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澤這會兒正跟柏鳶講男二的八卦呢。


    柏鳶在這個時候說了這麽個人名。


    薛澤自然就以為她這是在給自己推薦合適的演員。


    這年頭,帶資進組不是什麽大事,畢竟沒有誰會跟錢過不去。


    演員不貼臉可以靠化妝和後期濾鏡。


    台詞不好就找配音。


    演技不好就替身加剪輯,再不行就刪減戲份改劇本。


    除非真是那種災難級別的,否則導演怎麽著都能給人拋出來個坑位。


    他們這電影雖然是奔著衝獎去的,按理說導演更會在選角上下苦工,一切為最終的拍攝效果和成片讓步。


    但這會兒中間不是額外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嗎。


    資金一時周轉不開,違約金和賠款一時到不了賬,屬於遠水解不了近渴。


    人總要為錢低頭,沒錢寸步難行。


    到時候因為資金問題,連戲都拍不下去了,計劃取消,劇組原地解散,還談什麽衝獎呢?


    況且……


    薛澤通過這幾次跟柏鳶的認識,覺得她是那種年紀雖小,但說話做事卻很靠譜,十分老成的人。


    不是圈子裏那種胡作非為不幹正事的二代子弟。


    對柏鳶的信任也要更高一些。


    由此,想著既然是柏鳶要往劇組裏塞人,那塞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約摸著她這是想撿漏,借機從中分一杯羹。


    不是來搗亂搞破壞的。


    既然如此,能被她推薦來的人,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不是。”見薛澤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柏鳶解釋道,“他是……以後可能是你們老板。”


    至於說“可能”。


    是因為柏鳶也不確定,周家會不會真的把產業、又或者是哪部分產業交給周晟打理。


    周家家大業大的,高薪聘請專業團隊經營並打理旗下產業也不難事。


    不過柏鳶猜測,周家最後很可能是將核心產業交給專業團隊打理,把一些不那麽重要的,即便虧得底掉也不會動搖根基的產業給周晟管。


    其中,晟華娛樂就屬於可以交給孩子隨便玩的類型。


    聽見柏鳶這麽說,薛澤這回秒懂。


    自從上次在飛機上被問自己家老板名字說不出後,經紀人回去就給他惡補了一頓企業文化。


    把晟華娛樂上下的高層全都給他捋了一遍。


    防止以後人不出、叫不準,既丟了公司的麵子,也容易得罪人。


    科普的對象自然都是在職員工。


    像周晟這種還沒開始接觸家族企業的,僅僅隻是提了一嘴。


    不在當前科普範圍之內。


    因此,薛澤對周晟這個名字隻是有印象,卻記不太清。


    現在經柏鳶這麽一說,也很快就想起來了,老板姓周,這也姓周,什麽關係不言而喻,也無需多提。


    柏鳶繼續說道:“他每年都去的廟很靈,等我問完了告訴你。”


    保佑周晟處處逢凶化吉,平平安安地長這麽大。


    誰敢說不靈!!!


    薛澤稍微有點兒驚訝。


    他還以為柏鳶是那種‘子不語怪力亂神’的堅定唯物主義者。


    有點兒意外她竟然會在這種事情上給出幫助和參考建議。


    驚訝之餘,也很快接受了這個設定:“好啊。”


    這時候,柏鳶又想起自己隻給過薛澤聯係方式。


    對方當時雖然遞過名片,上麵卻也隻印著經紀人的電話,況且那張名片被她放在海啟的家裏,說要找,一時間也找不到。


    想著省得到時候還得現查,耽誤時間,造成不必要的的麻煩。


    於是,掏出手機,邊點開微信邊說道:“加下好友,問到了我發給你。”


    薛澤自然不會推脫。


    隻是他沒帶手機,不能當麵掃二維碼通過好友申請。


    於是,便報了跟微信捆綁在一起的手機號碼。


    柏鳶按著對方提供的數字,輸入進搜索欄。


    在跟薛澤確認過頭像信息無誤後,便點下了好友申請。


    之後的通過申請,便隻能等薛澤回家之後再進行操作。


    接著,柏鳶又看向薛澤,補充道:“緊急情況,也可以直接聯係我。”


    薛澤聽罷單手托腮,歪著腦袋問道:“緊急情況?不緊急可不可以?”


    柏鳶想了一下,微微點頭,“不保證及時回。”


    薛澤隻是開玩笑,也從未想過讓柏鳶隨叫隨到。


    他笑意盎然地看著對方,今天不知道第幾次說出同樣的話:


    “謝謝柏小姐!”


