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子笑了笑,吃過飯之後,問過了領頭的士官楊誓之後,見沒什麽事發生,就回他的馬車休息去了。盡管他的馬車裏墊了厚厚的狐皮地毯,坐了這麽久的馬車,依舊讓他受了不少罪。而不出意外的話,明後還要趕兩天路,後麵隻會越來越忙,自然要趁著現在好好休息。見這個什麽七公子帶著他的人離開了,小鬆鼠還在拿著猴兄的烤肉,吃的津津有味。竇酥也不客氣,也拿了幾串開始吃了起來。本來他還以為楚會問他七公子的身份,他還在琢磨,隻要大人問了,他就說。結果楚什麽也沒問,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早點休息。把竇酥給整的稍微鬱悶了一會兒。第一晚上並沒有發生什麽事,等到第二天行了半日,楚發現隊伍的氣氛明顯凝重了起來。竇酥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來到楚麵前,小聲的和他解釋,前麵就是山匪橫行的區域。楚看了看地勢,兩邊都是高山,隻有一條路彎彎曲曲的向前。這樣的道路,若是有什麽山匪從上麵往下砸石頭,怕是很難跑得掉。難怪這裏的山匪如此猖狂,搶不搶都在他們的一念之間。楊誓也正在前麵那輛馬車那裏,向七公子匯報情況。七公子看了看山道,又看了看一望無際的隊伍,擺了擺手,“無礙。咱們這麽多人,又是軍隊護送,怕是沒哪個山匪這麽想不開。”楊誓的表情卻並不輕鬆。若是一般的山匪,還真不敢那麽幹。但這次的事處處透著詭異,總覺得沒那麽簡單。但他總不能停在這裏,隊伍始終是要前行的。想了想,楊誓咬了咬牙,手一揮,隊伍繼續前行。第70章 山寨頭子知道前麵情況不對,楚也沒閑著,開始把感知放了出去。以他現在的感知能力,哪怕沒有寺廟的加持,也能輕鬆的感知到很遠的距離。這時候,已經有軍隊開始往山道而去了。別人看不到,楚卻清楚的感知到,在半山腰上,正有人探頭探腦的打量著這邊的情況。那人看清了下麵的情況後,明顯的嚇到了,一張臉白了又白,連忙從兜裏拿出一張小紙條,飛快地刷刷寫了兩行字。然後從旁邊的籠子裏抓出一隻鴿子,把紙條往鴿子腿上一綁,把鴿子給放飛了。楚清楚的看到,剛剛那人在上麵寫道,“點子紮手,鷹爪孫,風緊扯呼!”見鴿子往山林深處飛去,那人拍了拍胸口,一臉的後怕。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盯著下麵,滿臉的緊張之色。楚想了會兒,沒動他,而是把感知跟著鴿子飛了一會兒,最後在一座山林裏的寨子前停了下來。這寨子建的十分的巧妙,從下麵的官道上絲毫看不出上麵的寨子,而隻要有人往寨子前的空地上往下看,就能把下麵的情況清楚的收入眼中。而且,在那片空地上,擺放著大顆大顆的石頭,隻要人往下麵一推,官道上的人不被砸死,也會被擋住去路。而這樣的空地,周圍幾座山上都有,並且還修建了一座武器房,裏麵堆放了不少弓箭,以及砍刀之類的武器。楚的感知跟著信鴿,最終停到一棟寨子前。這寨子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大的,在一眾寨子中可以說毫不起眼。要不是接到鴿子的人被叫做大哥,楚怕是都想不到這竟然是土匪頭子的房子。看來,這真的是個十分小心謹慎的人。要是真有什麽絕世高手摸上來,怕是一時半會兒都不會想到這是土匪頭頭的房子。就見那土匪頭子看到小紙條後,臉色頓時變了,踱了踱步,猛地又坐了回去,從抽屜裏摸出幾條綠色的布條,從籠子裏抓出一隻鴿子,就準備往鴿子腿上綁去。在楚的感知中,抽屜裏除了一小紮綠色布條外,還有好幾紮紅色的布條。看樣子,這土匪頭子就是用這些布條傳遞消息的。土匪頭子把籠子裏的鴿子都捆上了綠布條,正準備拿著鴿子籠去外麵放飛,就見一男人笑眯眯的走了過來,“大哥。”土匪頭子看到男人,臉色頓時緩和了幾分,“二弟啊,你怎麽來了。”二當家笑道,“這不是看到有鴿子回來了,所以過來看看情況。”他們這山寨一直順風順水,自然和踩點的暗哨脫不了關係。而且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安排了幾個山頭的暗哨,讓山寨裏的弟兄輪流過去守著,一有消息就傳過來。也就是這樣迅速地傳遞消息,才能讓整個山寨以最快地速度出擊,這些年才讓他們掙得盆滿缽滿。而這一切的功臣,都是麵前這個二當家出的主意。也因為這樣,整個山寨的人對都當家都十分信服,就連大當家的也十分給他麵子。本來大當家都已經準備把鴿子放出去了,在他想來,他們打劫點商人也就是,和官府作對,那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太長了。但二當家來都來了,不把收到的消息給他看一下也說不過去。大當家隨手就把紙條遞過去了,二當家的看著他手裏的鴿子籠,眸色微微一沉,隻是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大哥要放棄這單生意嗎?”大當家的歎了口氣,“這可是官府的人,別看咱們這麽多年順風順水,那是因為沒有官府的人追究,真要是碰了他們的隊伍,以後咱們怕是就沒有這樣的好日子過了。”