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洛伊點點頭:“修斯,我看著忒爾迪斯,你去煮吧。”等修斯離開之後,西洛伊摸了一下忒爾迪斯的額頭,果然很熱,可西洛伊的心裏卻在想著是不是阿契戴沃的信仰功效對忒爾迪斯已經完全失去效果了,也對,已經過了那麽長的時間。西洛伊忽然就想到了深淵意誌,他歎了口氣。喝了不死巫師給的魔藥之後,忒爾迪斯果然好了很多,已經醒了過來,隻不過精神仍然不好,他看著床邊的小殿下,心裏很是愧疚,他好沒用。西洛伊支頭望著他,率先開口了,黑色的眼眸藏著暖意:“忒爾迪斯,你等會千萬可別說什麽拖累我的話,我們又不是在做什麽十萬火急的大事,隻不過是回家而已,晚一會王宮又不會自己長腿跑掉。”忒爾迪斯被小殿下最後一句話弄的笑了起來。西洛伊揉了揉忒爾迪斯柔軟的頭發:“好好休息。”“喲,忒爾迪斯,怎麽生病了。”阿藍拿著一條烤魚進來故意在忒爾迪斯的麵前晃:“香不香,想不想吃?”西洛伊忍不住手癢了,這個阿藍,真是的。阿藍見好就收,從背後拿出一碗魚湯:“小殿下,這可是我專門為忒爾迪斯熬的,裏麵還加了個煎蛋,可好吃了。”“小殿下,你就去吃飯吧,忒爾迪斯這邊有我呢。”阿藍把西洛伊推出去,舉手保證自己會照顧好忒爾迪斯。西洛伊朝外麵看了一圈沒有看見拜厄,他腳步一轉,往拜厄的帳篷裏看了一下,也沒人。西洛伊撓了撓頭,拜厄去哪裏了?吃完飯後,西洛伊在一條河邊發現了拜厄。他正坐在那個老樹樁上,前方就是湍急的河水,彎著腰,低著頭,似乎在看著什麽。西洛伊拿了一串烤魚給他:“拜厄,吃飯了。”拜厄抬起頭,將俄浦爾蝶鏡收到袖子裏,接過小殿下的烤魚,然後挪了挪身體,老樹樁露出了一半。西洛伊一邊彎腰撿了一顆石子扔進水裏,一邊問道:“剛剛吃飯怎麽沒有看見你。”拜厄坐在另一邊,咬著烤魚吃,他的吃法很奇怪,魚頭連著裏麵的魚肉魚刺魚骨一點也不放過,吃的尤為幹淨徹底。“那個叫忒爾迪斯的小家夥生病了。”拜厄一口咬下去魚身一大半,腮幫吃的鼓鼓的。西洛伊聽懂了,拜厄這是覺得忒爾迪斯的生病是他導致的,因此離他們再遠一點。“拜厄,別多想,忒爾迪斯這次生病和你沒關係。”西洛伊拍了拍拜厄的肩膀,讓他不要太自責了。拜厄嘴巴裏是最後的魚尾段,被他咬的骨肉酥爛,聽見小殿下的話,微微歪頭看著他。“真的,你相信我。”西洛伊一臉認真。拜厄忽然蹲在地上,使勁點頭。他當然相信他的好朋友了。沒了拜厄,隻剩下西洛伊一個人坐在樹樁上,他望著蹲在他麵前的拜厄,拿不準他心裏到底怎麽想的,隻能慢慢來了:“拜厄,你的烤魚還吃不吃了?”拜厄盤腿坐在地上,血色長袍拖地,長發潮濕,臉上隱有紅色裂紋,聽見小殿下的問話,連忙點頭,等西洛伊走後,背對著樹樁,拿出了自己的舌頭,將上麵的一根魚刺拔了出去,而後將舌頭重新安裝回去。拜厄重新坐好,等著小殿下回來。他當然知道忒爾迪斯的這次生病不是他所導致的,因為他每天的厄運都被他死死的壓在他的衣袍裏,和小殿下一起上路更是注意萬分,不泄露一點兒。不過,小殿下好可愛,還會認真開解自己,而且認為他的詛咒僅僅是讓人生病,拜厄想起曾經的事,很久以前隻要有他出現的地方,生靈滅絕,血色詛咒在他身後如魚遊曳,瘟疫死亡如影隨形,他是厄運之主,災厄的化身。這樣可愛的小殿下是他的好朋友,拜厄靦腆笑了起來,無人處,居然有幾分無害。第53章 “白養就會白給。”