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鬆勝利後,代表他獲勝的信物自動飛到他的手上,而方才被他擊飛下台的劍修拖著一瘸一拐的腿來到夏禮麵前。“前輩。”他激動地脖頸通紅,語無倫次道:“雖然我打輸了,但是前輩的話鼓勵了我,身為劍修如何能畏戰退縮?小子今日受益匪淺,謝謝前輩!”夏禮擺擺手,好心情地道:“繼續努力。”縱然知道夏禮的好心情不是因為這築基期劍修,陳拂衣依舊冒出了幾絲不太爽的情緒。李庭鬆抱著劍匣下來,縮頭縮腦地生怕被批評,還好,執劍長老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不等那築基期劍修和夏禮告別,陳拂衣牽起夏禮的手,拉著他轉了個向,“庭生那邊要開始了,元嬰期的論劍,比這些花架子稍微好看些。”他這麽一說,夏禮想起來,“我記得陸三斤和九霄山哪個弟子場次很靠近來著,如果都打贏了第一場,他們倆是不是會撞上?大弟子這會兒是第一場吧?要不我們先看陸三斤,一會兒再去看大弟子,他不至於第一場就被淘汰吧?”陸、三、斤。陳拂衣垂下眼簾,繼而輕笑一聲,“好。就去看看那陸三斤與”“三師兄。”記下所有師兄場次的李庭鬆立刻提醒道。“與庭圜孰強孰弱。”“阿嚏!”贏得了第一場論劍的三弟子站在演武台上,對著同樣贏下第一場的陸三斤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不要意思啊,就是突然一瞬間有股神秘力量讓我想打噴嚏。”第78章陳拂衣攜夏禮轉戰到了三弟子庭圜與陸三斤正在使用的演舞台。大量圍觀群眾一並跟了過來, 以至於這不算狹窄的場地都變得局促起來。承辦方仙人指路樓當機立斷,立刻將這一方演武台移動到了浮空島上。這一下,圍觀群眾觀看的範圍大大增加。隻要你有本事, 你甚至可以飄在論劍的兩個劍修頭頂上看。因為不是所有修士都能懸空, 許多修為不夠的修士就隻能在留在山上,有人就想到了直播業務,忙叫飛在天上的修士們開個水鏡或是靈鏡直播。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們沒有這個困擾,他們或禦劍, 或憑空而立, 各自找到合適的位置,因為圍觀的實在太多,那些禦獸的除非搭載多人,否則就被其他修士聯合排擠出去。當然,也有一些大佬,在席位上是有特別優待的。比如陸三斤的師父,比如陳拂衣和夏禮。仙人指路樓為二者都專門布置了席位, 能坐的那種, 元亓真人坐在那裏顯得孤孤單單, 而陳拂衣坐在那裏不是說他有把劍所以不孤單這麽簡單,而是他身邊正在以平均每十幾秒就多一個狗腿小弟/小妹的速度在增加團夥人數。蘇有幸一會兒指揮鸞鳥拿幾個抱枕靠墊, 一會兒叫塗山夭夭新搬幾條桌凳, 片刻功夫,仙人指路樓統一樣式的檀木坐席就被換成了白玉條案, 輕絨坐墊, 博山爐煙氣嫋嫋, 萬年沉水香的香氣散逸出來, 絲絲縷縷侵蝕著修士們的鼻息。巨大的玄龜浮在空中, 取代了漂浮的山石成為整個舒適坐席的地基,一個接一個洪荒集團的新晉員工都來拜見劍尊,順便近距離看一眼劍尊找了不知多少年的劍。陳拂衣心安理得地享受異獸們上供的瓊漿玉露,和修真界的普通貨色不一樣,洪荒大域的瓊漿拿出來就靈香撲鼻,濃鬱的靈力不亞於修真界所剩不多的下品靈石,玉露就更不用說了,陳拂衣再用這玩意兒給夏禮洗手,效果和上精油差不多。夏禮被幾個禽類異獸異常燦爛的笑臉看的背後發涼,他不動聲色地靠近陳拂衣,小聲道:“你覺不覺得他們都在看我。”陳拂衣輕撫他的手背,“你好看,他們自然應該看你。”在劍修眼裏,沒有什麽比他的劍更好看的了。鸞鳥沒忍住,啼鳴一聲,隨即緊緊拉住滅蒙鳥的手,內心瘋狂尖叫【鳳凰沒有來真踏馬虧大了!我要回去告訴他我磕到現場了啊啊啊啊!】夏禮抿抿唇,“不是這種看。是那種,奇奇怪怪的眼神。你沒發現嗎?一邊看還要一邊笑的那種,笑容讓你背後一涼。”陳拂衣向鸞鳥方向掃了一眼,飛禽類異獸們大都穿著華麗,容貌美麗,見陳拂衣看過來,眾鳥振袖躬腰,風姿俊秀,儀態萬千。