“可是……”二當家的抬頭看向他,“咱們把人放過去了,遠州那邊怕是不好交代吧?”大當家的一聽,臉色頓時也是一變。要知道這些年這條路都沒什麽人經過了,他們依舊不缺吃不缺穿,當然少不了遠州那邊給他們提供的糧食和銀錢。可以說,他們這些年日子過得如此滋潤,和那邊脫不了關係。他們攔住進出的商人,官老爺給他們提供糧錢,可謂相輔相成,互相得利,雙方合作的不可謂不愉快。但若是讓這些軍隊過去了,遠州的事情必定會敗露,先不說遠州那邊的官老爺到時候會如何惱羞成怒,怕是他們想要再從那邊獲得錢糧,怕是再也沒有可能了。見大當家的表情猶豫,二當家的又道,“咱們這地勢奇特,那些官兵根本不熟,咱們隻需要把石頭推下去,把兩頭的路一堵,到時候那些官老爺就是甕中的鱉,還不是隨便咱們搓扁捏圓?”“咱們搬的那麽多石頭,那麽多箭矢,也是時候派上用場了。”“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們真的搞不定敵人,那麽高的距離,等那些士兵爬上來了,咱們還不能跑嗎?”“咱們在這山上生活了這麽多年,那個山旮旯不熟?到時候隨便躲躲,那些士兵也抓不住。”“那些士兵也不可能在這林子裏呆一輩子,而我們完全可以等他們離開之後再回來。”“到時候不管怎麽算,遠州那邊的人都得承我們的情。”“有了這樣的戰績,整個綠林裏誰不佩服您?就算這裏真被官兵給繳了,天大地大,哪裏去不得?去到哪裏不被人請為座上賓,稱一聲佩服,讚一句厲害?”不得不說,二當家的口才確實厲害,原本在大當家這裏毫無懸念的選擇,被他這麽一說,頓時就把大當家給說得猶豫起來。確實,這些年他們和遠州相輔相成,若是這次他們把人給放走了,遠州那邊絕對不會再給他們提供糧財不說,怕是也不會放過他們。但若是這次他們能把人攔下,那絕對是名利雙收的結果。當然,更大的可能他們會被官府圍剿。可他們就是土匪啊,被官府圍剿不是正常的嗎?要是有遠州那邊的掩護,他們隨時能夠躲藏起來,並且不愁吃不愁穿。讓隊伍過去他們一定沒有好結果,不讓隊伍過去他們反而還能掙一個前程,怎麽選擇已經不言而喻了。大當家的咬了咬牙,麵色發狠,“拚了!”說完,一把把籠子放回了桌上,然後把鴿子腳上的綠布條都換成了紅色。這就是他們彼此山頭傳播消息的途徑。綠布條是放任隊伍通過,紅布條就做好動手的準備。到時候他們自然會放出煙花做信號,隻要信號一出,幾個山頭一起行動,這樣的天時地利,這麽多年愣是沒有一個人逃出去的。見到大當家的動作,二當家微微勾了勾嘴角,把袖子裏的匕首藏的更緊了些。很好,看樣子用不著他動手了。另一邊,楚微微歎了口氣,瞬間把感知力度放大,原本目標明確的鴿子們,飛出去沒多久,就像是迷路了一般,歪歪扭扭的就飛偏了。等它們回過神的時候,它們已經飛進了一座陌生的馬車裏。鴿子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嚇得各種撲騰,卻被麵前的人隨手抓住,然後解開了它們腳腕上的紅布條。楚在背簍裏找了半天,最後從小鬆鼠那裏扒拉了一塊綠布,撕成了條狀,然後給鴿子們捆上,這才一隻隻放了出去。重新獲得自由的鴿子們委屈壞了,連忙撲騰著翅膀重新往它們的目標飛去。幾個山頭的山匪接到鴿子,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沒多想,隻是在鴿子身上綁了一根白色的布條,又把鴿子放回去了。等大當家接到布條,看了看上麵標記的數字,確定所有人都收到他的命令後,終於微微鬆了口氣。同時又變得十分緊張起來,緊張的同時又有些興奮,接下來可是一場硬仗,隻要他們能贏下來,從今往後,綠林之中,誰能不識他的大名?另外一邊,楚讓小鬆鼠去把竇酥給叫了過來,然後把事情和他說了。竇酥一聽,頓時急了,立刻就想要上前去把人都叫停。楚卻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著急,“一會兒我去山上看看,你不要讓人接近我的馬車就行了。”竇酥有些不放心,“那樣太危險了!”楚擺了擺手,“沒事,隻要我想,他們是傷不到我的。”目前為止,他還沒找到能在虛體時候傷害到他的東西。竇酥還在猶豫,楚已經拉上了馬車上的簾布,“沒時間耽擱了,我先去了。”其實楚也能做到靈體出竅的時候,利用一些感知控製身體的,但是這樣一來比較容易分心。所以大多數時候,他更喜歡要麽使用靈體,要麽使用身體。竇酥有些無奈,他現在可不敢去拉門簾,要是打開門簾看到的,肯定是個菩薩的雕像,要是讓人看到了,肯定會把人嚇到的。所以他控製著馬的速度,跟在馬車旁邊,同時眼睛時不時抬頭往山上看上一眼。他知道,在這些密林之上,這住著一窩山匪,對著他們蠢蠢欲動。最終他還是找到了楊誓,提醒他小心一些。然後又快速地回到楚馬車麵前。楊誓本來就覺得有些不安,頓時心裏一凜,看著長長的隊伍,飛快地做了判斷,讓長長的隊伍分成一個個小隊前行。如此一來,若是真有個意外,旁邊的隊伍也不至於立馬被拉入陷阱,但距離也不能太遠,兩個隊伍間必須處於視線所及的範圍,這樣才能及時做出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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