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沉默片刻,低低歎道:“你說得也是。”  她揉了揉腦袋,掩飾住神色間的疲色,思索道:“不讓薑瑜知道的話……”  宋教授提議道:“那就跟謝崢說一聲。”  皇後看她,宋教授神色清冷平靜,道:“青時那孩子以前不是和謝崢關係挺好?讓他去和謝崢說吧。”  皇後點點頭:“也是。”  她頓了頓,又看向外麵:“季青時呢?怎麽沒見著他人?”她對身邊的侍女頷首:“去把大皇子叫來。”  侍女點頭,正欲離開,卻聽殿外傳來一聲:“不用叫了。”  幾個大人回眸看去,就見季青時大步走來,身旁還跟著江厭。  兩人麵上都有些疲憊,湊近些許,甚至隱隱能聞到他們身上混雜著陰冷潮濕的血腥味,皇後皺眉道:“你們兩個幹嘛去了?”  季青時揉了揉腦袋,累得癱在一邊的椅子裏,道:“這兩天一直都沒來得及休息,晚上又去了一趟地下牢裏,重審了一遍當年那個星盜。”  地下牢是帝國一處暗牢,關押倒是一些特殊的犯人。  當年那個星盜被捕捉後原本應該被判死罪,但是因為那個孩子一直沒找到,他們擔心他隱瞞了什麽事情,就留了他一條命,一直到現在。  皇帝問:“還是那套說辭?”  “是。”季青時打了個哈欠,連著幾天沒睡實在有些扛不住,他眯著眼睛道:“他堅持說當年星艦開到了z0823星球,把孩子扔到了一個垃圾堆裏就跑了。”他頓了頓:“我還是比較相信他說的話的。”  一方麵他這些年在地下牢裏雖說或者,但跟死了也沒什麽區別,還不如一死幹脆利落。另一方麵也是當年帝國衛星所監控到的畫麵,的的確確證明了他的話不假。  皇後道:“這些先不急,後麵再慢慢查,我找你來是有一件事。”  季青時道:“您說。”  皇後:“你去找謝崢,讓他配合著做一下親緣鑒定。注意別被你謝叔他們察覺到。”  季青時一愣,隨即也就明白了過來:“我知道了。”  皇後又看著江厭:“阿厭,那個孩子那裏,你跟他熟悉,就由你來負責。”  江厭沉聲道:“我知道。”  皇後閉了閉眼,大殿內一時寂靜。  皇帝攬了攬她的肩膀,皇後勉強笑了笑,道:“行了,時間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  她歎:“等了這麽多年了,也不差這一兩天了。”  “就看結果吧。”  ·  季青時回到寢殿,還沒來得及收拾,捏著終端猶豫半天,一通視頻就打了過去。  電話“嘟嘟嘟”地響了半天,終於被接通。  終端似乎是被隨意放在了什麽地方,角度看起來有些奇怪,屏幕大部分都充斥著裝飾冷淡的布局,看起來像是裝修過後直接入住,屋主明顯沒費心思的那種。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隨之就是低沉冷淡的聲音:“我記得首都星現在是淩晨兩點多。”  話音剛落,人影也漸漸露了出來。男人明顯是剛沐浴完,一身寬鬆的浴袍也掩蓋不了精瘦的身材,頭發上還濕漉漉地往下滴著水,貼在那張精致清冷的麵上,狹長的鳳目微微斂著,添了一份平日裏不易看到的柔和。  季青時心下不覺一跳。他道:“是啊,大晚上的,可累死我了。”  謝崢鳳眼微斜,覷了他一眼,手中的毛巾隨意地擦著濕發,聲音冷冷清清:“有事就說。”  他拿著終端奏折,鏡頭也在不住搖晃,美人出浴的畫麵是看不到了。季青時為他的無趣嘖了一聲,片刻後才道:“帝國這邊……可能需要你配合做個親緣鑒定。”  晃動的畫麵頓時停住,那一瞬,那張精致到淩厲的麵孔就無比清晰地呈現出來。謝崢眉眼微沉,聲音中帶著些冷厲:  “季青時。”他眸中帶著冷銳的鋒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季青時聳了聳肩:“如果我沒說錯話的話——就是你想的那樣。”  季青時明顯能看到他的喉結微微動了動,從來都是一成不變的神色帶著明顯的克製,卻又像是在期待。  他聲音有些啞:“季青時。”  季青時也不跟他玩笑,而是認真開口:“帝國這邊有個孩子,跟薑姨很像,出生時間接近,最重要的是身份存疑。  “我和江厭正在調查,母親說先做個親緣鑒定,提前確定下來。但是又不敢告訴謝叔他們,就讓我來找你。”  他道:“你明天寄一縷頭發過來,等醫院出了結果,再告訴謝叔他們。”  謝崢垂著眼眸,聽著他的安排,卻一直沒說話。  季青時忍不住提醒:“謝崢?”  “不用。”謝崢開口:“不用寄快遞。”  季青時一怔,謝崢已經恢複好了情緒,眉眼一貫的冷淡,聲音的沙啞卻出賣了他的情緒:“星際快遞沒有我躍遷的速度快,我親自過去,明天晚上應該就能到。”  季青時眼皮子一跳:“不是,都這麽多年了也不急這兩天,星際躍遷極其耗費體能和精神力,你——”  謝崢直截了當道:“就這麽說定了,我把工作安排一下,你明天記得找好人接我。”  