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重新拔劍,一個橫刺逼退吞天妖邪, “所以你現在明白了嗎?”陳拂衣劍洗了一半被打擾, 心情談不少好,夏禮等劍靈更是了無生趣,“還不如之前那個白骨精。”夏禮評價這個魔道。誅仙四劍點頭讚同, 青萍劍也覺得沒勁, 湊到夏禮邊上嘀咕著“不如回去打遊戲”。陳拂衣一揮手把青萍劍揮開,將夏禮握在了手中,又把李庭鬆交給了二弟子和三弟子, “趁此機會, 你二人帶庭鬆再多些實戰。”交代完,縱身一躍, 從洗靈台被毀了大半的小樓上跳下。吞天的成員見這個剛剛殺了他們大人的劍修要走,竟無一人敢攔。“你們幹嘛不去攔陳拂衣, 不給你們老大報仇啊?”有修士挑釁吞天成員。吞天成員:“我又不傻, 我打不過他, 我還打不過你嗎?你們最能打的走了, 誰輸誰贏還兩說呢!”很神奇的, 雙方火藥味比方才更加濃鬱。陳拂衣背後懸著五柄劍,手中持著一柄,所過之處一片空無,纏鬥中的雙方勢力硬生生給他開出一條道來。【嗚嗚嗚,重金求被劍氣損傷後的裝備修複靠譜店家,我就退晚了一步,我的法衣已經是塊破布了。】【不要靠近祭出了劍的劍修,血淚教訓。】【提問,有誰認識陳拂衣的新劍嗎?待機狀態都有這攻擊力,我才不信是籍籍無名的劍!識貨大佬進!】倒不是陳拂衣裝逼,一定要用走的,實在是天靈宗坊市的大結界已經搖搖欲墜,陣眼銀杏倒下之後,坊市內的靈力大量外流,這個時候要是飛在天上,一旦結界徹底失守,立刻暴露在高科技的衛星之下。沒在天上的還好,大不了說自己路過,飛在天上還閃閃發光的,那是真沒辦法用科學解釋。陳拂衣不指望天靈宗這個苟延殘喘的結界能堅持多久,但他同樣沒料到它壞掉的速度比他離開的速度還要快。當坊市結界完全崩塌,結界內營造出來的風和日麗景象瞬間瓦解。瓢潑大雨傾盆落下,懵逼的不止被澆了個透心涼的修真界修士們,還有更為震驚的凡人遊客。試問爬山爬到一半,見隔壁山頭忽然出現仙俠大戰場景和樓台閣宇......的廢墟,作為一個凡人是什麽心情?“哎,你們看那是什麽東西?”“海市蜃樓?”“下雨天也有海市蜃樓啊?我隻知道雷雨天會碰到陰兵借道,是什麽磁場效應。”遊客們興致盎然地討論起來,不少人都掏出手機一頓猛拍。還有人一掃方才下雨的晦氣,喜滋滋地問導遊,“導遊,像這種情況算運氣好嗎?一年能看見幾次啊?”導遊心想:這條線我幹了五年了,也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還一年能見幾次?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但導遊的專業素養讓他無中生有也要瞎編一段,“我們團的遊客們,大家非常幸運啊。這就是我們撥雲山好稱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雨市蜃樓!”是的,天靈宗的坊市就隱藏在凡人的一個旅遊景區裏,不過他們在後山,是未開發景點,不讓人進的。雖然不讓人進,但在前山卻又能欣賞到後山的山峰。修真界修士們現在陷入了一種惶恐又緊張的情緒裏。是打還是撤?打的話凡人怎麽處理?撤的話往哪裏撤?用什麽方式撤?凡人已經看到我們了,我們該怎麽辦?無數問題盤旋在修士們的腦海中,其中又數天靈宗修士最為頭疼。子玨兩米來高一個大漢,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顆芝麻,他仰著頭,任由大雨將他澆灌,渾身上下寫滿了“生無可戀”四個大字。