳴身上。毫無疑問, 沒有身為“羽”隊老大的盛鳴同意,眼前這個清秀的、頭頂棲霧木的青年是不可能進入黃昏宮殿的。盛鳴淡淡地道:“有事。”寧秋白這才回過神摸了摸自己的臉他的化妝術解除了?杜子規看出他的疑惑,好心解釋道:“黃昏宮殿的基礎規則會破除一切遮蔽和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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