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形容不出來是什麽感覺,就像是在為他的犧牲而感動一般?  其實這段時間易言時已經做好了十足的鋪墊,他首先放出了消息,說西國的使者是無法再做出第二個這樣的人偶。  開始的胡玉還能和那些人周旋,但有了這個消息的放出之後,他那邊的壓力自然就變大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是真的。  人偶所需的並不僅僅隻有軀殼,還有用這個時代來說的三魂六魄,便是天神下凡。蘇眠隻是選擇了這個軀殼作為了容器,雖用的是西國使者製造的軀殼,卻是來到了這個國家,來到了王的身旁。  那麽就一定是來佑這個國家的。  他的一切都被易言時神話化了,皇宮當中的人早已對此深信不疑,覺得蘇眠是下凡渡劫。然後消息傳出去,潛移默化的已經開始影響外麵的民眾。  大臣們本該是理智的,沒有仔細看過蘇眠的人這幾天正是在商討著該如何打破這些謠言,卻在這一刻,所有的想法都土崩瓦解。  說不定那並不是謠言,說不定那些都是真的。  因為怎麽可能會有一個人,可以蠱惑到所有人?!第103章   最終帝王立後的事並沒有遭到太多人的反對,既然要鬧的大,那就定然是要讓整個國的人都知曉的。  前麵的基礎已經打下,也是時代使然,古人接受這件事的速度比他們想的要快得多,也和易言時沒有打壓也有關係。  這麽多的人,總有幾個反對的聲音出現,對於這些人,易言時的做法就是宣告民眾,立後之後,他會親自帶著皇後遊行,普天同慶。  這麽一來,不管是信了還是不信的,都會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不管怎麽說,王表現出來的態度是坦蕩,也會贏得不少的好感。  又是幾日的準備,蘇眠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倒是易言時變的忙碌了起來。兩人一天中見麵的時間變的少了起來,對方對他也不再有親密的舉動,回到寢殿抱著他就睡了。  第二天早起後又離開,留蘇眠一個人待著。  現在可以幹的事就多了起來,蘇眠能夠大著膽子吩咐宮人去拿一些有趣的東西過來,比如話本棋之類的。這裏還有成人可以坐的秋千,解悶的東西不少,一天過去的就也快。  等到那鳳袍被趕製出來之後,封後大典和遊街的時間也定下了。  期間徐於飛有重新潛入過皇宮兩次,然後在快要來到蘇眠身邊的時候被發現,最終還是讓人給逃走了,蘇眠估摸著對方的願望怕也是要用完了。  至於胡玉那邊,自從知道了他沒有辦法再製造出第二個蘇眠,去拜訪他的人就變的少了起來。就是總有那麽幾個有歪心思的,隻想要一具空殼。  當然這些人在易言時的監控之下,如果他們有實質性的叛國行為,帝王殺了他們都並不為過。  所有的消息蘇眠都是從易言時的口中得知的,對方很好的做到了什麽事都不讓他參與費心,但什麽事都會告訴他的這一點。  事情終於準備的告一段落,易言時也終於有了多一些的時間來陪他。  但實際上白天就算多一個易言時對蘇眠來說也沒差,就是在兩人下棋的時候易言時不會像其他宮人那樣刻意的讓蘇眠,一盤棋能下的時間就比平常久不少。  “我已經提了準備建造地下古國的事。”又是一盤棋局結束,蘇眠的目光還停留在棋盤上,就聽到易言時突然這麽說道。  “結果怎麽樣?”  “地圖現在已經開始繪製了。”  能夠建造出怎樣豪華的地下宮殿和國之繁榮有著很大的關係,易言時在提出建造地下宮殿讓國長存的時候,支持的人竟然還挺多。  現在蘇眠對於這個走向已經完全不會感到驚訝了,他點了點頭,就開始收拾棋盤上的棋子。  收棋這事在這個時代還不是主子做的事,但蘇眠能做的事實在是太少了,收棋也就成了能做的事之一。易言時也不會攔著他做想做的事,他看了看天色,低聲道:“你再玩會,我去用晚膳。”  現在的蘇眠開始重拾對食物的渴望,聞言低低的應了聲“嗯”。易言時湊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再等一周,這七天內我們爭取離開這個副本。”  易言時從來不會說沒有把握的話,他既然這麽說了,就已經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他很快用完晚膳再過來,陪著蘇眠散了會步,就一起去沐浴。  