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臉臭臭的帶著黑山羊進來。“小殿下。”黑山羊依舊優雅,找到西洛伊麵前:“明日我就返回我的領地了。”西洛伊放下石頭:“一路順風。”“臨走之前,我想送一個禮物給小殿下。”一個珠子突然出現,被黑山羊放在了桌上。西洛伊拿起來,是一枚玉白圓形小珠子,很小一顆,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圈,發現沒什麽特別的。“它看起來很普通,有什麽作用嗎?”西洛伊不想繞彎,直接問道,他不相信黑山羊特意給的東西會是一個沒用的小玩意。黑山羊歎息一聲:“殿下,好歹也是我臨別的贈禮,禮輕情誼重。”“做魔不要太攀比。”說完,目光似有若無的落在西洛伊衣服上的胸針,路德維亞送的深淵之眼正散發著璀璨的光芒,和他送的相比,外表是自然是雲泥之別。西洛伊嘴角抽了抽,這個黑山羊。“總之,殿下記得隨身帶,不過它隻是一個不值錢的小玩意,平常不用露出來。”黑山羊說完這句話轉身離去。西洛伊糾結半晌,還是把黑山羊給的東西藏到了衣服內口袋裏。睡前,西洛伊想著黑山羊臨走時說過的隨身,與不用露出來這幾個詞,心裏忽然閃現過一個念頭,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該不會是什麽見不到光的贓物吧?西洛伊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他望著那顆小小的珠子,思慮再三,還是放進了衣服口袋裏。萬一是贓物就贓物吧,反正壞事是黑山羊做的。西洛伊心安理得的睡了一個好覺。第36章 “我的老父親哎。”【西洛伊魔王記事簿】魔王宮的最高頂,時間轉輪旁盤著一頭外形可怖的曼拉巴蛇,它巨大的蛇頭靠在時間轉輪的旁邊,黃澄澄的蛇瞳半眯半睜,似在打盹,黑色的蛇尾纏在一旁的雕花白柱上,剩餘軀體則盤在一起,將它蛇身旁的少年襯托的更叫渺小。“花花,你說殿下什麽時候回來呢?”忒爾迪斯坐在翹起的角簷上,雙腿晃悠著,在他的底下,魔王宮所有盡收眼底,依山而建的王宮,他這個位置算是最高點,所以天空有什麽異相,他可以第一時間看見。比如殿下回來的時候,蠍尾魔獅鷲群就會在空中浩浩蕩蕩的出現在他的眼簾,就如同去時那般。忒爾迪斯每天都會到時間轉輪下方等著小殿下,他數著手指頭,一天,兩天,三天,四天…很多很多天,總覺得沒有盡頭似的。“嘶嘶。”花花百無聊賴的拍打著尾巴,順便將那個小鬼朝後麵拖了拖,別不小心掉下去了。忒爾迪斯露出一個笑容,無奈的挪動屁股,屈起雙膝,雙手抵著後方角簷,仰望天空,麵容異於普通魅魔的少年輕聲呢喃:“花花,你說美杜莎一族是不是特別好玩,小殿下會不會在那邊認識了新的朋友。”說道最後,他低下了頭,有點失落:“怎麽還不回來呢。”就在這時,花花驀地抬高蛇頭,視線盯向遠方,忒爾迪斯也心有所感,他站起來,望著昏暗天際突然出現的一個黑點,笑容越來越大,眼睛越來越亮。“殿下,我在這!”忒爾迪斯用力揮舞著瘦弱的手臂,高聲大喊,甚至忍不住蹦跳了幾下,他由衷慶幸自己今天穿的是白衣服!很顯眼的白色衣服,殿下隻要回來,一眼就可以看見他,就如同他可以一眼就能看見殿下。蠍尾魔獅鷲帶來的颶風刮過魔宮上空,最終在時間轉輪下停了下來。西洛伊掀開車簾,手撐著下巴,側頭望著許多日子未見的好朋友,黑色的眼眸柔和:“上車,忒爾迪斯。”花花也想上來,被西洛伊彈了一個腦瓜崩,直言它太重了,讓它上來的話整個車子都能被壓的瞬間落地。花花委屈的望著小主人,西洛伊隻能拿出一個玻璃球喂給了它,花花這才滿意的搖頭晃尾,得意洋洋的走了。“小殿下。”忒爾迪斯望著西洛伊,蒼白的臉色因為激動的情緒微紅,隨即過了沒多久,眼眶也紅了。“怎麽哭了,我可是帶了禮物給你。”西洛伊坐在馬車地板上,招手讓忒爾迪斯也坐下來。“是什麽?”忒爾迪斯也知道自己失態了,他趕緊收拾好情緒,然後喜滋滋的坐在西洛伊的身邊,雪白的眼睛泛著一層水潤的光澤。“手伸出來。”忒爾迪斯的手心被放了一顆圓潤異常的小石頭,淡淡的青色,質地細膩,色澤漂亮,忒爾迪斯把這顆小石頭舉起來眯著眼看,上下左右翻來覆去的看了個遍,越看越喜歡。西洛伊支著頭,不用問也知道忒爾迪斯很喜歡他的禮物。