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體力真好。”楊一樂羨慕道。不愧是能徒步走出20公裏,跑去吃山味居的男人。  羨慕完了,想起下午的事,楊一樂又懊惱了起來。  “祖宗爺爺,我是連累你了。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被抓住。”  “算不上連累,他們人多,我管自己跑也不一定跑得掉。”楊紀清看了一眼楊一樂,“那些都不重要,但有一件事非常重要。”  “什麽事?”楊一樂湊過去,一臉鄭重地問道。  “我餓了。”  “……”  “哎!你出個聲,跟你說重要的大事呢!”  “啊!那怎麽辦?我幫你跟他們討些吃的來?”  楊紀清抬眸掃了一圈,看到一個朝著他們走來的人影,笑道,“暫時不用了,有人給咱們送吃得來了。”  來人是眼鏡青年周浩文,他拿著兩個饅頭和一瓶水過來,“我也沒帶多少吃的,饅頭你們一人一個,將就著墊墊底吧。”  兩人雙手被反綁在背後,不方便自己吃東西,周浩文便蹲在地上,板著臉給兩人喂饅頭。  “你跟他們不是一路人吧?。”楊紀清嚼著饅頭,看著周浩文說道。  “我對明器有些研究,跟他們是暫時合作。”  “為什麽要跟他們合作?”  “缺錢。”  “盜人墓葬,有損陰德。”  “我是唯物主義者。”周浩文抬了抬眼皮道。  “什麽是唯物主義者?”楊紀清扭頭問楊一樂。  “就是他不信鬼神。”楊一樂說完,衝著周浩文叭叭道,“但是盜墓是違法,偷人東西也是不道德的!你小時候戴過紅領巾沒啊?你……”  周浩文把剩下半個饅頭塞進楊一樂嘴裏,堵住他試圖滔滔不絕的嘴。  楊紀清借著周浩文手中的電筒光,細看了片刻他的麵相。  “你家中有長輩病了。”  “嗯,我媽要換腎,還差10萬塊。”周浩文沒注意到楊紀清肯定的語氣,自顧自低頭啞聲說道。  “給我說說宣遠侯的事。”楊紀清吃掉最後一口饅頭,身體往後一靠,另起了一個話題。  --------------------  作者有話要說:  任朝瀾:焦慮等挖.jpg  感謝在2021-05-16 18:22:45~2021-05-19 20:28: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gogy的simp 4瓶;黑子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章 任朝瀾03  周浩文與羅衝一夥人合作,負責的主要是入墓挑選值錢的明器,以及後期對明器的估價和保存。  為了方便周浩文能更好的展開工作,關於墓主人宣遠侯的資料,羅衝提供得十分積極。周浩文不但看過羅衝手裏記載宣遠侯墓的縣誌,自己也查閱一些相關材料,對宣遠侯的事倒是知道不少。  “宣遠侯名叫虞野,是800多年前的一員名將。據史料記載,他一生領兵作戰72次,大勝68次。他的最後一場戰役,是護君南逃之戰。”  “當時虞野駐守西北邊疆,敵軍使詐從東南入侵,直取國都。虞野連夜回都護君,以300精兵對戰6000敵軍,戰死國都,成功護國君南逃。那位國君後來從江南起兵收複舊土,便追封虞野為宣遠侯,特賜國葬之禮。”周浩文推了推眼鏡說道,“這些都是正史記載。”  “那野史?”楊一樂伸著脖子問道。  “宣遠侯的野史不少,其中最廣為流傳的是——他克妻。”周浩文說道。  “就這?”楊一樂麵露失望,這野史一點也不刺激。  “據野史記載,他生前前後總共定過九門親事,但九個新娘都在過門前意外暴斃了。”  “嘶——”楊一樂倒抽一口冷氣,“克死了那麽多!”  “因此,宣遠侯一生未娶一妻。”周浩文接著說道,“在宣遠侯下葬後,據說他的墓地相當不太平,幾乎每年都要鬧出些怪事。當時百姓就說,宣遠侯一生未娶,心中不平,才會這麽個鬧法。所以,後人每次祭祀他,都會選一名未出閣的女子,扮做新娘,作為祭品上供。”  “那、那扮作新娘的人會不會有事?”楊一樂看了一眼楊紀清,著急地追問道。  那些盜墓賊,可是打算拿他祖宗爺爺充當祭品新娘,照著古法祭祀的,他得問清楚這祭祀到底是怎麽回事。  “祭祀者並不會對祭品新娘做什麽,隻是帶她去墓中祭台走個過場,結束後會將人好好地帶出來。”周浩文回道。  “這樣啊……”楊一樂鬆了口氣,“那還好。”  “扮過祭品新娘的女子,如果在離開墓地的七天後暴斃,那就說明宣遠侯對祭品新娘很滿意,親自帶走了她。”  楊一樂剛放下去的小心髒,頓時又提了起來。  “我猜那祭品新娘可能隻是在墓裏碰了什麽有毒物質,才會暴斃身亡。或者正巧祭品新娘本身就有惡疾,一兩次的巧合,經人口耳相傳,被歪曲成了這種詭譎的故事。”周浩文十分科學地猜測道。  “反正隻是迷信傳言,不用太過在意。”周浩文說完,掃了一眼周遭,見附近沒人,壓低聲音對楊紀清叮囑,“古時祭祀結束,他們會把祭品新娘帶出來,但羅衝他們卻不一定。而且羅衝他們也不是用正常手段下墓的,如果觸發墓中一些機關陷阱,肯定顧不上帶你們出來。