經過了幾天的坦誠相待,對於兩人一起洗澡的事蘇眠算是習慣了一些。一些事弄髒了被褥需要重新清洗,最後得出的結論還是沐浴的時候一塊解決會比較省事。  這導致兩人在沐浴的時候總是會磨磨唧唧許久,到最後蘇眠都是被抱著離開這裏的。雖然人偶的身體不會太累也不會太困,易言時願意抱,他也就願意享受這個待遇。  說起來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蘇眠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易言時就是沒有做到最後一步的打算。就算是最親密的一次,也不過是讓蘇眠的腿有些發紅發麻。  雖然不清楚對方到底在想什麽,但蘇眠也隻是做了準備,並沒有真的多少渴望。兩人的相處相安無事,當然也是好的。  況且對蘇眠來說,該享受的東西他也都享受到了,其他沒有更深層次嚐到的東西,對他來說也未必會感到舒適。  蘇麵是猜,易言時是對自己當下的身體有些嫌棄。  想一般的帝後同葬都是在一個棺材當中,偏偏那棺槨的構造是上下層的,這也和他的身體會腐化,而蘇眠的卻不會的這一點掛鉤。  躺上柔軟的被褥,蘇眠被易言時鎖在懷裏,耳邊是從對方胸腔傳來的心跳聲,燭火熄滅,周邊就暗了下來。  “今天胡玉來求了我,說想要再見你一麵,我沒有答應。”知道蘇眠還不困,易言時就再跟他說起了些事:“不過他這麽做倒是讓我確定了一件事。”  “什麽?”  “他應該是沒有能夠直接控製你的手段,隻是他有製造出你的這一層身份,就能靠著願望來和你有所聯係。他之後想要出手,應該會在我們遊行的時候。”  易言時的手順著蘇眠在後背的頭發,那指尖在劃過頭發的同時也劃過了他的背,有些癢。  “我會爭取在那個時候殺了他。”  和徐於飛不一樣,易言時想要殺胡玉,還得找個理由。胡玉是西國的使者,要是他直接出手,西國那邊肯定會抓住這一點不放。  他們是不怕西國,但在這個時代總還是得讓自己成為有理的那一方才行。  “可是我也不能成為‘理由’吧?”  “西國的軍隊已經在邊界蠢蠢欲動了,我前麵不動他,是因為西國還沒有準備好,現在開戰,我們這邊是有絕對的理由的。”  易言時的手已經放過了他的頭發,順著腰線下去了。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但讓蘇眠忽略不了那頭傳來的熱度。  “我提了攻打西國的事,同樣有不少的人支持。”  建造地下宮殿和攻打西國的事甚至都並不衝突。  要建造地下宮殿需要不少的財力人力,雖然這個國家可以支持住,但西國的虎視眈眈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好事。要麽就是將西國打怕了不敢再來犯,要麽就是直接侵占整個西國。  易言時更傾向於後麵那一點,其他人也是這麽想的。  讓西國直接成為他們國家的,那皇後就沒有從他國而來的說法。  遊街的計劃在大典之前,畢竟還得是先走讓民眾心服的路。蘇眠起了個大早,寢殿裏也同樣圍滿了人。  一半的人在伺候易言時,一半的人在伺候他。  穿在身上的衣服裏三層外三層,總得來說就是很重。讓蘇眠完全沒有了走路的欲望,好在之後就讓他沒有走路的打算,那轎輦一抬,他同易言時並肩坐在上頭,完全沒有走的必要。  這轎輦同樣是新做的,因為做的很大,抬這的人數都極為龐大。上頭有頂,但前方和兩旁是空的,隻有幔帳疊著。  這樣的設計就是沒有打算將蘇眠的臉藏起來,好讓民眾都能看到他的臉。轎輦上還放著水果和茶,抬著轎輦的人走的很穩,那茶水會輕晃,卻並不會溢出來。  那是一群渾身充滿了肌肉的大漢,蘇眠踩著其中一人上轎的時候都能感受到他們身上的壯實。  易言時是先上轎的,而後牽過蘇眠的手在上頭的椅子上坐下。  服飾是誇張了些,但好在他身為男性沒有必要還上妝,省去了許多的時間。衣服穿的實在太厚,哪怕他和易言時是並肩坐著看著靠的很近,但其實他們中間有隔著挺大的一段距離。  不僅僅是蘇眠自己覺得不舒服,易言時看起來也並不是很高興。兩人唯一能做的親密舉動就是牽著手,然後在出發之前,易言時湊過來親了一下他的臉側。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副本我也真不想讓其他人看見你。”  