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並沒有在舞池轉太久,他的宴會舞蹈學的不是很好,而陸寒欽同樣如此。兩人隻稍微轉了幾圈就從舞池上走了下來,眾人的目光一直黏在他們身上,沈稚不太習慣,就拉著陸寒欽找了個沒什麽人的視覺死角站著。沒有任何人打擾,沈稚這才得空去看穿著禮服的陸寒欽。脫去了軍服,陸寒欽的身上的冷厲都削弱了幾分。沈稚靠著牆而站,陸寒欽在他身前,手臂抵在牆上撐著,將沈稚牢牢攏在身下。陸寒欽伸手撫摸著沈稚的頭發,在觸碰到他小辮子的時候,輕輕一頓。沈稚解釋:“頭發有點長了,這個是爸爸編的。”沈稚有些羞澀,這種編發他已經很少弄的,因為覺得有些幼稚。但他的頭發已經快過肩了,散落在臉頰處不太得體,這才將一些容易滑落的碎發編紮了起來。“不,很好看。”陸寒欽低聲說道,“我的吱吱,怎麽樣都好看。”沈稚低下頭,悶悶地應了一聲。舞池的音樂還在繼續,沈稚能感覺到陸寒欽撲打在自己耳邊的呼吸,熱氣擦過他的耳際,留下酥酥麻麻的觸感。“今天過去,怕是很多人要視我為情敵了。”沈稚一手抓著陸寒欽的禮服衣角,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不會。”陸寒欽回答的相當肯定。“嗯?為什麽?”沈稚問道。“隻會這樣對我。”陸寒欽俯視著被圈禁在懷中的人,堪稱溫柔地解釋著,“不要小瞧他們對皇室的追隨。”“唔。”沈稚無法想象這種畫麵。可能也和他居住環境有關係,科布倫遠離諾蘭德帝國的首都星,再加上沈離緒會刻意的避開這些話題,所以沈稚對這方麵沒有過於關注。但想到喬安轉給自己的那些帖子,沈稚又開始相信陸寒欽所說的。或許,還真的可能。……第94章 宴會的後半段, 沈稚自以為自己渾水摸魚的技巧高超,避開了所有社交,待所有人都散場後, 拉著陸寒欽花園散步。夜色下,兩人漫步在花叢中間的小路上, 走過風吹的廊下, 坐在輕輕晃蕩的秋千上。“怎麽又出汗了。”陸寒欽皺著眉,又一次細致的替沈稚擦著額角的汗水。“是熱嗎?”“不是。”沈稚不知道該如何說,總不能跟星網的搜索答案一樣,大喇喇地直接說是因為春天到了吧。他含糊不清的隨便扯了個原因:“可能是有點悶吧,過一會兒就好了。”陸寒欽擰緊的眉峰沒有緩和下來,他早就熟悉了沈稚的體質。他是耐熱不耐涼,而現在臨近十二點的溫度,晚風悠悠的吹著,空氣濕度也剛好, 一點也沒有悶躁,反倒有些涼爽的感覺。看著沈稚吞吐不清的樣子, 陸寒欽忽的福至心靈。他抬手, 揉了揉眉心。隨即又放下了人手, 坦開口道:“成熟期到了?”“……”沈稚沉默的片刻,點頭承認。他麵無表情地轉身背對著陸寒欽, 暫且不想看他的臉。“沒事。”陸寒欽從背後攔腰抱住沈稚, 嘴唇碰著沈稚的後頸,“長大了,再過段時間覺醒期就可以結束了。”沒有溫度控製係統, 外麵的溫度對沈稚來說有些悶熱。兩人在外麵呆了幾分鍾不到, 陸寒欽就將沈稚送回房間。“明天帶你去看另一個禮物。”沈稚好奇:“還有禮物嗎?什麽啊。”“去了就知道了。”陸寒欽勾著手指, 在沈稚鼻尖輕輕一滑,“晚安。”沈稚扶著門框,眼眉彎起:“晚安。”……陸寒欽離開後,沈稚就去了浴室,給浴缸放滿水後放出尾巴泡在水中。涼水緩解了身上的燥熱,也讓沈稚漸漸冷靜下來。時間慢慢來到十二點,一旁的光屏突然不斷響起收到信息的提示音。沈稚不用打開光屏,就知道都是一些祝福自己生日快樂的信息。是的,這場生日宴並沒有在生日當天舉辦,而是選擇了生日的前一天。沈稚將自己整個埋進水中,躺在水下睜著眼睛看著浴室的燈光。暖色係的燈光在水波下擴散成一圈又一圈。沈稚等全身都涼快下來以後,才破水而出,順著腦後將貼臉的濕發全都捋到腦後,露出白皙光潔的額頭。他拿過光屏,開始從最底下一一回複著那些信息。他的賬戶還到了一大筆錢,是一個很吉利的數字,轉賬方來自於舅舅沈離酌。沈父沈母給的禮物就更直接了,他們將自己的股份分出了三分之一轉到了他的名下。