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的身份擺在這裏,隨便一件衣裳穿出去都不會丟份,至於首飾也由青杏搭配著來。


    “那便用老太太送的海珠做的首飾吧,海珠首飾都做了一年了,還沒怎麽穿戴過呢。”


    青杏說著叫小桃把海珠首飾盒從庫房搬出來。


    小桃答應了一聲,然而她剛跑出去,又連忙跑進來。


    “小姐,常媽媽來了。”


    薑舒綰連忙站起來迎接,常媽媽並不常來她的院子,今兒突然來訪,想必是有大事。


    “請少奶奶安。”


    “常媽媽客氣。”


    薑舒綰請常媽媽上坐,還叫青杏看茶,不過常媽媽隻說了一句話就走了。


    “常媽媽怎麽走的這麽急?”


    青杏從外麵進來,手裏端著茶左右看了看,見一屋子的丫頭臉色都不好看。


    她拉過小桃問了幾句,才知道常媽媽今兒難得過來,原來是因為世子在和老太太商量柳雲煙進門的事。


    “什麽!世子要納表小姐當貴妾?”


    “老太太怎麽說?”


    青杏小聲問小桃,她一邊問,一邊掃了眼薑舒綰。


    薑舒綰又回去泡腳了,手裏還同剛才一樣拿著宮燈把玩,神色正常,跟往常無異,卻叫青杏的心提了起來。


    “老太太沒答應。”


    聽小桃這麽說,青杏方才鬆了一口氣,“沒答應就好,要是叫表小姐進府,那小姐……”


    剩下的話她沒再說,心裏卻更加不安。


    畢竟劉國公府就有一個貴妾金嬌娘成天壓在姑奶奶裴景的上頭。


    雖說她家小姐不是裴景,可好端端的進個貴妾,對薑舒綰絕對不是好事。


    打發屋裏的小丫頭回屋睡覺,等人都走了,青杏才走到薑舒綰身邊,遞了一個被炭火哄的暖暖的橘子過去。


    “小姐,世子今天晚上是不是想把這事給您說啊?”青杏猜測道。


    把宮燈放到一邊,薑舒綰接過橘子輕輕掰成兩半,一半給了青杏,一半自己撥成小瓣一瓣慢慢送進嘴裏。


    “應該是。”


    因著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她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不過青杏還是耳尖的聽到了,小丫頭頓時暴起,怒發衝冠。


    “世子怎麽這樣呢,表小姐一來就想落小姐麵子,難道世子看不出來嗎?”


    肯定是看出來的,而且裴宴之私下應該敲打過柳雲煙。


    畢竟柳雲煙剛來的時候還敢正麵挑釁她,現在兩人基本不打照麵,就算在老太太那裏碰見了,柳雲煙也不吱聲,隻敢偷偷背著裴宴之在老太太那邊偷偷給她上眼藥。


    還沒上成功。


    ——聽薑舒綰一邊吃橘子,一邊含糊的說完,青杏更是疑惑。


    “真是怪了,這樣說來世子好像也沒有多喜歡表小姐,怎麽還要納她進門,而且小姐你怎麽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


    聞言,薑舒綰輕輕笑了。


    她自然不會意外。


    按著上一世的時間線,柳雲煙從洛陽過來侯府沒多久就成了侯府貴妾。


    要知道,當時還是老太太的熱孝期。


    這一世,裴宴之遲了整整五個月才說要納柳雲煙進府。


    真是怪了,這一世即便嫁到侯府的人換成她,可她並沒有阻礙柳雲煙和裴宴之親近。


    照理說這條時間線是不會變的。


    還有裴宴之那邊一敲打,柳雲煙就不再正麵挑釁她的這個事,也處處透著古怪。


    但凡柳雲煙真是受寵到裴宴之連老太太熱孝都不顧要娶進門的地步,那得是多了不得的寵愛和喜歡啊。


    有這樣的偏愛加身,柳雲煙怎麽可能慫成這樣?


    裴宴之敲打她,她就真的不敢和她發生正麵衝突,隻敢偷偷上眼藥了?


    簡直乖的有點不正常了!


    可若說兩人啥事沒有也不可能,畢竟,裴宴之確實和柳雲煙走的近,一般人不能進的書閣,柳雲煙也進的去。


    明知道老太太不同意柳雲煙進門,還專門和老太太杠上。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世子要納貴妾,管不著的事,隨他去吧。”


    薑舒綰也不去想了,她吃完橘子擦擦手,又拿起宮燈把玩。


    “青杏,你說我們把宮燈上麵這幅畫撕下來,應該值不少錢吧。”


    “……”


    青杏無語極了,氣餒道,“小姐,咱們沒有這麽缺錢吧?”


    “怎麽不缺,我可缺了。”


    說起錢,薑舒綰一肚子話。


    她之前賺了很多錢都拿去北地建廠了,照理她不該如此貧窮,畢竟孫將軍和老皇帝都占著股份,建廠買地他們都得出錢。


    不過他們一個是皇帝,是她要籠絡的靠山,她不可能找他拿錢。


    另一個清正廉潔把自己賺的錢不是發給傷兵,就是拿去修軍防線了,搞得身上沒幾毛線,也是窮鬼一個。


    所以廠房錢買地錢基本都是她一個人出。


    眼看二月就要開春種地了,雇人種甜菜所費人工、飯錢都是開支不說,最大頭的竟然是農具。


    眼下這時代,鐵是昂貴又受管禁的物品,普通百姓家連口鐵鍋都沒有,更別說鐵製農具。


    薑舒綰也是上回去蓮花莊,看莊戶們用石刀石斧收割水稻,才知道大多數老百姓種田種地真的是純手工純力氣活。


    可北地土地本來就貧瘠,用石頭做的鋤頭開荒那得挖到猴年馬月?


    她可是包了幾百畝荒地用來種甜菜。


    農具不行,其他都是白搭。


    為此孫將軍也幫不了少忙,畢竟他是軍中的,沒他搭線,她找不到那麽多製造鐵製農具的鐵匠。


    還有鐵本身也貴的厲害,她要的又多,什麽鋤頭,犁爬,鐮刀之類的,數量也多,一下子就把她的積蓄掏空了不說,還欠了一筆尾款。


    也就是現在香露賣的好,不然她真的會把裴宴之的畫拿出去賣。


    “小姐,我怎麽感覺自從您生意越做越大後,反而手上越來越沒錢了。”


    “這個啊,做生意都是這樣的……”


    薑舒綰不在意的揮揮手,做生意的不留閑錢,更何況她現在一切都是發展階段,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


    說來也是她失策,早知道讀書的時候就跟搞礦產勘探的同學學幾招,什麽石油鐵礦啥都有了,哪裏還要用錢買。


    哦,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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