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殊:“既然如此,我們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岷殊手中的彎刀再次變為彎弓,這一次箭矢對準的,正是金光黯淡的虛影。


    “上神難道想要殺了我這具虛影?”金色虛影沉聲道:“上神可知,神明自相殘殺乃重罪。”


    “你這不過是一具虛影,算什麽自相殘殺。”


    眼看著岷殊手指微動,似乎這一箭馬上就要射出來,金色虛影語氣加快道:“神明留在凡間的虛影或者化身同樣受到保護,若是上神如此亂來,以後還有誰敢在下界留下傳承?”


    岷殊回應他的,就是射出去的那一箭。


    金色虛影瞬間消失,等到那一箭穿透了山壁,他才重新出現。


    “上神……”


    再有一箭朝著麵門而來,金色虛影驚得瞪大了眼睛,迅速再一次消失在山洞之中。


    “小神隻是……”


    “你這樣……”


    “住手……”


    ……


    一箭一箭又一箭,金色虛影每次出現都說不了兩句話就會消失,但是岷殊的箭矢也同樣沒有射到他。


    直到金色虛影發現岷殊手中的彎弓沒有再次凝聚出弓箭,才找了個比較刁鑽的位置現身。


    他也沒了之前好言相勸的脾氣,怒罵道:“你這樣與強盜有何區別!我的神格我想給誰給誰你再胡攪蠻纏,我也不是吃素的!”


    金色虛影話音剛剛落下,就感覺哪裏不太對勁。


    他緩緩低頭,隻見自己金色的長袍,有一角被釘在了山洞的岩壁上。


    “你……”


    “去。”


    不急不緩地一個字,卻仿若帶著雷霆萬鈞的殺意。


    無數掉落在山洞中的箭矢重新飛起,尖銳的箭頭全部指向一個方向,隨著岷殊一聲令下,破空聲從四麵八方拉響。


    “呃——”


    金色虛影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被紮成了篩子的身體。


    “這不可能——你怎麽可能傷到我——”


    金色虛影抬起頭:“吾乃……”


    岷殊:“現實與虛幻之神。”


    金色虛影瞳孔驟縮:“你知道我?不、就算是你知道我,你也不可能破解我的神術,這是隻屬於我的力量!”


    岷殊:“這山洞是你布置在現實與虛幻之間的一處時間間隙,你作為山洞的創造者,也是山洞唯一的主人,這裏的一切都被你支配。”


    “你這具虛影並非真正的虛影本體,而是你利用虛幻的山洞製造出來的假象,我之前的每一箭,就算是射中了你也無法真正傷到你。”


    “你既然知道……”


    “但當你的虛影藏在虛幻之中,那麽山洞就必定存在於現實,在現實之中鋪蓋一層虛幻,我隻要打破虛幻與現實的交點,就能找到你真正的虛影所在。”


    “你的虛影隨時可以消失,除非留下一個現實的錨點。”


    岷殊和金色虛影的目光同時落在他衣角的那一支小小的箭矢上。


    金色虛影怔愣片刻:“……是我輸了。”


    “但我依然不可能把神格碎片給你,得不到我的認同,你無論用什麽辦法,也不可能得我的神格碎片。”


    “誰說我要你的神格碎片了?”


    岷殊輕描淡寫地將現實攤開:“我要的,是儲洲得不到你的神格碎片。”


    金色虛影後知後覺般,看向同樣紮炸成了篩子,腦袋都像是碎了一半,卻依然沒有死的儲洲。


    “他身負天命,你不該對他下手。


    有些事情乃是天命,無論是人是神都無法阻止。


    你確實是我見過神力最為高強的神明,我能感覺到你這受凡軀限製的一箭若是解除了限製,整個九重天百分之九十九的神明都不會是你的對手。


    可還有那百分之一,是你根本無法褻瀆的存在。


    一旦祂們出手,你再厲害也隻能魂飛魄散。”


    岷殊不動聲色道:“你說的那百分之一是誰。”


    她本以為這金色虛影應該也隻是被天帝擺弄的一顆棋子,卻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可能知道更深層的情報。


    既然如此,她就要重新考慮一下如何處理他了。


    就在岷殊心中閃過與天帝關係不錯的幾位神明,又將戰鬥力太低的篩掉,在腦海中鎖定了幾個目標時,金色虛影說話了:


    “你聽說過先天神明嗎?”


    岷殊眼底的詫異差點沒能遮掩住。


    “先天神明?”


    金色虛影用諱莫如深,又有幾分警告的語氣道:“傳說,在九重天出現之前,世界一片混沌之時,有九位先天神明誕生。


    那九位神明,無人知曉祂們的姓名、無神能超越祂們的地位,但祂們全部誕生於天地之間,乃最初掌管並創造了世界之力的神明。


    九重天千百神位,看似各司其職,神力非凡,實則都是接下了祂們的權柄。


    倘若祂們回歸,就算是你擁有再強大的力量,隻要祂們想收回,你也隻能淪落為凡人。”


    岷殊久久沒有說話。


    金色虛影以為她害怕了,或者是突然得知九重天還有如此秘聞,太震驚了。


    於是他半是威脅半是協商道:“所以,你最好不要仗著自己神力強就為所欲為,我雖在九重天,卻也並非你可以任意拿捏的存在,要不這樣,我們各退一步,你放棄這片神格碎片,我也不與你計較你傷我之事,並保證不將此事告到九重天,如何?”


    岷殊好久之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就算有先天神明,又與你何幹?”


    他的靠山應該是天帝吧?


    而且先不論,除了她和滄溟之外,其他七位先天神明都或沉睡或自散神力消失於天地之間,就算是祂們都還在,她也不記得天帝和哪位關係不錯。


    難道是她記錯了?


    天帝如此有恃無恐,其實背後還有更大的靠山?


    岷殊心中微凜,下意識繼續套話。


    誰知那金色虛影冷哼一聲,挺直了背:“與我何幹?你可知九重天之上,還有一座山,喚為岷山,那座山上的神明是誰?”


    岷殊:“……誰。”


    金色虛影壓低了聲音:“那位神明名喚岷殊,乃掌管黑夜與死亡之神,我的神力與權柄就來自於祂,若我出事,岷殊上神必定會為我出手,讓你不用跳誅仙台就神魂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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