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茵茵要傳信楚國,齊國那邊,也有信飛快的送到謝昭的禦案上。


    謝昭看完齊君的回信,抬頭看向坐在下首的齊使,微微一笑:“齊君的意思是,方晁勾結我國廢太子,意欲挑撥大周內亂之事,皆與齊國無關?”


    齊使謙卑頷首:“回大周陛下,齊國向來對大周恭敬,奉如父兄長尊,大周仁德,讓兩國百姓得以享有太平之世,齊國雖卑弱,但也知道心懷感恩,蒙受大周天恩,如何敢做出此等背信棄義之事!”


    “不過,我國陛下雖無異心,但也難保底下的人,暗藏賊意。國事繁重,總有疏忽之處。”


    齊使起身恭敬行禮道:“此次之事,我國雖無意,但方晁也是齊國之人,我國陛下深感自己治國禦下有失,讓異心之人借齊國之名,禍亂大周安穩,實在是愧疚不已。”


    “是以,我國陛下願為大周獻上一點薄禮,以示歉意,還望大周陛下寬宥。”


    齊君的書信中,也將賠禮的事說的清清楚楚,謝昭已經看完了。


    謝昭放下書信,薄唇微勾,“齊君是知禮的人,隻是,那方晁與廢太子勾結期間,多次言明,他的主子願派幾萬大軍,助他攻進大周京都。”


    說著,他唇邊的弧度漸漸意味深長起來,“齊使,朕派人將方晁頭顱送去齊國時,也帶去了話,要齊君徹查他的背後之人,不知道,齊君可查出了什麽?”


    齊使被他笑眼盯的後背冒冷汗,不是,那位宋統領去的時候,可沒說這個啊?


    此刻,他腦海中回想起了來時,國師大人的話。


    “大周皇帝心思深沉,詭譎多變,陛下親筆書信與那些賠禮之物,大周皇帝接受了,也未必願意輕易放過齊國。”


    “此去大周,帶幾位權貴,若到時候大周皇帝執意深究方晁背後之人,就將這些人給推出去。”


    看看此刻眼前的情況,齊使在心中再次感謝了國師大人,果真是神機妙算啊!


    “回大周皇帝,方晁頭顱被送到齊國時,我國陛下便十分震怒,立即派了人徹查,暗中動手之人就是幾位權貴。”


    “他們從前跟隨八皇子與太子殿下,不滿陛下深寵新任的魏王殿下,所以,憤怒之下,想與廢太子合作。”


    “此次前來大周,國師大人已囑咐我等,將那些叛國之人,都帶來交給您處置。”


    謝昭眉梢輕挑了一下,“原來是這樣啊。”


    “齊君與國師深明大義,實乃吾輩之楷模啊!”


    謝昭將齊國的賠禮都收下,問完了話,讓齊使離開了。


    沒多久,宋言一身血腥味的從外麵進來,“陛下,臣仔細看過了,那些人身份應該不假,隻是,舌頭都被拔了,說不出話了。”


    謝昭一點也不意外,“齊國的新任魏王深受皇恩,權勢過重,必有人嫉恨。他敵人之多,拿出來做替死鬼,兩全其美。”


    宋言默然,謝昭轉而問道:“在齊國,可打探到什麽有意思的事?”


    宋言想到什麽,臉色有些凝重:“齊君癡迷修道,疑心太重,身體不適,仍不肯放權,這是臣打聽到關於齊君的性子,可是臣在京中觀察後發現,齊君確實疑心過重,不願放權,諸多皇子,齊君寵愛有餘,卻從不給他們接觸政事的機會。”


    “唯獨這位魏王,同為皇子,卻已經掌控了齊國朝堂大半的官員政要,如此來看,魏王確實受寵,然而,齊君又把另一半權勢,交給了國師,意圖讓國師壓製住魏王。”


    宋言將自己在齊國所看到的,仔細的為謝昭道來,“隻是,齊君不知道,國師與魏王的關係,很是親近。”


    “此外,那位魏王殿下性子實在是太過暴虐,殘殺了不少人,就連意圖與他聯姻的官員,他都殺之而後快,齊國京都謠傳,魏王如此厭惡結親一事,不近女色,是不舉。”


    謝昭喝茶的動作一頓,眸色幾經變化,腦海中忽然想到了一個特別搞笑又無語荒唐的理由。


    如果他所想不錯的話,衛朝君與衛朝瀾同為一人,他這種詭異變態的守身之舉,不會是為了被他送到北雲邊關修城牆的沈貴妃吧?


    謝昭默默喝了一口茶,“齊君之前纏綿病榻,他的病,是怎麽好的?”


    宋言道:“臣聽到的理由是,國師用龍血煉製出了仙藥,齊君的病才得以治愈,說治愈也不全是,隻是好了一段時間,還會複發,還要繼續服用仙藥。”


    “龍血……”


    謝昭咂摸著這兩個字,心底有些猜想。


    “齊國如此,朕倒是覺得,大周不用多久,怕是真得很快就能統一天下了。”


    宋言很實誠的點了點頭附和。


    問完宋言,謝昭便繼續批折子,外頭的太監進來,手中捧著一封信。


    “陛下,宮門守衛突然被一乞丐塞入一封信,請陛下查看。”


    小喜子上前,將信封拆開,仔細的抖了兩下,確認沒什麽問題後,才遞給謝昭。


    謝昭好奇的看完,眼睛倏地亮起來,臉上浮現笑意。


    “嘖嘖,這楚國好戲,也是接連不斷啊。”


    說完,他讓小喜子把信燒了,傳信給崔茵茵。


    合作就合作,管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打開看了才知道。


    “對了,再過一會兒,廢太子便會被處斬,宋言你代朕出去看看。”


    宋言領命出宮。


    午時,太陽烈得刺人眼睛。


    宋言站在靖安侯一側,靜靜地看著他下令,劊子手舉刀——


    ——血流如注。


    廢太子的頭顱咕咚的滾了兩圈。


    宋言看到靖安侯在椅子上坐了許久,久到一旁的侍衛開口提醒他該走了,他才回神。


    宋言看著他起身的動作踉蹌了一下,緩了緩,才挺直著腰,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宋言目送他被人攙扶著上了馬車回去後,才離開。


    靖安侯回到侯府,就直接把自己關進了書房,不許任何人打擾。


    他緩緩打開了一幅畫,是他前兩日新畫的。


    畫上的女子,是十五六歲的模樣,穿著粉色桃花的羅裙,眉眼柔和,帶著點久病的病態弱氣。


    他毫無儀態的坐在地上,顫著手去撫摸畫上人的臉,近在咫尺後,又僵住了。


    片刻後,他收回手,垂首捂住臉,無聲落淚。


    “妹妹……是哥錯了……哥錯了……”


    皇宮中。


    謝昭聽完宋言的回話,唏噓不已。


    不過,更讓謝昭在意的是廢太子。


    這頭都斷得不能再斷了,謝鈺總不會再給他來個死而複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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