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高本就高,此刻又有意要拉近距離,高大的身影頓時像座小山似的籠著謝心淺,紳士外表褪去,透出他本身具備的強烈侵略性。謝心淺一怔,這個距離太近了,他下意識想後退一步,然而厲聞修已經欺身逼近,聲音低沉道:“到時候要牽手,要擁抱,要接吻,甚至還有床戲……”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一步步逼迫他的底線:“你確定自己能和我演到這種程度?”謝心淺呼吸亂了一瞬,睫毛慌亂地閃動著。他萬萬沒想到,厲聞修會問得這麽直白……謝心淺垂眸,忍不住心跳急促起來。他還從沒和人演過吻戲,更別提床戲了,第一個人就是同性?他真的可以嗎?就在厲聞修以為他要放棄時,他卻突然仰起頭,堅定道:“你可以我就可以。”男生雙眼漆黑,眼中滿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生猛勁兒。厲聞修一怔。“厲老師,現在壓力來到了你這邊,”厲新幸災樂禍道,“你要不答應和他親嘴兒睡覺就是慫了。”謝心淺臉一紅,連忙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說拍戲、拍戲而已。”“知道,”厲聞修主動退開半步,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剛才逗你的,現在大環境拍不了那麽大尺度的戲。”原來拍不了?謝心淺有些驚訝,隨即鬆了口氣。剛才他是勝負欲發作一上頭就硬著頭皮上了,真要讓他演,他估計要做好久的心理建設。還好拍不了。厲聞修突然來了一句:“最多就接個吻吧。”謝心淺:“!!!”厲聞修又問:“可以接受嗎?”謝心淺驚訝地看向厲聞修,這才意識到對方不是開玩笑。“可、可以,”謝心淺抿了抿唇,輕聲道,“我可以接受。”厲聞修頷首:“那就好。”厲聞修一笑,謝心淺心跳又開始不規律了。不知怎麽的,他突然想到《秋天的故事》中兩位男主那個拉絲的深吻。謝心淺抬頭打量厲聞修,忍不住有些麵紅耳赤。等到拍戲時,他也要和厲聞修這麽親嗎?作者有話要說:可不止嘴上拉絲,別的地方也能拉絲呢。第29章 “你對謝心淺,”等謝心淺離開後,厲新又看了眼旁邊的厲聞修,幽幽道,“你對他是不是太上心了?”厲聞修一臉理所當然:“他馬上要和我拍電影,我上心不是應該的?”厲新:“……”“行,你就裝。”厲聞修懶得搭理他,轉身想要離開。“羅老上個月搬回國住了,”厲新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估計要約你們見個麵。”厲聞修一頓,回了句知道了。一周後,謝心淺也從經紀人那裏接到了羅元傑導演的邀約。自從那天在殺青宴上得知要和羅元傑合作,謝心淺回來後,一口氣把羅元傑的電影全都看了一遍。看了還不算完,他又去豆瓣看大家的評論,找電影學院老師的電影解析。謝心淺念書時就聰明,現在哪怕轉行拍電影,照樣是個優等生,很快就把羅元傑的電影分析了個七七八八。看的越多,內心的敬畏就越重。在過去幾十年裏,羅元傑橫掃國內外著名電影節金獎,後來又受聘成為電影學院知名教授,是足以寫進電影史的裏程碑式人物。而這樣的導演,竟然欽點要和他合作。謝心淺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這種興奮激勵著他,一直持續到了和羅元傑見麵那天。國內導演喜歡聊劇本,拉扯製片、投資人、主要演員聚在一起,聊順了才寫劇本。謝心淺以為羅元傑也是如此,沒想到對方直接把他和厲聞修約在了家裏見麵。而且羅元傑的家不在市區,而是在京郊的大山裏。看著車窗外的景色越來越荒涼,謝心淺驚訝之餘,也伴隨著幾分淡淡的不安。“不用緊張,羅老人很好,說這次隻是約我們去他家裏玩玩。”厲聞修正在開車,見謝心淺一路安靜,出聲安撫道。這次算半個私人行程,他沒讓助理跟著,自己開車穿行在城郊的小路上。厲聞修和羅元傑合作過一部電影,也是那部電影讓他拿到了分量最重的一個最佳男主演獎。聽厲聞修這麽說,謝心淺稍微鬆了口氣,又有些好奇:“你也還沒拿到這次的劇本嗎?”“沒有。”