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年捧著他的臉,“咱們有耳朵尾巴也能照常結婚,崽崽相不相信我?”“相信...”明揚一把抓著自己亂晃的尾巴,捏在手中繞圈圈,“我可以馬上泡冷水。”得很久,不知道會不會耽誤...“不用,我們就這樣結。”江崇年幫他扣好內襯的扣子。明揚見大家都不怕,漸漸恢複冷靜,下床坐木椅上等何深幫他抓發型,江崇年則抽空出去了。明揚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抓著哥哥的手,“哥,你以前說這樣會被警察抓起來,今天就不會嗎?”明忱反握他的手,“警察不抓新郎。”這就像一顆定心丸,明揚懸著的心終於落下。結婚見到的都是認識的人,長個尾巴,應該不奇怪吧...第91章 他和他的貓(完結)毛耳朵會根據主人的心情亂動,尾巴也是。何深差點把發膠抹明揚耳朵上,不得已騰手捏住時而精神時而耷拉的小耳朵,“你控製住先別動,我馬上好了。”為了不讓它動,明揚刻意屏住呼吸,不一會小臉漲紅。喵老大看他憋得辛苦,過來幫忙捏住,邊研究著,“沒亂吃什麽吧?這耳朵說長就長,你媽媽當年可不這樣。”“我沒有。”明揚猜是發情,從國內到馬耳他溫差大,說不定誘導發情……總之他嘴巴嚴實得很,什麽不該吃的都沒碰。等發型弄好,明忱拉開防塵袋幫他套上外套,邊說:“待會兒出去記住不可以亂動耳朵尾巴,等婚禮流程結束我帶你回房裏等著。這回不用泡冷水,會感冒,讓…江崇年幫幫你,明白我意思嗎?”“明白。江先生幫過我的。”明揚回答得自然,對著鏡子想撓耳朵,喵老大捏了會兒有些癢。明忱斜眼看他,提起這事明忱心裏仍有種說不上的滋味,像是打架沒打贏的不得勁兒。隻能說還好遇到的不是別人,要遇到的是六年前的何深,不遠萬裏腿都給小崽子打斷!明揚哪裏知道哥哥在想什麽,滿心都是江先生為什麽還沒回來,往門口看了好幾次。第十一次的時候汪秘書來敲門,通知明忱一行人出去準備。見狀,明揚連忙跟著站起來也想走,卻被自家哥哥攔著按回床上坐好,“在房間等江崇年來接你,情況特殊,揚揚一個人千萬不能亂跑。我們去換衣服,在樓下等你。”“我不要...”明揚揪著他哥的手,一點鬆的意思都沒有。外麵都是人,隻有他一個長著耳朵,被看見不僅害羞,更多的是害怕。明忱剛準備安慰,話還沒出口,江崇年推門進來,手裏拎個黑色小袋子。“梁叔,道具汪灼放你們房間了。”“好嘞。”喵老大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帶眾人麻溜出去。這會兒明揚也不攔著了,歡喜看著已經裝扮好的江先生朝自己走來。他突然覺得新鮮,今天的江先生異常的迷人!其實江崇年平時的打扮和現在差不了多少,別著‘y’字母的灰色西裝優雅、正式,顯得人高大挺拔。倒是明揚,鮮少穿得這麽正式,乍一看恍惚變了個人,視覺上真的成熟又穩重。但配上毛茸耳朵,又成熟穩重得不純粹,就像雙馬尾大胡子叔叔的粉發夾,反差萌!他晃著尾巴邁一步湊到江先生跟前,微仰著下巴,甜甜笑道:“老公,你來了。”“一直都在的。”江崇年寵溺捏捏他的臉,環著腰親了一口。長耳朵尾巴的時候明揚最粘人,粘人精加小妖精,磨死人不償命。“崽崽幫我一個忙。”“好,什麽忙?”明揚一點也拒絕不了這股濃烈的檸檬薄荷,心裏癢癢的,耍賴要求江先生幫忙前先幫自己撓一撓還在發癢耳朵。江崇年自然是百依百順,幫他揉舒服了才打開袋子,拿出一對黑色的貓耳朵夾子,“崽崽幫我夾上。”明揚頭上的灰耳朵因為太真看起來比較假,江崇年準備這個雖然假,但混在一起就莫名真假難辨。他一時沒敢去接,眼巴巴看著,甚至縮了縮手。江先生說的‘相信他’原來是這個……兩人一起長耳朵。“怕了?”“不怕。”明揚慢慢吞吞拿過來捏著,本來好好的,和江先生對視上後沒繃住,眼淚開始打轉。“怎麽就要哭了,小媳婦出嫁呀。”江崇年說是這麽說,扯了紙幫他擦。“眼睛哭腫了正好,叫化妝師遮的時候化醜點,我多拍兩張照片當崽崽黑曆史。”江崇年故意逗他。明揚的臉其實根本不需要化妝,多餘著墨隻會畫蛇添足,素著就很漂亮。“不行。”忍了兩口氣,明揚接著說:“你為我變成貓了...你,很好。”“我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了,這個婚禮,送你也送我。”江崇年握著他的手,輕輕捏著,“崽崽今天很可愛,因為你,這場婚禮將前所未有的有愛。”“因為貓耳朵嗎?”“對。”明揚吸吸鼻子幫江先生戴上貓耳朵,對著鏡子照了照,越看越順眼,破涕為笑,“好看!江先生怎麽沒有尾巴?”明揚把自己的尾巴晃到前麵,江崇年握住,順著扶上他的腰往自己身上摟,“唯一有尾巴的是我的崽崽。”明揚臉一紅,垂下腦袋躲著,“是。”“走吧,媽媽說崽崽偏愛大海,特意為你選的地點。