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河一愣, 轉頭看向他。  淩長風麵不改色道:“我最近有點忙, 等忙完這陣子會補上的。”  可惜, 這番表態立馬迎來了一波吐槽——  “啊??你最近都忙什麽呢?”  “你們都結婚一個多月了, 怎麽還‘過段時間’呢?也就星河脾氣好還能忍你,一般人早就開始鬧了。”  “是啊長風,你還……”韋特本來想問“你還能不能行了”,但話到嘴邊到底沒敢,臨時改口道:“你們才結婚,怎麽能連蜜月都拖呢?這等以後能變成老夫老妻了可還得了?”  “就算之前忙著工作,沒能去成,也至少要從現在開始計劃起來了,把不重要的事都往後推一推,時間都是擠出來的嘛。”  眾人吐槽完淩長風,又將矛頭轉向了秦遠。  “老秦,你也不行,怎麽能讓長官忙到現在都沒工夫去度蜜月呢?”  莫名其妙中槍的秦遠:“???”  這位大爺之前也沒說過要安排蜜月啊!  秦副官心裏苦,但又不能當眾拆穿自家長官,隻好啞巴吃黃連,舉手投降道:“好好好,我的錯,我回去就安排。”  說著,轉頭對許星河眨了眨眼:“可以吧?”  許星河:“……”  蜜月來得太突然。  不過,謝謝方舟還有兩周的蜜月假呢,如果不用掉好像有點虧。  他想了想,默默點頭。  前菜吃完,開始上硬菜了。  刺身拚盤中許星河喜歡的藍鰭金槍魚大脂。  炭烤和牛配上特製照燒醬也是人間絕味。  韋特少將拿起公筷,給他夫人夾了塊牛肉。  然後問:“還想吃什麽?”  林霆夾了塊三文魚刺身,看向蘇蘭:“你可以吃這些了嗎?”  蘇蘭搖了搖頭,輕聲道:“你自己吃吧,我過敏好得差不多了,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再忌口兩天。”  陸子墨醫生則直接用筷子擋住了帕裏什準將夾向生魚片的筷子,轉而給他夾了塊紅燒鱷魚尾肉:“你最近不是胃不舒服麽?少吃海鮮,一會兒讓他們給你點碗粥吧。”  “好好好。”帕裏什笑著點點頭,然後“回禮”了一塊和牛:“這個好吃,你嚐嚐這個。”  作為全場唯一單身狗的秦遠秦少將,在眾人你喂我一勺子、我喂你一筷子的愛心氛圍中,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口了。  “你們幹嗎呢這是?自己都沒手嘛?夾來夾去的成何體統??”  眾人聞言,紛紛投去同情的一瞥。  除了淩長風仍然一語不發地在認真吃飯以外,其餘人的眼神好像都在說:“瞧這人酸的,好可憐”。  秦遠:“……”  艸!這群人吃個飯怎麽能這麽膩歪??  這種時刻,他終於覺出自家長官的好來了,並決定再也不吐槽淩長風吃飯悶了。  悶點兒怎麽了?食不言寢不語是個好習慣,還有助消化呢!  “你們怎麽就不能學學人家長風……”秦副官開口剛要說教,就見他心目中的吃飯榜樣淩長風伸出手來,夾起了刺身拚盤中最後一塊藍鰭金槍魚大脂——  將它穩穩地放進了許星河跟前的小碟子裏。  然後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淡淡地開口:“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嚐嚐看。”  包廂內再度安靜下來。  這下不光淩元帥的老同學們驚了,就連當事人之一的許星河也震驚了。  他低頭呆呆地看著盤子裏金槍魚肉,先是抬起頭來結巴道:“謝、謝謝。”  然後不明所以地想,淩長風為什麽要突然給自己夾菜啊?  自己要不要也學著“投桃報李”一下?  許星河猶豫了片刻,最終,看在淩長風帶自己出來蹭大餐的份上,夾了塊溏心鮑給他,小聲道:“這個味道也不錯。”  秦遠:“???”  什麽情況?  幾天不見這倆人怎麽進展這麽快了!?  飯至局中,眾人已經吃了個半飽,自然就要開始喝酒了。  韋特將軍說:“我從家裏帶了瓶窖藏七十年葡萄酒,是星河曆259年羅曼尼莊園產的,開來大家一起嚐嚐啊?”  林霆上校一聽來了興致:“開開開!七十年的酒比我們年紀都大啊,那必須得嚐嚐!”  許星河原本正在吸溜碗中的紅毛蟹鬆茸麵,一聽這話不由得抬起了頭。  七十年的葡萄酒?  自己此前喝到過的最好的酒,也隻是瓶十五年的陳釀,還是文森特這個富二代過生日時請的客。  