    然後給她發了張好人卡:


    “你真是個好人!”


    柏鳶不甚在意地淺笑了一下,“等我幫上忙,再謝也不遲。”


    說話間,房門響動。


    柏隼和薑烽兩個人渾身是雪的走了進來。


    剛才在外麵,薑烽不好好走路,一走一過踢著雪。


    一個沒留意,腳尖踹到了雪底下藏著的凍得邦硬的石頭塊。


    頓時失去重心,一個大馬趴向前撲倒。


    正好摔在門口不遠處,把薑燃好不容易堆起來的那雪人給砸碎了。


    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兩個小孩平日裏雖然掐來掐去,但總歸是玩鬧性質。


    滾完了拍拍手脖子一勾,還是有貨一起闖的好姐弟。


    但這個前提也是薑烽並未真的犯下什麽罪大惡極的不可饒恕罪名。


    他真要是幹了什麽缺德事惹到了薑燃,薑燃發起彪來能給他骨灰都揚到天上去。


    現在,當下,此時此刻。


    薑烽看著已經表麵凸顯出自己人形輪廓的雪人,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七天之後,就是我的頭七!


    不過怕歸怕,薑烽也沒坐以待斃。


    而是趕緊招呼著柏隼,倆小孩貓腰在雪裏庫庫一頓趕工。


    這才又堆了個跟剛才差不太多的雪人,銷毀了自己的罪證。


    因此,也就晚回來了一會兒。


    進了屋,兩個小孩邊摘帽子邊脫衣服,劈裏啪啦撣落身上的白雪。


    柏隼剛一進門,就聽見裏麵傳來男性的說話聲。


    話多且密集,聲線還有那麽些熟悉。


    聲線聽不出來不打緊,在柏隼的認知裏,周圍認識的人裏麵,也就這麽一個能說的。


    小孩也沒多想,自然而然地出聲道:


    “大堂兄,你怎麽還出來了呢?”


    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也還納悶呢。


    心想,他大堂兄柏鷗那學校不是封閉式管理,不讓隨便往外跑嗎?


    說完,還毫不見外的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薛澤旁邊,用他那雙黑黝黝的眼睛好奇地看著他。


    “你請假了?”


    薛澤怔了一下,有點兒疑惑地看向柏鳶。


    柏鳶早就習慣了柏隼這睜眼瞎,有條不紊地介紹道:


    “柏隼,我弟弟。”


    然後又跟柏隼說道:“……薛澤,我朋友。”


    說之前微不可聞地停頓了一下。


    像是在快速回憶對方的名字。


    柏隼聽後也一愣,不可置信地盯著薛澤看了又看。


    感覺好像確實跟柏鷗長得不太像,但也不完全不像。


    反正臉盲看來看去都一張臉,大差不差的樣子。


    就是這聲音……


    柏隼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剛才進門時聽到的。


    還是感覺跟柏鷗有七分像。


    等他複盤完自己臉盲認錯人的全過程。


    又記起自己親姐後麵跟的那句“朋友”。


    柏隼收起那副呆滯的表情,帶上了一絲嚴肅與認真。


    朋友?


    什麽朋友???


    哪種朋友!!!


    柏隼恍惚間,想起前兩天晚上,薑烽曾跟自己說過的“你姐跟你姐夫聊天呢”。


    跟誰聊天?


    聊得什麽天???


    能聊什麽天!!!


    柏隼的大腦飛速運轉著,瞬間形成腦內風暴。


    已知她姐在有聯姻對象的前提下,可能每天晚上都在跟人聊天。


    通過他最近這幾天的暗自觀察。


    她姐每天關注手機的次數確有上升。


    種種跡象都表明事情非同小可。


    在這種時候,能被她姐帶進家門的能是啥朋友?


    柏隼瞬間得出結論:


    ——這是他那素未謀麵的“姐夫”!!!


    柏隼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他又飛速回憶著當時在軍校,她姐跟柏鷗談起這件事時的關鍵信息。


    薛澤,薛澤…..


    他姐當時說的到底是不是這個名?!


    柏隼仔細回憶著其中細節,卻發現自己想不起來不是因為忘了,而是她姐當時根本就沒提過對方的名字。


    現在能想起來的也就……


    也就……


    「挺好看的。」


    「混血。」


    柏隼因為思考過度,一時間不慎陷入思維誤區,不小心鑽了牛角尖。


    他視線上移,看著對方那頭金發,眸光一沉。


    黃毛!


