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安撫完衛侯爺,讓人帶他去看看衛嬌織的房間。


    一進門,謝昭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與冷丞相府上,冷二小姐屋裏的香味一樣。


    所以,那非尋常人之力的東西,是衛嬌織供奉地邪物所致?


    冷傾歡也嗅到了香味,秀眉蹙起,與謝昭道:“這香裏,怎麽有股血腥味兒?”


    謝昭詫異,“四弟妹這嗅覺倒是厲害,我隻覺得這香有異,倒是沒聞出來血腥味。”


    “學習醫術,常年與病患打交道,血聞得多了,便敏感了些。”冷傾歡走到已經熄滅的香爐邊,打開了玉蓋,拔下頭上的銀簪子,挑了一點香灰沫,小心翼翼地放進手帕中包好。


    謝昭看了眼她的行為,沒有多管,他繼續往裏麵去,繞過芍藥蘇繡的檀木屏風,香味比外麵濃些。


    衛嬌織寢屋的內間,沒有神龕,隻是擺在床尾的螺鈿紫檀木櫃,香味比其他地方都還要濃。


    謝昭借了侍衛的刀,用力紮進櫃門,沒有奇怪的液體流出來,讓侍衛上前打開。


    看清內裏後,謝昭明白了。


    衛嬌織沒有打造一個專門用來奉神的神龕,而是直接將櫃子當成了神龕。


    如今,這櫃子裏隻留下插香的香爐,供奉的東西卻不見了。


    謝昭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日他帶人來抓衛嬌織時,她神色匆忙的從外麵回來。


    她把那東西轉移走了。


    謝昭讓小喜子將他之前安插在衛嬌織身邊的內線叫過來。


    “王爺。”


    “你在衛嬌織身邊察覺到什麽沒有?”


    謝昭一邊問話,一邊讓人將櫃子裏的香爐抬走。


    侍女垂首立在一側,恭敬道:“屬下無能,衛姑娘除了她身邊那個叫綠熒的侍女能夠進屋侍奉以外,其他人都不允許靠近屋子,屬下也曾夜探偷聽,然而衛姑娘貌似一入夜便歇息了,屬下什麽也沒探到。”


    “隻有一點,衛姑娘每日早晚都要喝一碗湯,說是補藥,屬下也不能近手,隻聞過一次那湯的味道,血腥味較重。”


    湯?


    謝昭想到那位冷仙蕙也喝湯,莫不是二人喝得是一樣的?


    “那昨晚她出門,你可知道她去了哪裏?”


    侍女頭更低了,“衛姑娘隻帶了綠熒,誰都沒隨行。”


    綠熒,綠熒。


    這個叫綠熒的侍女被衛嬌織這麽看重,身份怕是有異,或許與蠱蟲一事,也有牽扯。


    問題最大是,昨夜衛嬌織回來,他並未看見她身邊帶著侍女。


    謝昭猜測,或許衛嬌織將邪物交給了綠熒,讓她帶著逃了。


    如今唯一一個還能知道衛嬌織昨夜去做了什麽的,便隻有車夫了。


    把車夫叫來,謝昭一問,隻見車夫目露迷茫,什麽都想不起來的模樣,讓冷傾歡給他診了脈。


    “隻是有些疲勞,並無異樣。”


    謝昭讓人送車夫離開,看來,車夫什麽都不記得了,應當是那邪物的能力了。


    衛家的事暫時處理完畢,謝昭將冷傾歡送回戰王府,老四就跟門神一樣站在那裏,看著他們。


    謝昭見此,心底的沉重略散了一點,朝老四調笑道:“還真是小別勝新婚啊,不過借用四弟妹一會兒,四弟你就急得在門口親自等著了。”


    老四看到冷傾歡從馬車裏出來,下意識地就要上前扶他,被謝昭這麽一調笑,他的步子頓住,感到一陣莫名的情緒,對上冷傾歡看過來的疑惑眼神,他覺得這天有些熱。


    “你別胡言亂語,本王這是想看看,王妃是不是樂不思蜀,今天不回來了呢。”


    謝昭撩著車簾,眼底笑意更盛,“哎呀,這話本王怎麽聽著,跟外頭那癡等夫君回家的小媳婦一樣啊?”


    老四麵具下的眼睛控製不住地瞪過來,謝昭竟然看出了一點惱羞成怒的味道,“算了算了,本王就不打擾你們夫妻了。”


    他笑嗬嗬地放下車簾,離開了戰王府。


    老四見冷傾歡看都不看他,直接往府裏去,他緊了緊手,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本王那麽大一個人站在那裏,王妃沒看見嗎?”


