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人到齊了,陳風開始詢問:


    “剛才林營長反應,警衛營有一些戰士想家了,別的隊伍有這種情況麽”?


    “有的,大多數是附近的新兵,手裏有點大洋,總想著給家裏送回去”。


    “我們這裏也有,有個戰士的母親身體不好,一直惦記著,不過從來沒提過,還是他班長告訴我的”。


    陳風點了點頭:


    “這樣吧!山上的大洋不少了,武器糧食也不缺,大洋能用幾年了,給所有人發二十塊大洋,也就是四萬多大洋,讓家在附近的戰士晚上下山把錢送回家,另外再給每人補兩個月的軍餉,年前肯定不讓他們下山了,一定要和戰士說明利害關係,千萬不能暴露,這關係到他們家人的安全,我相信戰士們會明白的”。


    “大家回去統計一下,路程遠的有沒有想給家裏帶錢的,很多戰士的安家費還在自己手裏,如果哪個地方人比較集中的話,可以派個騎兵班給送過去,不過隻能限製百裏之內”。


    “還有,各部犧牲的戰士,隻要家不遠,再給送二十塊大洋吧!路遠的也記住,有機會給帶過去,以後隻要山上有錢,每年都給二十塊大洋,這件事情定做山上的永例吧”。


    當天傍晚,千多名士兵下山了,帶著沉甸甸的大洋,下了山便四散開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路程遠一點不要緊,天天訓練長途奔襲,二三十裏的路根本不算什麽,最遠的也隻有四五十裏路,帶著回家的興奮,心中一片火熱,也不覺得路有多遠。


    前幾個月去買豬肉遇上鬼子的季秀明,現在已經是二營一連的一排的排長了,他家是離蒙山不遠,僅僅十八裏的路程,簡單的短途奔襲,隻用了一個半小時,季秀明就回到了村子,輕車熟路的摸到了家門,沒有大聲喊門,而是翻牆而入,家裏的狗剛叫了一聲,聽出了是小主人的聲音,開始熱切的搖尾巴了。


    季秀明的母親聽見了動靜,一腳把季秀明的父親踹醒了:


    “當家的,外麵好像有動靜”。


    “啥動靜啊!狗都沒叫,疑神疑鬼的”。


    “剛才叫了,我聽到了啊”!


    “快睡吧!誰來偷我們這樣的窮人,偷鍋啊還是偷碗”。


    話還沒落,窗戶突然被人敲響了。


    “爹,娘,開門啊”!


    “快快!當家的,開門去,小明回來了”。


    這次季秀明的父親聽了個清清楚楚,慌忙穿上衣服,鞋沒顧得穿,急忙抽出門栓把門打開了:


    “你這孩子,怎麽還翻牆進來了”?


    “爹,小點聲,我就回來給你們送點錢,不能被外人知道”,


    秀明娘也下了炕,一把拉過兒子,這裏摸摸那裏查查:


    “小明,沒受傷吧!聽說鬼子去打你們蒙山,娘可擔心壞了,當家的,愣著做啥,把燈點上啊”!


    “娘,別點燈,我們都是偷著回來的,不能被人注意到”。


    季秀明的爹心裏一驚,臉色惶的問道:


    “小明,為什麽偷著回來,那不是逃兵麽”?


    “爹,什麽逃兵啊!是冷槍隊長讓我們下山的,還發了軍餉和過年費,我帶回來三十塊大洋呢,娘,你數數”。


    秀明娘接過裝大洋的布包,沉甸甸的大洋有些壓手:


    “小明,不是發過安家費了麽?怎麽還發大洋啊”!


    “我們殺鬼子殺的多,聽說是政府獎勵的,我們以後每個月都有兩塊大洋的軍餉,過年之前還發二十塊,爹,娘,和你們說個好消息,你們兒子現在是排長了呢”。


    二老聽到兒子升官了,顯然比一包大洋更讓人高興,


    “小明,排長是不是不用打仗了,指揮就行了”。


    “娘,你想什麽呢?我們的冷槍隊長都帶頭打仗,不過你們放心,我們不和鬼子麵對麵的打,怎麽打是機密,任何人不能說,但我們打的時候都很安全的”。


    “那行,安全就好,大洋我們給你藏起來,上次的安家費我們也沒動,攢著給你娶媳婦用”。


    “娘,你們怎麽不花啊!我不用你們攢錢,我跑了半晚上就是為了你們能吃飽飯吃上肉的,你們要是不花,下次再發軍餉我不要了啊”!


    季秀明好歹說服了父母要舍得花錢,不然自己在山上也不安心,父母不想看著兒子為難,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母親身體不好的戰士隸屬三營一連一排,名字叫孫永青,母親患有肺癆,父親右肢殘疾,一家人本來日子就很艱難,上次的安家費買藥也早就花光了。


    眼見著還有一個半月要過年了,家裏過冬的糧食快吃完了,夫妻兩個有些上愁,不能指望兒子了,兒子進了軍隊,拿了安家費,那就是軍隊的人了,私自逃跑可是要槍斃的,聽說過無數版本的鬼子攻打蒙山,有些傳言甚至沂蒙遊擊隊損失慘重,也不知道兒子還活著不。


    夜深了,孫永青的母親還沒入眠,咳嗽加哮喘,整天窩在床上,她很難有一個好的睡眠。


    砰砰砰!


    窗戶突然響了起來,孫永青的母親仿佛聽到了兒子的聲音:


    “爹,娘,開門啊”!


    孫永青的母親不想打擾當家的,當家的每天都去鎮子上扛大包,累的很,自己穿好衣服和鞋子,就這一點事情,竟然累的氣喘籲籲。


    “爹,娘,快開門啊”!


    這次孫永青的母親聽清楚了,確定是兒子無疑,推了推熟睡的丈夫,還沒等丈夫完全清醒,打開了四處漏風的門:


    “青兒,青兒回來了麽?”


    孫永青看著顫顫巍巍的母親,眼睛不爭氣的流下了淚水:


    “娘,我回來了,我爹呢?你身體怎麽樣”?


    兩口子見兒子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問明白不是逃兵,是隊長放的探親假,不由得老懷大慰,這個拍拍,那個摸摸,感覺稀罕不夠。


    見父親要去點燈,孫永青趕緊阻止了,借著月色掏出了兩個布包放在桌在上,在父母疑惑的眼神中介紹起來:


    “爹,娘,這個包裏有九十塊大洋,裏麵有我的軍餉十塊,探親獎勵二十塊,知道娘身體不好,我們的隊長給了二十塊,我們的醫務連連長給了二十塊,我自己的營長和和連長每人給了我十塊”。


    孫永青的父母大驚,當官的給當兵的送錢,這是什麽樣的部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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