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世龍露出殘酷的笑容,朝著元九淵一挑眉,挑釁的意味明顯。說白了,聶世龍就是瞧不起像溫故這樣資曆淺,又沒作品的偶像,憑什麽他就能演《羅刹天》的男主角?元九淵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弧度圓潤的眼眯成一條線,看上去閑情興致,不慌不忙。突然,聶世龍一個大跨步衝過去,一記狠猛的拳頭直飛麵門,同時另隻手去扣元九淵的手腕,若是被扣住,這一拳會挨得結結實實!元九淵身形一閃,手腕驀然翻轉,如鬼魅一般反扣住他的手腕,往前一推。這個迅速的反應讓聶世龍心底駭然,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手腕酸痛難忍,像是千斤墜一樣往下垂,他剛想回過身討回麵子,背後劇烈一震,隻是被元九淵輕輕拍一把,他卻“噗通”跪倒在地上。冷汗順著聶世龍的額頭滴落,胸口發麻,他狼狽雙手撐著地,吐出一大口血來。在場的人目瞪口呆,元九淵卻蹙著眉,能從一百米的樓上跳起來的人,怎麽打一下就不行了?冷冷地道:“別裝了,起來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本事。”“咳咳……”聶世龍臉色蒼白地瞥一眼他,眼神如見鬼一般畏懼。秦導穩如老狗,早有先見之明的撥打了急救電話,幽幽地歎口氣,“不用請武導了。”好端端的,為什麽非要惹他?第三十四章 “這是鬼附身啊!”果樂傳媒,總監辦公室。鄭總監站在窗前,手裏端著咖啡杯,“我還是想不明白,溫故為什麽會拒絕a級的簽約協議?”經紀人一樣想不明白,“我提出a級簽約,他連眉頭都沒挑一下,好像我們果樂傳媒在他心裏根本不入流。”“奇怪,奇怪。”鄭總監歎口氣,“除了我們,他沒有更好的選擇了,還是星程的陳總,他的老東家給的更多?”經紀人撓撓頭發,疑惑地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那天去找溫故,他身邊有個白頭發的老頭,特別的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是老演員嗎?”“不是,不是圈裏的人。”經紀人拍拍腦門,“那老頭對他畢恭畢敬,跟著他寸步不離。”鄭總監無奈地笑笑,“想不起來就不用想了,看來溫故和果樂傳媒沒有緣分,陳總那人挺勢利,多多燒高香祝溫故一路長紅吧!”提起“燒高香”三個字,突然,經紀人眼前一亮,“我想起來了!”“想起什麽?”鄭總不以為意地問。經紀人一怔,迷惑不解地道:“那位老人是雪龍王,我們公司曾經一起去兩儀山上過香,我見過他一麵。”鄭總監手裏咖啡杯險些拿不穩,“雪……雪龍王?”在娛樂圈裏,一個藝人成功與否,資源和實力占三成,其餘七成看運氣,所以大家普遍相信玄學,雪龍王的大名圈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因為他是大師中的大師。不論卜卦、問簽,雪龍王無一失手,有傳聞說他一眼就能看出藝人能不能紅,可謂是算無遺策。“沒錯!就是雪龍王!”經紀人堅定回答。鄭總監吞吞口水,詫異地問:“雪龍王為什麽會跟溫故在一起?”經紀人陷入沉思,猶豫道:“溫故該不會是他兒子吧?”“雪龍王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因為他姓白。”鄭總監扶住額頭,“還有,據說他之所以這麽靈,因為一直保持著童子身。”兩人麵麵相覷,許久。鄭總監抿一口咖啡,頗為認真地說:“我覺得,溫故可能和雪龍王很投緣,兩個人忘年之交。”“有可能,溫故的命數該不會好到逆天吧?”經紀人提出一個可能。鄭總監也想到這一點,“而且不是一般的好,你看看,秦導剛一出山,就定下他演《羅刹天》的男主,本來投資商沒有看中他,結果他恰好遇上四個匪徒,一下子火了,這叫什麽?”“什麽?”“福星高照,洪福齊天!這就是傳說中的天降紫微星啊!”經紀人不禁肅然起敬,“鄭總,您分析得太對了!”鄭總監微微一笑,心底的疑惑恍然大悟,“所以,溫故才有底氣不和果樂簽約,以他的命數,無論和什麽公司簽約將來都會大紅大紫。”“那我們該怎麽辦?”經紀人憂慮地問。鄭總拿起溫故的檔案,凝視這張純淨清透的麵孔,用力拍一下桌子,下定了決心,“我們給他s級的簽約!無論他提出什麽要求,全都答應!”經紀人迫不及待,“我這就去找他!”“不用。”鄭總整整衣領,微微一笑,“準備合約,明天一早我親自上門。”……水鏡峰。白發少年恣意坐在矮幾上,慵懶敞著長腿,打翻的酒壺灑在錦繡衣袍,滴答到厚重的皮毛地毯,他漠不關心,雲淡風輕地瞧著溫故“據說紫衣真君,心狠手辣至極,曾經在西海國曆練之際,腹中饑餓難忍,竟然斬殺一窩黑蛟龍,用蛇皮做衣,蛇膽煉藥,蛇肉當做糧食,吃了整整一年,直到後來西海國的黑蛟龍看見他繞道而行……”溫故有點害怕,但好奇更多,“黑蛟龍的肉好吃嗎,吃起來是不是和蛇肉差不多?”“你吃過蛇肉?”少年挑眉問他。溫故搖搖頭,“不能吃野味的。”少年“噗嗤”笑出聲,意味深長地說:“你的問題要去問紫衣真君,我怎麽知道?