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在短暫的拘謹之後,方才漸漸熟練地給唐世勳按摩周身穴位。


    唐世勳的臉上依舊蓋著毛巾,他很是舒服地輕嗯了幾聲,暗讚這南瀟的手法是真不錯。


    等等!她到底是不是南瀟?萬一是南瀟逼迫王氏進來呢?


    想及此,唐世勳將右手伸向女子緩緩摩挲著,嗯,這豐腴的身子斷不可能是那王氏,那定是南瀟無疑了!


    女子因著唐世勳的動作而渾身一僵,數息之後方才默默地繼續。


    而唐世勳並未罷休,興許是又想到了他前世的發妻,激起了他的報複心理?


    又或是因為水中的那些香料和佳人服侍的緣故?


    隻見他的右手嫻熟而有節奏地在她身上緩緩遊弋著。


    女子被他的手法激得身心皆顫,呼吸逐漸紊亂,她一聲嬌哼,遂展開反擊。


    唐世勳似乎忘了自己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的鼻息也愈發粗重,而他突地想到個問題,於是沉聲問道:“南瀟,你跟齊大堅是何關係?”


    女子則根本都不理會,她依舊在對唐世勳進行‘反擊’。


    這小娘皮怎如此淘氣?敢跟我叫板?唐世勳直感到口幹舌燥,而他手上的動作則愈發老到而刁鑽。


    浴房裏的氣氛愈發香豔旖旎。


    就在兩人愈發意亂情迷,即將迎來‘決戰’之時,唐世勳的心頭卻悚然一驚!


    因他摩挲著女子那細滑的身子時猛然想到自己,我現在可是扮做唐老夫子!但我身上的皮膚又豈能像老人一樣滿是褶皺?


    暴露了!肯定暴露了!唐世勳的脊背一陣發麻,連心頭的欲火都消去了大半。


    隨即他把心一橫,突地用右手緊緊箍住女子的玉頸,左手則掀開自己臉上的毛巾。


    他的鷹目中已滿是森然之色,雖然他不喜歡辣手摧花,但為了‘唐老夫子’這個來之不易的珍貴身份不被暴露,他何事不敢做?


    然而當他透過彌漫的霧氣看清自己掐著的女子時,眼皮子不禁一陣猛跳,口中驚呼道:“薇兒?怎麽是你?”


    眼前女子哪是南瀟?分明是秦家大小姐,唐世勳的秘書秦薇兒!


    秦薇兒此時已被這突如其來的強烈窒息感給激得彷如飛升一般。


    當窒息感消失後,她已是軟癱在唐世勳懷中再無一絲力氣。


    直到過了近一盞茶的功夫,她方才回過魂來,隻是她的雙眸依舊迷離。


    唐世勳簡直是欲哭無淚!眼見秦薇兒已漸漸恢複,他立刻往旁邊挪開了些,並神色懊惱地埋怨道:“秦薇兒啊秦薇兒!你怎可陷我於不義!”


    秦薇兒的俏臉依舊嫣紅滾燙,她螓首低垂,語氣堅定地說道:“公子不必自責,都是奴家的錯,是奴家水性楊花故意勾引你!”


    “你!”


    唐世勳伸手指著秦薇兒,但他偏偏也不知該如何繼續責備她。


    畢竟,若非他自己的腦子也一片混亂,還拿毛巾蓋住臉,哪會搞出這等難以啟齒的烏龍事件?


    不可否認,秦薇兒那妙曼而豐腴的身姿,的確是唐世勳最喜歡的菜式,但他可不是色中惡鬼!


    無論是他的阿梓和真、假韓夫人,又或是遠在全州城的於青青,論身姿不都跟秦薇兒相差無幾?哪怕是那立場不明的南瀟也是如此。


    因此在唐世勳的心裏,若是撇開秦薇兒的身份背景與才智等因素,她又豈是無可替代的?


    何況,薛剛可是他唐世勳的好兄弟!


