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者是太乙夕夢,曼陀羅頓時哈哈一笑,心中大定。


    心中暗自思量:“這必是太乙夕夢的《夢覺仙蹤大法》所為,想讓我在虛幻中迷失自我,哼,我怎會如此輕易就範?”


    於是,他雙手結成佛門獅子印,聲如洪鍾,底氣十足地念道:


    “破夢截穴,截穴驚神,大夢即醒!喝~!破!”


    隨著一聲獅吼般的喝令,令空氣產生陣陣金色的漣漪,佛訣生效了?


    但是。


    就在他全力雙手施法之時,忽略了懷中那兩個小娃娃的存在,他們因這突然的動作而被不慎摔落在地,“哇哇哇”的哭聲瞬間打破了這幻與真的界限。


    曼陀羅心中一驚,連忙俯身欲抱起孩子,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與心疼。


    幾位女子連忙上前,一邊輕柔地安撫著受驚哭泣的孩子,一邊對曼陀羅抱怨道:“傻相公啊,你看看,孩子們都被你嚇到了。”


    這一幕,讓曼陀羅心中的疑惑更甚,“以太乙夕夢的功力,又哪裏能結成如此真實夢境來?難道一切都已成過去,我已經隱居大理,不問世事,還娶妻生兒育女,做個開心快活之人?”


    “難道,這一切並非夢境,而是我真真切切的生活?”曼陀羅心中波瀾起伏,他難以置信地環顧四周,那溫馨的家園,妻子兒女的麵容,這一切的一切,仿佛在向他訴說著一個他未曾參與的故事。


    他決定,要用自己的方式去驗證這一切,於是,他運用起絕頂輕功,準備去大蒼山探尋真相,心中卻依舊難以完全說服自己。


    幾位女子見狀,連忙喊道:“相公,你又要出去嗎?飯菜已經準備好,該是吃飯的時候了。”


    相思公主也加入了勸說的行列:“相公,如果你真要出去,就順道去十裏外的大理古城買些鹽巴回來吧,家中正缺呢。”


    然而,曼陀羅沒有選擇前往大理古城,他決定直接前往大蒼山,那裏,或許能讓他找到答案,或是讓他的心得到片刻的寧靜與思考的空間。


    他朝著大蒼山的方向,他內心既渴望真相,又害怕真相。這一路上,他的心緒如同被風卷起的落葉,紛亂而難以平複,但他明白,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必須麵對。


    隨著夜幕的降臨,大蒼山的輪廓在昏暗的天際下更顯得神秘莫測,曼陀羅的身形在蒼茫的山林間疾馳,他的心中燃燒著不滅的火焰,那是對真相的渴望,對自由的追求。


    幾個時辰的狂奔,他的呼吸雖然急促,但眼神卻異常堅。


    “這不是夢,也不是我熟知的慈京城,最有可能的情況是,我仍舊身處那詭異莫測的鬼幽域中。”曼陀羅望著那巍峨壯麗的大山,心中漸漸浮現出一個大膽的計劃,“隻要再給我一天的時間,我就能攀過這座山峰,山的另一邊,或許就藏著解開這一切謎團的鑰匙。”


    夜色漸濃,林間靜謐,隻聽得見遠處野獸的低吼和風吹過樹梢的輕響。


    曼陀羅停下腳步,在一棵參天大樹下尋得一處避風之地,他熟練地用隨身攜帶的工具捕獲了一隻野雞,點燃了篝火,開始準備晚餐。


    火光在夜色中跳躍,既溫暖又帶有幾分迷離,仿佛是現實與夢境的邊界,讓人難以分辨。


    在火焰的照耀下,曼陀羅的臉龐顯得格外堅毅,但那雙眸子卻在火光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既有對未來的期待,也有對當前處境的深深思索。


    “等到明天太陽升起,所有的謎題都將迎刃而解。想把我曼陀羅困在這個迷局中,簡直是癡人說夢。我有信心,憑借著我的智慧和堅韌,沒有什麽困境是我不能破解的。”他在心中默默地對自己說道。


    隨著夜的深入,火光漸漸變得柔和而迷離,曼陀羅的身體也因一日的奔波而感到疲憊,他背靠著大樹,目光逐漸變得迷蒙,最終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在夢中,他仿佛又回到了與相思公主、太乙夕夢以及其他女子共度的時光,那些歡笑與溫情,還有孩子們純真的笑臉,一切都顯得那麽真實,那麽溫暖。


    似乎,那是真的也不錯。是嗎?


