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老太爺都已經逝去多年了,當初因為他老人家攔著這才耽擱了這麽多年,如今提起這個事來,正好挑個好日子去辦了!”


    明夫人卻是一點都不怕她這話,拂了拂衣袖緩緩坐了下去。


    “大嫂你自己生不出來女兒,也不至於要搶我二房的閨女!”賈弄璋直接轉身麵對他,冷笑說道。


    過繼書而已,族譜上可是明明白白都寫著呢!


    明夫人卻不以為意,她冷笑一聲,反駁道:“這怎麽能算我搶的呢!當初不是你要把寶珠送走的嗎?還說什麽就是因為她克了你,你才生不出兒子!就連二弟官場上犯了錯被革職也是被她克的!”


    明夫人的聲音很大,一些下人也聽了個清楚,都有些詫異的看著賈弄璋。


    聽到這裏,感受到下人那鄙視的目光後,賈弄璋臉色一變,她瞪大了眼睛,怒視著明夫人,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


    “大嫂!”


    “怎麽?還不能說不成,你不會大家都忘了你們當初的狠心了吧!”明夫人斜著瞥了她一眼,絲毫不給她留一點臉麵。


    “行了!你走吧,寶珠今天開始就住在大房這邊來,等會我就派人去將她的衣物都收拾過來,省的讓那些沒臉沒皮的又給順走了!”


    明夫人剛說完,她身邊的老嬤嬤就立即將賈弄璋往外頭拉。


    整日裏擺花弄草的賈弄璋哪裏是老嬤嬤的對手,被她一路拽著小跑,才不至於跌倒。


    老嬤嬤將賈弄璋往二房的地界一推,服了服身子:


    “二夫人,這過去就是二房了,老奴就送到這了,我家夫人還等著我回去伺候呢!”


    說完,腦袋一揚,如同鬥勝的公雞一樣,雄赳赳氣昂昂地帶著兩個小丫鬟風風火火地走了過去。


    賈弄璋剛剛被老嬤嬤那麽用力一推,一個踉蹌險些撲了個狗啃泥,幸好跟著她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老東西!她竟然敢這麽對我!我……啊!”


    賈弄璋一把推開丫鬟,怒氣衝衝準備衝上去打那老嬤嬤,隻可惜她不知道自己的腳剛才被那老嬤嬤用力一推給崴到了。


    結果這一下真的摔了個四腳朝天,把小丫鬟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將她攙扶起來。


    然而,那賈弄璋在起身的瞬間,揚起手就給了小丫鬟兩個響亮的大耳光:“蠢貨!沒長眼睛嗎?眼睜睜看著本夫人被人欺負卻不知道幫忙!”


    “還傻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把本夫人扶回去!”


    “是!”小丫鬟低著頭,戰戰兢兢不敢抬起頭來,生怕賈弄璋看到她臉上的淚痕又要打罵她。


    “大伯母,您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他們真的要將我送走嗎?”


    賈弄璋被拽走之後,明寶珠立即走了出來,看著明夫人問道。


    明夫人這時才想起來,剛剛為了氣那賈弄璋,倒是把什麽都說了,這一時半會不知道如何開口。


    “小姐,夫人不好說這些話,但老奴我不怕!”老嬤嬤回來時,正好看到明夫人一臉的茫然無措。


    “想當年,二老爺因貪汙受賄之事丟了官職,而且你母親成親一年後生下你,此後多年都未能再懷上孩子,”


    “她便認為是你克了他們,四處找人為其算命,詢問是否是因為你才導致如此結果。那些招搖撞騙之人自然明白她想聽什麽答案,於是順遂其意,說是你與父母相克。”


    “二老爺失去官位後,一心想要攀附咱家老爺。但分了家的兄弟又怎能再度合攏呢?”


    “所以他們就使出了苦肉計,而這個苦肉就是你呀!你有所不知,你初來明府之時,簡直和街邊的乞丐毫無區別!”


    老嬤嬤說得口沫橫飛,明寶珠卻毫不介意,全神貫注地聆聽著。


    “這時夫人已經育有大少爺和二少爺,眼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活潑可愛、茁壯成長,心中不禁充滿了母愛之情。


    “然而,當她看到你那瘦弱可憐的模樣時,內心深處的善良和同情油然而生,實在不忍心讓你繼續受苦受累,於是決定留你在府中暫住。”


    “說起那時的你啊,雖然已經四歲,但身材卻異常嬌小,簡直就像是個三歲的孩童一般。”


    “尤其是那腦袋大脖子細的樣子,老奴每次看到都會擔心你的脖子會不會被壓斷呢!”


    說罷,老嬤嬤還伸出手來比劃了一下,表示對當時情景的記憶猶新。


    “後來,由於二少爺發生了一些事情,夫人便常常派人去接你到府中相聚。”


    “然而,好景不長,二夫人卻吵鬧著要把你送走。這一舉動引起了軒然大波,最終導致了過繼之事的發生!”


    “恰巧那時候老太爺尚且在世,他以孝道壓著老爺和夫人一定要幫助二老爺一家。”


    “經過一番商議,最終的決定是將你過繼給大房,同時讓二房重新搬回府內居住。”


    “本來按照規矩,簽訂過繼文書後應該及時修改族譜以正名分。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二夫人懷孕了。老太爺說這馬上要添丁了,等二夫人生了之後再一起上族譜便暫時壓下了修改族譜的事宜。”


    “可是後來你大病後一場後,夫人正好又有事回了娘家,等到回來時,醒來的你便像變了個人似的,誰也不認得了,隻認得二夫人一個人。夫人無奈之下,隻好讓你跟著他們一同住進二房那邊去了。”


    老嬤嬤滔滔不絕地講著這些事,嘴巴一刻也不停歇,早就口幹舌燥、口渴難耐了。明夫人見狀,連忙拿起一杯茶水遞給她。


    “謝謝夫人賞賜!”老嬤嬤畢恭畢敬地用雙手接過茶盞,原本溫度適中的茶水被她仰頭一飲而盡。


    此刻,一旁的明寶珠早已經泣不成聲,淚如泉湧了。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大夫人麵前,緊緊抱住大夫人的雙膝。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啊!我醒來以後真的什麽都記不得了呀!所有人都說她才是我的親娘,她還說我不能一直賴在大伯母這裏不走,不然時間長了會遭到大伯母厭惡和嫌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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