    壞了!!!


    這這這…..這好像真是他的新姐夫!!!


    論證過自己的猜想後。


    柏隼看向薛澤的目光頓時警覺起來。


    戒備中帶了一絲絲不善。


    不管怎麽說,秦令征才是從小看著他長的那個人。


    俗話說親裏不親外。


    跟薛澤比起來,柏隼心裏還是更偏向從小就認識,自己也更熟知的秦令征。


    現在想到有這麽個人憑空冒出來,就要取代對方的位置。


    柏隼還有點兒難以接受。


    就像一直以來的習慣和認知被強行推翻了一樣。


    況且,在他心裏總覺得管別人叫姐夫,就好像背叛了他們那個以秦令征為首的小團體似的。


    小孩心裏不踏實,總覺得有失道義。


    按理說,出於禮貌和良好的教養,以及對自己親姐的尊重。


    他是應該管對方叫一聲“姐夫”。


    但這倆字始終卡在喉嚨裏說不出口。


    小孩內心萬分糾結,麵上卻不顯。


    隻是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微微冷著麵孔。


    思慮之後,覺得還是不能這麽晾著對方,得考慮到自己親姐的感受。


    不過,也沒叫人。


    而是就這麽板著臉,微微頷首,冷聲道:


    “你好,我是柏隼。”


    見狀,薛澤笑著看向柏鳶:“哈哈哈,這肯定是你親弟弟!”


    不說臉,單說這老成勁兒,姐弟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二樣不差!


    “我好像又褪了一點色。”正說話的男子有著一頭如緞帶般順滑的銀灰色長發,五官精致美好到模糊了性別的界限,但不會讓人一眼看上去錯認性別,這是一介於中性的美感,被冰封似的氣質雕琢,銀白色的睫毛長而密,仿佛有冰雪覆蓋,半遮住金色冷血的獸瞳,以及那豎瞳中略有的些許惆悵,“我以前…是黑黃花的。”


    他側臥在冰鑄成的床塌上,身穿玄色長擺的華服,繡有龍紋暗金的腰封如有生命的活物般輕繞,勾勒出他狹窄流暢的蜂腰,而衣擺最末端,露出的是一截乳白夾雜淺灰色紋理的蛇尾。


    尾尖輕輕顫了兩下,蠕動著從衣擺下吐出更多,如玉剔透的鱗甲隨動作仿若海麵層層蕩漾的波浪,直到露出兩隻剛勁銳利的龍爪,其中一隻卷縮著屈起緊緊貼著下腹,表麵有焦黑和被火燒灼過的痕跡。


    三間交界的靈氣風暴比前幾次更凶險了,那裏的天氣受靈氣紊亂影響,喜怒無常,常常上一秒還陽光明媚,風光正好,下一秒就狂風大作,驟雨傾盆。他運氣不好趕上了風暴最盛的時候,還引來了化龍的雷劫,差點被削掉一身蛟麟。


    每次在這種靈氣濃鬱的風暴裏滾上一圈,他鱗片的顏色就要比原本更淺一些,就像他自己說的,之前是黑黃花色,現在幾乎褪成了銀灰。他不假思索地確信,頂多再來兩次,自己就該徹底漂白了。


    在解救明添這件事情上,雷蛟一直活躍在最前沿,從沒漏過任何一次營救行動,每次都不遺餘力身體力行,可惜事與願違,直到今天,他隻能像個狐裘圍脖一樣盤掛在明珺脖子上發發牢騷。


    “我還是太弱了。”他兩隻前爪合在一起搓了搓,低聲自責檢討,吐出一團白色的霧氣:“呼,好冷。”


    如果能蛻去蛟身,幻化成龍,說不定能攪動三間交界的靈氣風暴,引來天道雷劫直接劈碎封印在那裏的真神結界,但他不能這麽做。


    三萬七千六百二十一條龍未盡的氣數會裹挾著他走向一條注定沒有盡頭的道路。


    當他第一次蛻蛇成蟒的時候,就在漫天雷劫中聽到了數以萬計的真龍的聲音,那是未亡者者的魂靈,被囚禁束縛苦苦折磨,終日不得解脫的怨念,隨著他一步步蛻成蛟龍,那些聲音就越發清晰可聞。


    那聲音甚至蓋過了天道雷劫,爭先恐後鋪天蓋起,如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窩蜂洶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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