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當嬌氣包和龍傲天互換身體之後 作者:楚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床頭一扇小桌放著一方玄色鏡麵,如同手掌大小,薄薄的冰涼,元九淵拿在手中,上麵顯示一行字符,伴隨“叮”的一聲響。【徐姐:我到樓下了,馬上上來。】看上去少了偏旁,勉強能看得懂,元九淵輕輕敲敲鏡麵,撇在小桌上。大間的屋子嵌套入一間小屋,房屋似是有自我感知,隨著他邁進腳步,燈光亮如白晝。小屋裏四麵牆上掛滿樣式奇怪的衣衫,正中懸掛著一麵亮如明光的琉璃鏡。元九淵立在鏡子前。短短的頭發垂在肩頭,發尾翹起一個自然弧度,很白,比元九淵見過的人都要白,皮膚像從沒見過陽光木蘭花似的嬌嫩。眼睛圓潤清亮,眼尾無辜下垂,下唇比上唇略豐盈,此時鬆弛濕潤,有種綿軟無力感,整個人像個人畜無害羊羔。元九淵垂下眼看向腹下,定定看了半響,赤身裸體的感覺很不舒適,他拽下牆上掛得一片雪白正方的布裹在腰間。噠噠噠腳步聲由遠至近,元九淵回過頭,與白牆融為一體的門從外推開,門外站著一位青年女子,竟是齊耳短發,鼻梁上架著兩片圓圓的琉璃片。“你才剛洗完澡?”徐姐臂彎上搭著幾件西裝,一件一件撂在沙發背上,“品牌商可真是精明,以前搶著讓你穿他們衣服走紅毯,現在一個個躲著我們,還好我們自己買了,你說今天穿那件好?”元九淵抄起架子上一把手掌大小的小刀,刀柄比刀尖長,刀尖泛著冷光,很鋒銳,即便像這具虛弱的身體隻要速度夠快,一刀精準紮進脖子裏,也能將人一擊斃命。“藍色的?”徐姐拿起又放下,“不行,今天韓昭也穿藍西裝,不然媒體又說你故意撞衫,到時候你又要招黑。”徐姐拿起一件白色西裝,搖搖頭,“白色的也不行,商則訂婚穿的就是白西裝,到時候又得被說……”“嗯……就這件黑色休閑款,低調奢華不出格。”徐姐一回頭,撞上元九淵的盯視,一股沒來由的寒意竄上脊梁骨,全身驀然一僵,輕聲說:“溫故,你沒事吧?”“無礙。”元九淵眯起眼睛,吐出兩個字。靜觀其變。徐姐鬆一口氣,西裝塞進他手裏,“你快去換衣服,我在客廳等你。”關上臥室門,徐姐在門口呆站幾秒,剛才那一瞬間手心驚出一層薄薄濕汗,溫故的眼神太可怕了,陰鷙深沉地緊緊盯著她。就像是……在考慮怎麽殺了她。西裝外套、襯衫、還有西褲,雖然元九淵從沒見過這樣簡單的衣服,但不難分辨這些都是怎麽穿的,很輕鬆地套在身上。徐姐給自己倒杯茶壓壓驚,臥室門“哐哐”響了兩聲,她奇怪溫故怎麽不自己打開門,起身扭開房門。元九淵肩上壓著一縷陽光,周正利落地站在門口。這套衣服徐姐見過溫故穿過,時尚大牌經典款的休閑西裝,號稱禁欲係酷哥,但娛樂圈誰都沒穿出這種感覺,溫故穿著很好看,但給人感覺幹淨,乖巧。這次徐姐終於明白品牌理念了,同樣的衣服,同樣的身體,卻給人一種迥然不同的感覺。徐姐第一次有些不太好意思盯著溫故的臉看,她飛快瞄幾眼,“你坐著,我給你打點發膠,頭發梳起來會更好。”第三章 千鶴峰古木森森,萬畝碧綠之中透出鮮紅屋簷,仙氣飄飄如同神仙府邸。重真人的小弟子帶著溫故踏上卵石鋪成小徑,一路向前,直到一座白玉金碧蓋成的雄偉大殿。九重石階之上一座巨大的青銅香爐,煙霧嫋嫋,此時已至黃昏,幾名青衣弟子挑起燈盞,將房屋照得如同恍如白日。光滑入鏡的大殿之中,一位道人端坐在殿中蒲團上,雪白的道袍端莊嚴穆,雙手分別搭在膝上,閉著眼睛打坐。一條烏黑堅硬的鞭子盤起來放在旁邊,由一截截寒鐵短棍勾連,幽黑無光,鞭身常年沾染血氣,漸漸泛著猩紅,顯得猙獰可怖。“師父,元師弟到了。”溫故脊背蟄疼,像無數的毒蟲叮咬,一見到重真人的鞭子,背後又疼得厲害,連忙低下頭,薄薄眼皮顫得厲害。重真人紋絲不動,仿若一幢玉雕像。半晌,溫故小小地呼吸著,抬起頭,師兄們說重真人兩百歲,還以為是位白發蒼蒼的道人。沒想到很年輕,看上去不超過三十歲,模樣端正疏離,無半點浮薄氣,有股寧靜的神氣。這就是傳說中的修仙者嗎?重真人雙眼睜開,淩厲目光如同閃電直直擊中溫故。一股剛烈的真氣如同潮水席卷而來,竟壓得溫故膝蓋一軟,硬生生跪在地上,薄薄嘴唇抖動,“師父,我錯了!”重真人盯著他看幾秒,冷冷地說:“叫我真人,我不想做你的師父。”師徒關係似乎很生分,溫故小聲地道:“真人。”重真人神色緩和,若不是掌門紫衣真君強行命令,他一個名門正派,才不會收魔族血統的徒弟,自打元九淵來到千鶴峰,便不準他叫自己師父。