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混亂時的錯覺，在他的理智極力與困住自己的黑暗抗爭時，一絲清涼好聞的味道，如同一根絲線，給了他一個助推的力道。這個力道極為微弱，然而在他和困住自己的黑暗鬥到最後關頭，精疲力竭時，就是這麽一絲力道，讓他在角力中更早的獲得了贏麵。否則的話，他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醒來。醒來後的房間內，已經無法捕捉到那股味道了，像是散了，有像是從來未曾出現過。到底是錯覺，還是真的有什麽可以讓他清醒的味道，他也無從得知。“是。有兩個人進去了，很快就被請出去了。”秦秘書回答了白楚珩。“兩個什麽人？”白楚珩問。“一個是節目組的beta，進來之後很快出去了，還有一個是個alpha，被您的信息素威壓直接站不起來了，被保安拖了出去。”秦秘書說著。“你繼續說。”白楚珩說，不再提闖入者。一個沒有腺體的beta，還有一個被他的信息素刺激的站不起來的alpha，沒有什麽值得他關心的了。這邊白楚珩離開慕燃兒童樂園時，周啁正帶著白絨絨步行到了顧喻住所附近的一個商場。之前跟白絨絨說要帶他去找顧喻，隻是緩兵之計，現在顧喻還沒被淘汰，真去了，連門都進不去。周啁跟白絨絨說沒錢隻能步行，原本是想耗費白絨絨的體力的，結果一路走到了商場這邊，周啁先不行了。“這裏麵，進去，可以掙錢，你要是想更快的找到爸爸的話，就要掙錢，到時候就可以打車快一點到了。”周啁氣喘籲籲的胡謅道。白絨絨額頭冒著汗，奶癮犯的難受，又想顧喻，又累的很，但是聽周啁說掙錢快點去找顧喻，打起了精神。他隻想坐車用最快的速度到顧喻身邊。他的存儲罐還在白家別墅那邊，回家也要跑很遠，要是一回家就被逮到了，想找顧喻都找不到了，隻能暫時忍忍，靠自己的雙手掙錢了。白絨絨神色凝重的跟著周啁進了商場。“你看那邊的滑滑梯想玩兒不？還有秋千，騎小車的？我帶你先去玩玩好不？”周啁拉住白絨絨指了指商場裏的室內遊樂場。“先掙錢，不玩兒。”白絨絨一臉嚴肅。周啁嘴角抽了抽，白絨絨嚴肅臉的時候還真有點莫名的氣勢。周啁想讓白絨絨被遊樂場吸引繼續消耗白絨絨體力的計劃落空，隻能幫白絨絨找掙錢的“活”幹。周啁看了看四周幫白絨絨找了個掙錢的“活”。“你將兩個池子裏的海洋球顏色分開，紅色的放這邊，藍色的放這邊，都分好了後，這位阿姨會給你發一百塊的工資哦。美女姐姐，是不是呢？”周啁對白絨絨說著，還拉了工作人員一起，工作人員有些好笑的點了點頭。連幼兒園文憑都沒有的白絨絨信以為真，開始兢兢業業的給海洋球分類。現在什麽也亂不了白絨絨賺錢的心，一邊的各種玩樂都和他無關，隻撅起小屁股分類海洋球。看的周啁都有些感動了。這小孩是真想顧喻了。明天早上可以出發去郊區的慕燃兒童樂園，就在門口等著顧喻出來，讓小孩第一時間見到被淘汰的顧喻。周啁邊感慨，邊給白絨絨拍了視頻，到時候讓顧喻看看，崽崽為了見他，有多努力。“絨絨，來休息一會兒，喝點水，你看看你爸爸，在電視上出現了，還有其他小朋友呢。”看著白絨絨幹了一會兒活，周啁叫白絨絨停下來休息休息。遊樂場內有一個電視屏裏麵正在播放萌寶成長營，切換的是主直播間，此時五個崽崽已經到了，主直播間挺熱鬧的。白絨絨還想繼續幹活，不過的確有些渴了，而且顧喻的聲音傳來，讓他不禁看向了大屏幕那邊。大廳內五個崽崽正在做自我介紹。白絨絨看到那五個小崽崽，眉頭就皺了起來。嗚嗚嗚，爸爸竟然和其他小孩在一起，還笑著跟他們說話，給他們鼓掌！“你放心，這些小家夥都不會喜歡你爸爸的，你爸爸是你一個人的。”瞧著白絨絨不太高興的樣子，周啁說了句。“爸爸是最好的，他們不會不喜歡。他們肯定，會跟我搶爸爸的，我不看了，我要去掙錢找爸爸！”白絨絨皺眉一本正經的說道。“……”周啁沒想到小孩的行動力這麽強，一扭頭又要去幹活了。“不是的，你在跟著看就知道了。不用擔心。你看看等下他們會發哭臉和笑臉娃娃，哭臉是不喜歡，笑臉是喜歡。”周啁說，想讓小家夥跟他坐下來安靜看一會兒稍微休息下，不然真成了小童工了。白絨絨皺眉又看了一會兒，要不是顧喻在鏡頭裏，他都看不下去，一心隻想賺錢。五個崽崽有三個男生，兩個女生，最小三歲多，最大的六歲多。能被節目組請來的，長相都不差，粉雕玉琢的，光看樣子就漂亮可愛，嬌養著長大的小寶貝。“絨絨，你看這個叫艾米的小姑娘，穿著小公主裙，說話輕聲細語的，眼睛這麽大，是不是很可愛？”周啁問白絨絨。“爸爸最可愛。”白絨絨說。“那你喜歡哪個小朋友呢？”