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對麵的,我和你們再打半炷香,贏得錢分我一半。”青萍劍明目張膽地和對方分起賬來。雙劍姐妹花興奮道:“好啊好啊。”李庭生用一種“你到底怎麽回事?”的疑惑目光看著對麵劍修,對麵劍修一臉生無可戀,大歎氣道:“劍比較有想法是這樣的,主要還是我們太弱了。”說著,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但我隻要突破元嬰我就迎來了勝利,但你也沒事,反正也不是你的劍。”李庭生張了張嘴,“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雙方的劍演的很徹底,收斂了劍光,連劍氣都懶得發出。李庭生是真的控製不了青萍劍,他那點靈力關注進青萍劍,就和泥牛入海一樣,眨眼就沒影了,連個水花都蹦不出來。而歸墟宮的劍修,他倒是勉強能控製一下自己的對劍,但他的劍很不配合。而且青萍劍還對他虎視眈眈,算了算了,一起開擺。“那不然,我們就隨便打打。”歸墟宮劍修聳肩道。於是,這一屆雲頂論劍的第二場基本劍法演示開始了。這一次,由金丹巔峰的李庭生和元嬰期的歸墟宮劍修為大家表演。不明所以的觀眾發出陣陣噓聲,還有人大聲喊道:“你們怎麽回事?倒是像剛才一樣打啊!我花了大價錢就為了看這?”場邊,胥長彌完成了從一開始的跳腳指責九霄山劍宗卑鄙無恥,說好的不用夏禮,轉頭卻用了青萍劍,到如果用青萍劍打那麽久的話,也不是不是不能接受的心路曆程轉變,他甚至拍拍了拍忘塵子的肩膀,和顏悅色道:“你這首徒接下來都用青萍劍麽?”如果李庭生一路用青萍劍論劍論下去,今年無論怎麽輸都不會被笑話。這麽一想,好像也挺不錯的。而忘塵子完全陷入了“我徒弟居然拎著青萍劍這種神器在論劍”的震驚中,看著看著,甚至有點羨慕。夏禮指著場中很明顯的假賽場景和陳拂衣道:“這樣真的可以嗎?這個論劍活動是正規活動嗎?”陳拂衣參加過多次論劍,這種情況卻是第一次碰到,他頓了頓道:“賽事組會進行判斷,看那駕飛舟,上麵就是仙人指路樓的工作人員。”確實如陳拂衣所說,賽事組會對不正常的比賽進行複核判定,如果有假賽,不僅取消本次論劍資格,終身禁止參與雲頂論劍,還會在全修真界進行姓名門派的公示,你認錯都沒用,可以說非常嚴厲。往年也曾抓出來過零星假賽的劍修,後來這些劍修都銷聲匿跡了。今天,同一天,先是九霄山同門互演,賽事組查了小半天,當事劍修及其近親屬同門都沒有下賭盤,隻有一些散戶買了兩人的輸贏,並且當事劍修有充足理由表示自己之所以選擇基礎劍法是因為同門師兄弟實在太熟悉了,比什麽花裏胡哨的招式都是虛的,隻有基礎劍法才是硬實力。鑒於雙方關係屬實,也沒有賭徒情緒激動,隻有昏昏欲睡的觀眾投訴他們實在打太久了,賽事組最終沒有給出假賽處置。然後第二場,就是現在。這場就更離譜了,劍修打得挺認真,出問題的,是劍。雙方的劍要分賬,而劍修擰不過劍。賽事組往右轉頭看看歸墟宮劍修的醉時花雙劍,聽說這對雙劍是在一個二百年一開的秘境裏出現的,秘境主人是一名已經飛升的器修,留下的這對雙劍是他飛升前最後的得意之作,對前來秘境的修士百般挑剔,最後不知怎的看中了歸墟宮這個劍修。