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寒急促的氣息一聲一聲地回蕩在耳邊,在暴雨的轟鳴中仿若一句複雜而不祥的咒語。 嶽沉舟透過天地間迷蒙而濃厚的雨線,看到了千萬年前東海礁石的星月光輝,以及那個俊美青年深情的眼裏,清亮柔和的光。 “……我將尺木送與你。” “將我自己……送與你。” 靈魂自暗無天日的深海中浮起,鼓脹著鑽出海麵,海水泛起道道波瀾,畫麵不斷搖動,場景由真實轉為虛幻。 “為何有情?” 紫垣的聲音威嚴而平靜,像是能經得起一切歲月與鮮血的澆築,破開天地間一切喧囂,從嶽沉舟的頭頂灌入,敲得心髒震蕩不休。 “時頃,為何有情?” 為何有情?……我…… 他恍惚了一下,足下踩著冰涼的清澈河水,暗流之處卻衝來濃鬱的鮮血,無數的殘肢碎肉從前方漂浮而來。 緊接著,鋪天蓋地的流火吞噬了天地間的一切,仿佛無邊的煉獄化作侵天的海洋。 冰冷的青年一身龍鱗如鎧甲,熠熠生光。他逆著火焰走進噩夢之中,背影迅速模糊、蒸發、飄散。 漫天火光之中,他隻記得對方最後的笑容,以及被烈焰遮蔽之前的口型——“我愛你”。 ——如果那個天真而美好的時頃已經被殺死在歲月之中,那麽現在的我,是否有資格擁有屬於他的幸福呢? 暴雨無休無止打在冰岩之上,發出響亮而持久的喧囂。焦黑的尺木遮蔽頭頂,好似一隻溫柔的手,固守著天地之間唯一一方纏綿而平靜的空間。 如果你真的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麽,那便……拿去吧。 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 嶽沉舟終於顫抖著放下了的手,溫順地張開牙關,唇舌糾纏間,喉嚨裏發出小聲的嗚咽聲,像是在輕聲的哭泣。 他輕輕,輕輕地環手抱住嶽寒的脖頸,修長的手指從他的發間溫柔向下撫摸,從脖頸到強壯的後背肌肉,繃得像石頭一樣硬實的腰線,貼著赤裸的,滾燙的皮肉,像是在安撫一隻因為情欲而發狂的大型寵物。 “慢點……嶽寒……慢一點。”他沙啞的聲音裏有顯而易見的顫抖。 “師兄在這裏,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隻要你願意。 得到了身下人的允許,嶽寒簡直興奮到發狂。他輕而易舉地將嶽沉舟身上的衣物撕裂,親吻著嶽沉舟細瘦而優美的脖頸,不停用腦袋拱著嶽沉舟的下巴,恨不得要在上麵撕下一塊皮肉來才罷休。 他們的呼吸相融在一處,嶽寒心底的野獸在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是我的了。 他拍打著地麵,身後竟然瞬時間幻化出一條銀藍色的龍尾。 說是尾巴,大約有大腿粗細,上麵長滿了如溫潤脂玉一般的鱗片,冰雪雕成一般。它粗壯有力,在空中稍一抖動,便強行擠進了嶽沉舟的xx之間。 這種可怕的,難以描述的感覺讓嶽沉舟從喉嚨間發出近乎破裂的呻吟,他瞪大雙眼,停頓過後,立刻顫抖著去推嶽寒的肩膀。 嶽寒極度興奮,被火燒過的意識爆發著難以想象的原始本能。他強行折著嶽沉舟細瘦的脖子,迫使對方大張著嘴接受自己近乎殘暴的深吻,看著這個高貴、無所不能的人露出狼狽而羞憤的表情,看著他無力地躺在雪中,看著他來不及吞咽的唾液從嘴角流淌,落在尖瘦的下巴上。 占有他。我必須占有他。 