    想當初在東安城,原本薛剛跟唐世勳可不熟絡,隻因薛正是薛剛的大哥,薛剛便義無反顧地跟他們一同參與慘烈的奪門之戰。


    這可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而薛正又是如此喜愛秦薇兒,且秦薇兒也對薛剛芳心暗許,這兩人之間的感情事唐世勳早就從阿梓等人口中得知。


    唐世勳不禁狠狠地拍了拍額頭,神色愈發懊惱,而他的餘光卻瞥見秦薇兒的眉宇間劃過了一抹複雜神色。


    不對勁,這小娘皮很不對勁!今晚她究竟經曆了什麽?她不是失蹤了嗎?怎的又突然出現了?而且還與他如此‘坦誠相見’?甚至,他還感到秦薇兒似乎有一種釋懷?


    更讓唐世勳詫異的是,秦薇兒竟是媚眼如絲地看向他,且她還緩緩向他遊來。


    這完全不是平日裏那個端莊內斂的秦薇兒!唐世勳劍眉微皺,他已是避無可避,坦誠相見的兩人又即將貼在一起。


    但唐世勳因著適才的震驚和心裏對薛剛的愧疚,還有他狠狠拍向自己額頭的一巴掌,腦子已是完全恢複了清明。


    眼見秦薇兒已是雙眸迷離地緊貼著他的胸膛,唐世勳卻毫無邪念,而且他已是察覺到之前自己腦子不清醒的原因了。


    不是因為他看到南瀟的緣故,而是因為這浴房中的香料味兒,香料中定是摻了某種讓人迷亂或催情的藥物!唐世勳看著秦薇兒那難以自持的誘人模樣,心裏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嘩啦!’


    唐世勳突然將秦薇兒橫抱而起,在她的嬌呼聲中,兩人離開了浴盆。


    沒有了熱水的遮擋,不著寸縷的兩人皆是將對方看得一清二楚,但事急從權,唐世勳可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他拿著幹毛巾麻利地幫秦薇兒擦拭身上的水漬。


    秦薇兒則心頭狂跳,俏臉羞得通紅至極,且她的腦子可還沒清醒過來,眼見唐世勳竟然對她視若無睹,她不禁氣惱地質問道:“怎的?莫非你心心念念的是那許南瀟?奴家哪兒比她差?為何就不能入你的眼?”


    許南瀟?哦!原來那南瀟姓許啊!唐世勳暗暗記下此事,他並未理會秦薇兒的質問,現在他隻想著趕緊離開這浴房。


    當唐世勳給秦薇兒擦拭幹淨後,自是環顧左右給她找衣裳,結果他突然瞥見地上的白裙竟是沾了許多的血漬。


    這該是秦薇兒之前穿的白裙!唐世勳心頭一凜,沉聲問道:“你受傷了?”


    秦薇兒一聲輕哼,她負氣地在原地轉了一圈,令人血脈僨張的妙曼身姿展露無遺,哪有一絲傷口?


    唐世勳忙輕咳一聲轉過身去,他走到一旁的衣架上挑了套衣裳扔給她,並低聲罵道:“快穿上!寒冬臘月的在那瞎轉個鳥!若是受了風寒還如何給我當秘書?”


    裝腔作勢!秦薇兒不禁對著他的背影吐了吐香舌。


    興許是有了這些插曲,且離開了那旖旎的浴盆的緣故,秦薇兒的腦子也逐漸清醒了些。


    當兩人穿上衣裳後,秦薇兒見唐世勳還想對著銅鏡易容,她低聲道:“公子,奴家已吩咐過秀荷她們今晚不必伺候,你,你就裝作與奴家很是親昵的樣子,由奴家扶你去臥房,她們不會近前來看的。”


    秀荷又是誰?唐世勳不禁疑惑地看了秦薇兒一眼。


    但他此時也沒空細想,於是兩人離開浴房後,故作親昵地竊竊私語著走向了院內的東臥房。


    而王氏和許南瀟等四個女子皆恭敬地站在遠處,目送唐夫子和秦薇兒去臥房就寢。


    待到東臥房的房門關閉後,許南瀟語含譏諷地冷笑道:“秦家大小姐還真是好手段!”


    王氏的神色則頗為複雜,她幽幽一歎,拉著那一胖一瘦兩個小丫頭走去一間小屋歇息。


    許南瀟並未理會三女,她轉了轉念頭,又看了眼院門口的幾個親兵,遂腳步輕盈地悄悄向東臥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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