這對劍不好搞,以前沒主人的時候揍哭過好多修士。再往左轉頭看看李庭生握著的青萍劍,不行,這個更不好搞,這個恐怕全修真界加起來都搞不過。“我們的規則針對的是修士。”一名賽事組修士道。他的同事連連點頭:“沒錯,所以劍的行為不能代表劍修,尤其是在劍修沒辦法把控劍的時候。”“對對,我提議,口頭警告一次。然後我們要針對現在的規則和新出現的情況,要進行論劍規則的再次修訂。這樣顯得嚴謹一些。”賽事組一翻討論後,得出了他們的結論並當場宣布。夏禮嘴角一抽,這叫嚴謹?是慫了吧。觀眾們顯然有同樣的想法,不過他們很能感同身受賽事組,“那可是青萍劍,本來也是他贏,他現在想擺,你還能不讓他擺?”“反正我沒買賭時間的那個,我就買了九霄山劍宗首徒贏,這把肯定贏了。就是不知道他後麵還用不用青萍劍,如果用的話......我好像掌握了財富密碼。”“你快醒醒吧,莊家又不傻,肯定會調整的。”“兄弟們,撐不住了。我買了時間的注,今天之後,我就剩一條褲衩了。”“想開一點,經曆了昨天,你還活著不是嗎?就當是給大佬們交的保護費。”這屆修真界修士真的好能自我安慰。夏禮無聊地打著哈欠,就在他想問陳拂衣還有沒有別的樂子的時候,三青鳥嘰嘰喳喳的聲音忽然變響,還夾雜著短促尖銳的驚恐鳴叫。劍靈立刻抻直了脖子向三青鳥的方向看去,發現昨晚領了包裹去送貨的那隻三青鳥也回來了。隻是看上去形象異常狼狽。“去天庭的路很難走嗎?”夏禮想到陳拂衣隻給了三隻鳥兒一點帝流漿,要是走一次天庭那麽艱難,這價錢就顯得摳搜了。陳拂衣搖頭,“不難。”三青鳥最擅長的就是送信,不過是人間到天庭,還沒有跑一次洪荒大域極東到極西來的時間長,何況無論桃都、建木都能歇腳,根本不存在什麽困難。“所以,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夏禮托著腮,剛問完,就見兩隻青鳥架著另一隻跌跌撞撞地飛過來,三隻青鳥一下跪倒在陳拂衣麵前,中間翎羽都掉了好幾撮的那隻開口驚恐道:“劍尊,您的包裹被搶了!好大好大一個魔,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嘩的一下我拎著的包裹就沒了。”第84章驚恐的青鳥語無倫次地描述了一通她被打劫時候的情況, 夏禮聽下來,除了各種複雜多變的象聲詞,實際內容就隻有一條:太快了, 黑乎乎的,沒看清。總結就是,沒有太大用處的描述。如果夏禮的記憶沒有出現偏差, 那麽青鳥被搶的那個包裹, 裏麵裝的是羅的惡念碎片, 這東西, 就是在仙界也屬於大殺傷性武器吧。夏禮立刻轉去看陳拂衣,見他似乎無動於衷, 提醒道:“你寄的快遞被搶了。”陳拂衣應了一聲, 問青鳥:“在何處被搶?”青鳥說自己當時還沒到北辰宮, 在飛過十三重天的某座仙山的時候,忽然冒出一個巨大的黑影, 然後又是一通音效表達, 最後加一句:“就是這樣被搶走的。”十三重天, 還不到四極六禦的地盤,天庭應該有神仙管這事兒。陳拂衣覺得問題不大。於是,他給了青鳥一些朱果權當工傷補償, 然後揮揮手讓她回去休息。就這樣不管了?夏禮愣了一下, 抬手在陳拂衣麵前揮動幾下, “不用去追回失物嗎?那不是那個誰的惡意殘存嗎?仙界有神仙搶那玩意兒,看青鳥描述是個魔,這問題不嚴重嗎?”