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曉斌17歲的時候,他清楚記得那一天。


    整日忙事業的母親,難得待在家裏為他準備豐盛早餐。


    母親說,以後都會在家裏陪他。


    他知道,吃軟飯的父親終於手握實權了。


    也就在那不久,父親每天回家都是醉醺醺的。


    他也發現父母兩人開始頻繁吵架。


    母親的臉上漸漸失去了笑容,原本溫柔的眼神變得憂鬱而疲憊。


    孫曉斌試圖勸解,卻總是被父親不耐煩地嗬斥。


    一天夜裏,他們的爭吵聲格外激烈,孫曉斌躲在房間裏,用被子捂住頭,卻依然無法阻擋那些刺耳的話語傳入耳中。


    “我是男人,我在外麵應酬怎麽了?我還不是為了你們為了這個家!”


    “你以為我願意喝嗎?你以為我在外麵應酬很開心嗎?”


    “你就不能多給我點理解與關心?除了指責你特麽還會什麽?”


    “老子跟你過了十幾年,忙前忙後的伺候,有抱怨過一句嗎?!!”


    “他們都笑我是吃軟飯的,我不想讓任何人看扁我!我必須通過自己努力,贏得所有人尊重!”


    第二天,孫曉斌醒來時,母親坐在客廳裏默默流淚,眼睛紅腫。從那以後,兩人很少說話,也很少爭吵,隻是母親會經常一個人發呆。


    孫曉斌心裏充滿了對父親的怨恨,他覺得是父親的變化毀了這個原本溫馨的家。


    不久,母親被查出患上了抑鬱症。孫曉斌看著日益憔悴的母親,心中的痛苦愈發強烈。


    而父親,依舊沉醉在他所謂的權力和應酬中,對家裏的一切不聞不問。


    甚至連續好久都不回家...


    最後一次回來,便是領了一個女人。


    孫曉斌見過這個女人,是父親的秘書。


    當父親逼著母親離婚的時候,孫曉斌全程聽的一清二楚。


    透過門縫,母親痛不欲生的表情,刺激著他每一個神經。


    他暗自發誓,未來的某一天,他一定要讓這個表情出現在父親臉上。


    兩人還是離了婚,孫曉斌主動選擇跟在父親身邊。


    他能感受到母親當時有多傷心,但沒有辦法,隻有跟在父親身邊才有報仇的機會。


    從那天起,他便一直跟著父親居住。


    但他每天都會堅持去看望母親,陪母親聊天。


    哪怕母親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嚴重到看見人就害怕的地步。


    大學畢業以後,他順利的進入了公司。


    每天他都會盡心盡力維持乖巧懂事好兒子的形象,就是為了讓父親降低對他的防備心。


    空閑時間,他就會調查有關父親的事。


    當得知父親居然對大陸來的一個女人動了情,不惜趕往大陸追求時,孫曉斌覺得時機成熟了。


    這麽多年父親身邊的女人不斷,但讓他如此認真的沒有。


    孫曉斌覺得這就是機會。


    他暗中調查了這個女人,得知女人名字叫程雪。


    在一個單親家庭長大,母親叫程萍。


    等等...!


    程萍?


    孫曉斌總感覺這個名字在哪裏聽過。


    對!母親跟他講過,父親有位前妻就叫程萍!


    孫曉斌原本打算是自己出馬的,隻要把程雪撩到手,不但給父親帶了綠帽子,兩人也可以合夥將他財產騙光!


    確定程雪就是父親女兒時,孫曉斌興奮的好幾晚睡不著覺!


    老天爺都在幫他,隻要他繼續維持乖巧懂事的好兒子形象就可以了。


    父親與女兒談戀愛,多麽刺激的事情啊!


    若是再結婚生子,就更有趣了。


    當程雪第一次出現在孫曉斌麵前時。孫曉斌內心激動的狂跳,當場就叫起了小媽。


    程雪也很開心,沒想到這便宜兒子還挺好相處。


    從那一刻起,孫曉斌便一直等著這一天。


    終於,他看到了。


    母親曾經的痛苦終於轉移到了父親的臉上。


    那種無助,那種絕望...


    真好。


    “所以,你很早就知道程雪是我的女兒?”孫立輝怒不可遏:“你個逆子!你怎麽會如此喪心病狂!!!”


    孫曉斌眼神瘋狂,嘴角帶著神經質的笑:“哈哈哈,沒錯。我很早就知道她是你孽種!”


    孫立輝衝上去揪住孫曉斌的衣領,聲音近乎咆哮:“你這個瘋子!她是你的親姐姐!”


    孫曉斌猛地掙脫開,表情猙獰:“親姐姐?你都不認識,憑什麽我要告訴你!”


    孫立輝臉色煞白,嘴唇顫抖:“畜生!畜生!畜生!!!我......”


    孫曉斌打斷他,舔了舔嘴唇,聲音尖銳得刺耳:“孫立輝,痛苦的滋味如何呢?我相信此時此刻的你,應該能體會到我母親當時有多絕望了吧?”


    “真好...你的反應太讓我享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孫曉斌瘋狂地大笑起來,笑聲回蕩在房間裏,猶如來自地獄的回響。


    看到孫曉斌這副幾近癲狂的模樣,孫立輝握拳砸了過去!


    “你這個瘋子,老子今天打死你!”


    孫曉斌一把抓住孫立輝的拳頭,臉上的笑容更加扭曲:“來啊,打死我!反正我也生不如死!”


    孫立輝使勁掙脫,卻怎麽也抽不回手,憤怒地吼道:“你到底想怎樣?非要把這個家毀了才甘心嗎?”


    孫曉斌猛地一推,孫立輝踉蹌著後退幾步:“這個家早就毀了,在你眼裏隻有錢和權的時候就毀了!”


    “胡說八道!”孫立輝再次衝上前,兩人扭打在一起。


    這時,病房門被猛地推開,值班護士喊道:“別打了,別打了!你們這樣我報警了!”


    可兩人誰也沒有停手,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怨恨都通過這暴力的方式發泄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都累得癱倒在地,房間裏一片狼藉。孫立輝喘著粗氣,眼神空洞:“造孽啊……”


    孫曉斌從地上爬了起來,用手背蹭了蹭鼻血,看著三人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程萍與程雪母子對視一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如果非要評價一下的話,程萍隻想說兩個字:“活該。”


    程雪頓了頓,望著孫立輝開口道:“給我兩個億,我們明天就回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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