不過……他不止吃過黑蛟龍,還生喝過魔族人的血。”“喝……喝血?”溫故漆黑的瞳孔睜大,深受震撼。少年換個更舒服的姿勢,赤裸的足在地上愜意地點著,“是啊,你師父沒和你說過?紫衣真君獨身一人殺進魔君的王宮,斬了大護法,拎起頭顱喝了一盞他的血。”溫故目光怔忪,清瘦的臉頰泛白,小聲道:“魔族的血有什麽好喝的,不能喝血。”“好喝啊!”少年笑吟吟地瞧著他,扶起桌上酒壺,掀開壺蓋往裏麵瞧一眼,“比世上的美酒都要美味。”溫故胳膊上發寒,非常的弱小可憐,擔心紫衣君會為了解饞想喝自己的血。“而且。”少年直勾勾望著他,語重心長地說:“紫衣真君剛愎自用,為人殘暴不仁,若是有不服他的人,他就用會用“紫氣東來”對付那個人。”溫故抱住手臂,小心翼翼地問:“什麽是紫氣東來?”少年身子前傾,驟然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道:“紫氣東來便是一團真氣,他將自己的真氣打入人的體內,引導真氣擴充全身,讓人身越來圓潤,越來越膨脹,直到變成一個巨大的球,然後”“嘭!”少年驀然喊一聲。溫故肩膀細細一抖,顯然嚇了一跳,怔怔地道:“我們是名門正派,怎麽會……”少年側過頭認真思考,“這天下無人能敵紫衣真君,正派還是邪派,不都是由他一人說了算?”溫故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心裏很害怕,卻擔憂地問:“和我講這些,紫衣真君不會罰你吧?”少年神情頓了一下,似是被他這句話問住了,若有所思地望著他,“會,我經常被他打罵,就像你師父打你一樣,我已經習慣了。”好可憐。溫故站起身,一同和他坐在矮幾上,側過頭認真地看著他,耐心溫柔的語氣道:“你放心,我會去求我師父,讓我師父給你求求情,讓紫衣真君以後不要再打你了。”少年半晌沒說話,從溫故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矯飾偽裝,他的眼睛清透明亮,有種令人放心的堅定感,神情誠摯認真,似是他真的很關心這個隻見第一麵的陌生人。這一瞬間,少年想起一則關於魔族傳說,據說魔族人天生會勾魂攝魄,蠱惑人心。良久,他道:“不必,我的事情自己會解決。”溫故明白適可而止,輕輕拍拍他的手臂,“小兄弟,如果你很無聊,我可以做你的朋友,隻要……你不嫌棄我的話。”“你叫我什麽?”已經一千歲的紫衣真君點著自己的鼻梁再次詢問。溫故認真地望著他,“小兄弟啊!不然叫你小朋友?”少年麵無表情地說:“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你叫什麽?”“……鏡非明。”之後溫故一直等到晌午,沒有等到紫衣真君,鏡非明讓他明日再來赴約,溫故長長鬆一口氣,明天交給元九淵他就放心了。妙真在水鏡峰等待許久,終於見到他完好無損,得知溫故沒有見到紫衣真君,她有些奇怪,紫衣真君因為身體不適,已很久沒有外出過了,不過她沒當一回事。兩人一路禦劍飛回千鶴峰,妙真聽著溫故談起他的新朋友,“鏡非明,這個名字我好像聽過。”“是吧?”溫故長長歎一口氣。妙真搖搖頭,“水鏡峰的弟子我沒見過的很多,可能曾經見過吧。”溫故眼睛發亮,“他長得很好看的,你要是見過肯定會記得。”“好看?”妙真瞧他這樣,忍不住惡狠狠揪住他的臉頰,不樂意地逼問:“有師姐好看麽?”溫故一動都不敢動,笑眯眯地吹彩虹屁,“師姐天下第一好看。”這麽一鬧,妙真頓時將鏡非明這個奇怪的名字拋之腦後,敲了一下他的小腦袋瓜,“算你機靈。”是夜,千鶴峰上涼風習習。溫故坐在桌前,將一整日的經曆原原本本地講述一遍,心裏很疑惑,為何穿過來的一瞬間,竟然會看到元九淵。那一片大澤又是什麽地方?太多太多的問題匯集在他心裏,不過溫故並不擔憂,元九淵是他最堅實的盟友,不論遇到什麽問題,他們兩個會共同攜手,肩並肩地一起解決。一開始,他很想擺脫這種互換身體的詭異狀況,並不想做“龍傲天”,可現在,他逐漸習慣修真世界,這裏有疼他愛他的人,變成了他第二個家。溫故手掌壓在心髒,感受胸口的起伏,默默念道:“元九淵,我為你交了一個狀況相近的朋友,你們一定會有共同語言的。”這天晚上,溫故睡得安穩,一覺睡到天光大亮,直到手機鈴聲打碎他的美夢。看到來電界麵顯示的陌生號碼,他怔了一下,劃過接通鍵“什麽事?”“溫故,我是爸爸。”一道成熟穩重的男聲響起,笑嗬嗬地問:“你最近還好吧?”溫故正要敷衍回答,電話那頭刻薄的女聲道:“他當然好,最近不知道多春風得意呢?”然後,電話被奪了過去,溫父的現任妻子,也就是韓昭的媽媽,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你哥現在躺在醫院裏,尾椎骨骨折,差點癱瘓了,這一兩個月都接不了工作,你可開心了吧?”溫故很茫然,關他什麽事,“他出車禍了?”“你!”女人被他這幅事不關己的態度氣的火冒三丈,“你就盼著我們娘倆死唄,你可真夠毒的。”“那個……你有病吧?”溫故忍不住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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