陳拂衣捉住夏禮的手放到麵前的條案上, 看著夏禮, 嘴角微微翹起一個不甚明顯的小弧度, “天庭有的是神仙,他們自己會管,與我何幹?”夏禮一隻手被按住,另一手支著下巴,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側靠在條案上,“危險物品可是你送的。”萬一仙界有墮魔的神仙因此實力大增,那陳拂衣不是坑了仙界嗎?“是我遣青鳥送的不錯,可它歸根結底,是羅掉的。若要問責,羅首當其衝。”陳拂衣一句話,把球踢得夠遠,直接提出了三十三天外。夏禮回過味來,什麽危不危險,問不問責,說白了就是整個仙界都沒人敢去和陳拂衣和羅叫板,問羅你怎麽亂扔垃圾還是問陳拂衣你撿到垃圾怎麽沒好好送到垃圾桶?這不搞笑呢?被碎片影響勾出心魔的後果都比惹了這兩位要輕吧。仙魔兩道t0階梯的這一小撮大佬,果然很爽。夏禮一臉“我明白”了的表情讓陳拂衣輕笑出聲。劃水的青萍劍在劃滿了時間後忽然爆發出璀璨劍光將對手雙劍掀出台去。觀眾們很滿意這樣的視覺效果,紛紛叫好。青萍劍在一片叫好聲裏湊到夏禮身邊,“你們在笑什麽?”夏禮轉過身,正要敷衍他兩句,青萍劍又抱著夏禮的腦袋不讓他轉頭,“別別,你不要轉過來,我看到你眉心的劍卿烙印,總覺得你要揍我。”夏禮:“......放開我的頭,不然我真的揍你。”-----------------雲頂論劍的場次還是排的比較緊湊的,除了午時起有一個時辰的休息點讓那些還沒完全辟穀的修士去吃個午飯什麽的,從辰時到酉時,無論觀眾何時抵達都能找到正在論劍的場次。也不是每一場都像夏禮看的這兩場那麽離譜,或者說,今年論劍,最離譜的兩場都讓夏禮一早看完了,以至於後麵他看李庭鬆這種煉氣期和築基期的小打小鬧都津津有味。青萍劍也很快樂,跟著李庭生在元嬰場次大殺四方,李庭生被他帶的團團轉,而對手們的心態也已經從如何戰勝李庭生變成了去瞻仰一下青萍劍的英姿。還有過分的上台第一件事要求合影。李庭生:“不了”吧。青萍劍【好,快把我橫立起來,我側麵挺帥的。】夏禮樂不可支,朝青萍劍喊道:“就就是你要讓接引準提看的畫麵嗎,關於我在修真界是如何大受歡迎這件事?”青萍劍清鳴一聲,【反正比七寶妙樹要受歡迎,樹杈子哪兒有我長得帥。】他囂張地瑟完,隻聽“咻”地一下,金色蓮花紋一路綻放,最終在盛開的蓮花中心,一張戰帖靜靜地躺在那裏。李庭生沒有貿然揭開戰帖,他的對手先是一愣,而後生氣道:“誰啊,那麽沒素質,沒看到我還沒打完嗎?這年頭排好的演武都截胡啊?”“哼,不戰先屈,你還有必要再打嗎?”人群中,一個語帶輕蔑的聲音壓過其他嘈雜議論聲傳了過來。嗯?陳拂衣目光逡巡一陣,定格到幾名穿著淺色衣袍,身上多配有金、銀、琉璃、瑪瑙等裝飾物的修士身上。原來真的會來啊,看來西方沒什麽好玩的,不然他們也不至於跑那麽大老遠來看雲頂論劍,陳拂衣如是想。夏禮眼睛一亮,“打起來?”周圍的觀眾讓出空間,將說話的修士及其同伴暴/露出來。他們一行七人,都坐在一個蒲團狀的飛行法寶上,看衣著打扮,是同一個師門出來的。“這誰啊?哪兒來的,有人見過嗎?”“沒見過,不過他們校服挺騷包啊,花裏胡哨的。”“看著像是做珠寶首飾批發的,一會兒我去問問他們賣不賣瑪瑙珠子,我答應師妹給她串一幅門簾。”