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們想為老祖宗的終生大事分憂一二。”任淮康身旁的一位老者及時接話道。 “對對對!其實我們主要就是為這事來的。”任淮康反應過來,老祖宗既然不願意發落任少澤,那就換另外一件事說,“我們聽聞老祖宗還不曾娶妻,便幫著挑了幾位頗有才情的姑娘,老祖宗你可以先看看照片,看著有意我們再幫忙牽線。” 任淮康說著,從口袋裏取出一本精裝相冊,雙手遞給任朝瀾。 任少澤見狀,忍不住抬手捂臉。 他之前都特地上門警告過了,讓任淮康不要作死給老祖宗介紹對象,結果任淮康今日便用實際行動告訴他——老年人能有多不聽勸! 楊紀清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視線落在任淮康手上的相冊上。他這看戲看得正開心,誰想一個生硬地轉場之後,他竟也成了戲中的一員——還是即將被戴綠帽的角色。 “這相冊你自己留著吧,任朝瀾不需要。”楊紀清視線上抬,看著任淮康笑裏藏刀,順便偷偷踩了任朝瀾一腳。 任朝瀾巋然不動,任由著楊紀清踩著。 “楊先生,你雖是我們老祖宗的舊友,但這種婚姻大事,你也不好替我們老祖宗做主吧?”任淮康不讚同地看著楊紀清。 “哦?是嗎?”楊紀清轉過身,猛地揪住任朝瀾的衣襟,狠狠地吻上任朝瀾的雙唇。 任少澤身後的任家族人齊齊倒抽一口冷氣,任淮康和他帶來的兩位旁支老人當場石化。 楊紀清吻完任朝瀾,舔了舔嘴角,轉身似笑非笑地看向任淮康,“現在我能替你們老祖宗做主了嗎?” 任淮康瞪著一雙眼珠子,看著任朝瀾唇上濡濕的水跡和淺淺的壓印,嘴張張合合了數次,帶磕磕巴巴道,“但、但你們都是男、男的……” 任朝瀾麵色一冷,“怎麽?你是想替我做主婚事不成?” 任淮康頓時冷汗直下,“不敢。” 看到任淮康企圖給他說親,任朝瀾是相當不悅的,但是,被楊紀清當著任家族人的麵親了一口,當場公開關係後,他的心情又好了起來。給任淮康甩了臉色,卻並不打算親自收拾他了。 “還有其他要說的麽?”任朝瀾牽住楊紀清的手,臉色稍稍緩和。 任淮康原本是打算,借著給老祖宗介紹相親對象,跟對方拉近距離,再為自己兒孫爭取一下在任家的地位,卻不想說親的舉動直接惹惱了老祖宗。看到老祖宗當場冷了臉,他還以為沒機會開口了,沒想到老祖宗似乎沒打算追究? 那……為兒孫爭取地位的事,是不是還可以說一說? 任淮康心中忐忑,但事到如今他也沒有退路了,遲疑一瞬,當即決定搏一搏。 “我任家如今現任家主並非出自正統嫡係,相較現任家主,我二哥家一脈的傳承與老祖宗更為親近。”任淮康指著身旁的一位旁支老人說道,“現任家主雖說能力出色,但對一個家族來說,正統傳承還是相當重要的。家主之位,理當由正統傳人來做。” “你的意思是,傳承與我相近,才當得正統?”任朝瀾問道。 “正是。” “那最正統的,應當是我的直係傳人。” “啊?但、但老祖宗你不是……不是沒有直係傳人麽?”他老祖宗都沒娶妻,哪來的直係傳人?就、就算老祖宗剛公開的配偶,楊先生當年就跟老祖宗在一起了,但他是個男人,也生不出孩子啊! 不說任淮康驚詫,其他人任家人,以及楊紀清也詫異地看著任朝瀾,不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 “我有直係傳人。”任朝瀾斬釘截鐵道,“他叫楊一樂。” 任少澤:“……” 任家族人:“……” 任淮康:“楊一樂……是誰?” “……那是我的小曾孫!”楊紀清扭頭衝任朝瀾抗議道。 “現在也是我的小曾孫了。”任朝瀾點了點剛被楊紀清吻過的唇瓣,又看向一旁裝著婚書的行李箱夾層。 “……”這麽說還真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家小曾孫學的是我楊家卜算之術,可沒傳承你家的封屍術。” 任朝瀾:“這問題不大,回去我可以直接教他。” 楊紀清:“……” 眼看著未來的任家家主,要被老祖宗改姓楊了,任淮康頓時急了,“等等,但楊一樂不姓任啊!” 楊紀清斜眼看向任淮康,“現任耿家家主也不姓耿。”耿家現任家主叫方夏,隨母姓,姓方。 任朝瀾:“你還有其他想說的嗎?” 任淮康:“……” “既然你沒有想說的話,那我們就先走了。”任朝瀾說著,牽著楊紀清的手,朝著停在一旁的車走去。 任淮康眼睜睜地看著任朝瀾牽著楊紀清遠去,卻是不敢再出聲叫住他們,他怕自己一開口,他們任家當場變成楊家。 “等一下,有件事我差點忘記說了。”楊紀清拉住任朝瀾,突然轉頭看向任淮康。 “什麽?”任淮康被嚇得差點蹦起來。 “我看你麵相,你今日有血光之災。” 任淮康鬆了口氣,還好,說的不是“那就按你說的,讓楊一樂當任家家主吧”,但消化完內容,頓時又緊張起來,巴巴地望著楊紀清,“血、血光之災?那……那我該如何破解?” 楊紀清微笑:“不告訴你。” 任淮康:“……” 楊紀清欣賞完任淮康慌亂的小表情,轉身跟著任朝瀾繼續往前走。 負責開車送人的任巧巧急忙追上去,給兩人打開車門。 任少澤抬手朝兩人揮了揮,“楊祖宗,老祖宗,一路順風,記得有空再來玩。” 任家族人此時也回過神來,不管還沒有消化老祖宗現場出櫃的內容,或是還在他們任家下任家主差點姓“楊”的刺激中,都紛紛跟上任少澤的領導,跟楊紀清和任朝瀾道別,“楊祖宗,老祖宗,一路順風。” 作者有話要說:加點漏掉的內容。 楊一樂:學不好楊家占卜術,我就要去繼承任家了! 感謝在2022-03-15 21:40:54~2022-03-17 20:57: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半夜常醒,莫名其妙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愛磕螃蟹的貓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102章 佛哭01 “你個變態!” 任少澤揮著手,目送載著兩位祖宗的車子遠去後,轉身看向任淮康三人,眼底的笑意便泛上了寒意。 “五叔,二伯,十三叔,你們說,我最近這兩年的脾氣,是不是太好了?”任少澤慢悠悠地朝著三人走去。 “不、不是……”任淮康看著朝著他們一步步走來的任少澤,額角不禁滲出冷汗。 “不是?不是你們的熊心豹子膽又是怎麽長出來?” 任少澤在任淮康麵前停下腳步。 “我說過,想要在任家爭權利,就憑真材實料的實力來,但要是敢耍小聰明小手段,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結果呢?你們直接把小聰明小手段耍老祖宗頭上去了。” 任淮康想要狡辯,但抬眸對上任少澤漠然的目光,話就卡在了喉嚨底。 任少澤這副樣子,讓他想起了對方剛接任任家家主的頭幾年,想起他們這位年輕的家主有多不好惹。是這兩年任少澤收了性子,沒再搞出什麽大事,才讓他遺忘了那幾年心驚膽戰的日子。 “唉……”任少澤歎了口氣,“算了。” 任淮康心頭一鬆,這是要放過他們? “既然你們那麽喜歡在任家玩爭權奪利這套——”任少澤抬手將束在背後的長發攏到胸前,捏著扣在發尾的銀色環扣——那枚覆滿咒印的家主信物,語氣輕柔地說出讓任淮康如遭雷擊的話,“那你們三支的人都別當任家人了,這樣你們就不會整天胡思亂想了。” “不……” “家、家主,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我們是被任淮康誆騙的……” 跟任淮康一起過來的兩位任家旁支老人,開始慌亂地同任淮康撇清關係。 