    冷傾歡現在心裏就惦記著懷裏那點香灰,想將其中的成分辨別出來,沒多餘的心思跟他糾纏,敷衍地點了點頭,“看見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老四看著她甩開他的手,大步地、毫不留情的冷酷轉身離開,他氣得指著她的背影,有些發抖,“看見了吧?你們都看見了吧?這個女人簡直沒把本王半點放在眼裏!”


    周邊的侍衛各個低頭不語。


    “太不懂規矩了!本王才是戰王府的主人!是她的夫君!她身為妻子,竟然敢這麽無視本王!本王一定要跟她說個明白!”


    老四忽略掉心裏的奇怪感覺,氣勢洶洶地往冷傾歡院子裏去。


    一見到認真處理事情的冷傾歡,老四腳下的步子不自覺地放慢放輕。


    身後跟著的侍衛們麵麵相覷,背著他撇了一下嘴,又是這樣。


    王爺夫綱不正,怪誰啊?


    老四走進去,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沒有出聲打擾冷傾歡。


    他就這麽幹坐著,看著冷傾歡忙活,看她皺眉又鬆開,手上的動作不停。


    不知不覺,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冷傾歡終於忙完,將東西都收拾好了,抬頭就對上老四深沉的眼神,她皺了一眉頭,“你有什麽事?”


    “!!!”


    一開口,就把老四給氣著了,“本王是你夫君,沒事就不能來看王妃嗎?”


    冷傾歡真的覺得這位戰王腦子有點問題,怎麽說話老是陰陽怪氣的。


    她懶得搭理他,老四一見,更氣了,“本王問你話呢?你怎麽不回答本王?”


    冷傾歡真地受不了他這種行為,忍無可忍的拍了桌子,“戰王殿下,請你明白,這門婚事,我們隻是暫時的合作關係,你沒有資格用這種語氣來質問我,我有很多事要忙,沒閑功夫跟你廢話!”


    “你要是覺得我不好,行,和離!”


    她真的是受夠了,明明都說好的,合作共贏,他非得處處挑刺,那幹脆散夥吧!


    老四瞳孔一震,垂放在膝上的手控製不住地收緊,在冷傾歡冰冷煩躁的目光下,他氣勢弱了許多,“和什麽離!”


    “是……是本王不對,不能和離,本王以後都不打擾你了。”


    冷傾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怎麽這戰王現在那麽……那麽的像修勾?


    這麽一想,冷傾歡狠狠打了哆嗦。


    “戰王殿下,我與肅王殿下隻是各取所需,他需要我這個大夫幫忙查清那些蠱蟲,我也可以借此鞏固自己的醫術,為受害者的清白獻一份力。”


    “此次衛家一案,牽扯蠱蟲,我也想借此機會,看看你身上的蠱是不是與這些有什麽關聯。”


    冷傾歡嚴肅著臉說完。


    老四聽到最後竟然與他有關,低下了眼,聲音略沉:“是本王的錯,本王向你道歉。”


    他態度良好,冷傾歡暫時也沒想換搭檔,畢竟這位戰王身上的千秋蠱還沒有解,她身為大夫,還不能扔下病患不管。


    “本王有一個問題想問一下你。”


    冷傾歡看他,老四對著她冷靜的眼睛,語氣沉沉:“太子與老三,你覺得誰更有機會坐上那把椅子?”


    謝昭不知道,因為他,老四小兩口吵出了一個大問題。


    他回到重華宮,用完晚膳,剛洗漱完,小有子進來了。


    “殿下,齊國質子那邊的人傳來消息,質子衛朝瀾與劉美人關係密切,他意欲讓劉美人給皇上下藥。”


    謝昭歪躺的身子直了起來,“他為什麽突然對父皇動手了?”


    小有子道:“說是衛朝瀾不滿皇上打擾沈貴妃,逼讓沈貴妃侍寢,才出此一計。”


    謝昭:“……”


    啊,這久違的狗血感覺啊!


    他現在是生死看淡,半點吐槽的欲望都沒了。


    他這邊都才敲定讓父皇提前休息的動靜沒幾天,就有人這麽迫不及待地給他的孝心添磚加瓦了。


    夜色幽幽,小喜子與小有子聽到榻上的謝昭輕輕開口:“父皇年紀大了,是該多進補一點補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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