這種認知讓他亢奮到血脈賁張,連帶著龍尾上的片片鱗片都勃發開來,凶狠地嵌進嶽沉舟脆弱而柔軟的地方,發出清晰、滑膩的摩擦聲。 嶽沉舟深吸一口氣,十指緊緊陷入嶽寒背部的肌肉裏,幾乎瞬間劃出道道血痕。 “嶽……寒,別這樣!別這樣!” 嶽沉舟發出崩潰的喘息,他再一次緊緊抱住嶽寒,在他耳邊落下破碎而溫情的吻:“醒醒……你不會舍得這樣對我的。” 他抬起頭,濕透了的黑發之下,那雙眼睛裏含著從未有過的憂傷,幾乎到了哀慟的地步,淚水從眼角慢慢湧出,順著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流淌下來。 “……你這麽……愛我。” 侮辱、侵占,如野獸一樣地xx,將我的尊嚴踐踏在地上…… 你不會願意這麽做的。 嶽沉舟的身體發著抖,他流著淚,一下下撫摸嶽寒滾燙到不正常的麵頰,手指從烏黑深邃的眉眼滑到傷痕累累的側臉。 “師兄……在這裏。” 嶽寒喘著粗氣,近距離和嶽沉舟對視著,似乎是要將眼前人此時的樣子刻到心裏去。他眼中的金色豎瞳不滅,這使他的姿態說不清的居高臨下,像是一隻迫不及待要進食的野獸。 他本能地從喉嚨裏發出抗拒的聲音,下一刻,卻終於偃旗息鼓,不情不願地將幻化的龍尾收了回去。 還不等嶽沉舟從壓迫性的窒息之中喘口氣,嶽寒再次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嶽沉舟的嘴裏發出了一聲明顯的呻吟。 與剛才疾風暴雨般毫無章法的啃咬不同,這次嶽寒的吻帶著試探與小心翼翼的討好,唇舌一點一點舔舐嶽沉舟濕透了的臉頰,似乎是要將上麵的水珠都吸幹了似的。 “師兄……師兄……”他的尾音染上了甜膩的味道,手腳緊緊纏著嶽沉舟,叫他連呼吸都困難了幾分,“師兄,我要死了。” 【省略攻的求歡】 嶽沉舟腦袋裏的弦轟一下斷了。 他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每一下細微的摩擦都讓他懼怕到瑟瑟發抖。這讓他第一次意識到,不管是千年前冷漠溫柔的寒嶽,或是千年後斯文守禮的嶽寒,都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麽單純而無害。 龍性本淫。 腦子裏不知怎麽的,突然浮現出了這四個字。 他羞憤到指尖都發麻、蜷縮,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一遍又一遍地撫摸那緊緊繃著,像石塊一樣的肌肉。似是撫慰,又像是一種示弱。 若是在平日,他一定會生氣,會暴怒,會豁出一切逃脫。然而嶽寒輕微的哀求像一團火,輕輕地點燃了嶽沉舟心裏的燭芯。 他深吸一口氣,聽到了自己嘴裏發出一聲妥協似的,變了調的音節。 【省略攻吃到了】 “師兄……” 嶽寒全身上下的鱗片都興奮到張開,龍牙磨著嶽沉舟小巧而精致的耳垂,氣喘籲籲地再次強調:“……我愛你。” 然而嶽沉舟什麽都聽不見了,他全身上下都是冷汗,目光渙散,甚至連抬一抬手指給予回應的力氣都沒有了。 【省略受很慘】 我是不是要死了…… 嶽沉舟像是一隻瀕死的動物一樣仰起脖頸,汗濕的頭發無力地垂在耳後,更顯得那脖頸愈發纖細而可憐。即便是在陰雲密布的冰窟之中,也能看見他通紅的眼角裏落下淚來,蕩漾著無比豔麗而煽情的光。 【省略攻翻了個麵繼續】 “……啊!” 