“為什麽,我天靈宗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們為什麽要選個人那麽多的地方開坊市?”青緒拉著他剛收的小弟子,“徒兒,你看好了,這就是坊市選址不好的下場!”小弟子一本正經道:“師父,我剛看了坊市介紹,他們建成在兩百七十年前,而這個旅遊景點我去年暑假來過,是近十年才才開發的,這個地方從前是荒山師父。這題內容核心應該叫時代在進步。”青緒被徒弟反科普了一頓,不光不生氣還喜氣洋洋,相當得意,“看到沒有,我徒弟思維能力就是強。”子玨壓根不理他,兀自沉浸在巨大的悲傷裏。和束手束腳的修士們一比,吞天這邊就放得很開,壓根不管是不是被凡人看見,逮著修士們分神就是一頓瘋狂輸出。山石崩塌,牆瓦齊飛,修士們被迫還擊。一個吞天邪修上一秒搶走了一名修真界修士的法器,下一秒就被另一名修士掄了出去,搶來的各種法器從他懷裏灑出,有柄玉如意形狀的飛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在隔壁凡人們所站的山頭。“轟”的一下,砸出一個巨大的坑。拿著手機絲毫不落拍下這一幕的凡人遊客:“導、導遊,這種情況......正常嗎?”當然不正常!導遊揮舞著雙手疏散凡人,可大雨天裏,山道濕滑,亂糟糟的遊客群又要躲避落石,一個不小心就有人滑倒,一倒就是一串。子玨感覺自己要窒息了,謔一下掀翻一個吞天勢力的妖怪,高聲呼喚醫穀藥宗的道友先去救人,“天靈宗報銷稀釋黃泉水,先把凡人放到安全地點。還有青緒,你快想辦法把結界重新搭起來!”青緒攤手:“不是我不想給你搞結界,你要怎麽限製一下這些亂跑的吞天黑惡勢力啊?”子玨閉上眼,頹喪不過三秒,忽然睜眼,炯炯有神地開始在人群中搜索:“陳拂衣不是在嗎?還沒走吧?快,天靈宗弟子快去請陳長老!”陳拂衣在結界破碎的一瞬間就收了劍,拿一方不透明的絨布將夏禮裹成個長條包裹抱在手裏,身上的法衣也變成一套丟在人群中十分不起眼的t恤牛仔褲。誅仙四劍和青萍劍也在陳拂衣的要求下一劍變了一套運動服,權當是來爬山的戶外玩家。青萍劍一邊走一邊嘟囔著,“為什麽我就要自己走啊,誰還不是一把劍了?”“你回去找通天。”誅仙四劍建議道。青萍劍想了想那個畫麵,大概率就是通天袖子一卷把他們全卷進袖子裏,然後打包帶走。“......”好像也沒比現在好多少。夏禮蒙在柔軟的絨布裏,被強勁有力的雙臂托抱著,依稀好像聽見了什麽聲音。【是不是有人在叫你?】夏禮問陳拂衣道。“我也聽見了。”青萍劍舉手,“人還不少呢。”天靈宗弟子們堪堪趕在陳拂衣即將離山的時候截住他,說明情況後,陳拂衣還未說話,青萍劍先來了一句:“現在的修士都這麽弱了嗎?”他語氣裏帶著一種難以想象的震驚,讓天靈宗幾個弟子臉上火辣辣的。夏禮反倒很看得開,“低穀期嘛,理解理解。”陳拂衣在天靈宗弟子們期盼的目光裏,拉開了覆蓋住夏禮的白絨布......山頂上戰鬥的光芒在雨幕中堪比奧特曼大戰哥斯拉現場,第一次見這種場麵的周靈邈(青緒小徒弟)不覺得害怕,反而頗有些興奮,眼神追著那些招式絢麗的劍修到處跑。青緒:“咳咳,我說徒兒,咱們別看劍修,看看你師父我,師父今日教你怎麽起陣啊。”周靈邈回頭:“師父,陳長老怎麽還不出手?”得,小徒弟心心念念還是看陳長老。青緒正要好好和徒弟說道說道他們陣修的好處,一道劍光衝天而起。“是夏禮!”立刻有劍修認出那柄高懸天際的寶劍。青金色劍芒大盛,劍氣散射而出,轉瞬間織成一張劍網,將戰鬥中的所有修士全部攏在一處。修真界這邊的修士自發收縮,團到一處,而吞天那邊卻有不怕死的去衝陳拂衣的劍陣。鋒芒交匯之處,隻餘血沫飛灰。