可以說在這個副本,蘇眠是為了盡快完成任務離開才要這樣刷臉。先前易言時表現的都很淡然,他還以為對方並不在乎這些。  其實以正常的角度來說,被看一眼不會少塊肉,看了也就看了,不至於連被看一眼都覺得是有什麽。  如果易言時的這句話隻是表達吃醋才說的話是正常,但如果他真的有這樣的打算就隻會證明這個人還挺危險。  偏偏蘇眠無法從他的表情裏判斷出什麽,前方的皇宮大門被打開,看著外頭黑壓壓的一片人群,蘇眠也沒有辦法再專注於這件事了。  護在轎輦兩側的是兩排身著鐵甲的士兵,他們在出發之前都已經向著易言時和蘇眠行過禮。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並不是空有一身盔甲的架子。  圍在城外的古國子民們都已經跪下身來,高喊著王萬歲。前方有一條路空出,是讓他們可以前行。  這場景,也同那古墓中的一幕極為相似。  易言時握緊了蘇眠的手,看著前方跪了一片的子民,緩緩升起了另一隻手,對著前方道。  “吾許你們,抬起頭來。”!第104章   被眾人所仰望,那撲麵而來的目光無疑是讓蘇眠感到壓力的。他麵上沒有露出什麽其他的表情來,卻是悄悄握緊了易言時的手。  感受到他的動作,在民眾往這看過來的短短的幾秒後,易言時的聲音便再次響起:“低下你們的頭。”  王的聲音傳不到每個人的耳中,可身側傳話的人用洪亮的聲音喊出這句話時,似乎也沒有被多少人聽見。  底下的人依舊仰著腦袋,他們將目光呆呆的望著前方,視線中不自覺的帶上了虔誠,之後方才如夢蘇醒般慢慢的低下頭,趴在了地上。  遊街安排的時間在這一整天,他們會從皇宮門口繞著主城走上一圈。看起來好像不需要一天的時間,但抬轎的人走的很慢很穩,前進的速度說是螞蟻爬也完全不為過。  帝王出行哪怕沒有特定的下達命令,沿路過去也有不少候著的民眾。能夠聚集在皇城門口的到底隻是一部分,還多是多少有點權勢的人。  哪怕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一路過去這些人也都會跪下身來不會直視他,蘇眠也依舊感到十分的別扭。倒是易言時神定自若,還為蘇眠倒了一杯茶。  蘇眠捧著手裏的茶,小小抿了一口嚐了味道,望著除去換了一身衣服外和平常沒差的姿態,開口問道:“這麽多人看著這裏,你不感到不自在嗎?”  易言時偏過頭望著他,眼中似乎揚起了些笑意:“因為我已經習慣在這麽多的視線之下了。”  蘇眠也算是一直在很多人的視線之下被關注著,可在網上直播到底是不一樣的,他不必麵對那些人的臉和眼睛,劃過眼前的彈幕他也可以選擇性的忽視。  而現在,哪怕他看過去的時候都是匍匐在地的人,那種緊緊黏在他身上的視線感也是完全沒有辦法忽視的。  “這個副本的人為什麽這麽容易就沉淪了?”蘇眠看向手中的茶杯,輕輕的開口道。杯中的水輕輕晃動著劃出波紋,香氣撲鼻,倒是分外好聞。  他剛剛還奇怪他分明不會渴易言時為什麽還給他倒了茶,此時聞到這味道,就明白這也不是給他喝的,而是給他聞的。  西國貢獻人偶來誘惑帝王,本就是對人偶的魅力有著一定的信心。  蘇眠承認這人偶的外形足夠讓人驚豔,渾身上下透露的便是精致美豔之感。但就算再好看的人,也總是不可能讓所有的人都淪陷。  哪怕蘇眠自身的生活狀態也似乎是這樣被關注著,可他也同樣無法理解眼前的這一幕。他是聽過許多神話,但親身經曆的時候,就會有一種不真實感。  “時代對神明的信仰並不是之後的人可以完全理解的,也包括了我們。當然也有可能僅僅是為了讓那古墓中的畫麵重現,所以這些人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易言時飲盡了自己手中的那小杯茶,將茶杯放回眼前的小桌上時,發出了“碰”的一聲。  “而且你好像忘了....這還是一個恐怖遊戲。”  這應該,是一個有關於對神明信仰的恐怖遊戲,他們現在所處於的環境看起來和這個主題並不搭,但實際是在走“開始”。  是在構建起那座地下古墓,製造出那些...人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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