似乎是怕別人不知道,沈氏集團的官博更是直接艾特了沈稚,稱呼其為新的股東小少爺。這是一場狂歡,而沈稚,就是狂歡的中心。淩晨兩點的時候,星盟忽然找上了沈稚,稱他們將重新評估沈稚的財產,他將成為星際最富有的前十個人。回完所有信息,沈稚又靠在浴缸上,將自己沉入水中冷靜一番。這像是一場夢。沈稚心想道。在半年前,沈稚還在為自己畢業以後的出路發愁。那時候的他還沒有覺醒,連進娛樂圈完成年少的夢想都很難。他以為自己的一輩子隻會花在無人知道的小配角或者群眾演員上。群眾演員可能都不會要他,他的五官太過於出眾,沒有適合他的角色,主要演員都怕這種容貌出眾的群演搶戲。然而,就好像天降好運一樣。喬聽春就這樣突然的找到了他,再然後就是那個去往科布倫拍戲的星艦。短短半年,他的人生轉過好幾折,就這樣朝著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了過去。“明天還是得和父親和外公外婆商量一下。”沈稚自言自語的喃喃,“我要那麽多錢幹什麽。”……泡完澡,沈稚拿著浴巾擦幹魚尾,卻不敢碰臉上的水。上次碰到臉上鱗片時的刺激,沈稚不是很想再經曆。太刺激了,幾乎是指尖觸上的瞬間,地椎處就兀地升起一股酸軟,腰肢處也頓時沒了力氣,想要軟趴趴地伏下身。可能是在成熟期的緣故,沈稚發現尾巴不太樂意被收起來。他恢複雙|腿後隻持續了幾秒,坐在床上腿腳卸了力氣以後,雙|腿又變回魚尾。尾鰭尖端還抖了兩下,好像非常開心的樣子。沈稚不想承認,變成覺醒體以後,他確實舒服了許多。現在的環境已經不需要沈稚藏匿魚尾了,沈稚一思量,幹脆就由著心底的欲|望,攤著魚尾直接睡覺。可能是今天太累,沈稚躺在床上沒多久,就陷入了熟睡中。長形餐桌的一端坐著傅隨和沈離緒,兩人倚靠在一起,沈離緒時不時的還將自己不太愛吃的菜放進傅隨的碗裏。沈稚來到餐廳的時候,剛好碰上同樣剛起床的傅沉。傅沉昨晚喝了不少酒,這些都是不必要的應承,畢竟沒有人敢強迫皇室。但昨天是沈稚的生日宴,傅沉高興,對於那些打著對沈稚祝福的酒杯,他就來者不拒全都接應下了。見傅沉一直揉著眉心,沈稚有些擔心,剛吃了沒多久,不知道想到什麽,倏地從椅子上滑下去走出餐廳。傅沉抬了下頭,眼中有些不解。沈離緒倒是注意到沈稚離開的那個方向,是負責整個宮殿的飲食。“給你煮醒酒湯去了吧。”沈離緒對沈稚非常理解,一旦被他圈入親朋好友這個列表裏,他就會無償對這些人很好。或許是天生的,沈稚對情感的感知能力很敏銳,有時候沈離緒自己都不知道他心情低落,但沈稚就是能看得清楚。這麽看來,好像隻有他在畢業工作的那段時間太忙,否則自己的異常估計也瞞不住。傅沉放下餐具:“我去看看他。”“你去也幫不了什麽,頭疼就多休息會兒。”沈離緒有些埋怨,“怎麽喝了這麽多酒,我就說你父親不該讓你去應付那些事情。”傅隨餘光掃了眼傅沉,沒有辯解。傅隨難得解釋:“是我自己喝的,吱吱的生日宴,喝幾杯不算什麽。”沒一會兒,餐廳外傳來腳步聲,一直默聲站在角落的裏德打開了餐廳門。門外是去而複返的沈稚,手中還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醒酒湯。沈稚沒有直接坐下,而是將醒酒湯先放在了傅沉桌前:“喝掉這個再睡會兒,就不會頭疼了。”這個方法沈稚試過很多次了,但不隻用在沈離緒身上,而是一個喜歡喝酒拚酒的大學同學。麵前這碗醒酒湯看著普通,但傅沉的心底卻驀地流出一股暖意。“哥哥會喝掉的。”傅隨看向沈稚:“沒有我的嗎?”“啊?”父親喝酒了嗎?沈稚雖然大多數時間都待在一個角落裏,但偶爾還是看向傅隨和爸爸那邊的。他……好像沒有看到傅隨喝酒。也沒有人敢端著酒杯去和傅隨喝酒,那可是諾蘭德帝國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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