陳拂衣背著手,遙遙望向天邊,瞳孔深處滿是夏禮的影子。暮雨繞開他的身周,像是朦朦朧朧地罩上一層薄紗。許是大雨迷眼,天靈宗弟子恍惚間看見陳長老嘴角眉間弧度清揚,染上一層溫柔顏色,而那幾分溫柔全部對著劍陣最中心的夏禮。第70章夏禮在撥雲山上鋒芒畢露, 吞天成員碰壁之後再不敢多做嚐試。修真界修士嘲笑他們:“衝啊,去送啊, 怎麽不去了?”吞天成員反過來諷刺修真界修士是“一群隻會龜縮的王八。”修真界修士:“可你們在被揍耶?”他說任他說, 眾修士巋然不動。不就是弱嘛,比陳拂衣弱又不丟臉。吞天成員被噎得死死的,擺爛的不要臉修真界修士比從前難搞多了。有了陳拂衣和夏禮的限製, 青緒很快重新布置起隱匿結界, 順手還把那株仍躺在地上裝死的老銀杏拉了起來。老銀杏撲簌簌抖抖樹冠,一點一點,緩慢地將坊市崩塌的結界再次勾連。青緒壓在陣眼上,絮絮叨叨地說著這裏要注意什麽什麽, 那裏要小心什麽什麽,小徒弟跟在一旁記筆記,聽到範圍大小對陣法的影響的時候,筆尖一頓:“所以我每次布陣的時候找個劍修把人圈在一處,就能節省很多時間和精力,可以這樣理解嗎?”青緒:“......可以是可以,但是徒兒, 你這個想法不對, 且不說哪個劍修每次都能幫你限製住敵人, 萬一你今後要對付一個劍修呢?”周靈邈想了想,回答:“找個更厲害的劍修。”青緒:“......”我與劍修不共戴天!天靈宗坊市發生的入侵事件, 驚動了整個修真界, 各大宗門門主或親自來,或遣了弟子來, 過來第一眼注意的都不是吞天, 而是那凜然恣肆的劍陣。歸墟宮長老胥長彌按下躁動的佩劍, 往後退了兩步。天靈宗宗主馮枕戈問他:“你退什麽?”胥長彌很誠實,指著劍陣中心的夏禮道:“你不懂,我怕我今天踏進去,我這輩子的劍道就到頭了。”馮枕戈搖搖頭:“搞不懂你們劍修,那我先進去了,你不進去就去聯係一下有關部門處理一下凡人那邊的事情。”“行。”兩人分開朝兩個方向走。於吞天的成員而言,現在就是甕中捉鱉,他們是那鱉,不多時全被打包抓了起來。天靈宗免費供應的囚車滿滿裝了二十七輛,就近關押到天靈宗宗門地牢。等外麵其他事情處理完了,再慢慢審問。天靈宗坊市毀壞殆盡,一時半刻兒地估摸著恢複不了,對外發了歇業的通告。除了靈境消息,各大宗門也各自張貼了布告,並警醒門下弟子謹慎堤防吞天突襲。事情結束後,陳拂衣、夏禮和其他劍靈被邀請到天靈宗稍作歇息,馮枕戈同子玨帶著一幹天靈宗弟子向陳拂衣表示了感謝。後者擺擺手,端了杯靈茶放在夏禮麵前。夏禮興奮勁兒還沒過,拉著青萍劍和誅仙四劍討論自己剛才帥不帥。這裏不得不說,劍修喜歡耍帥,劍也一樣。關係再好的劍此時此刻都要來一句,“我哪次哪次更帥。”誅仙四劍的戰績不必說,劍陣一出,隕神伐仙,非聖人不可破。青萍劍就比較慘了,大家記住的就剩下他被七寶妙樹刷碎的事情了,至於他自己說的單挑太極圖,橫掃先天五方旗什麽的,那時候打來打去的多了去了,誰每次都記得那麽清楚啊。青萍劍急了,跳起來就道:“再來一次,看我砍了那七寶妙樹。”誅仙四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夏禮按著青萍劍激動道揮舞的雙手,“可是他無物不刷耶,你換個思路,砍點別的東西。比如”“砍準提?”青萍劍脫口而出,緊接著就摸下巴沉思,砸吧著嘴道:“有點道理。”夏禮:“......”誅仙四劍:“......”陳拂衣掃一眼表情逐漸凝重的馮枕戈等人,將除夏禮外的五個劍靈虛虛一攏收進袖中,與天靈宗眾人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