這個病弱的孩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芒。忒爾迪斯鄭重無比的把小石頭收了起來,突然像發現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般,聲音都高了一些:“殿下,你長高了。”西洛伊愣了一下,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有嗎?”“有的,有的,你比出發時候長了這麽高。”忒爾迪斯小雞啄米點頭,然後拇指食指交錯,比了一個很小的距離:“殿下好厲害。”西洛伊嘴角揚起一縷很小的弧度,說起了在美杜莎發生的事,事無巨細,讓忒爾迪斯也仿佛參與到了這場遊玩當中。忒爾迪斯時而笑眯眯,時而皺著眉頭,聽到血河裏發生的事,更是氣的不行,小拳頭握的緊緊。“他們怎麽可以那樣說你。”忒爾迪斯緊抿著唇,很是不開心。“聽我說完,還沒結束呢。”西洛伊繼續講後麵發生的事,忒爾迪斯一句話也不錯過,認真無比的聽著,知道結束,還有點意猶未盡。外麵的世界好精彩,忒爾迪斯暗自想著長大以後也能和小殿下一樣去不同的地方。回來之後沒多久,西洛伊就被魔王老爸叫去了。別爾森坐在王座上,粗礦的嗓音麵對西洛伊時不自覺的柔了許多:“那個盒子交給黑山羊了嗎?”西洛伊也坐在王座之上,他點點頭,然後又問了一個問題:“父親,黑盒子裏是什麽?”別爾森咳嗽了一聲,居然左右看了一圈,神秘兮兮的說道:“是我從艾澤瑞克那些信徒裏收集來的阿契戴沃信仰,別看就那麽一點點,可花費了我好長時間才凝聚成的。”西洛伊震驚了:“你在艾澤瑞克還有信仰?”而且還是阿契戴沃的,這不是明擺著到外麵打野食偷吃啊?還在深淵的眼皮底下,西洛伊感覺魔王老爸要麽不做,要做就做的驚天動地,這事要給深淵意誌知道了,西洛伊心裏發麻,太歲頭上動土哇,怪不得魔王老爸在自家宮殿也鬼鬼祟祟的。“噓,噓。”別爾森連忙輕噓了幾聲,讓兒子冷靜下來,聲音也低了幾度:“我這是有原因的,你別告訴其他人,這個秘密要死守住了,知道嗎?”西洛伊背後冷汗瞬間下來了,救命,千萬不要是什麽狗血的掀翻深淵意誌吧,不,不,應該不可能,魔王老爸對深淵意誌還是挺尊重的,盡管心思無數,但西洛伊還是重重點了點頭:“父親你說吧,我會守住秘密的。”“你也知道我的王位遲早是你的,每一任魔王成年之後,就會成為下一任的魔王。”“我記得我成年的那天,父親把他的力量給了我。”別爾森回憶了一下,露出一個笑容:“那種力量真好啊,幾乎讓我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隨後他歎了口氣:“當然這隻是一種錯覺,在這深淵,我們阿契戴沃可以說是受盡了無上榮光,聽說很久以前,深淵意誌還會和我們這一族的天天聊天,反正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很久很久才會醒一次。”西洛伊心裏一緊,魔王老爸該不會發現深淵即將衰弱的真相了吧。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魔王老爸居然虎目含淚,一臉難受的說道:“我懷疑是不是因為我們的戰爭從來就沒有贏過,所以深淵意誌不喜歡我們了。”別爾森拍了一下王座的把手:“我真的有很努力的在打艾澤瑞克,有好幾次真的就差那麽一點點,那麽一點點,偏偏人類就好像打不死,總是能夠在最後翻盤勝利!”“你知道嗎?你老爸最大的成就就是打穿了勝利之神的腦袋。”別爾森說道這,如願以償的看見了兒子瞪的微大的眼睛,他得意無比的笑起來:“是不是覺得神很厲害,可等你成為魔王之後,你就會覺得有些神。”別爾森嘴角浮現一抹輕蔑的笑意:“不過如此。”“神格最後被她逃了。”說到這,別爾森又失意起來:“可是我想不通,勝利之神都逃了,人類居然還能勝利。”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十分不甘:“兒子,阿契戴沃的榮光交給你了,希望你以後可以打下艾澤瑞克。”西洛伊捂額,他覺得再打下去,深淵意誌就要因為魔口銳減而暴走或者死寂了,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可是他們阿契戴沃就好像把占據艾澤瑞克刻進了骨子裏,西洛伊也是佩服他們鍥而不舍的越戰越敗。