季青時張了張嘴,又知道他做的主意從來沒有人能改變,隻能無奈妥協。  電話掛斷,謝崢維持了那個姿勢許久。直到身體有些僵硬,他才慢慢抬起頭。  他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又想要強迫自己恢複冷靜。  他慢慢地打開終端,將最近幾天的工作處理完畢,又想了想,覺得自己該收拾些東西。  慢吞吞的走出房門,偌大的房子裏一片空曠,基本上除了一些必要品,沒有一絲生活的氣息。  謝崢看了這麽多年早已習慣,此時卻忍不住在想,如果,如果弟弟在的話,會不會有什麽不一樣……  二樓是他們一家人的臥室,除了他和父母的,還有一間,是留給弟弟的。  謝崢沉默良久,正想提步去那個房間,卻聽大門處一陣動靜,回頭看去,竟是母親回來了。  薑瑜看到二樓的謝崢也有些驚訝,麵上帶著些疲憊,卻還是露出一抹溫和的笑,道:“這麽晚了,怎麽還沒休息呢?”  謝崢居高臨下看著母親,心裏忽然就是有很多話要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道:“軍部忙,剛洗完澡。”  他問:“您怎麽回來了?”  母親的機甲研究所一向很忙,或者說他們一家都忙,時間趕到一塊去,整棟房子沒一個主人都是尋常的狀態。  他本來想母親最近在忙著一個項目,近期應該不可能回家,他離開一段時間也沒什麽,沒想到今天正好撞上了。  薑瑜默了默,道:“也沒什麽。”她看著二樓那件緊閉的房門,聲音飄忽:“就是莫名的,今天特別想看看嶸嶸。”  謝崢心裏狠狠一跳,宛如被針紮了一般細密的痛楚蔓延至全身。  他張了張嘴,卻覺得呼吸都有些遲鈍。  他聲音有些微不可查的嘶啞,又佯裝若無其事地道:“我也好久沒去看過他了,我陪您一起去吧。”  薑瑜上了樓,母子二人一起推開門。  與外麵的冷淡不同,這間屋子仿佛凝聚了這個家所有的溫馨與情感。牆壁被粉刷成了溫馨的天藍色,牆麵上掛著年輕人為之瘋狂的酷炫機甲,床上鋪著的床單、枕著的枕頭,以及大大小小的一應物品,都能看出來家人對這間屋子主人的用心。  屋子正中央掛著一張照片,薑瑜在這張照片前停下,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  所謂的嶸嶸,其實就是一張照片。  一張他剛出生的時候,照下來的一張皺巴巴的照片。  這是他在他們身邊存在過的唯一印記。  薑瑜忽然笑了:“他剛出生的時候皺巴巴的,可醜了,我當時還嫌棄呢,指著他的鼻子讓他以後可一定要長好看點。”  卻沒想到,就是這麽一張醜醜的照片,成了她這麽多年唯一的慰藉。  謝崢斂下心神,沒敢搭話,他怕他一說話,就暴露了自己的情緒。  他沒有在這兒多停留,而是往房間自帶的更衣室走去。  裏麵除了大大小小從嬰兒到青少年時期所有的衣服,還有一列,擺放著禮物。  嶸嶸每年生日,家人送他的禮物。  別的孩子有的,他也不能少。  哪怕他不在他們的身邊。  謝崢在那一列的最前麵停住。  上麵擺放著幾件包裝精美的禮物,禮物後麵有一個小小的卡片,上麵寫著:  嶸嶸的出生禮物。  往後麵,分別是嶸嶸的周歲、兩歲、三歲一直到現在十八歲的禮物。  謝崢想,他或許應該準備一個禮物。  如果是弟弟的話,第一次見麵,沒有禮物,那多不好。  他想著,目光落到了最前麵,放著嶸嶸出生禮物的地方,有一枚小小的金鎖。  他伸手拿過,手指細細摩挲。  那是他在知道弟弟的存在後,自己一點點打磨出來的,代表著他對弟弟最開始的期待。  上麵還刻著兩個歪歪扭扭的小字。  嶸嶸。  作者有話說:  我來啦!  終於寫到哥哥出現啦!生死時速嗚嗚!  入v第一天,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ps:看大家有在熬夜等,我說一下哈。我一般更新時間是在每天零點左右,如果一點之前還沒有更新,那麽晚上基本上就不會更新了,因為我平時不熬夜的,大家就等第二天就好了,早睡早起身體好嘛~第26章   皇宮之內的各種事態謝觀寧自然不知道。他最近各種事情都告了一段落, 難得能夠享受一段清閑的日子,工作起來也是心情舒暢。又正好劉老師得到了喻院長的指示,把大一大二的專業書籍都給了他。謝觀寧更是一心沉醉在書裏,偶爾有不懂的, 就用終端向喻院長請教, 日子過得也還算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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