據說現場每朵花的朝向都精心設計過。”“這也有講究?”“有,關於你的她都很講究。”江崇年牽著明揚按電梯下樓,一路上沒見什麽人,哥哥說會在樓下等他也沒有。車一路開到海邊,明揚剛下車米婭穿著白紗裙杵在他麵前,頭上別著一對白耳朵,精心做得發型被海風吹得亂七八糟,笑得眼睛眯起,“揚揚,你竟然配了尾巴!好可愛!”“你的耳朵比我的小。”明揚實話實說,視線落在米婭毛絨白耳朵上。“大耳朵顯臉小!”米婭突然意識到這個嚴肅問題,撩著頭發急忙轉身,“回見,我得抓緊時間換一對大點的!”老遠就看到高大的白色花環,背靠藍天與波瀾大海,再高一點就是薄薄的雲層。江崇年知道明揚害怕,一路牽著手進去。入口擺著兩人前兩天剛拍的婚紗照,插著鮮花和蛋糕,照片上兩人的笑容看著就很幸福。再往裏走是現場。左右兩邊的椅子是透明的,映照周遭萬物,與自由融為一體,稀疏,或站或坐著賓客,他們三五一群舉酒杯攀談。中間的草坪撒了花瓣,被白色藤冰山堆出一條通往宣誓台的路。原來這就是江媽媽的精心,每朵花都朝著宣誓台,明揚如果站在台上的話,每一朵溫柔的藤冰山都像在見證他們的愛情。江先生的溫柔,一定是江媽媽培養出來的!還沒來得及看有哪些來賓,所謂的兄弟團,明忱、何深、程最、江澤川、汪灼、甚至divide都在,他們頭上都帶著同款不同色的貓耳朵,一群朝明揚這邊走過來。米婭也換好大一號的貓耳朵,領著韓允大步往這邊走,後麵是充人數的模特朋友們,無一例外大家都有一對耳朵。明揚默默看一眼身旁的江先生,立刻揚起腦袋看天,把眼淚倒回去,盡管催淚也默默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哭,結婚不能哭。江崇年摟著他笑,手輕輕拍著他的背以示安撫。第一次從明揚嘴巴裏聽到‘變態’一詞起,江崇年就知道明揚很介意自己的不一樣,甚至討厭。可江崇年不介意,甚至心疼他,不管是耳朵還是尾巴或者別的什麽,都是明揚的一部分,他都愛。也正因為愛,才會想方設法小心翼翼保護他的敏感。他懂明揚,明揚明白他懂。江媽媽老遠就看到這群戴貓耳朵的小年輕人,拿著相機湊過來,稀奇道:“年輕人就喜歡花裏胡哨,快快快,都站好,配合阿姨拍兩張發朋友圈。”‘哢哢’連拍十來張,江媽媽把相機扔給江爸,“幫我一起拍兩張。”她站在兒子和明揚中間,牽著兩人的手露出標準的八顆白牙。身後兄弟團跟著搶鏡,米婭個子矮,縮到前麵半蹲著蹭鏡頭。最後一張時何深把自己的貓耳朵別在江媽頭上,江爸趁機讓路過賓客幫著拍,急忙找了中間位置。快門按下,從今往後,是一家四口。……直到很久之後,明揚還能清楚記得婚禮這天某些細節。天空作美,萬裏無雲,陽光也不刺眼,喵爸爸換了黑色燕尾服成了證婚人。他大聲問道:“江崇年,你願意承認並接納明揚為你唯一的伴侶嗎?”江崇年答:“我願意。”明揚立刻舉手,“我也願意!”此番舉動引得下麵一片笑聲。喵老大嘖了一聲,“猴急,還沒輪到你呢!”明揚沒說話,江崇年卻讀懂了他的小嘟囔,他說:是貓急。江先生一笑惹得明揚有些不好意思,撲過來抱住他,還來不及表示,喵老大連忙扯開猴急的貓,提醒道:“走完流程再抱。”那天跟著喵爸爸念了好多詞,明揚記得不多,印象最深的是互相交換戒指後,江先生含情脈脈望著自己,上前一小步擁抱著他,小聲耳語道:“我將和你一起歡笑,一起哭泣,彼此共享生命。”“流程,讓我走完流程再抱!”喵老大就差點站兩人中間擋著。他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忙的證婚人,除了證婚還得維持新郎秩序...明揚心無旁騖,笑嘻嘻回複剛才耳邊的話。“我願意。”喵老大念一半停下來,“願意什麽願意,我都沒念完!”...馬耳他正在入夏,盡管是海風徐徐的傍晚穿一件小汗衫也不覺得冷。明揚婚禮結束第三天就是這麽隨意,穿一雙淺藍色拖鞋,搭配做舊牛仔短褲出門。這個城市給他的感覺就是角角落落懶懶的舒適,和江先生牽手逛瓦萊塔老城仿若折疊的街,除了海風參與了兩人的悄悄話,還有海對岸融入夜色的歌聲。兩人沒走多遠,明揚是個會喊累的小少爺,況且夜色漸濃時可以欣賞的景色屈指可數,江崇年背著他繞著舊薄荷街回去。聽著‘薄荷’兩個字,明揚真在風中聞到了這股最愛的味道。是江先生給的。不用別人說,其實很多時候明揚也覺得自己變了,仔細想又好像沒變。依舊執著喜歡聞一個人身上的味道,愛喝開在江氏集團必經路轉彎第二家店鋪的奶茶。下班高峰期一定會去電玩城抓娃娃,每次隻換五十個遊戲幣,不抓起來就不走。早餐不要牛奶,雞蛋不愛蛋黃,喝酒一口悶...即便到現在,他依舊相信,有江先生在的地方哭能解決任何事。伸手有擁抱,閉眼有親吻,這輩子就是他了。“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