“後來我想了很長時間。”別爾森繼續說道:“準備從內部瓦解人類。”“你也知道的,深淵裏偶爾會有大惡魔和人類作交易,我的交易就是他們的信仰,隻有信仰我,才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可惜,這麽多年收集的不多,這不他這次受傷了,我就勻一點給他,其他的大部分還是你的。”別爾森低聲道:“那些信仰我留著,等你再大一點我就給你,別看我收集的不多,可是那些信仰十分純粹,相當於從神的飯碗裏搶飯,對你身體很好,所以我的這個辦法大部分是想將來你打仗的時候可以增加一點勝利的籌碼,畢竟人類有叛徒對我們來說挺好的,也有一部分是我對你的一點私心吧。”“不過聽黑山羊說人類光明教廷似乎意識到了異端信仰的存在,正大力打擊呢,而且手段還挺狠的。”別爾森再次歎了口氣,他的外快要消失了,自然不高興。果然,反派做什麽都不會順利的,西洛伊安慰的拍了拍魔王老爸的手,隨即又想到,自己好像也是一個反派預備役頭子……“等等,老爸,你平日是怎麽傳播信仰的?”西洛伊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傻孩子,我一個魔王,難道要親身下場嗎?”別爾森理所當然道:“自然是交給下屬去辦。”“難道是…黑山羊?”西洛伊猜測道。“就是他,除了他也沒其他人了,隻有他的心最髒,最適合做這個,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是他的能力還是不錯的。”西洛伊欲言又止,我的老父親哎,就黑山羊那個形態,哪個人類見了不被嚇的六神無主,san值狂掉,您如果找一個美型一點的,勾引誘惑一番,那些人類不說全部倒戈,好歹也能比現在多,路德維亞為什麽在艾澤瑞克那麽受歡迎,因為萬年難得一見的美貌啊,到了深淵他還能有一座大宮殿,真真切切的揮金如土,為什麽,還是因為他的美貌啊。愛美之心,人人有之,這難道是一句玩笑話嗎?西洛伊決定打死不說自己的想法,萬一黑山羊哪天真變成了外形俊美無比的魔王,那些人類本來就玩不過黑山羊,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最後那些人類被黑山羊賣了還得幫他數錢,而且還是感恩戴德的數。第37章 “長大啦。”【西洛伊魔王記事簿】時間就像是手裏的水,在不經意間悄悄溜走,變化總發生在無聲無息之間。從美杜莎領地回來的某一天,西洛伊突然就感覺到了一陣無法抵禦的困乏,他半眯著眼睛在樹上打盹,樹下的花花在玩眼珠球,忒爾迪斯在跑步鍛煉身體,斑駁的樹蔭籠罩著他的玩伴,修斯抱劍依靠在廊柱上,一如既往的沉默又可靠,阿藍則憊懶多了,蹲在地上也不知道想什麽,再往前就是一條條的小道走廊,四方八大的通往每一處宮殿,西洛伊的視線忽然就變成了俯瞰,紛亂的情景在他眼前一閃過分,母親在試他送的那條新裙子,魔王老爸在她旁邊暖洋洋的笑著,再然後就是祭司爺爺那張無臉的臉。不知為什麽,西洛伊居然還看見了不死巫師,他正彎著腰小心翼翼的撥弄一根青翠欲滴的幼苗,還有許久未見的小狼崽們,比他想象的長大了許多……最後陷入沉睡之際,西洛伊想著醒來一定要問問不死巫師,月露草的實驗做的怎麽樣了。別爾森放下給赫拉整理頭發的手,看向遠處,心情懷慰大笑:“西洛伊要長大了。”赫拉同時欣慰,不過欣慰之餘,心底的擔憂則是一點也沒少。“這次西洛伊會睡很長時間,他的玩伴忒爾迪斯要不要送回去還是繼續留在宮裏。”赫拉舉棋不定,很是猶豫,不知道該拿那個孩子怎麽辦。“這點小事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隨你心意就好。”別爾森見四下無人偷偷親了老婆一口,隨後想起那個月魅魔幼崽,心裏不得勁:“你妹妹的那個孩子身體可真夠弱的,我都擔心他能不能活到成年。”赫拉臉色一白。別爾森懊悔,怪自己多嘴,連忙補救:“我剛剛胡說的,親愛的,你別往心裏去。”赫拉思考很久,最後幽幽歎了口氣,然後把忒爾迪斯仍然留在了宮裏。她終究做不到狠心。修斯是第一個發現小殿下不對勁的,他飛上枝頭,一眼就看見了熟睡的西洛伊,而後不等他將人背到房內,別爾森就帶著大祭司把西洛伊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