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傅星河進了門，王遊反而拉住沈夜說道：“等等啊。起碼告訴我。你怎麽又找到他的？” 王遊放低了聲音：“你不是還說要去把腺體摘了嗎？怎麽一轉眼就。嘖嘖，果然，初戀就是……” 沈夜有點煩躁的說道：“你想多了。手術隻是推遲了。我們沒關係。” 王遊聽了幾句解釋，拉長了音調，“哦，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隻是把他當個工具人？”沈夜偏開目光，“嗯。” 王遊笑了，“可是以前。” 沈夜不悅道：“以前怎麽了？” 王遊這幾年追隨著沈夜，槍林彈雨，生死危機都經曆過，在戰場上，他可以用性命相信沈夜的判斷，因為他從沒見過沈夜失態過。 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畢業那天，沈夜從校園出來之後就一直跑到精疲力盡，最後躺在了地上，捂著臉跟他說。他討厭傅星河。 所以王遊止不住的笑了，“沒事，以前你就特別討厭他。” 沈夜莫名覺得他表情格外欠扁，把門磅的一下關上了。 傅星河正局促的站在屋子裏，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 沈夜這才走了進來，板著臉。 “傅星河。我們就是協議關係。” “嗯。” 他重複，也不知道在說服誰。“我要你住進來，純粹是為了治療，沒有別的原因。” 傅星河點頭。他知道啊，不然呢。 沈夜說完沉默了一會，卻又抬起手。“過來。” 他把傅星河抓了過來。讓他的手按在了門上，設置了幾下。 房子的智能係統自動提取了傅星河的指紋和虹膜，發出了清脆的提示音。“已給出第二套鑰匙。”那上麵顯示，傅星河目前是第二個能打開這個門的人。 “歡迎傅星河隨時來做客。”係統還沒說完，沈夜隨即又把傅星河的名字拽到最上麵，和他的名字並列在一起。這個家裏所有設備和權限都在嘀的一聲提示音下，向他打開了。 係統的聲音在半路改了，“歡迎傅星河回家！” 傅星河都愣了一下。 沈夜鬆開了他。“我累了。你自己選一個房間住吧。” 傅星河愣愣的點了點頭。 他剛才就注意到了，這一個公寓大的可怕。甚至中間就是一個延伸到陽台外麵的泳池。他看了一眼沈夜走向的主臥方向，然後往反方向走，越過了泳池來到了公寓的另外一邊。 在係統熱情的介紹下，傅星河路過的每個房間的門都向他打開。他很快發現了健身房，影音室，茶室，藏酒間，花園氧吧，總之很多都是他想都沒想過的房間。 走了許久，才找到了這邊的客房。 那裏麵也是跟很多其他房間一樣，看起來根本就沒有人住過，一切的一切都是嶄新的，被單上一點褶皺都沒有。連地上的毯子都很看起來很貴，總覺得踩上去都是玷汙了它。 傅星河歎了一口氣。 他以前就知道沈夜很有錢。不，不隻是有錢，整個帝國都是沈家的。 不過可能太久沒見了，突然一下再次意識到人和人之間的差距，他再次不太習慣。 係統熱情地問傅星河是否需要調節房間溫度，窗戶亮度，床墊硬軟等等。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搖頭，隻是坐在了房間裏的椅子上，在終端上和之前的雇主解釋了一番。 隨後，傅星河小聲道：“我玩一會兒。” 係統立刻來了精神。“您想要玩什麽，全息網遊，虛擬對戰？是否要開啟遊戲倉，鏈接星網，還是要選購終端遊戲。” 傅星河已經找出了幾道拓撲學的數學題做。 係統：“……” “您的遊戲選擇超過了全星際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用戶！” 傅星河專心做題，沒說話。 不過終端上，又有人給他發消息。 “哥，你在幹嘛。” “我到藍星來玩了。你住哪個區吖。” 傅星河給對方的標注隻是一個數學論壇的名字，看到這個短信，繼續做題，沒有理。 對方沒收到回複，很快發過來一道題。