厲聞修搖頭,“但我聽說是羅老自己寫的。”羅元傑自己寫的劇本?想到這裏,謝心淺心中的期待又多了幾分。一個小時後,黑色的奔馳g係車終於抵達了目的地,那是一個位於長城根下的小院子,建築主體不高,是一棟三層的白色小樓。院子裏種著一顆高大的槐樹,現在正逢花季,一串串潔白的花苞綴滿枝頭,蜂蝶飛舞。院子旁邊有一塊菜地,種著一些小菜和調料。在二樓看到汽車抵達,羅元傑早早就下來候著了。他身材高瘦,此時穿著一件深棕色中式單上衣站在門口,容貌帶著典型的中國式儒雅。見他們下車,便溫和的笑了一下。哪怕如今盛名在外,身上有著眾多頭銜與榮耀,羅元傑眼睛裏也沒有任何屬於上位者的打量和審視,反而特別溫和,一如慈愛的長輩。謝心淺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位年長者,他有些拘謹地走了過去,主動伸手問好:“羅導您好,我是謝心淺。”“謝謝你願意赴約,”羅元傑和他握了一下手,手掌粗糙幹燥,“一路過來也累了,先進來喝點兒茶。”謝心淺點頭說好。羅元傑又和厲聞修打招呼,沒那麽多客套,隻說了一句“好久不見”。厲聞修表情依舊淡淡,但從對方舒展的眉眼裏,謝心淺能猜出他們關係應該不錯。五月初京市已經入夏,晚上睡覺謝心淺甚至要開空調。但這棟房子隻是開著窗,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熱。而且進屋後才發現,房子隻是外麵看著簡單,裏麵布置卻處處都很用心。“這棟房子是我和愛人在二十多年前建的,”似乎看出了謝心淺的好奇,羅元傑主動介紹道,“隻是後來我事業重心轉移搬到了國外,就托人打理了,前幾個月才搬回來住。”他的愛人?網上的資料顯示羅元傑一直是單身,沒想到他還有個愛人?沒結婚嗎?還是隱婚?但這種事情太隱私了,謝心淺也不好開口,隻得點點頭,安靜的聽下去。羅元傑又說:“一樓是客廳、廚房和會客間,二樓是工作室,房間安排在三樓,還有一個小陽台。這邊光汙染少,晚上可以看星星,你們感興趣可以留下來看看。”“要住一晚?”謝心淺下意識看了厲聞修一眼,之前壓根兒沒提過這件事,還是說這隻是導演說的客套話?厲聞修沒給出明確回答,隻是說:“可以吃了午飯再決定。”謝心淺稍微鬆了一口氣,雖然他覺得羅元傑很親切,但第一次見麵就在客人家裏留宿,未免也太自來熟了。午飯是羅元傑親手下的廚,牛肉已經提前燉了一晚上,菜是在院子裏自己摘的,還有地裏長的小番茄當餐後水果。一個五十多的老人忙上忙下,隻為了招待他們吃一頓午飯,謝心淺都不好意思了,拘謹地站在一旁問需不需要他幫忙。然後他就被打發去布置餐桌。這棟房子前門是一個水泥地小院,種著一顆槐樹,可以停車,而後麵卻藏著個精美的花園。一看就是精心設計和維護過的,層次錯落,骨架分明,植物鬱鬱蔥蔥,靠牆的角落裏種著一叢粉色月季,在初夏的陽光中無節製地開放著,像是一片燃燒的晚霞。謝心淺和厲聞修一起把餐桌搬到花園裏的草坪上,鋪上桌布後,再擺上餐具和椅子。今天有風,桌子剛擺好,就落了幾朵槐花上來。謝心淺俯身去撿,槐花捏起來細細軟軟的,泛著清香,他舍不得丟,就全都捏在了手裏。有一朵槐花離他比較遠,謝心淺準備繞過去,卻有一隻手先他一步拾起了花朵。厲聞修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他今天沒怎麽打扮,隻穿了一件簡單的襯衫,風把他的白襯衫吹得鼓起來,像是一張揚起的帆。謝心淺起身說了聲謝謝。“吃過槐花嗎?”厲聞修問他。謝心淺低頭看了眼手裏這些白色的花朵,搖頭:“沒有。”這種家常性、時節性的食物,他向來是吃不到的。厲聞修又問:“想吃嗎?”想起前院那一樹潔白的槐花,謝心淺有些心動:“可以吃嗎?”“可以。”厲聞修說著,轉身走向了旁邊的廚房。“羅老師,我可以點個菜嗎?”羅元傑笑問:“想吃什麽?”厲聞修說:“槐花。”“你去前院摘吧,”羅元傑說,“我調個麵糊做炸槐花。”厲聞修於是轉身去前院摘槐花。謝心淺不好意思讓厲聞修自己勞動,也跟著走了過去。槐樹長得很高,厲聞修身高一米八六,但踮起腳也碰不到花束。謝心淺看了看,主動道:“我來吧。”厲聞修問他:“你要爬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