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後視鏡,嶽知溫朝車這邊看了好幾眼,最終回到自己的傭人房關上大門,厲景淵才緩和了神色。


    蘇淺有些意外,顯然厲景淵剛剛的神情很不自然,這裏麵有事。


    “怎麽了?”


    蘇淺也看到了後來進入莊園的人,隻不過那人用圍巾簡單地包著頭發,看不出容貌認不出是誰。


    但女人這個是沒跑的,蘇淺看得清楚,她還有些納悶這麽冷的天,僅僅是從方艙出來到上車這麽一下她都覺得冷,那女人穿得跟她差不多薄,在外麵走還不慌不忙,十分反常。


    蘇淺的眸色暗了暗,轉而刻意用吃瓜玩笑的語氣調侃道“哦~景那不會是你的女朋友吧,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可別誤會了。”


    厲景淵自然沒有察覺到蘇淺的細微變化,隻當她在調侃自己。


    他無奈一笑,大手拉住蘇淺的手臂微微用力,“別瞎說,不是。”


    看厲景淵的表情不自然,蘇淺也收起玩笑的態度,眨著明眸看著他。


    厲景淵吐出一口鬱鬱之氣,像是有了決定,回頭落寞受傷地看著蘇淺。


    “那女人你也認識。”


    蘇淺詫異眼眸微微睜大,隨後就思索著兩人共同認識的人,試圖猜測會是誰。


    “嶽知溫。”厲景淵直截了當道。


    蘇淺怔愣地張開嘴巴,完全沒有預料到,脫口而出“嶽嶽?”


    一瞬間年少時的記憶湧入腦海,那些三人一起玩樂的畫麵,還有嶽知溫背著厲景淵偷偷告訴蘇淺喜歡厲景淵的畫麵,更有蘇淺暗示厲景淵,詢問厲景淵喜不喜歡嶽知溫的畫麵。


    厲景淵當時的表情,蘇淺到現在還記得,沒有明確地肯定喜歡嶽知溫,可發亮的眼神完全出賣了他。


    蘇淺裝作沒心沒肺還對厲景淵說,“你放心,我會幫你追嶽嶽的。”


    可惜畢業了,畢業聚會厲景淵也沒有對嶽嶽表白,更沒有對蘇淺表白。


    蘇淺記得那天喝了很多的啤酒,厲景淵主動送蘇淺回家,兩人散了很久很久的步,走過河堤走過公園又繞去廣場,最後都走不動了,厲景淵還背著蘇淺走了一段最終在沉默中告別。


    從那之後,兩人再也沒有見麵。


    那些個想起來就讓心髒隱隱作痛的畫麵,那些個以淚洗麵的夜晚,都是蘇淺一個人默默承受。


    這也造就了蘇淺的清冷疏離和孤傲的性子,玩性起來才會故意用美色招惹男人,玩心過去就草率地把那些男人丟開。


    傷人傷己矛盾又看似灑脫。


    幾個呼吸間,蘇淺覺得有些難堪,兜兜轉轉在這樣的情況下,三人竟然又能聚在一起。


    厲景淵是想叫自己過來,告訴她他們已經在一起相親相愛了嗎,蘇淺想著,微微垂著眼眸隱藏著難控的淚意。


    那句“你們在一起了?”的詢問終是沒有問出口,同年少時沉默的告別一樣,把疑問留給自己。


    蘇淺有些厭惡厲景淵抓著自己的手,明明有了女朋友還抓著自己幹什麽。


    厲景淵就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鐵鉗一般緊緊地攥著蘇淺的手臂,都不曾察覺因為疼痛蘇淺有些冰寒的臉色。


    “蘇淺,我們回不去了……”


    “嶽嶽……嶽知溫她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人了。”


    蘇淺掙紮地動作一停,收拾著自己有些洶湧的情緒,“什麽意思。”


    厲景淵痛苦地掩麵,手肘撐在中間的工具箱上,“她給別人提供關於我的情報,害死了我的父母,我妹至今下落不明。”


    蘇淺如遭霹靂,下意識否定“怎麽可能?!嶽嶽她不會的!”


    厲景淵拿開遮著眼睛的手掌,充滿血絲的雙眸緊盯著蘇淺,“我們都看錯她了!”


    “她會!”


    “為了利益為了權勢或許還為了別的,她做了就是做了,這點無論如何都抵賴不掉。”


    蘇淺依然不敢相信,這兩人現在竟然勢同水火。


    看著厲景淵瀕臨崩潰又破碎的臉龐,蘇淺的眼淚順著臉頰滑下。


    “景。”


    蘇淺的手輕觸在厲景淵臉上,冰涼粗糙下巴還帶著一點胡茬。


    這消息太炸裂了,她一時沒法接受也不知作何反應。


    厲景淵微微垂眸,收斂著剛剛歇斯底裏的情緒和想要刀人的衝動,將蘇淺的手包裹在掌心。


    “我不會原諒她的,我要看著她生不如死。”厲景淵悶悶道。


    “我其實可以對你隱瞞關於她的一切,可她現在就住在這裏,當我的傭人奴隸,派她做一些雜事。”


    “如果我們還有以後,少不了經常來往,你總會見到的,與其那時候我們因為個不值得的人產生爭吵,不如一開始我就跟你坦白。”


    蘇淺的心情很複雜,要說替嶽知溫辯解犯不上,但又不敢相信學生時期的美好能讓她變成這樣。


    可想要知道緣由就一定得讓厲景淵剖開傷口血淋淋地回憶,她又不忍。


    “能跟我說說嗎?景。”蘇淺軟了聲音。


    厲景淵放開蘇淺的手,重新坐回駕駛座,看似灑脫道“沒什麽不能講的,走吧去屋裏說。”


    說著先行下車,順便把白月從車上放下來。


    蘇淺自己開門從車上下來,自顧自從後座把自己的包拿下,跟著厲景淵的身後進入別墅。


    心情複雜的蘇淺竟然沒有察覺到車外的溫度變化,也沒察覺到天穹上的瑩瑩保護罩。


    兩人來到下沉客廳坐下,厲景淵走去茶水台,“喝點什麽?”


    “水就可以了。”


    厲景淵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另外又衝了一杯奶茶。


    當然不是那種奶茶粉衝調,而是早就溫煮的紅茶茶湯加上天災前囤積的鮮奶。


    兩杯推到蘇淺麵前,“簡單弄了個奶茶,你上學時候愛喝的,不知道有沒有變了口味,沒放糖不會胖,隨便喝。”


    厲景淵自己萃了一杯冰美式,倒不是為了裝逼,剛剛吃完飯這會有點困倦,還有其他事要做,喝杯咖啡提提神。


    厲景淵平靜地將天災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挑重要的和有關嶽知溫的相關的事講了一遍,蘇淺聽著神色漸冷,完全沒了開始的好奇心思。


    “你做得沒錯,換作是我不一定有你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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