“元九淵,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溫故皓白的臉頰一層薄紅,額頭滲出細膩的汗,“我真的知道錯了。”重真人凝視他的雙目,“問的不是這個,你可聽過《西海國誌》之中白衫客的故事?”“沒聽過。”溫故一五一十回答。重真人瞪了他一眼,下顎抬起,一名青衣子弟上前,湊到溫故身邊低語。一位西海國的漁夫出海打漁,某日在岸邊撿到一名男嬰,念他是一條生命,好心將他抱回家中,那日霞光大盛,取名赤焰。漁夫夫妻視如己出般照顧,赤焰從小頑劣,整日惹是生非,漁夫的妻子生下自己孩子之後,不再關心沒有血脈關係的赤焰,而赤焰越發的古怪,經常在家裏偷偷磨刀。直到赤焰十二歲,漁夫某日回家,竟見妻子和小兒慘死家中,胸口插著赤焰的匕首,赤焰一身浴血,此時雙眼泛紅,竟是魔族的混血。漁夫大駭,將男孩的事跡報給當地官員,但等到衙役到家已是人去樓空,此事不了了之。赤焰流落到偏遠的一處山村,村裏的見他孤獨伶仃,便每家一日輪流送飯給他,相安無事幾年,還有人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赤焰。一日赤焰上山采藥,遇到一頭修行千年的巨蟒,此身負重傷,懂得五行八卦,頗有鬼怪妖邪的本事,它與赤焰約定,每教赤焰一種邪法,赤焰就騙一個人來給它吃。村裏的人越來越少,直到巨蟒休養生息結束,帶著蛇子蛇孫湧進村子裏,將村裏的人吃得一幹二淨。赤焰帶著未婚妻逃到城中,未婚妻恨他害自己族人,夜裏偷偷報官,官府派來三千精兵,不耐赤焰早已學會巨蟒的邪法,將三千官兵殺得一幹二淨,活活割下未婚妻的耳朵。一位白衫客恰好此時在城中修行,道法高深玄妙,與赤焰大戰一夜,最終邪不壓正,將赤焰活活刺在街頭。赤焰死後被百姓拆骨扒皮,點上天燈燒了三天,連一根毛發都沒剩下。“為師問你,你覺得赤焰為人如何?”重真人定定盯著溫故烏黑的頭頂。溫故氣鼓鼓地說:“很壞,窮凶極惡。”“很好。”重真人冷笑一聲,“當年我殺他之時,他問我生來就是魔族,便不可饒恕嗎?我一劍穿心,割下他一縷頭發留作紀念,每當我回想起來,頓覺暢快解恨,恨不得殺魔族的人成千萬遍。”原來師父竟然是行俠仗義的白衫客,溫故驀然仰起臉,眼裏蓄著的眼淚亮晶晶,閃爍敬仰澎湃,“哇!太厲害了吧!”“……”重真人沉默幾秒,語氣驟然一沉,“元九淵,你現在知道我為何要罰你了吧?”因為嫌惡。溫故很乖,小聲說:“因為我做錯事,師父罰我是對的。”重真人雙眉高挑,半是疑惑半是驚訝地望著往日寧折不彎徒弟。溫故輕聲細語地呢喃:“如果您還不消氣,不然您把我逐出師門……”總之別再打我了。倒有幾分膽識!重真人凝神打量他一遍。進入玄月宗難於上青天,從沒有人主動提出將自己逐出師門。玄月宗有一條天下皆知的門規,一旦進入玄月宗,生是玄月宗的人,死是玄月宗的鬼,若要逐出師門,必先要受七座峰上七位真人一人賜一劍,最後一劍由掌門紫衣真人賜予,若還能一息尚存,便從此兩不相幹。千百年來,違反師門禁令被逐出師門的,從未有一人能從七道頂首屈一指的仙劍之下苟活。以元九淵此時的修為,莫說是七劍,哪怕是一劍已足夠他死上九次。沒想到他這位弟子竟然有如此決心,以死來證明自己幡然悔悟。重真人頷首,“你回去吧。”溫故不知重真人怎麽想的,終於不用挨打了,“謝謝師父!”“不必叫我師父。”重真人皺眉,冷颼颼地問:“你哭什麽?”終於想起來這個問題。溫故揉揉泛紅的眼眶,帶著軟鼻音的聲音說:“我膝蓋疼。”本來不想哭,全是因為疼得,膝蓋原本就有細密的傷口,這一跪又把愈合的傷又撕扯開,那疼得鑽心刺骨。重真人稍怔,冷峻臉色有幾分疑惑,“回去休養,我讓你師姐送些藥給你。”“謝謝真人,您真好心!”溫故抬起頭,瞬間不哭了,露出兩顆又尖又白的虎牙。旁邊伺候的弟子看呆了,這可是打元九淵到千鶴峰來,重真人第一次送東西給他。得知消息妙真同樣驚訝,一是驚訝重真人送藥,二是驚訝元九淵的居然需要用傷藥?元師弟的命可是比石頭還硬,即便挨了戒鞭,第二天一早安然無恙的上早課,現在居然需要用藥治傷。妙真禦劍而來,晚風吹拂衣決飄飄,在高空之中遠遠看見一個黑色小人站在院子裏,見到她跳起來用力揮手“師姐!師姐!我在這!”妙真嘴角輕抽,後山隻有你住,你不在這你還能在呢?溫故用閃閃發光的眼神望著落地的妙真,崇拜敬佩幾乎要化為實質,妙真在他眼裏仿佛傳說裏的神仙一樣。禦劍飛行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