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著送葬隊伍,經過第一節車廂的時候還算順利。


    岷殊一直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發現這一節車廂裏剩了五人左右,這五人全是金發碧眼,一看就不是本國人。


    她沒有多注意,這節車廂的外國人也沒注意到她們,因為沒人敢朝這邊看。


    到了第二節車廂,人就多了。


    竟然還存活了十人以上。


    而且這些人也都是黃種人,隻不過說的也不是本國語。


    送葬隊伍到來時,雖然同時停下了說話的聲音,但是可以看出,他們之中應該有人是有依仗的,不然不能如此冷靜。


    就在岷殊三人經過時,突然聽到一聲國際通用語:“站住。”


    她朝著說話的人看去,那人立即用通用語道:“你們是誰?哪國人?為什麽跟在這個隊伍的後麵?你們有逃離這裏的辦法嗎?”


    岷殊沒有回答,又收回了視線。


    說話那人麵上閃過一絲惱怒:“我讓你們停下!”


    他一把抽出武士刀,從空中劈砍向最中間的女生。


    岷殊眉梢不動,隻淡然一眼,白綾已經從空中墜落,勒住了男人的脖子,將他往上一提,開路的小詭就跳了上去,熟練地摘了腦袋,將腦袋和身體一起,沉入水窪之中。


    水窪再次變大。


    岷殊走得更輕鬆了一些,目光掃過車廂其他人,很希望再蹦出來一個兩個,能讓這小詭成長得更快。


    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


    另一個拿著武士刀的男人出現了,他怒吼:“我要殺了你為次郎報仇!”


    這次不需要岷殊出手,一直提心吊膽覺得自己沒貢獻擔心被丟下的紋身男迎了上去。


    他赤手空拳,在這狹窄的火車車廂裏,竟然和那拿刀的武士打得不相上下。


    可見他說自己一個能打五個並非浪得虛名。


    紋身男和武士過招時,都很注意不要踩到地上的血液和紙錢。


    但是紋身男有岷殊的水窪兜底,武士卻沒有。


    他隻能在不同的椅子上騰挪跳躍,又因為空間受到限製,最後還是被紋身男製服。


    “高人,這刀你要嗎?”


    岷殊讓小詭摘了他的腦袋丟進水窪,搖了搖頭:“你自己拿著吧。”


    紋身男一喜:“好。”


    她目光看向那些眼袋憤恨,但卻不敢再貿然出手的外國人,思索了半秒,覺得還是斬草除根比較好。


    這些人中間很顯然是有懂些術法的,剛才那人沒有出手,不代表她們離開之後不會下絆子。


    在這火車上,隻要有一點危險的苗頭,就應該掐滅。


    岷殊叫回了小詭,也收起了白綾,將廣場舞大媽的扇子拿了出來。


    這把扇子,是目前她手裏最適合群殺技能的詭器。


    “你們想做我的舞伴嗎?”


    岷殊嘴角含笑,語氣卻帶著肅殺,將紅扇往前一扔,僅僅一個回轉,便已經收割了三條人命。


    “住手!”


    無數外國語之中,夾雜著震怒與恐懼交加的國際通用語。


    一個矮小的老頭站了出來:“這位女士,是我們冒犯了您,我們願意向您道歉,請您原諒我們,為此,我們願意送上歉禮。”


    老頭雙手奉上的,竟然是一顆眼球。


    岷殊目光落在那眼球上,忽然冷笑一聲,“小詭。”


    水窪小詭突然出現在老頭下方,將之往下一拖,老頭震驚的神色就淹沒在水窪裏。


    很快,岷殊的水窪這頭,浮現出一顆眼球。


    眼球布滿血絲,眼神邪異而怨恨。


    這是從死去的盲人變為詭怪而生出的眼珠,這種眼珠可以記住並且標記仇人,一旦被它看見,就會不死不休。


    這老頭將眼珠子舉起來,就是為了標記幾人,然後找機會尋仇。


    按理說,這眼珠應該是有一對的。


    岷殊再次將扇子往前方一丟,回轉的紅扇如同最鋒利的殺人利器,又像是嗅著血腥味的餓狼,頃刻之間,這節車廂就隻剩下了岷殊和一個穿著和服的少女。


    少女手裏拿著扇子,笑看著岷殊優雅地鼓掌。


    “您真是一個強大的,值得敬佩和傾慕的人。”


    岷殊卻沒有看她,而是看到了她身邊那兩尊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式神。


    難怪這車廂裏能活下來這麽多人。


    眼前的女生就算是現在的岷殊,也不能說絕對壓製。


    女生也知道這一點,微笑道:“正好我覺得這些人很該死,您幫我殺了他們,我很開心,這一顆眼珠是剛才那顆眼珠的另一隻,將它送給您當做報答。”


    岷殊看得出來,這個女生說的是真話。


    送葬隊伍已經走了一會兒了,她也不願意再耽誤時間,讓小詭從女生手裏拿走眼珠,很快就離開了這一節車廂。


    “貴人,我還沒有朋友呢,你覺得她願不願意與我做朋友?”


    無人回答。


    少女微笑著用扇子敲了敲手腕腕骨:“剛剛忘記問她了,我現在去問問。”


    說完她翩然起身,穿著木屐的腳就這樣踩在血泊之中,優雅而雀躍地離開了這空蕩蕩的車廂。


    岷殊沒走多遠,就通過水窪小詭知道少女跟上來了。


    但沒從她身上感覺到惡意,這條路也不是她開的,也就沒有多管。


    她此刻所在的這節車廂,是她見過死傷最慘重的車廂。


    沒有一個活人。


    但若是僅僅如此,也沒什麽奇怪,更不值得她停留。


    可岷殊卻發現,這一堆屍體之中,竟然有一個穿著乘務員的製服,而且她的手裏,緊緊抓著一張卡片。


    岷殊將卡片拿出來,發現這是一張門禁卡。


    而且極有可能就是通往列車駕車室的門禁卡。


    岷殊將門禁卡收起,剛準備離開,就看到那和服少女追了過來。


    她看見岷殊,眼睛一亮,剛想說什麽,就又看見了她手裏的卡片。


    於是疑惑地咦了一聲。


    “這張卡,我也有。”


    她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張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卡片,像是毫無心機一般,對岷殊道:“這張卡片在你離開之後就出現了,很奇怪呢,所以我才撿起來看看有什麽用處。”


    岷殊:“能給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


    岷殊接過和服少女手中的門禁卡,仔細觀察兩張卡之間的差別,終於在其中發現了不同之處。


    岷殊手裏這張,在卡片的左上角,有一個2,而和服少女手中那張,寫著的是5。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數字的用意,但也可以推測出,這種門禁卡至少有五張。


    “還給你。”


    和服少女笑著接了回去。


    兩人沒再交談,依舊是各走各的。


    岷殊加快速度跟在了送葬隊伍的後方,和服少女也有自己的辦法,踩在血水上而不留痕跡。


    很快,她們就前後到達了最靠近駕駛艙的一節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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