陳拂衣又略略低頭看向夏禮,夏禮:“......我的錯覺?”劍靈和劍修小聲嘀咕的時候,升空的演武台完成了最後的防護結界。承辦方的工作人員示意雙方劍修可以重新開始論劍。陸三斤持著與夏禮外形相似的靈劍,朝三弟子道:“王道友,請。”王庭圜的佩劍名叫逢春,屬木卻通雷,三弟子最擅長的便是以劍引雷,揮劍之間隱隱有雷霆之勢,陸三斤見過三弟子的劍法,早一步想好了戰術,雷法技能前搖比較長,陸三斤打算以快劍強攻,爭取在王庭圜不召雷的情況下與其纏鬥至演武台邊緣,然後賭一把萬劍歸宗,迫使王庭圜離開演武台。論劍規定,跌出演武台的一方也算落敗。畢竟差了一個境界,陸三斤沒有把握徹底戰勝王庭圜,隻能以巧致勝。若非他運氣實在不好,這麽早就和王庭圜撞在一起,陸三斤想過正麵與王庭圜對決,哪怕落敗也是一場值得回味的戰鬥。但太早落敗無法晉級到最後的話是沒辦法進入到“請前輩指教”這個環節的,陸三斤想見識一下被陳拂衣持有的夏禮,所以他握緊了手中的劍,看向王庭圜的眼神戰意勃發。王庭圜,一個給自己培養了養花愛好的劍修。雖然擅長雷法,但他平時真的非常無害在九霄山劍宗這群弟子裏,王庭圜的無害程度能排到第二,僅次於年僅八歲的李庭鬆。然而今天,鹹魚三弟子格外精神。廢話,執劍長老在背後“虎視眈眈”,他敢不提起精神嗎?而且陸三斤那廝越級挑戰,這要是輸了,他的臉往哪兒擱?忘塵子的臉往哪兒擱?執劍長老的臉又往哪兒擱!?茲事體大,這一把隻能贏,不能輸!眼看兩名劍修都準備好了,夏禮直坐起來,身體微微前傾,擺出一個認真觀看的姿勢。他目光灼灼盯著演武台,嘴上也沒閑著,同陳拂衣道:“你覺得誰會贏?雖然劍宗這個三弟子修為高,不過我記得他的愛好是......養花?陸三斤嘛,年紀輕輕,劍路倒是剛毅勇決,有點克養花啊。”陳拂衣微一抬眉,輕輕“哦”了一聲,“庭圜擅雷法。”夏禮盤起腿,將腦袋支在撐起的手背上,他想起來了,“我見過他引雷,不是要舞完一套才能請動天雷麽?打斷就可以了。”說白了還是修為不夠,所以他的雷是請來的,而不是任用的。“再看看吧。”陳拂衣似乎很是篤定,端起白玉條案上的瓊漿靈酒輕嗅了一下。夏禮被他這個態度唬住了,看了一會兒陳拂衣後又將目光投射到三弟子身上。他倒要看看,養花小能手有什麽招數能使出來。“王庭圜眯起眼,在陸三斤說完“請”之後,他遲遲不語。同是劍修,陸三斤蓄勢待發的肢體動作他哪兒能看不穿?這小子想打快攻,也要看他同不同意。王庭圜將逢春橫在身前,雙手並指抵在劍身上,“陸道友。”眾人都以為王庭圜回應過後就要開打,睜大著眼睛都不想錯過。誰知道王庭圜下一秒問道:“陸道友的劍很別致,敢問劍名是?”他這麽一說,眾人又將目光投射到陸三斤的劍上,對啊,陸三斤這劍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比照著夏禮來的,劍名叫什麽呢?這一刻,八卦之魂甚至衝淡了眾人看論劍的穀欠望。陸三斤一愣,看向手中長劍,“它叫故念。”哦豁?故什麽,念什麽?聽起來很刺激啊。看論劍的修士們無一不是變著法兒地偷瞄陳拂衣臉色,而距離陳拂衣最近的洪荒集團員工們集體感受到了什麽叫做一秒驟降的溫度。畢方甚至蹭到了幾條肥遺中間,“兄弟,擠一擠,我要凍僵掉了。”蘇有幸和塗山夭夭小聲嘀咕:“臉上一臉風輕雲淡,其實介意的要死。”塗山夭夭瘋狂點頭:“這算不算傲嬌的一種?”鸞鳥一邊嘿嘿嘿一邊掏出小本本飛快地寫寫畫畫,也不知道寫了點啥,傳閱收看的都笑得一臉蕩漾。白澤撫著自己飄逸的長發,與看似非常正經地分析了一通,最後得出結論:如果以後要用劍,記得避諱劍尊佩劍。整個洪荒集團有秒懂的,有過度解讀的,有單純覺得冷的,當然也有一臉懵逼,不明所以的。“劍尊為何不豫?”燭龍左看看、右看看,最後走到了青丘九尾狐筠靈的身旁,“可是因為那劍修的佩劍?”可那劍與戾仙劍相差甚遠,根本不能相提並論。筠靈想了想告訴燭龍:“不,主要是因為......他自己的劍。”燭龍:“???”