    陽光透過窗欞,溫柔地喚醒了沉睡的世界,同時也照在了曼陀羅的臉上。


    他緩緩睜開眼,一股輕微的頭痛讓他皺了皺眉,隨即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而非記憶中那冰涼的山林地麵。


    “怎麽回事?昨晚我不是還在山林中,準備翻越大蒼山,尋找答案嗎?”他心中疑惑叢生,試圖拚湊起破碎的記憶碎片。


    “你醒啦~!”一個充滿活力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一個約莫十歲的小男孩站在床邊,正興奮地搖晃著他。男孩的雙眼閃爍著光芒,自豪地展示著手中的獵物一隻雄壯的鷹。


    “你看,我射下的鷹,絕對是最大的那隻!它的翅膀展開足足有三尺寬,能在九天翱翔。那天它想抓我養的小兔子,以為我年紀小、力量不夠,沒想到我一箭就把它從空中射了下來!它現在一定後悔極了。”男孩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的英勇事跡,眼中閃爍著驕傲的光芒。


    曼陀羅看著眼前這個小男孩,心中充滿了不解與困惑。


    “小兄弟,你究竟是誰呀?”曼陀羅摸不著頭腦,想不透這小男孩為何對他如此親昵。


    然而,小男孩聽到這個問題,卻忽然大笑起來,轉身就往外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著:“娘親!爹地他又忘記啦!真是太好玩了,他又失憶了!”


    這突如其來的喊叫讓曼陀羅心中一沉,難道這個孩子也是自己的孩子?他不禁苦笑,內心五味雜陳。“兩個還不夠,現在又多了一個,而且看上去強壯得像頭小牛犢,這情況也太離譜了吧。”


    就在這時,相思公主和其他幾位女子應聲而來,她們的步態優雅,麵容上帶著幾分擔憂與溫柔。


    “相公,這一次你又找回了多少記憶?”相思公主輕聲詢問,語氣中滿是關切。


    曼陀羅望向這群女子,心中充滿了疑惑與震驚。


    “我還在大理?這兩個孩子也是我的?加上昨天見到的兩個,一共是四個孩子?”他的話語中既有難以置信,又有深深的無奈。這一切仿佛是一場夢,又如此真實,讓他難以分辨虛實。


    相思公主見狀,溫柔地走上前,輕輕握住了他的手。“相公,別急,慢慢來。無論你記得多少,忘記了多少,我們都陪在你身邊。讓我們一起,一點一滴地找回那些失落的記憶。”


    她的聲音如同春風,溫暖而堅定,給予曼陀羅莫大的安慰。


    隨著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太乙夕夢緩緩從簾後走出,她那溫婉中帶著幾分無奈的神情,仿佛是對曼陀羅的失憶早已習以為常。


    她輕點曼陀羅的鼻尖,語帶責備卻又不乏溫柔地說道:“你呀,一犯起這失憶的老毛病,就仿佛整個世界都得跟著重新介紹一遍。好了,再聽我一次,這兩個孩子,大的是相思公主與你所出,今年已經十歲,名叫曼陀傑;小的,則是我們倆的寶貝,八歲,喚作曼陀沁。這下,總算是記住了吧?”


    太乙夕夢的話語中,既有對曼陀羅失憶的無奈,也透露出對這個家庭深沉的愛。


    曼陀羅心中震撼難平,一覺醒來,竟似是時光荏苒,八年光陰已逝。


    他下意識地撫摩著自己已布滿胡茬的下巴,再一瞥銅鏡中的自己,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禪師,如今已是一位成熟穩重的三十歲漢子,這變化太過驚人,讓他難以置信。


    “這真的是現實嗎?”他心中不斷地問自己。


    曼陀沁在一旁拍手笑道:“太好了,爹爹這次隻忘記了八年,比上兩次進步多了!”她的言語間滿是孩童的天真爛漫,卻也透露出對父親病情的接納。


    曼陀傑則拉著曼陀羅的手,期待地說:“爹地,爹地,你昨天答應過今天要教我武禪宗的絕學,是不是?”


    孩子們的純真與期待,讓曼陀羅心中的疑惑與混亂暫時被親情的溫暖所取代。


    穀場外。


    盡管頭痛欲裂,曼陀羅還是盡力集中精神,開始在穀場上傳授曼陀傑武禪宗的精髓絕學。


    然而,他的思緒卻如同脫韁的野馬,不斷在過往與現實之間徘徊。


    “我在大理的這片世外桃源裏度過了整整十年?慈京城現在怎樣了?聖僧太子是否安然無恙?天誅、風飛凡、班禪二世他們是否仍在江湖中闖蕩?七邪門是否已被鏟除?神朝國的皇位上坐著的,是那位皇太後嗎?”


    一連串的問題如潮水般湧來,讓他感到既困惑又焦慮。


    然而,在教授曼陀傑武功的過程中,曼陀羅也逐漸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與滿足。


    這片遠離江湖紛爭的天地,給了他一個溫馨的家庭,讓他體驗到了作為父親的幸福與責任。


    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妻子們的溫柔陪伴,這一切,都讓曼陀羅開始思考,是否真正的幸福,其實就藏在這些看似平凡卻又無比珍貴的日常之中。


    江湖已遠,生活很近。


    這種夫複何求的安寧,似乎也挺好。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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