這個你拿著——”  周浩文說著,往楊紀清手裏塞了一樣東西。楊一樂借著電筒的餘光掃了一眼,發現那是一個指甲鉗。  “多的我也幫不了你們,你們自己找機會,剪斷紮帶逃吧。”  “小眼鏡,你嘀嘀咕咕跟他們說什麽呢?”一個盜墓賊拎著兩隻大塑料袋走了過來。  “隨便聊聊。”周浩文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擺,冷淡道。  “你還真閑。”那盜墓賊冷哼一聲,扭頭對楊紀清說道,“趕緊起來,跟我去換衣服。”  “換什麽衣服?”楊紀清問道。  “自然是新娘的衣服。”盜墓賊提了提手中兩隻鼓鼓的塑料袋。  楊紀清站起來,盜墓賊招呼了兩個同伴過來,讓他們看著楊一樂,隨後又警告楊紀清,“你最好別想著趁機逃跑,不然你這同伴的安全,我們可就沒法保證了。”  楊紀清跟上那盜墓賊,語氣懶散地回道,“知道了。”  楊紀清跟著那盜墓賊,在不遠處換上了一身正紅的新娘嫁衣。  衣服的款式,跟楊紀清曾經生活的朝代十分相似,隻是寬袖改成了窄袖,又做成了收腰的設計。  因為不確定抓來的新娘穿什麽尺碼,這嫁衣特意買了加大的碼數。但這到底還是女裝,要不是楊紀清腰身夠細,這嫁衣就很難穿進去了。即便如此,裙擺也還是短了一截。  剩下的鳳冠楊紀清沒戴,他和盜墓賊都不會挽發髻,最後用一段紅綢束了長發了事。  楊紀清換好嫁衣,盜墓賊重新給他雙手捆上紮帶,然後轉身去找羅衝。  沒一會兒,羅衝便發令前往墓地。  這夥盜墓賊顯然在這山裏探過許多次了,對墓地所在位置相當熟悉,步行十餘分鍾,便抵達了墓地所在。  墓室是埋在地底下的,地麵上隻能看到半截墓室的石門。這半截石門前掩著蔥蘢的雜草,石門上蓋著土丘,遠看就像一座野墳。  “先把這石門下半截挖出來,然後用炸.彈把石門炸開!”  羅衝他們顯然是打算直接從那扇石門進入墓中。他這一聲令下,盜墓賊便開始忙碌了起來。  他們先用鐵鍬、鎬子挖出埋在土裏的半截石門,然後用電鑽在石門上鑽了一圈的孔——那是怕炸.彈威力不足,直接炸,炸不開那石門。  “祖宗爺爺,我們現在跑麽?”楊一樂湊到楊紀清身旁,小聲問道。  “不跑。”  “現在不跑,就要跟他們一起下墓了。”楊一樂急道。  “現在跑了,他們會知道是周浩文幫了我們。而且——”楊紀清環顧了一圈四周,“我們不如盜墓賊熟悉地形,怕是跑不出多遠,就會被他們抓回來。”  “可是,如果周浩文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這宣遠侯墓多半是大凶之墓。”楊一樂咽了咽口水,“萬一遇到墓主人詐屍怎麽辦?我帶的符紙都被那些盜墓賊搜走了……”  “不就是詐屍麽?”楊紀清斜眼看向楊一樂,“他要詐屍,還得喊我一聲前輩。”  “……”差點忘了,他家祖宗爺爺也是詐屍的。  轟地一聲巨響,火藥伴隨著泥腥味,自那墓門處彌漫開來。  “強子,怎麽樣?”  “炸開了!”  “好!兄弟們,帶上家夥祭品,跟老子進墓!”羅衝說完,拎著自己的包,就大步朝被炸開的墓門走去。  楊紀清和楊一樂也被盜墓賊押著,走到墓門前,一前一後進了墓裏。  下去先是一段往下的石階,接著是一條可供兩人並行的墓道。順著墓道直走,又下一段石階後,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一個空蕩蕩的墓室。  這個墓室,好似一個十字路口,四麵石壁都連著墓道,一麵是他們進來的墓道,剩下三麵就不知各自通向哪裏。  “總之先找祭台的位置——大黑,用羅盤對照墓室布局圖,看看咱們現在是在哪裏。”羅衝思索片刻,扭頭對身旁的盜墓賊說道。  “衝、衝哥,羅盤失效了。”大黑將亂轉的羅盤遞給羅衝看。  “那就先走前麵這條看看。”羅衝說著,領著眾人踏入正前方的墓道。  楊紀清也跟著進了墓道。  在走進墓道前,他看到墓道轉角的石壁上,刻著一列符文,不禁微微挑了挑眉。  這座墓,比他想象得還有意思。  不多時,一行人從墓道出來,又進了一個空蕩蕩的墓室。跟上一個墓室一樣,四麵石壁都連著墓道。  “衝哥……”  “走前麵這條。”羅衝又選了正前方的墓道。  片刻之後,他們又進了一個墓室,這個墓室還是跟先前墓室一模一樣。這次羅衝沉思許久,選了右邊的墓道。  然而,一路走到底,又是跟之前一模一樣的墓室。  “這是鬼打牆了吧?”楊一樂忍不住小聲嘀咕,“一進來就鬼打牆,我就說是大凶之墓。”  “別胡說!”一個盜墓賊惡聲惡氣地嗬斥楊一樂,但語氣明顯有些發虛,“什麽鬼打牆?就、就隻是一樣的房間多了一些而已。”  “可我們拿到的宣遠侯墓的墓室布局圖,上麵沒畫那麽多一樣的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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