想不明白的燭龍一個沒控製好自己,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天就忽然黑了一下,“抱歉。”他說著,天又亮了起來,“我在思考問題。”陡然出現的異象讓修士們驚慌了那麽一小下,而後發現導致異象的源頭被叫做燭龍之後又陷入了興奮。這就是視為晝,瞑為夜的鍾山之神燭九陰嗎?靈氣低穀的年代還能見到活的,這輩子值了。夏禮察覺到陳拂衣的不快,在短暫的黑暗中湊到他耳邊,飛快地說了一句:“若說故,你我更”他話沒說完,陳拂衣忽然轉頭,夏禮的唇堪堪擦過對方臉頰。陳拂衣淡淡道:“不做故人,但唯卿爾。”於我而言,你一直都在,不過天涯海角,碧落黃泉,尋便是了。夏禮愣住了,摸了摸胸口,好奇怪,仿佛有什麽在微微發燙。誰也不知道燭龍短暫的烏龍下,陳拂衣和夏禮發生了什麽,隻是天再次亮起的時候,夏禮躺到了陳拂衣懷中,化成了劍體。陳拂衣將他平置在白玉條案上,墊了織祥雲的錦墊。他斜斜側過身,倚在條案上,一手支著頭,一手虛虛蓋在平放的劍身上。是個閑適卻有滿含著占有欲的動作。王庭圜微微一笑:“陸道友,指教了。”逢春綻放,劍光如百花齊放,他竟然使的不是從前那般的引雷打法。第79章星星點點的劍光如千樹花開, 炸出絢爛的光效。王庭圜這一手倒是有點像李庭生的招牌絕技一點星落九萬裏。夏禮盡管是化成本體躺在桌上,也不影響他看劍。【這招不錯,就是有點太花了。】陳拂衣搖搖頭, “同他師兄處學來的,沒學像。”同門師兄弟多, 關係又處的好,就這點占便宜, 今天你學我一手, 明天我學你一招, 不用學得十成十,三四分像就足夠唬人了。王庭圜一邊默念大師兄給他編的速成口訣,“一刺二挑三劍氣,四花五落六回手。”隻要輸出夠猛,一套打下來雖然自己可能空藍腎虛,但對麵絕對堅持不住。事實也是如此,王庭圜本就比陸三斤高出一個境界,論靈力深厚, 必然是王庭圜更高,他這個打法都是以金丹期為對手做的假想,如今對上心動後期的陸三斤,怎麽也不不可能落下風啊。眼見陸三斤在王庭圜風催花落一般的劍光下逐漸不支, 周圍觀眾不禁覺得可惜。“唉, 陸三斤運氣真的不行,今年金丹組李庭生不在, 劍宗就報名了二弟子和三弟子, 他這一來就撞上三弟子, 倒大黴啊。但凡換個別的對手, 也不至於倒在前幾輪。”“今天兩人都是打的快劍,王庭圜以往引雷都要慢吞吞舞完請雷的祭天劍法,按陸三斤一開始的攻勢,你別說未必不能打。”“然而三弟子使出了大弟子的‘一點星落九萬裏’,這就是龐大師門的好處嗎?我酸了。”“哎等等,陸三斤......陸三斤還能堅持?”眾人以為必輸的劍修在苦苦支撐一陣後忽然劍招一變,不光動作變得輕靈,攻勢愈發淩厲凶橫起來。王庭圜心中冒出些許疑惑,怎麽回事?陸三斤那廝為什麽越打越猛了?夏禮嗡鳴一聲,問陳拂衣【你有沒有覺得......】“噓。”陳拂衣安撫性地拍拍夏禮,隻說了一個字。“等。”有關注陳拂衣這邊的修士一頭霧水,等?等什麽?你們九霄山劍宗弟子看起來優勢越來越小了啊喂。而某些感知異常敏銳的異獸也察覺到了什麽似的,或皺鼻細嗅,或眯起了眼,不同的靈識謹慎地向四周掃出。與看起來一派從容的陳拂衣等人相比,漸漸變成優勢方的陸三斤師父,元亓真人反而站了起來,麵色凝重地看向場中。他唯一的這個徒弟什麽都好,就是有些死腦筋,執著本不是一件錯事,但執念成狂就容易催生心魔,三斤對一柄永遠不可能成為他的劍,有點太過了。元亓真人一開始是想借著這次論劍的機會點醒徒弟,你若執意追著別人的劍,莫說得道飛升,便是連人家隨手指導的弟子都打不過。先前劍陸三斤即將落敗,元亓真人還樂嗬嗬的,心說這下總清醒了吧,誰知短短幾息,事情就朝著不可控的方向飛奔而去。[你看到了什麽?那是你的劍嗎?][對,打敗他,不就是力量嗎?隻要你想,你可以通通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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