要知道,一般飯菜再貴總有價,就算這頓飯吃個幾萬,以他在方舟的高薪也是負擔得起的。  但是好酒可謂無價,頂級的年份酒一瓶幾百萬,還經常供不應求,是他平時絕沒有機會喝到到的。  許星河突然心動了。  韋特將軍一邊招呼侍者開酒醒酒,一邊轉頭朝自己的老婆表態:“我們喝酒都是全憑自願、量力而為的,你放心,絕不喝多!”  伊麗莎白夫人笑得很溫和,聲音也很溫和:“沒事的,你要是喝多了,今晚就睡這裏吧。”  韋特:“……”  他拍著胸脯保證:“絕對不醉!”  林霆在一旁笑得幸災樂禍。  侍者上前,慎之又慎地將葡萄酒打開。  酒蓋拔出的瞬間,濃鬱醇厚的葡萄酒香一下子填滿了整間包廂。  侍者捧起酒瓶,動作優雅地開始為眾人斟酒。  剛走到淩長風身側,還沒站定,就聽淩元帥聲音淡淡道:“不用了。”  許星河默默地等著侍者走到自己身邊,心想:隻要對方開口問,我就說“可以謝謝”。  結果侍者剛一張口,連聲音都還沒發出來,就聽淩長風又道:“他也不用了。”  許星河:“……”  許組長悲憤了:為什麽替我說不用!?  無奈淩元帥一聲令下,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窖藏七十年的美酒離自己遠去,心痛到無以複加,目光追隨了酒瓶一路,卻又不好意思再度開口。  淩長風將他的眼神看在眼裏,漫不經心地問:“想喝?”  許星河:“……”  他糾結了兩秒,最終渴望克服了麵子,小聲詭辯道:“不是想喝,是想嚐嚐看什麽味道,是想要探究,而不是嘴饞。”  沒辦法,畢竟過了今天,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喝到這個年份的美酒了,如果就這麽錯過,實在有點可惜。  看著他努力辯解的樣子,異瞳中閃過一絲久違的忍俊不禁。  淩長風抬頭,用低沉的嗓音對侍者道:“給他倒點兒嚐嚐吧。”  許星河滿意了。  他看著甘甜香醇的美酒緩緩注入自己的酒杯,突然又想到了什麽,繼續側過身去,小聲問淩長風:“你一點兒酒都不喝?”  淩長風:“不喝。”  許星河好奇地問:“為什麽?你酒量不好嗎?”  淩長風:“一般,還湊合。”  “噗嗤——”坐在淩長風身旁的秦遠聽他們對話到這裏,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邊兩位,聚會還說什麽小話呀?”坐在對麵的韋特將軍見許星河一直和淩長風交頭接耳的樣子,不由得調侃起來。  然後轉頭對秦遠道:“聽到什麽了這麽好笑?說出來大家一起樂樂嘛!”  淩長風抿了抿嘴,神色冷淡,一聲不吭。  許星河回答道:“沒什麽,我就是想知道他酒量怎麽樣,為什麽不喝酒。”說著,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淩長風。  眾人第三次陷入了沉默。  不過這一次,許星河得看出,其中有兩個人在憋笑。  淩長風的異瞳冷冷地掃過席上眾人,麵無表情地問:“很好笑?”  “噗哈哈哈哈……”林霆再也忍不住,邊笑邊說,“不好笑不好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異瞳微微眯起:“不好笑你笑什麽。”  “我我我……我是在笑這菜!哈哈哈哈你看這菜長得真好笑!”林霆捧腹道。  淩長風:“……”  許星河:“??”  見眾人這反映,許星河更好奇了。  黑眸充滿探究地審視了淩長風片刻,突然揶揄道:“就我的經驗而言,一個人說自己的酒量‘一般’,意味著他的酒量不是很好就是很爛,八成就是這二選一走極端,不存在所謂‘湊合’的說法。聽他們的意思,你的酒量很差咯?”  許星河笑得有幾分不懷好意,還很欠扁的湊上前去問:“有多差?一兩瓶啤的應該喝得下吧?”  頓了頓,又問:“你喝醉了什麽樣?不會跟我一樣吧?”  他突然想到,如果淩長風喝醉了也那副鬼樣子,那還好意思說自己麽??  淩長風斜眸打量著許星河,目光掃過他顏色淡粉的唇,有那麽一刻,突然有種衝動,想以某種特別的方式讓這隻小刺蝟閉嘴。  不過當著在座這麽多熟人的麵,他最終還是按捺下了這種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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