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打草驚蛇,當天夜裏,隻商定計策,並未付諸行動。翌日清晨,林塵又來衙府,與周一流、劉長銳碰頭。為確保萬無一失,劉長銳去“采天客棧”,邀請宋閘協助。


    劉長銳將計劃,簡略告知宋閘,宋閘這才知道,昨日不見的卞靈,竟是失蹤了。朋友一場,他自然願意出力。


    林塵將計劃安排下去。由宋閘購置女子衣物,劉長銳打探青寧郡街道,房屋分布,林塵與雲清嵐,則是購置胭脂水粉。周一流作為此計重中之重,自是好好休息,學習女子體態。


    周一流滿臉悲憤,欲哭無淚。宋閘欽佩不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周兄大義!”上午各自分散行動。


    林塵與雲清嵐直入春花一條街。這條街道除卻勾欄較多外,女子胭脂水粉、衣飾、珠寶相關店鋪極多。


    每次踏足春花一條街,耳邊總有鶯鶯燕燕,女子嬌笑打鬧聲。


    林塵對女子衣飾,自是一竅不通,故特意請雲清嵐相助。雲清嵐身為女子,縱使天生麗質,有時也難徹底離開這些飾物,多少有些了解。


    下午,宋閘學過幾手妝造術,讓周一流換上女裝,打上胭脂水粉。妝成後,確有幾分靚麗姿色。


    夜色降臨,林塵讓周一流裝作醉酒,在街道來回晃蕩。林塵、宋閘、劉長銳,則各自躲藏一地,見機行事。


    夜漸深了。


    周一流假醉喝酒,喝得多了,倒真醉了幾分。寒風一吹,口中不住低聲抱怨,覺得不忿,這丟人臉麵的苦差事,怎偏落到自己頭來,損了自己男子氣概。如若消息傳出,我周一流的臉麵,還要是不要了?


    不住又想起師尊的訓斥,心中越發苦悶,下意識又喝幾大口酒。竟不知不覺,將酒袋中的酒喝幹喝透,本是假醉做戲,反倒成了真醉。心神混沌中,便趴在一推車軲轆旁,呼呼大睡了起來。林塵躲在一雜草叢中,眉頭一皺,旋即又一鬆開,心道:“這周一流怎真喝醉了?也罷,若不真醉,反倒易露破綻。反正這小子就沒靠譜過。”正想著,忽聽一腳步聲響起。


    見一紅衣綠鞋的男子,左右環顧,正悄悄靠近周一流。林塵登時壓住呼吸:“來了!”凝神望去。


    見那男子身材高大,長形臉蛋,眼睛細長,絕非善人麵容。相由心生,定是奸詐狡猾之輩。那男子靠近周一流,見其是真醉倒在地,又拂開零散長發,觀察其麵容。


    男子自語道:“不錯,雖算不上嬌媚,眉宇間卻有幾分男子英氣。”當下頗為滿意,從腰間取出一布袋子來。


    男子撐開袋口,將周一流套入袋子中。這當口,劉長銳怒道:“光天化日,劫掠良家女子,好個淫賊,哪裏跑!”從一屋簷頂上跳下。那紅衣綠鞋男子受了驚嚇,發足狂奔。劉長銳立刻追去。


    林塵低罵:“這劉長銳太過魯莽,壞我大計,我這時如若露頭,不過是多一捕快罷了。何不繼續暗中跟蹤?”既隱瞞身形,悄然追去。


    那男子道:“倒個大黴,倒個大黴,碰巧遇到了個愣頭青。”劉長銳又追片刻,那男子自知難以甩開,跑到一湖泊邊上,將手中麻袋用力甩出去。


    劉長銳又驚又怒,但見周一流涉險,又不可不救,大罵一聲“卑鄙”,便跳入湖中,將那被麻袋包裹,又醉得不省人事的周一流救下。


    再想去追,那還有人影?盛怒之下,長槍胡亂揮動,打斷了數棵大樹。宋閘姍姍來遲,趁他發狂作亂之際,將他長槍奪過。


    適才林塵、宋閘、劉長銳各伏擊一處。宋閘正巧相隔較遠,本意是設法埋伏,以作應變。哪知計劃變化太快。


    宋閘道:“劉兄,這可如何是好?引蛇出洞,引蛇出洞,蛇確是出洞了,我們卻沒抓著。”劉長銳怒道:“我怎知道,要不是這廝真喝醉了酒,我豈用救他?”


    想到那粉群少女,劉長銳眼淚撲簌簌落下:“我那可憐的卞妹,被人抓走賣錢,不知下場多淒慘。”想到傷心處,縱使周一流是雲清嵐徒兒,身份高貴,也再難忍耐,狠狠踢了幾腳。尤不覺得出氣,但不敢真將周一流踢死。


    卻說另一邊,林塵暗中追蹤,徑直出了城,又向城外一小山走去。


    出了城後,那紅衣綠鞋男,腳步顯然放慢幾分,自言自語道:“還好我聰明,可惜了那妹子,生得倒不錯。”林塵遠遠聽見,心道:“這人有小智卻無大謀,全不知這是引蛇出洞,尚在心中沾沾自喜。”