周啁繼續問，白絨絨已經成了顧喻的唯粉了，天底下爸爸最可愛最好看，誰也比不上那種。“我隻喜歡爸爸。”白絨絨盯著屏幕裏的小孩看，其他幾個倒沒什麽，有一個讓他有了危機感。胸牌上帶著“哢哢”兩個字的小孩，在所有小孩子裏長的最精致，有點混血的感覺，睫毛特別長，明明是小孩子，偏偏站得筆直，笑都不笑，跟個小大人一樣。就這樣，顧喻竟然去捏了他的臉，誇他可愛。哢哢向後避開了顧喻再次伸手的動作，看上去不願意顧喻接近。白絨絨的臉垮下來了。爸爸那麽好，這個小孩竟然像是很嫌棄的樣子！顧喻完全沒在意，還對著那個小孩笑。嗚嗚嗚，爸爸不要對他笑！白絨絨看的眼淚快掉下來了。接下來幾個大人將給小崽崽們準備的禮物拿了出來，顧喻的禮物是手工疊的紙飛機，不同顏色的，非常的廉價。對比其他人顯得極為寒酸和不用心。尤其是蘇景溪。他針對每個孩子的個性，準備了不同的禮物，而且都價值不菲。這會兒主直播間的觀看人數達到了兩百萬人，不少人在禮物出現的瞬間就已經給出了價格和品牌等的信息對比。【蘇景溪，真豪門公子，給小艾米的公主裙是著名奢侈品牌的限量款，給西蒙小朋友的小機器人是最新科技產品，要六位數！】【天哪，我也想要這樣的實習老師，節目組還要不要三歲二百個月的小朋友？】【其他人都很用心，顧喻到底是做什麽的，弄個紙飛機糊弄誰呢？哪裏來的自信？】【擺爛了，隻想要展示自己的美，方向完全不對，趕緊走人吧！】周啁隨意掃了下彈幕，看向白絨絨時，小家夥皺著小眉頭，看起來非常難過。“絨絨，怎麽了？是不是也想要那些玩具，那可貴了，要有很多錢才能買到。”周啁戳了下白絨絨的臉說。“爸爸的紙飛機，我都沒有。嗚嗚嗚，我要爸爸的紙飛機。我不要看了，我要幹活去了！”白絨絨一抹眼淚說道。“……”周啁沒想到小家夥會這樣說，完全不羨慕那些絢麗昂貴的玩具，竟然隻想要顧喻的紙飛機！已經讓白絨絨休息了一會兒了，周啁也沒阻止小孩繼續幹活了。周啁自己繼續看，後麵幾個小崽崽和大人一起吃飯。在這之前，大人已經準備好了飯，崽崽們會根據喜好選擇，顧喻那邊是點了外賣，不過他身上有不太好聞的香水，即使飯菜看起來還不錯，也沒人去他那邊吃，五個崽崽有三個選了蘇景溪做的飯。顧喻自己一個人吃外賣，看起來孤孤單單。彈幕裏看起了笑話。等吃完飯是選房子的環節，沒有什麽懸念的，顧喻的房子被集體嫌棄，布置的沒有童趣，看上去也不舒適，沒有崽崽選擇入住。第一次好感度評選中，顧喻果然得了五個哭臉公仔。彈幕一片群嘲時，顧喻是鬆了一口氣，任務目標達成一半了啊。幾個崽崽因為顧喻身上的香水味也不親近顧喻，顧喻倒是樂得輕鬆。分開直播後，顧喻這邊原來達到十萬的觀看人數急劇降到了一萬多。顧喻熬著時間，很快天黑了下來。幾個崽崽由其他人照顧，顧喻湊過去，也沒人理會。隻有那個叫哢哢的小崽崽多看了顧喻幾眼，卻也沒有主動和顧喻接觸。小哢哢看上去非常的高冷，對其他幾個人的態度也是一樣的，給了顧喻哭臉，其他人也是哭臉。他年齡雖然不是最大的，自理能力卻很強，會自己洗漱，完全不用大人幫忙。晚上幾個小崽崽睡著了，直播就暫停了，幾個大人也終於自由了。顧喻的手機被節目組的人收走了，等停了直播，他才找了節目組的人要回來。手機裏又是不少陌生信息，顧喻都忽略了，直接接給周啁打了個電話。“我帶他回我這邊了，現在已經睡著了。今天搬磚一天，就為了早點見到你，坐上車的時候就睡著了。明天我帶他去你那邊吧，能早點見到你。可憐憐的，你看我發給你的視頻就知道了。”周啁在電話那頭說道，聲音都跟著虛了幾分。白絨絨掙到了一百塊，也累的不行了，這會兒已經睡覺了。也讓周啁鬆了口氣。“辛苦你了。明天大概是下午兩點左右的時候結束。”顧喻說。他也希望早點被淘汰了，趕緊去見白絨絨。和周啁說了幾句，顧喻掛斷了電話，去看了周啁拍的小視頻。看著白絨絨滿臉是汗努力“掙錢”的樣子，眼眶有些發熱。這小家夥啊，總是能在不經意間讓人感動。顧喻又看了看周啁發來的白絨絨的睡顏，這才去洗漱休息。第二天，白絨絨睡到了九點多才醒來，醒來後沒看到顧喻，第一時間就哭了。夢裏還夢到顧喻了，醒來就沒了。“別哭，洗漱好，我這就帶你去。說話算數。”周啁看小孩哭就頭疼趕緊說，帶小孩去洗漱穿戴好，直接搭車去慕燃兒童樂園的方向，不過因為顧喻是下午兩點多才能出來，所以路上周啁就拐了下彎兒，拖延了會兒時間。車子行進中，白絨絨睡了一覺，醒來後差不多是一點多了，周啁帶白絨絨在慕燃兒童樂園附近下車，蹲在陰涼處拿了點吃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