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秋闈是去涼州隔壁的兗州考試,路途遙遠,虞老頭年紀大了就沒有跟著去。


    再加上有虞輕輕在,那安全就得到了保障,所以此次族裏就虞鐵山一人跟著。


    兗州城此時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原因無他,隻因秋闈之日將至。


    眾多士子紛至遝來,使得城中各大客棧一時之間變得極為緊俏,其住宿費亦呈直線式飆升。


    尤其是距離考場最近的那家客棧,價格之高昂簡直令人咋舌。


    然而,虞輕輕卻毫不猶豫地預訂了兩個房間:一間歸她獨自居住;另一間則由虞耀祖與虞鐵山合住。


    起初,虞輕輕原計劃預訂三個房間,但虞鐵山堅決表示反對,並聲稱自己隨便找個大通鋪將就一下即可。


    後來還是虞耀祖站出來,表示自己住宿的時間不長,房間即使空著也是浪費,不如讓給虞鐵山一同入住,如此一來,住宿問題方才得以圓滿解決。


    隨著大考臨近,前來應考的人數日益增多。所幸他們來得還算是早的,若是再晚個幾天到達,這會恐怕要睡大街了。


    人潮湧動之際,有關此次考試的各種消息也如潮水般湧現。


    甚至還有人開始販賣主考官的相關信息。


    令人驚訝的是,買的人居然不在少數。畢竟,如果能夠知曉主考官究竟是何人,便可依據其過往出題慣例,大致推測出本次考題的範圍所在,那中舉的幾率也稍稍有一點提升。


    “閨女,你說這次考試會很難嗎?聽人說這次的主考官是曆來出題最難的的一位了。”


    虞耀祖這兩天聽著各式各樣的消息,心裏是也越來越沒有底氣了。


    “不難啊!”反正又不是我考,出題難不難跟我有關係?


    “可我這心裏還是有點慌!”虞耀祖皺著眉頭說道。


    “你別自己嚇自己,這兩天也別出房間了,好好溫書。”虞輕輕淡淡地說道。


    “你現在可是要孤注一擲了。來之前奶就說了,你若是沒有中舉就不要帶你回去了,沒得除族的時候她看到你心裏難受。”


    虞耀祖:……我隻是想讓你安慰一下我,沒要你戳我心窩子……


    終於到了考生入院這天,因為要在裏麵待三天兩夜,虞輕輕特意給他準備了之前拿來哄虞登科的超大磨牙棒。


    這玩意帶進去不會壞,最重要的還飽腹,那味道肯定比考院內準備的兩頓高價夥食好多了。


    水的話給他準備了一個超大的竹筒,裝滿之後還特意加入了一點點靈泉水。


    這水雖然不是很多,但是省著點也夠第一場考試喝的了。


    虞耀祖左手拎著裝滿各種物品的挎籃,右手時不時地摸一下胸口,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努力平複內心的緊張情緒。


    他和周圍其他學子一樣,正在排隊等待進入考場。


    這次參加的秋闈又稱鄉試,是科舉考試中的一個重要環節。由於涉及到考生未來的仕途前程,所以鄉試的搜查製度非常嚴苛。


    不僅所攜帶的物品需要接受細致入微的檢查,甚至連考生本人也要被扒光衣物檢查,以確保沒有任何作弊行為藏匿其中。


    虞耀祖帶的磨牙棒也沒有逃過蹂躪,全部碾碎成一節一節的了……


    考試期間,每天都會有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官兵領著人在考場四周巡邏,嚴密監視著場內場外的動靜,嚴防任何可能引發騷亂的情況發生。


    終於熬到第一場考試結束,虞耀祖如釋重負般交卷走出考場。


    而此時,虞鐵山早已守候在考院之外。對於這位已多次的陪考人員來說,可謂經驗老到、輕車熟路。


    等二人回到客棧時,虞輕輕早上讓店小二備好飯菜等著他們二人了。


    這會虞耀祖滿腦子都是香噴噴的飯菜。原本是打算先吃飯的,畢竟連續啃了好幾天堅硬無比的磨牙棒,早就讓他對食物充滿了渴望和期待。


    當他看到虞輕輕捂著鼻子、滿臉嫌棄地盯著自己時,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尷尬。


    想想自己三天沒洗澡了,身上的味確實有點大了,於是連忙站起身來,決定先去洗漱一番,以免繼續惹得閨女厭煩。


    一旁的虞鐵山注意到這一幕,聯想到剛才虞耀祖還搭在自己身上,便也忍不住抬起胳膊嗅了嗅......,也跟著進去洗了個澡。


    終於享用完一頓豐盛的飯菜後,虞耀祖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他長舒一口氣:“哎呀媽呀,總算是又活過來啦!”


    接著,虞耀祖轉頭對虞輕輕說道:“閨女啊,待會兒你再多幫爹準備幾根磨牙棒吧。這玩意兒比那些幹糧和點心好吃多了!”


    “你是不曉得哇,我隔壁睡的那位仁兄,也不知道帶了些啥子東西,天氣這麽熱,那股餿味兒簡直要熏死人咯!真不曉得他咋個吃得下去!”


    講到這兒,虞耀祖露出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實在是那味有點重,都飄到他這邊來了。


    還是他閨女貼心,雖說那玩意兒咬起來費力點兒,吃完後腮幫子還有點發酸,但總體來說沒啥毛病,比那餿了的糕點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扣扣。”


    清脆而短促的敲門聲突兀地響起,在寂靜的房間裏回蕩。


    原本圍坐在一起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虞鐵山率先反應過來,他立即從座位上站起身子,走向門口。


    隨著房門緩緩打開,一個身影出現在眼前。隻見一名身著青色長衫、麵容清秀的書生正靜靜地站立在門口。


    旁邊還站著一個小廝,想來剛剛敲門的就是那小廝了。


    他見到有人前來應門,先是微微躬身,雙手抱拳行了個標準的禮節:“見過兄台,請問虞兄可在?”


    虞鐵山還沒開口說話,房內就傳來虞耀祖的聲音:“在呢,在呢。”


    話音未落,屋內的虞耀祖便已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匆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然後轉頭對身旁的虞輕輕低聲解釋道:“這個就是我那隔壁號舍的人–王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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