“你幫我看看這個怎麽做嘛。”後麵還跟著表情包。 傅星河頓了一下，發現他給的題更有趣，這才把題點開了。 剛沉浸進去，他就突然在空氣中聞到了omega的香味兒。 然後是沈夜叫他的聲音。 “你在這邊幹什麽？” 沈夜似乎剛洗了澡，但已經吹了頭發，換了一套衣服。 那粘人的香氣也找到了他，勾著傅星河的衣角就往上纏。 傅星河立刻站了起來。“不是你讓我自己選個房間……” “我讓你在我隔壁選個房間。你離我這麽遠幹嘛？” 沈夜眉頭擰緊，抿嘴道。“我走了好久才找到你。” 傅星河：“……” 那是因為你家太大了啊。第8章沈夜在門口長身而立，目光落在傅星河手上。“你在幹什麽？” “沒什麽。”傅星河有點偷懶被老板抓住的心虛，把終端上的光屏收了回去。 沈夜看到他的動作，卻越發皺起眉頭，伸出手來。“終端給我。” 傅星河早已習慣沈夜的脾氣，更別說沈夜現在還是老板。他依言把終端從手腕上解下來，給了過去。 沈夜看到他是在做題，莫名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接了過來。 傅星河的終端是舊版，上麵有不少磕碰的痕跡。 沈夜捏在手裏就知道他沒換過，垂眸打開，很快就成功在黑名單裏看見了自己的號碼。傅星河突然對上沈夜驟然深沉的墨綠色的眼睛，嚇了一跳，立刻移開了目光。 怎麽了，他終端裏沒什麽啊？ 過了太久，他已經把之前拉黑沈夜的事情忘記了。 沈夜扯了一下嘴角，氣壓低沉，指尖在終端上用力按了幾下。不僅把自己從黑名單移了出去，還要把自己設置成了特殊關注，立刻置頂。 “從現在開始，你要是敢再不接我的電話，”沈夜咬著每個字，抬眼看著傅星河，卻又卡住了，他能怎麽辦。 扣他工資？那他不幹了怎麽辦。 傅星河在一邊看的驚疑不定，總覺得沈夜按終端的力氣都能殺人了，抬眼小心地讀著沈夜的眼神。 他要把他的頭擰下來？ “我接。我肯定接。”傅星河抹了一把汗，想了想和沈夜以前的相處，繼續道：“你的消息我也秒回。” “每天睡覺前和醒來都第一時間告訴你。” “每次回複一定超過五個字。” 傅星河想了想，“還要換頭像嗎……” 沈夜手指停住，抬眼撞進傅星河黑亮的眼睛裏。 “你，”沈夜欲言又止，周身的低氣壓驟然消散，可轉而又化成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奈和糾結。 現在又不一樣了。 沈夜想到什麽，緊接著又眉頭皺緊，喉結滾了一下，狀若不在乎的問道：“你現在有對象嗎？”你也對別人這樣嗎。 傅星河愣住。“沒有啊。”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沈夜的肩膀鬆下來。 “那，”沈夜正要把終端遞回去，手指捏緊，突然走近一步，“協議結束之前，你都不許和別人交往。也不許和別人有親密的肢體接觸。” 傅星河本就沒這個打算，此時被沈夜黑著臉盯著，也沒在意緣由，都答應了下來，然後沈夜才把終端遞還給他。 “那我去離你最近的客房。”傅星河鬆了一口氣，把終端戴了回去。 沈夜剛才說的也對，是他欠考量了。 他離沈夜太遠了，沈夜根本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不是白雇他了。 沈夜看見傅星河背對著他離開的畫麵，卻心口一緊，道。 “傅星河。” 傅星河站定，回頭，線條幹淨的臉側沐浴在柔和的陽光裏。“嗯？” 沈夜看他回頭，便莫名鬆了一口氣，沒說話。 傅星河等了一會。“怎麽了？” 怎麽了呢？沈夜想了一會。 當時他覺得傅星河在看著終端笑的畫麵實在礙眼，一想到他要離開，胸腔裏便悶得不行，所以就這樣把他帶回了家。 現在傅星河就呆在他看的見的地方，沒法突然消失，沒法背著他和別人在一起。 這樣很好。他那種煩躁不安的感覺消失了。 但總覺得哪裏還不夠。 好像還是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