    林塵悄悄跟上,心中又道:“我且跟上瞧瞧,絕不以身涉險。隻探出個所以然來。便告知雲前輩,求她相助。隻雲前輩身份、地位,皆非尋常。讓她出山,實是用牛刀殺雞了。”


    正行間,見那男子拐進一條山道。兩側樹木遮蔽,十分隱秘。若非有人帶領,是絕難發現此處。


    又行約莫半刻鍾。


    見山野間有一座落魄山莊,其牆壁上已長青苔,顯然久無人居住。但門前腳印極多,深淺不一,顯是近來,開始有不少人出入。


    林塵心中一稟:“好啊,毒花幫據點,竟在此處。我早聽聞青寧郡,該有大事發生。導致劉長銳、宋閘…等人,紛紛聞訊趕來。看來這毒花幫,定也是因此而來。”


    林塵左右環顧,見有一株大樹蒼天,約莫十餘丈之高,其中一根樹枝,橫生七八丈長,樹葉茂密,枝條粗壯,林塵心道:“我躲在樹上,再視察一二,看清那卞靈在不在此處先。”便三下五除二,躲在樹中,順著樹枝爬到山莊頂部。


    這山莊已十分殘破,因為藏自山中,每逢雨季衝刷,已有牆麵、瓦頂破損,露出一片片窟窿洞。


    林塵豎起耳朵探聽,見這山莊中,毒花幫人數不少,約莫聚集有十餘人。但聽其議論,顯然都並非幫中重要人物。


    原來這毒花幫,等級森嚴,有兩大派係。一派係紅衣綠鞋,一派係綠衣紅鞋,乍看極難辨認。每一派係間,地位又各有高低尊卑。


    毒花幫幫眾鞋子內側,均繡有花草圖案。圖案中花瓣越多,代表此人在幫中地位便越高,九花為最,一花最次。


    此刻山莊中,綠鞋派有四人,一人四花,三人三花。紅鞋派有七人,兩名四花,五名三花。


    四花弟子修為均是武宗,三花弟子,則修為在武師上下不等。


    林塵聽幾人對話,好似再過數月,便有一位大人物,蒞臨青寧郡,要借青寧郡鍛造一把神兵。


    故大乾上下,紛紛有人前來觀禮。毒花幫覺有機可乘,於是悄悄抵達青寧郡。伺機而動,劫掠各路女子。


    林塵聽得毒花幫眾人交談:


    陳建鏢道:“這青寧郡偏遠小城,不曾想也有這麽熱鬧一日。”此人為綠鞋派四花弟子。


    劉火手道:“是極,是極,再過不久,怕那紫霞宗、流雲宗、天官、玉城,道玄派,九峒門…都派人觀禮。”此人為紅鞋派四花弟子之一。


    同屬紅鞋派,另一名四花弟子畢四道:“熱鬧得好,熱鬧得好。再各自有仇,打起來兩敗俱傷,那便更好。”陳建鏢道:“來者皆屬名門正派,背地較勁倒有,真刀真槍打生打死,怕不大可能。”


    聽得幾人窸窸窣窣對話。林塵不住想道:“這江湖果然暗流湧動,這青寧郡好不安寧。”又凝神細聽。


    陳建鏢道:“長老讓我等先行一步,打探消息,消息沒怎探著,倒先抓回幾個美人。”劉火手道:“說起美人,我便想到前些時日,幫中傳聞,抓到的那一名…”


    畢四道:“那事我也聽了,不知是真是假。我倒聽說,紫霞宗裏,有一女子生得挺俊,叫甚麽…”陳建鏢道:“賀婉君。”畢四道:“對,對,就叫賀婉君。聽說生得貌美如花,揚州花節,她豔壓群芳,傳得神乎其神,不知真假。”劉火手道:“我聽得秘聞,不知真假,兄弟權當兒戲。我聽聞幫中有長老,已覬覦那賀婉君,在謀劃什麽…”


    陳建鏢罷手道:“唉,說那些做甚,那賀婉君被擒不被擒,與我等半毛錢幹係沒有,倒是那幾個小美人,實打實落在我等手中。”他從火堆中,踢出兩顆烤土豆,朝一名三花弟子道:“她們想是也餓了,你拿去給她們嚐嚐。”


    那三花弟子接過滾燙的土豆,連連點頭退下。林塵暗暗驚道:“這江湖水深,我實力太差,不敢涉深,否則非得淹死不可。對了,我跟隨那三花弟子,不便能尋到卞靈了麽?”


    當即跳上另一根樹枝,換角度望去。將那紅衣綠鞋的三花弟子,在殘破山莊穿梭。雖夜色漆黑,但林塵凝神之下,可以夜視。又因毒花幫弟子打扮,盡皆顏色光鮮,實再好分辨不過。


    他悄無聲息,跳入山莊中,跟隨弟子自山莊穿梭。


    忽聽“吱呀”一聲異響,那三花弟子推開木門,進入一間,稍微齊整的房屋中。林塵跳上房屋瓦頂,悄悄掀開一片瓦,朝裏望去。


    果見房中,足有五名女子,皆麵容俏美,身段婀娜,風韻十足,林塵細細一嗅,女子體香與黴味交雜。


    林塵腹誹道:“這毒花幫雖盡行下九流之事,但審美卻自不差,倒真是美人。若非遇見我,這些個女子,命運可就淒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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