被踢出任家,並不是單純在族譜除名,失去任家產業分紅那麽簡單。除了族譜除名外,還會被家主親自被封印術法天賦,幾乎算是徹底告別玄術圈了。任家的祖傳絕學陰屍陣與複活術相關,一旦被濫用後患無窮,所以隻要被任家除名,就會以封印術法天賦的方式,被剝奪使用陰屍陣的權力。 “你們心理太陰暗,以後就別吃陰間飯了,改吃陽間飯,拯救一下心理健康吧——先把他們三個帶去祠堂。”任少澤說完,又對站在他身旁候著的族人吩咐道,“去通知他們三支傳承人,讓他們都來老宅一趟,不要勞我親自去逮他們。” …… 任巧巧開著在車駛離城區,直奔在高速。 後車座上,楊紀清和任朝瀾低聲閑聊著。兩人天南地北地聊了一圈後,又說起回剛才在任家大門口發生的事。 “我任家後人無狀,讓你心煩了。”任朝瀾偏頭垂眸,看著楊紀清漂亮的下顎線。 “族裏人多,就容易三不五時地鬧出一些幺蛾子,當年我楊家也這樣。”楊紀清笑了笑,“我沒覺得煩,感覺還挺熱鬧的。可惜如今我楊家後人,就剩楊一樂一根獨苗,是鬧不出這份熱鬧了。” 任朝瀾有些心疼地牽住楊紀清的手。 “不過,按照你的說法,以後你任家後人也是我的後人了,看來我今後並不會缺這份熱鬧。”說到這裏,楊紀清眼底剛起來的一絲寂寥,又很快淺淡了下去。 “他們都喊過你祖宗了,自然也是你的後人。” “那我是不是應該給他們發一下紅包?”楊紀清略一沉思後,開口說道,“你不也給楊一樂準備了紅包嘛!” 楊紀清說著,掙開任朝瀾的手,反手伸進他的外套口袋裏,從裏麵摸出幾個包裝精致的紅包。 他這次帶任朝瀾回去,是準備向楊一樂正式公布任朝瀾的新身份的,所以任朝瀾早早地準備好了紅包。誰想,今天剛走出任家老宅的大門,卻是先跟任家的後人,公布了自己跟任朝瀾的關係。 雖然事出意外,過程也不太正式,但人家“祖宗”都喊了,他怎麽也得給人發個紅包,表達一下長輩的慈愛。 “你拉我進群,我給他們發紅包。”楊紀清把抽出來的紅包,妥帖給任朝瀾塞回去,又從他口袋裏幫他拿出手機,塞進他手裏。 見楊紀清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任朝瀾也就從善如流,點開微信,把楊紀清拉進任家家族群。 楊紀清一進群,就有兩個任家族人,對他的入群表達了不解——這兩人顯然是今早不在現場的。不過,因為任朝瀾親自拉的人,他們詢問得也十分委婉。 “他是我夫君。” 任朝瀾在群裏發了五個字,震得今早沒在現場的任家族人,半天沒反應過來。等到今早在現場的任家族人,跟楊紀清問好的消息刷了好幾個屏,才慢懵懵懂懂地加入大部隊。 楊紀清在群裏跟任家族人調侃了幾句,然後開始在群裏發紅包。 任家族人在群裏領了紅包,氣氛頓時歡天喜地起來,雖然沒能領到老祖宗的紅包,但領到老祖宗夫君的紅包也是一樣的。而且,老祖宗的夫君沒有老祖宗高冷,聊起天來讓人倍感親切。 楊紀清這平易近人的態度,讓群裏幾個機靈鬼大膽了起來。他們翻出任少澤當初上門認祖宗,偷拍老祖宗夫夫的合照,當場p起了各自風格的結婚照,花樣恭祝老祖宗夫夫新婚快樂。 楊紀清看得樂得不行,反手又在群裏發了一輪紅包。 “任少澤那小狐狸崽子,上門認祖宗還偷拍我。”楊紀清一邊說,一邊往手機裏保存群裏各種畫風的結婚照。 “不敬長輩,回頭我罰他。”任朝瀾淡淡道。 “看在他拍得還不錯的份上,這就算了吧。”楊紀清手機一轉,把一張給他們p了古裝喜服的結婚照,亮給任朝瀾看——當然,兩人身上的都是新郎裝,“這張改得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