【西洛伊魔王記事簿】天氣如同孩子的臉,說變就變,臨近入夜時分,大雨傾盆而下,眼看著小河裏的水暴漲而下,衝擊著岸邊,濺起水花無數,老舊的樹樁子也變得潮濕起來,拜厄將本來收起的芭蕉傘重新舉了起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上沾染的泥點子,伸手將它輕輕抖了抖,然後從袖口裏拿出那個俄浦爾蝶鏡,指尖一點,鏡麵白光一閃而過。鏡中的世界,大火過後,這個城鎮早已變成了廢墟荒城,隻有被拜厄拘禁在此的靈魂遊蕩,他們眼神空蕩至極,仿佛沒有了任何的思想,就隻是一具具麻木的靈魂,一年又一年的打著轉,剛到這個鏡子世界時候,拜厄記得他們可精神了,有的憤怒大叫,有的哀嚎哭泣,有的跪地祈求,還有的硬氣的很,罵他罵的很帶勁。現在呢,一個個了無生機,渾渾噩噩,像個沒有思想的傀儡。拜厄單手托著臉,感覺有點無聊。拜厄也沒有做什麽,他就是把他們的靈魂放在那個永遠出不去的城鎮,讓他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百年再百年過著重複的生活,永遠不得解脫。他和黑山羊不一樣,不喜歡變著花樣折磨人,他就一根筋,隻會玩一種,將鏡子落在半人馬也是有意的,一半是為了還他們的恩情,一半是讓他們嚐嚐幾百年暗無天日死寂一片的日子,不過自己的記性是真的不好,居然真的忘記了這件事。拜厄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將鏡子重新收回袖口,想著哪天就讓那些靈魂恢複一點神誌再重新開始。“沒有烤魚了,烤肉吃嗎?”西洛伊手裏拿著兩個烤得金黃焦香的兔肉,被侍衛去了骨,整整一塊,巴掌大,香的很。拜厄將兔肉接了過來,裏麵沒骨沒刺,和烤魚一樣好吃。吃完以後,西洛伊就舉著芭蕉傘說去看看忒爾迪斯。沒想到拜厄也跟過來了:“我也去看看。”“那好,我們一起去。”西洛伊有點高興,主要是平日裏拜厄太孤僻了,除了吃火鍋的時候,西洛伊都沒見到拜厄和其他人說話聊天,就是在一起吃火鍋,他也是坐的最遠的那一個。等兩人到了修斯帳篷前,西洛伊先是看了一眼忒爾迪斯有沒有睡覺,如果睡著的話,他就明天再來看。“小殿下。”忒爾迪斯眼尖的發現西洛伊,激動之下又把小字加上去了,他半坐在床頭,雖然臉頰還很紅,但是精神好了很多。西洛伊這才帶著拜厄進來。拜厄站在門口,和修斯,阿藍以及忒爾迪斯保持距離,這是他的習慣,他不喜歡和其他人太過接近。“你好點沒有。”西洛伊摸了一下忒爾迪斯的額頭,還是熱熱的。忒爾迪斯蹭了蹭小殿下的掌心,彎起眼睛:“好多了。”“阿藍說前麵有一個大山洞,明天趕到那邊就暫時住在那,等你病好了再走。”西洛伊揉了揉忒爾迪斯的頭發:“放心,耽誤不了幾天的。”拜厄忽然抬頭,發現是修斯,修斯還沒說話,拜厄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他的樹樁還在河邊,連忙又走了。夜裏,拜厄望著那個樹樁,思考片刻,將今天的厄運流到了樹樁上,很快樹樁吸收了那些鮮血。第二天,雨小了一些,等到下午,西洛伊才看見阿藍所說的山洞,地勢較高,進去就是一股淡淡的野獸腥氣,裏麵還挺大的。阿藍邀功一般說道:“這個山洞裏的魔蛛昨天就被我趕出去了,等我們走了,它們就會回來。”修斯拿著一個火把四處揮動讓獸味散去一些,忒爾迪斯在一個簡易的床鋪上睡覺,旁邊就是溫暖的篝火,再往後就是侍衛,圍成一團說著話,他們的水囊裏裝滿了半人馬送的果酒,一打開就是酒香四溢,果香居多,甜味也夠,就是不夠辣,幾個侍衛喝的不太痛快,想念起深淵之門那邊的酒水了。