觀眾修士的議論傳進西方教七個弟子的耳中,其中一個脾氣比較爆的弟子立刻拉下臉,“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怪不得師祖他們都不來這裏傳教了,我看他們是沒救了。”另一名弟子臉上掛著微笑道:“無緣而已,不至如此。”說完轉向下戰帖的那人,“師兄,他不接你的戰帖,不如我再下一個?”這話聽著讓人火大。夏禮撩了撩袖子,朝青萍劍看了一眼,催促道:“快點,揍他。”觀眾雖然不知道這七人到底是誰,但不妨礙他們從對話中分析出這七人對他們的不屑和鄙夷,好家夥,這下可炸了窩了。“你個穿的和賣珠寶似的也好意思給咱們的劍修下戰帖?”“這是論劍,再怎麽樣得先拿出一把劍吧。有沒有一點態度?”“不是等等,雲頂論劍是排好的場次,你們這種下戰帖的行為,可以認為是挑釁整個論劍吧。幹嘛要選手上,讓前輩們上。”“有道理啊,我這就去叫師門長輩過來,這種樂子幾百年難得一見。”“咳咳,雖然但是,在場不就有一位。”讓前輩上的呼聲越來越高,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修士還給蒲團七人組重點介紹了一下陳拂衣九霄山掛名執劍長老,洪荒劍尊,以及他攜帶的劍身世成謎的前人皇佩劍山河同禮,至今仍為天下禮器,承人族氣運,劍尊尋找多年的“小情人”;還有天道第一殺伐利器誅仙四劍;以及被劍尊隨手扔出去的,此時握在劍宗首徒李庭生手裏的截教至寶青萍劍。“哥們,真的,你們要是為了吸引眼球搞這麽一出,到這裏就夠了。萬一大佬真的下場,那從今天往後一百年的修真界笑話大概會被你們承包。”“道友心善,勸他們幹什麽,讓我來,我一口氣長,我可以哈哈哈三分鍾不帶停的。”青萍劍在捕捉西方教教徒弟子這方麵非常敏銳,雖然李庭生沒有接戰帖,但青萍劍化作了人形,一把接過戰帖,隨手甩了甩,側目對李庭生的對手道:“衝著我來的,不影響你和李庭生打架,你們挪個位置,這場地借我用用。”那劍修眨眨眼,阿這,又變成正常戰鬥了嗎?他是元嬰後期,李庭生還沒有結嬰,這麽說來,他不光和青萍劍合了影,還有機會贏李庭生?賺了啊!劍修開開心心地邀請李庭生去旁邊的演武台。李庭生心好累地歎口氣,望向陳拂衣和自家師尊。忘塵子沒什麽想法,就是很想知道蒲團七人組是誰。陳拂衣擺擺手,讓李庭生自己去玩,至於青萍劍揍幾個西方教弟子,揍狠一點,下手沒輕沒重問題也不大。“來啊,不欺負你們,讓他們群毆。”人形的青萍劍昂著下巴,一甩手,掌心出現一柄與他本體一模一樣的長劍,“快點,別磨磨唧唧。要是帶著樹杈子就把樹杈子放出來,小爺今天再和他過過招。”下戰帖的弟子眼看著好欺負的李庭生走了,演武台上就剩一柄劍,抿了抿唇,“我等不以法寶欺人,青萍劍作為截教至寶,就這麽欺負我等西方教小弟子嗎?”青萍劍歪了下頭:“所以你不是給我下戰帖,是給那個九霄山的小劍修?你沒毛病吧?一個地仙打個凡人正常嗎?哎有沒有人來管管這個事情啊?”青萍劍可能是隨便說說,但吃瓜群眾卻不是隨便聽聽,立刻有人想到了人皇在這裏。“快去請黃帝陛下,欺負人的事情,陛下應該會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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