恍惚間,嶽沉舟隻覺得九天而來的萬伏天雷又將自己劈了一遍,從頭頂到每一根神經都發出了極度刺激的戰栗,連意識都被碾成了千萬碎片,如暴烈的岩漿一般噴湧而出。 【省略受想逃,攻不讓】 太可怕了…… 嶽沉舟趴在地上,麵頰緊貼著逐漸融化成粉紅色的冰雪,麵皮凍到發疼,體內卻被燙得神魂都短暫失去了意識。 【省略攻吃飽了】 溫柔的吻卻再一次落在嶽沉舟的耳邊。 “師兄,我愛你。” -------------------- 信女願為長佩出生入死!求審核大佬手下留情!(雙手合十第83章 終試(十七) 二十四渚,狂風大作。 海邊粗糲的沙灘一片狼藉,歪七豎八躺著不少人。 他們剛剛從一場劫難之中幸存下來。 江小山一副脫力的樣子,臉色蒼白如鬼。 他顫顫巍巍地坐起來,衝著身邊趕來的人擺了擺手,剛想說自己並不需要多餘的關照,讓他們抓緊去看其他選手,喉嚨就如同被火灼了一般,爆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旁邊有人適時遞上一杯黑黢黢的藥水,他想都沒想,本能接過水杯,大口灌了下去。 這一下還得了,苦澀、辛辣又臭烘烘的味道立刻在口腔之間爆炸開來,他仿佛吃進了一口放了三年的泔水,一杯下肚,七竅生煙,拚了命地一骨碌爬起,扶著旁邊礁石摳自己的喉嚨。 “你你你你……”江小山憤怒回頭看向罪魁禍首,沒想到一下子撞進自家大哥剛正不阿的視線之中。 衍生 “……” 江小山宛若一隻被花貓盯著的耗子,本能一個立正站直,剛返回喉嚨口的東西又情不自禁咽了下去。 “大哥……”他被這味道折磨地痛不欲生,“你給我喝的……什麽啊?!” ……也忒難喝了!是要毒死你弟弟嗎? 要不是周圍都是來來去去的人,他恨不得在地上滾兩圈,再把舌頭伸出來晾晾好散散味道。 江楚山用沒有什麽情緒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上來就是一通教訓:“別人遞過來的東西,看都不看一眼就喝。今天站在這裏的如果是敵人,你現在已經遭遇不測了。” 言語之間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江小山一愣,心頭升上十足的委屈,又覺得有些丟人,隻好垂頭喪氣地應了一聲。想了想,輕聲嘟囔道:“和平社會,能有什麽敵人……害我啊……” 江楚山苦笑了一聲。 他的視線情不自禁地放遠,看向身後濃密而蔥鬱的森林。 在這座森林的中間,有特管委緊急調來的工作人員,也有江家和其餘世家聞訊趕來的精銳部隊。即便危機看似解除,他們也不敢有絲毫鬆懈,依然嚴防死守著整片森林,此時符咒和陣法大約已經遍布了每一寸土地。 一小時之前,危難來臨之際,特管委第一時間將所有考生全部打亂,交錯混合到每一座島嶼之上。 這樣一來,生氣混亂駁雜,五座連島之間地動不止,彼此呼應。 《周易陣經》記載:“乾坤者易之,覆冒五行之道。萬物負陰而抱陽,天不兼覆,地不周載,火炎炎而不滅,水泱泱而不息。” 曆來改天換地的陣法一旦開始就極難停下,就好比放出一隻凶殘的猛獸,再想要縛住他,將其壓回籠中,便需要數倍的靈力與生機,甚至付出性命的代價。 時間緊迫,周圍的靈能者傾巢而出,上到七十歲的莫家家主,下至江楚山隻有十歲的長子,眾人合力,拚著耗盡自身修為的風險,才堪堪將二十四渚內爆發出的連串地動山搖壓製在海麵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