拜厄手籠在袖子裏,坐在樹樁上,西洛伊撥弄著篝火裏的樹枝,望著火光出神。深夜。西洛伊睡不著,便抓了一把瓜子出了山洞,他望著不遠處的大樹,輕輕一跳就跳在了一根粗大的枝幹上,樹下嘩啦啦下了好大一場雨。嗯,人工降雨。西洛伊心情又好了一些。他剛磕了沒幾顆,就發現拜厄突然坐在了他身邊,嚇了他一跳。“拜厄,你也睡不著啊?”拜厄點了點頭,他雙腿晃悠著,過了一會裝作不在意的問道:“你要不要去我的宮殿玩。”西洛伊搖搖頭:“暫時不了,等我以後有空的,我一定去。”“好的,那我等你。”拜厄過了一會又說道:“如果有討厭的大惡魔可以和我說。”“我幫你教訓他”西洛伊被逗笑了,因為他再次想起了自己的那個笑話,他微微彎了彎眼睛:“怎麽教訓啊,躲在房間裏然後畫個圈圈詛咒他那種嗎??”拜厄愣了愣:“我一般不這樣做。”西洛伊眨了眨眼睛。“除非是魔王這個級別的我才會那樣做。”這下輪到西洛伊瞪大眼睛了,臥糟!我剛剛開玩笑的,這個什麽魔幻詛咒方法,不覺得有點兒戲嗎?畫個圈圈詛咒你?拜厄突然正經起來,月光下,像個血衣惡鬼:“剛剛是開玩笑的。”“你怎麽和黑山羊一樣喜歡開玩笑了。”西洛伊嘟囔了一句,又拍了拍拜厄的肩膀:“不過你多多開玩笑我還挺高興的。”“那黑山羊呢?”拜厄看向小殿下。“他就免了吧。”西洛伊想起黑山羊的性格,再對比一下拜厄的,發現拜厄簡直是個三好學生。拜厄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三天之後,忒爾迪斯的病徹底好了。一個多月後,西洛伊和留守在平地山穀上的侍衛匯合了,蠍尾魔獅鷲依舊威風凜凜的拉著馬車,等著主人的到來。拜厄背著那隻老樹樁,和西洛伊他們道別,然後走近了密林裏。西洛伊打開車窗看著他走遠,手裏抱著一個小花盆,花盆裏有一根小樹苗,不過拇指大小,通體血紅,這是臨走的時候,拜厄送給他的,說是老樹樁重新發芽了一顆小樹芽,就送給他了。“殿下,我們走吧。”修斯輕聲道。“好。”西洛伊回過神,看向忒爾迪斯:“我們回家了。”回到家的第一件事,西洛伊就被熱情的花花洗了個口水澡,他歎了口氣,把使勁往他身上蹭的花花推開,抹了把臉,對花花投降了:“好了,好了,下次出去玩一定帶你去。”就去拜厄那邊好了。花花怨念的望著自己的主人,委屈極了。“是真的,我發誓。”西洛伊信誓旦旦,又提醒了一句:“到時候出去,你把身形弄小一點。”花花吐著蛇信,開心了,卷著主人就不想鬆開。“我要去老爸那邊了,花花。”西洛伊摸了一把花花漂亮的鱗片,花花尾巴一卷,就把主人卷在了自己身上,朝著主殿方向遊走。別爾森早就等著西洛伊了,知道半人馬對那些月露草幼苗很重視,重重誇獎了一下西洛伊,辛苦他一路送著月露草過去,誇的西洛伊有點羞赧,等好不容易出去了,沒想到花花路過了自己的房間也不進去,反而仍朝著前方遊走。西洛伊站在花花身上,不懂他想幹什麽。隨著目地的越來越接近,西洛伊恍然大悟,這不是維克多的地方嗎?人類維克多,暫時明麵上的身份是他的寵物。難道有惡魔趁著他不在欺負維克多了?懷著這樣的憂慮,西洛伊悄悄跳下來,然後走到打開的窗戶邊,探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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